程启思笑了笑,说:「我提醒妳,董太太,妳一直用『艾菲』这个名字跟袁心怡进行沟通,我们可以通过妳的IP证实。妳跟阿苏通过话,也可以通过妳的手机记录找到。妳想清楚,再回答我。」
童知琳沉默了一会。「是,我认识阿苏。不过,我并没有杀她。」
「以妳的身分地位,为什么要去结交这么一个小女孩?」程启思说,「如果不是另有目的,妳有这个必要吗?」
童知琳淡淡地说:「那是我自己的兴趣爱好。怎么,不行吗?」
这种对话一直继续了一个小时。童知琳出奇的冷静,不管怎么旁敲侧击,也找不出漏洞来,最后,程启思只得不甘心地站起了身。
他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童知琳的手,她并没有戴结婚戒指。
「董太太,妳没有戴戒指。」
童知琳似乎震动了一下。「前天在海边的时候丢了。」
程启思走出来,正好遇到了从方初那里出来的锺辰轩。程启思问:「你那边怎么样?」
锺辰轩笑着说:「怎么,从童知琳那里一无所获?」
程启思苦笑着摊了摊手。「不过,童知琳说,她跟董隽的结婚戒指丢了。」
「人都死了,她当然连戒指都不要了。可想而知,她对这个男人有多恨。」锺辰轩扬了扬手里的录音笔。「走,我们回去听。这个方初,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你又找到新的研究对象了?以前的你研究腻了?」程启思不乐意地说。
锺辰轩却好脾气地笑。「上次的啊,差不多了,他们也得被枪决了。不过,这个更有意思。」
锺辰轩指的是他跟程启思之前遇上的几名罪犯,都是杀了很多人还无动于衷的冷血类型,为了金钱,可以让人性彻底堕落。
回到房间,程启思泡了两杯茶放下来,然后坐下开始听录音。
一段沙沙沙之后,就听到了方初还显得尖细但却阴郁的声音。
「你们又来了?」
「当然,我是来问你的口供的。怎么,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残忍,把一个对你毫无防备的女孩子也杀死了,是吗?你事先找过什么小猫小狗来做试验吧,否则怎么会砍她的脖子砍得这么干净利落呢?」
「你说我杀了谁?」
「你自己心里明白。方初,别以为这个世界上有天衣无缝的事情了,你自以为策划得很巧妙,其实漏洞多着呢。」
「……漏洞?什么漏洞?」
「你喜欢娃娃吗?」
「喜欢。」
「非常喜欢?」
「这个跟我们今天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有。只有真正很喜欢娃娃的人,才会相信那些什么切了头就会真正死去的鬼话。你还是很幼稚啊,方初。
「你不至于真会认为我们会相信这几件案子都是什么娃娃干出来的吧?想用这么愚蠢的方法来混淆我们的视听?你太小看警方了,也太小看我们的智商了。你真以为,聪明的人,只有你一个?」
「……」
「好了,现在你也实话实说吧。我也老实告诉你,你已经满了十八岁了,就算要判你死罪,也是可以的。谁叫你那么不走运?如果你的态度好,你年纪又小,也许还能帮你求求情……」
「我要找律师!」
「律师?得了吧,小朋友。我看你真是看电视电影看多了。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在我们这里,法律里有一条叫做『零口供』。就算你什么都不认,只要证据确凿了,我们都一样能定你的罪!」
「你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扮成红衣女人进董隽房间的时候戴了手套吗?你是进去之后才戴的吧!门把上可是留有你的指纹啊,我们之前没有想到是你,所以没有来比对。现在,我就是来采指模的。你说得出来你是为什么去那里吗?说不出来了吧?」
「你在诈我!」
「我有必要诈你吗?把手伸出来,我要采指模。你不是要证据吗?我很快就可以给你了。既然你那么喜欢看电视,你当然知道,比对指纹是完全可以成为证据的。」
「你……你……」
「是你杀了阿苏的,对吗?是你给董隽服下毒药的,对吗?是你伪造你父亲的纸条,想把袁心怡骗上屋顶,结果却误害了你的母亲,是吗?」
「不,不……我不知道怎么会是我的母亲……我根本没有留下那么容易让人发现的纸条!……我完全不知道我妈妈在上面,我不知道……」
「你也太粗心了。你至少也应该告诉你的同谋,告诉她你要杀的人是谁。不然,你的母亲怎么会死呢?」
「我说了!我告诉她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了!」
「没关系,你已经承认了。我不着急,我会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聊天。」
锺辰轩按下了停止键。「完了。」
「门把手上并没有指纹。」程启思说,「把手被人擦过,一点指纹都没有。你确实是在诈他。」
锺辰轩淡淡一笑。
「当他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的时候,他就会很自满,得意地继续他的谎话。但他发现自己的谎言被攻破的时候,他就慌神了,我就很容易找到他的漏洞了。方初,他还是个没有经验的孩子。」
程启思说:「他在开门的时候,确实没有戴手套。」
「监视器对着他呢,一个娃娃怎么会戴手套?」锺辰轩笑笑。
「其实,童知琳是想到了这一点的。她在准备进房间的时候,握住了门把,而她的手里拿着一块在美容院常用的小面巾,很轻易就抹掉了上面的指纹。只不过,方初不知道而已,所以被我一诈就慌了。」
程启思皱了皱眉。「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就算方初没有告诉童知琳他要杀的人是谁,童知琳也不会傻到去杀方初的母亲吧?」
锺辰轩抬起头,望着程启思。
他的眼神很古怪,程启思有点发寒地说:「你要说什么就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锺辰轩迟疑着,缓缓地说:「童知琳当然知道冯冬是方初的母亲。她当然也不会傻到认为方初会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方初恨的,只是冯冬的情人董隽,还有方晓声的情人袁心怡,但是,他是真心爱着自己的父母的。如果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
「而且,男孩子一般对母亲更亲,他怎么会去害自己的母亲?童知琳是个年纪不小的女人,她对这一点也是看得很透的,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程启思迷惑不解地问:「那你的意思是……」
锺辰轩又盯了他一眼。
「童知琳和方初的计划,被人利用了。我们都知道一点,本来凶手要害的是袁心怡,但是袁心怡却安然无恙。是谁想要保护袁心怡?」
「你……你的意思是……」程启思张大了嘴,「你是说,是尹雪?!」
锺辰轩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你也应该看到了,尹雪戴上脖子上的那条红珊瑚的珠串。」
程启思说:「看见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锺辰轩叹了一口气。「当然有关系。你还记得吧,方晓声发现他妻子的尸体的时候,曾经很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抱住尸体,还拽住冯冬的手臂不放,我们两人花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拖开。
「当时我就隐隐地觉得,他的表现未免太过强烈了一点,因为他在开头,已经在他妻子的尸体附近看了好一会,也跟我们对过话,他的心理平衡已经处于比较正常的状态,不应该如此失态。
「后来,何法医发现冯冬的左腕上有一道红色的勒痕,我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本来左腕上戴着什么东西?被方晓声藉这个机会取走了?」程启思说。
锺辰轩点了点头。「方晓声对冯冬手腕上戴着的那件东西非常熟悉,所以在极度惊诧下来不及思索,直觉地就去把它偷走了。
「如果冯冬身上戴着丈夫或者儿子送的东西,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方晓声为什么要甘冒在我们面前偷东西被发现的危险呢?所以,他一定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袁心怡。」
他看着程启思的表情,苦笑了一下。「事情应该这样的。尹雪应该是早就有所怀疑,她在袁心怡口里问出了方晓声和心怡的事之后,就大概能猜到来龙去脉了。
「袁心怡毕竟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很多有价值的线索都出自于她,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些线索意味着什么。尹雪把这些线索缀联起来之后,就开始考虑处理方法。」
程启思大声地说:「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就这么不相信我?」
锺辰轩淡淡一笑。
「你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们的法律,对未满十八岁的少年,是不能判死刑的。方初只会进去少年感化院这类似的地方过上一段时间,只要方晓声多想点方法,是会很轻易地出来的。像这个年龄的少年,是非常执拗的,他不会放过袁心怡的。
「袁心怡是怎样的人你也看到了,她是典型的艺术家性格,逻辑思维的能力很缺乏,要谋杀她很容易。她也很容易相信人,从阿苏和化名『艾菲』的童知琳跟她结交上就能看出来。尹雪跟她感情很好,你我都知道。
「所以,尹雪一定是下了决心,要让这件事情有个结果。」
「结果?」程启思声音低沉地说,「现在这样子,算是结果吗?」
锺辰轩说:「不管怎么说,尹雪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她戴在脖子上的珊瑚项链,并不是项链,而是把一条双排细珠的珊瑚手炼给拆开,然后用红绳重新串起来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尹雪戴着的珊瑚项链太细了一点。这条手炼,原本便属于袁心怡,是方晓声送给她的。袁心怡按照尹雪的吩咐,先给方晓声打电话,告诉他中午十二点在顶楼露台上见。
「她选择了一个方晓声妻子儿子都在场的时候,故意说话说得很大声,也许还发了一个简讯在方晓声的手机上。后来,她又把方晓声找出来,告诉他说今天中午的约会取消。」
「但是这样的话,童知琳还是能够看到那个女人并不是袁心怡而是冯冬,她还是不会下手的。」程启思疑惑地说。
锺辰轩回答:「只需要改变一点就可以了。由尹雪把冯冬放上铁护栏,而不是童知琳。童知琳只会以为是方初把冯冬〈她认为是袁心怡〉放上铁栏的,她的任务就更简单了。
「她只需要把铁护栏卸松,然后离开。尹雪把那条红珊瑚手炼戴上了冯冬的手腕上,冯冬的头垂着,头发披下来,童知琳匆忙之下不会去看她的脸,只会想当然地以为是袁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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