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于军认同地道,“专案组好几个老同志,没往这想。大过年的,人还没醒神儿呢!” “觉出什么来别忙着提审,”沈浩澄又说,“给我几天时间和他接触接触。” 于军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吴局真给撑腰。 “资料上写杨嘉恒离开张家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沈浩澄又说,“能不能调出来他几点回到的自己家?” “我跟技侦的说一下,”于军应道,“这小子到案及时,痛快承认了杀人事实,大过年的,局里还有许多案子等着处理,没查那么细。” “那还成立专案组?”沈浩澄轻轻地嗤,“开会都说什么?” “老沈!”于军神情严肃起来,“案子刚发数日,已经审了两轮了。滨江区的警力和案件比就不和你说了,咱们的态度非常认真。” “嗯。”沈浩澄意识到于军他们不能和自己一样集中全部精力琢磨同一件事,立刻收敛表情,“我和你开玩笑呢!有了结果先通知我,好准备下一步怎么做。” 于军应了。 “没别的了。”沈浩澄撵他下车,“你们也抓点儿紧,结了案我这边才能开始准备辩护。” 于军没有心思闲聊,立刻打开车门,临下去时却又扭过头来望向池跃,“小池,我回家特地看看慧慧那些贴画,你和那个叫xxx的孩子还真挺像!” 池跃见他突然说起这么八卦的话,不由愕然,“是吗?” 于军笑意盎然,边走边说,“你自己查查。” 沈浩澄眼瞅着这人几步跨进分局的门,批判地道,“老顽童。” 池跃有点尴尬,勉强笑笑,没有说话。
第10章 卷一:凝视 第十章 父亲 往律所返,两人又不言语。 池跃悄悄点开百度,输入于军说的那个名字,偷摸看了半天网页,没觉得自己和人像。 把车停在地下车位,沈浩澄有点儿突兀地说,“给我瞅瞅。” “啊?”这是誓把池啊这个名字夯实。 “看了半天了,”沈浩澄轻轻一啧,“也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池跃不太情愿地送过手机,心说当大律师的人,什么都见过,却对这点儿小事好奇。再说你自己没百度么?非得让我不自在。 沈浩澄神情认真地翻着图片,看什么案情资料似地分析半天,得出结论,“三分像吧!他有妆造,你更真实。” 这是夸奖还是否定? 池跃分辨不出,只好回道,“我就瞅着玩!哪儿就像明星了?” 沈浩澄不再多说,下车锁车,乘坐电梯,神情又端起来。 池跃跟着小心起来,不管他喝不喝,上楼就去泡了一杯咖啡。 世上从来不缺闲言碎语,王勤风的助理许爽,就是前天自称小姐姐教池跃泡咖啡的女子,见他小媳妇一样认认真真地端着杯子进办公室,悄悄对旁边座位上的另外一位助理律师李美琳笑,“老于真会选人,明知道沈律什么审美,偏偏放个这么诱人的在身边,革命考验。” 李美琳是梁律师搭档,来了一年多,年轻,还没男朋友,闻言皱了眉头,“不是精致点儿的男生都……那个吧?沈律也是,一样的助理律师,他的就不让出来坐。” “出来坐你就有机会啊?”许爽安心逗她,“能力财力还是吸引力,哪点儿能和沈律比啊?” 李美琳越发蹙眉,“大男人家,专业领域厉害点儿也就算了,干嘛还长那么好看?简直不给别人活路了。我算知道兰陵王为啥得戴面具,过分完美惹人恨啊!但愿这个小池可以久处芝兰之室不闻其香,美色当前仍旧嘎嘣直溜……你别笑啊!再直溜也轮不到我,说不准是个姐姐控呢?” 许爽乐不可支,“老天保佑,快点便宜便宜姐姐吧!” 外厢美女闲着无聊不拘小节,屋内的两个人全然不知自己刚被同事嚼了舌根。 池跃轻轻地把咖啡放到沈浩澄面前。 沈浩澄瞅瞅杯子没有说话。 于有成又敲敲门,同时走了进来,“老沈,有个案子……” 沈浩澄使劲儿皱眉,“你这么万恶呢?” 于有成笑了,“年都过完了,一个案子够你忙吗?” “我可真闲!”沈浩澄冷哼,“非要弄得手上都堆住么?拉开点儿时间线好好选选……” “指名找你。”于有成毫不避讳地说。 “我就知道。”沈浩澄更不乐意,“我是红牌姑娘,只要客人点名,就得痛快伺候!” “谁呛他肺管子了?”于有成扭头瞅瞅池跃,“要咬人呢?” 池跃不敢说话,勉强笑笑。 “什么案子?”沈浩澄询问。 “弑母案。”于有成又转向他。 “弑母?”沈浩澄的抗拒越发明显,“那还给他请律师?” “专业点儿。”于有成提醒地道,“这是大状该说的话?原来也不这样啊!可别把小池给教坏了。弑母,但没死。受伤的妈妈主张辩护。当然,来谈代理的是犯罪嫌疑人的父亲。” 沈浩澄伸手抓抓发顶,“敢点人呢,又是什么来头?” 于有成嘿了一声,“这爹不算厉害,市教育局的一个普通处长,孩子大爷有来头,长山区区长。” 满门显赫,养出弑母的东西来。 沈浩澄皱了半天眉,“先别让人过来,把资料给我看看。” 于有成为难地道,“人都来了。” 沈浩澄怒目而视。 于有成早习惯了,转身闪开他的视线,根本不吃这份震慑,“小池去请过来吧?” 池跃不敢动弹,傻傻地站着。 沈浩澄下意识地掏烟,手伸一半停住,脸色阴阴地问,“给什么价?” “老规矩。”于有成马上又转回他,“你自己开。他们要是接不住,那就找别人打官司去。” 沈浩澄这才看看池跃,简短地说,“去吧!” 池跃对弑母凶徒的父亲印象不太好,来人四十多岁,衣服不算华贵,却很利索讲究,看得出用心搭配过的。 许是辨得出大状和小律师的气场,池跃去会客室请他的时候,这人几乎没有正眼看池跃,只是立刻站起身来,抢在池跃的身前自顾自地往外走。 找的路线很准,之前来过似的。 池跃落在这位后面,看着身量虽不太高,但是脊背挺得很直肩膀也端得很平的瘦削男人,不太理解一个分明没有慑人气场但却显得信心满满的人底气从何而来。 进了门,不等沈浩澄开口,男人非常自来熟地伸手寒暄,“沈律师吧?久仰久仰。” 态度语气,不像儿子犯了重罪,像要开展什么商务会谈。 沈浩澄打量他几眼才抬抬手,示意不必握了,“贵姓?” “免贵姓郑。”那人似不在意,非常礼貌地笑,“见着沈律师可不容易,我都来了好几趟了。” 沈浩澄不接这话,“我才听于主任提起,还不了解案情,再说手上还有一个案子,刚刚开头……” 男人马上抢话说道,“沈律名声在外,肯定是忙,理解理解。可我们这个也挺着急的,您受受累。” 这话说得,好像是拜托谁帮着搬点儿什么大东西似的,客气是真客气,不当回事也是真不当回事。 “我不怕累,”沈浩澄掩着被人打断话头的不满,淡淡地说,“是怕耽误了你们。毕竟是重伤害。” “孩子妈妈已经醒过来了。”男人赶紧就说。 “醒过来了也是伤害了。”沈浩澄克制着皱眉的冲动,“您妻子……” “哦,是前妻。”男人立刻纠正。 池跃转身不看他了。 怪不得这么从容淡定。 沈浩澄瞟瞟池跃的背影,不说话了。 男人见状,赶忙又道,“给孩子打辩护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他妈妈的意思,这个不能骗人,沈律师去医院就能见到他妈。” 没能先看案情资料是很抓狂的事,沈浩澄盯了男人两秒才说,“伤情怎么样?” “哦,”男人的语速开始慢了,“腰上严重,还不能走。头上的伤手术之后恢复挺好,意识非常清醒。” 腰,头,这是下了死手。 “是亲妈吗?”沈浩澄问。 “当……当然。”男人反而意外。 “你儿子多大?” “读大一了。” 沈浩澄慢慢呼了口气。 男人等了一会儿,态度终于小心起来,“这孩子是太混账,但……也可怜。他变成今天这样,他妈妈……我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毕竟这么年轻,总得给他一个机会不是?” “杀人未遂没有死刑。”沈浩澄定定地看他。 “这怎么是杀人呢?”男人飞速地说,“孩子就是一时冲动。沈律师,我们家里已经给孩子请好了心理方面的专家,就等着您帮咱们走程序做鉴定呢!他……肯定是有点儿情绪问题。” 人之爱子,常没底线。 沈浩澄笑了一下,“请了专家啊?你们还真懂行。” 进门这么半天,沈浩澄都没请他坐的意思,男人有些疲惫,晃了晃腿。 令人生气的胸有成竹终于不见了。 “毕竟是孩子。”男人总算露出几分摊上大事的无奈来,“沈律师得体谅我们。”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沈浩澄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律师,弹压客户不能太过,说了正题。 “刚进腊月。”男人回答。 “才请律师呢?”沈浩澄问。 “请过一个,不太……合适。”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正好赶上年了,案子也搁着,我哥打听了好多人,都推荐沈律师。” 抬出哥哥来了。 池跃暗想这么拿得出手的的亲属,不用用可惜了。 沈浩澄果然摆出二分敬重,“刚才听于主任提了一嘴,咱们长山区的郑区长吧?” “嗯!”男人笑了一下,生怕沈浩澄不舒坦,立刻又收敛了,“给他丢脸。” “孩子的事。”沈浩澄终于摆出公事公办的姿态,“和大爷没关系。我这手上真有案子,刚牵的合同。不是说不能接咱们这个,但得按照我的工作节奏走,想要随叫随到肯定不可能,接受的话咱们再谈价格。” 半点儿都没照顾意思。 男人也很痛快,“沈律师有话直说,君子坦荡荡么!” “正常情况下,检方会以杀人未遂和恶意伤害起诉你儿子,律师便有滔天神功,也只能在临时起意和处心积虑上做做文章,心理鉴定和情绪疾病是减刑的参考条件,想要免责肯定做不到,你们能接受吗?”沈浩澄毫无感情地说。 “减刑就行。”男人还挺干脆,“我们也不是法盲。孩子才二十一,十年八年和二十年差别太大了。” 这种理智又不太像是慈父。 二十一岁男孩的十年青春足以让个亲爹痛哭流涕,教育部门工作的处长却挺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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