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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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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者(下)

作者:西境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10 13:15:51
  “奶奶您尽管放心。”丁隶轻拍她的后背,“我和阿静会照顾好对方的,而且等我们老了,那时候养老产业肯定很发达了,说不定都有专门的医护机器人了。我同学就是投资这个的,上次还说要送一台试验机让我帮忙推广呢,你看,样子可好玩了。”
  丁隶说着翻出手机照片,奶奶好奇心重,很快忘了唉声叹气,饶有兴致地跟他讨论起来。
  一旁的电视播放着节目,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桌边围坐着家人,齐谐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以至于发呆地捧着碗筷,思绪脱离,好像一个陌生人看着这一切。
  “静?”丁隶察觉他的出神,低唤一声。
  齐谐愣了一下,赶紧掩饰情绪,夹起几片嫩藕闷头扒饭:“这个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奶奶端起盘子,拨了一大半到他的碗里,“丁小虎,听见没有?阿靖爱吃这个,等一下到厨房来,我教你怎么做。”
  丁隶笑着收起手机:“不就是糖醋藕么,我会做。”
  “那怎么能一样?”奶奶自豪地敲敲盘沿,“这可是我们丁家祖传的桂花糖醋藕,当年岫贞怀着阿靖,第一次来我们家尝了就说好吃。那时你妈也怀着你,她那嘴偏爱吃辣的,你爷爷就跟陈爷爷开玩笑,说酸儿辣女,正好定个娃娃亲。结果没想到,生出来是两个小子,不然说不定哪,你们两个早就成亲了!”
  听了这段往事,丁隶顿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我的性别搞错了,害大家走了那么远的弯路。”

  “可不是!”奶奶说着,逗趣地对齐谐挤了挤眼睛。
  齐谐终于忍不住笑了:“现在也一样。”
  入夜,二人不打扰两位长辈休息,不舍地作了别。
  这一带的住宅区已经很老旧了,路边的灯不是很亮,地面坑坑洼洼的,丁隶牵着阿静的手,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
  无风的冬夜十分安静,静得能听清踩雪声。
  “丁隶,你今年有什么打算?”齐谐与他闲聊着。
  “嗯……”丁隶没有急着回答,又走出了好几步,才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吧,该上班上班,下半年看看能不能请个假,我们出国旅游一趟,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对方?圣托里尼?威尼斯?还是罗马?”
  齐谐重新握一下他的手,将他微凉的小拇指攥进掌心:“我想去尼泊尔,那个有眼睛的寺庙。”
  “也行。”丁隶答应下来,又问那眼睛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什么,觉得有趣罢了。”齐谐望着对街的宾馆招牌,“你有没有发现,尼泊尔那些古建筑和东汉的陶楼很像,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同一时期的东西,小心台阶。”
  “嗯。”丁隶跨上路牙,“我从来没注意过,那今年去看看吧。”
  “好啊。”齐谐轻轻回答,又说了些什么,引得丁隶笑出声来。
  一小阵风拂过,把说话声和笑声都吹远了,长长地飘进夜空,散落在漫天的星点里。
  ☆、故乡
  科学的界限在哪里。
  可证伪性。
  如果有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任何生物都看不见它,任何仪器都检测不到,然而它一定存在。科学家会摇摇头:根据您的描述,这东西无法被证明存在,也无法被证明不存在,所以这不是一个科学问题,而是信仰问题,我们没有插手的资格,您还是去请教哲学家和神职人员吧。
  此时的谢宇十分清楚,他的“侦探小说世界观”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无法被证明,也无法被证伪,即便那两次跳楼不死,也可以被认为是惊人的奇迹。
  所以他至今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放弃了最后的机会,如果当初坚持下去,萧以清是不是会重新活过来。
  他现在能做的,唯有相信或不相信——
  相信在未知的地方有个天国,萧以清永远地住在那里,再无尘世的痛苦。
  或者不信这美好的幻想,那个人就这么死去了,彻底消逝了,带着绵长的悔恨和无尽的遗憾。
  左臂打了石膏垂在胸前,隐隐的疼痛提醒着他,不断令他自罪。谢宇用完好的右手拉开衣柜,混在自己的衣服中间,一件白衬衫熨帖地挂着,那是上次萧以清过夜时换下的。
  谢宇捞起他的袖子,托在鼻尖闻了闻,试图捕捉他最后一丝味道。
  他想求得谅解,不止是萧以清的谅解,也包括在妖塔一役中死去的那些人的谅解。现在的他唯独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及时收手,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灾祸。
  “至少我努力试过了……”他在心底自语,“你会原谅我吗……”
  仿佛是应和他的心声,灰猫查理叫唤着,轻快地跳到了他的脚边。
  谢宇就势坐在床畔,弯下腰去,勾着食指挠了挠查理的脖子。查理舒服地眯起眼睛,往前凑了凑,看那自来熟的样子竟和主人有些神似,谢宇不禁笑出声来,随即又红了眼眶。
  查理没有理会人类的无聊情绪,拉长身体伸个懒腰,慢悠悠摇着尾巴尖,发力跃上了写字台。
  打卷的剧本滚了滚,啪地掉下来。
  谢宇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过去,伸出右手拾起它。刚提到半空,剧本里又飘下一张纸片。他摇摇头,把剧本搁回桌上,再弯腰去拾那张纸片。
  随手翻过来一看,他整个愣住了。
  那竟是一张机票复印件,登机人萧以清,上海转法兰克福,终点挪威,特隆姆瑟。
  ——不可能!
  谢宇的脑中瞬间冒出了三个字。
  自从萧以清去世以来,《明窗净几》的剧本被他翻了不下五十遍,他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原先里面只夹了一张白纸,根本没有什么机票!
  刹那间,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
  “瓮孔达不会劳师动众地改写历史,它悄无声息,人们甚至无法察觉异样,到最后,所有事情都会自然地转换,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而一切又都不同了。”
  此时,他终于确信,在目所不及之处,命运的齿轮悄然扭转了!
  谢宇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飞向挪威,然而签证手续繁琐,等他真正踏上北欧的土地,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特隆姆瑟,朗内斯机场。
  连续十几小时的飞行,乘客们大多疲惫不堪,一位挪威妇人打了个呵欠,守在转盘旁边等着行李。过了片刻,她发现一位亚洲男子站到了自己的旁边,此人乍一看很是扎眼,身着驼色大衣,须发整洁,一丝不苟,尽管左臂吊着石膏,身姿却英挺十足,脸上有些疲态,眼神反而莫名地发亮,和着隐隐的紧张与期待,不停地抬起右腕看着手表。
  行李来了,他提过转盘上的大箱子,拖到旁边,取出准备好的羽绒服,费力地穿到身上。妇人见他吊着胳膊十分不便,用英语说一句“我来帮你”,好心地替他拽平了袖子。那男人礼节地点点头,道一声Thank you,标准的英式发音。
  “欢迎来到挪威,你是来旅游的吗?”妇人用英语问。
  “不,我来找人。”谢宇说,“找一位中国男人。”
  “哦,来这里旅游的中国人可不少。”妇人笑道。
  谢宇从口袋掏出钱包,迫不及待地打开,将里面的照片展示给她:“这是我的朋友,我听说他在特隆姆瑟,请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妇人抱歉地摊了摊手,说自己没见过他,谢宇也不意外,如果能如此轻易找到萧以清,那简直比奇谈还要奇谈。
  走出航站楼,屋外极夜,冰天雪地,北欧清冷的寒风迎面吹过来。谢宇不知道这里是零下几度,掏出手机想查一查,机子竟然冻得黑屏了,捂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打开。
  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司机小伙子十分热情,帮他放好行李,关上车门,一路开始介绍这挪威北部的边陲小镇。
  谢宇早已做足功课,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多久,车子就绕上了跨海大桥。桥身悠长,桥下的峡湾好似河流,深蓝海水映着对岸的灯火,翻涌着慢慢远去,此情此景,比网上查到的照片更加安详美丽。透过车窗,谢宇望向大桥对面,那是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山脚下密密散落着各色小木房,红黄蓝绿一栋一栋,质朴又童趣。
  身处这静谧的景色之中,他焦躁的情绪也缓解下来,跟司机聊上几句,很快就到了旅馆。
  小睡片刻,谢宇轻装上阵,步行前往市区的商业街,想去那里碰一碰运气。
  街道不宽,左右十来米,车辆不算多,礼貌地避着行人,都开得很慢。薄雪盖在地砖上,混成一个灰灰的底色,衬出那浅蓝、乳白、深红的店铺墙面格外清亮。
  谢宇信步逛着,透过干净的玻璃橱窗,小店里的灯光映出来,照得招牌上的面包金黄诱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该找个地方打发午饭了。
  挑了一间咖啡馆,谢宇推门而入,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点了一份沙拉和熏肉。
  屋子里暖气很足,谢宇脱了厚重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正当他准备坐下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串笑声。
  谢宇心中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回过头去!
  就在他身后,那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凌乱的黑色短发,漂亮的腮线和耳廓,随着笑声抖动的肩头,还有那件灰不溜丢的V领毛衣……
  “Who is he!”谢宇无法自控地两步冲过去,指着对面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萧以清抬头瞅了他一眼,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出现:“My boyfriend.”
  谢宇顿时冷面如霜。
  萧以清的视线向下移了几寸:“你胳膊怎么了?”
  谢宇没回答,稍稍弯腰,托起了他的左手,深吸一口气,以百分之百的诚意说道:
  “以清,我后悔了,我不想跟你分手,我们重新开始吧。”
  萧某人不动声色抽回手去,轻松地打了个太极:“你得先问我男朋友同不同意。”
  谢宇目不斜视,紧紧盯住他:“我不问别人,我就问你。”
  “那我要考虑一下。”萧以清往椅子里一靠,悠哉游哉跷起了二郎腿。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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