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男将恐惧化做怒火,一股脑的宣泄到了连帽衫的身上。 连帽衫有些生气,但抿了抿嘴,选择不跟他争吵。 “妈的,被老子知道谁干的我拧掉他的头!” 潮男还在骂骂咧咧的。 见宁尘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他将炮火调转了目标。 “看屁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说什么你就附和,搞不好你俩就是一伙的故意设计我们!” 他这话一出口,马尾辫女孩立刻向一直安慰她的连帽衫投去了怀疑且惊恐的目光,并小幅度的后退了两步。 宁尘冷漠的移开了视线。 关他什么事?真是躺着也中枪。 就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没留神厚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和一个挽着低髻的老妈子打扮的人出现在门口。 “早上好啊,我的客人们。” 女人优雅的踱步进来,高跟鞋在地砖上发出笃笃的脆响。 宁尘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沉。 女人长发如瀑,大波浪披肩。身穿月白色绸质宽袖旗袍,披着一件墨绿色沙图什。细腻光洁的腕间一抹翠色映衬的她肤白胜雪,美艳不可方物。 她实在不像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 宁尘暗暗思忖。 当初在报纸上看到关于红白楼惨案的记载后,他出于好奇心,去网上详细的搜集了下爱薇公馆的信息。 在一张老旧泛黄的照片里,爱薇夫人的打扮和眼前人相差不大,而那张明艳妖冶的脸,则直接和眼前这张重合在了一起。 不是恶意的复刻建筑。 搞不好他们是真的掉入时空黑洞,回到了90年代的红白楼。 这下真的麻烦了。 见有人进来,潮男冲动的快步走上前去,态度蛮横。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聪明的最好赶快放我们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 女人笑意盈面,似乎并没有感觉被冒犯。 “这位先生,对美女说话这么大呼小叫的,是不是不太礼貌呢?” 潮男明显被这一晚上的变故搞的心烦气躁,早就没有了耐心。 “废话!老子没打你就够给你面子了,还敢嫌我说话大声?你什么人啊?骗我们来这里想要干什么?你知道我干什么的么?趁早送我出去咱们这事掀篇,不然我拆了你这破地方你信不信!” 女人微笑侧了侧身。 “请便。” 潮男冷哼一声,理了理衣领,回头轻蔑的看了剩下的四人一眼。 似乎在说:怂货们,再见,老子先走一步。 他得意的信步向前,在和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甚至轻蔑的哼了一下,并小声快速的说了句带着侮辱性的脏话。 女人脸色一滞,迅速的给身旁的老妈子一个眼神。 老妈子心领神会,默默点头,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这位先生,留步。” 她的声音粗嘎难听,带着点雌雄莫辨的味道。 “你落下东西了。” 潮男本能的站住,回头。 “什……” 他的话没有说完。 老妈子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右手快的出奇的在半空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一道血瀑随着银色弧线喷洒而出,喷在老妈子的头上、脸上、灰布衣褂上。 潮男双眼圆睁仰面倒下,发出沉重的闷响。 动脉血直喷两米多高,短暂的形成了一个血喷泉。 行凶者淡定的站在“喷泉”的波及范围内,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女人低头看看,嫌恶的跺跺脚。 “所以我说,我讨厌铺地毯。总会被血弄脏,臭不可闻。” 潮男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他仰面躺倒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面上,离水的鱼一般弹动着,被切开的喉咙发出噗噜噗噜的声音。 四个人都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马尾辫女孩后知后觉的开始发出惊惧的尖叫。 女人皱起了细眉。 “吵死了,刘婶。” 满脸流淌着腥热血液的老妈子应声上前,直奔马尾辫女孩而去。 像玩弄猎物一般,她没有刚才那般干脆利落解决眼前人,而是慢慢的走向女孩,阴狠的眼神,如狼如鸷。 马尾辫女孩被吓傻了,她摇着头不住后退。 “不要……不要……放过我……” 老妈子没有一丝的迟疑和怜悯,她甚至微微的抬起了右手。 食指和中指之间,锋利的刀片闪着寒光。 “有话好好说,我们谈谈!”
第3章 红白楼03 紧急关头连帽衫居然伸手挡在女孩身前,他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然而女人居然挑了挑眉,叫住了老妈子。 “刘婶。” 老妈子立刻停下脚步,阴鸷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女孩的脸上,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命令。 女人双手环胸,歪头看向连帽衫。 “你想怎么和我谈?” 连帽衫紧张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我、我请求你不要杀人,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们会尽力配合你的。”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吃吃的笑出了声来。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老妈子,就怕她突然暴起,划破女孩的喉管……就像刚才对待潮男那样。 半晌贵妇才笑着说道。 “挺好,好久没见到你这样带种的了。但是你一个人,不够。这样吧,你们做个选择。想留住这丫头的,站在左边;想要自保,就站右边。你们两个选吧。” 宁尘和地中海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动。 贵妇看他俩都不选择,讥诮道。 “这有什么难的,不是左就是右,不选择的话默认和门口的一个下场哦。” 地中海动了,他抬脚迈向左边,却听女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现在选择右边的人可以得到我的一次豁免权。想清楚。” 地中海犹豫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走向了右边。 女孩绝望的看着他,他回避性的低下了头。 女人满意的弯起嘴角,看向宁尘。 “该你了。” 宁尘快速的瞥了三人一眼,在女孩绝望和连帽衫期待的目光中,稳稳的迈出了步子。 他站在了左边。 这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就像自己的学生一样。 眼睁睁的看她惨死当场,他心里还真过不去这个坎。 “哎呀呀,这可怎么好。” 女人毫无诚意的遗憾着,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们赢了,可是我又不想放过她怎么办呢?” 马尾辫女孩颤抖着话不成句。 “怎、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女人笑了。 “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怎么样?刘婶。” 老妈子应声而动,回头看向女人。 “我实在很讨厌这个丫头,但又舍不得这个小帅哥。” 她蔻色指甲摇摇一指连帽衫。 “所以不如就让他们分散承担下惊扰我的罪责吧。你觉得怎么样?” 老妈子微微垂头,声带像是被灌过滚油一般。 “听夫人的。” “很好。”女人欢快的拍拍手。“送这位先生去客房休息,这三位嘛……” 老妈子回身快步走到门口。 很快招呼三个高大的男人进来。 他们统一的黑衣黑裤,面无表情。 “哦对,好像还没有给他们编号。”女人娇俏的用手指抵在下巴上,大眼睛咕噜噜一转。 “从左至右,42,43,44号。这位先生就是45号吧。你很幸运哦。”她对着地中海眨了眨眼睛。“45是我的幸运数字。你一定是个幸运儿。” 说罢轻笑转身。 “剩下的你们处理吧,我乏了,回去休息一会儿。” 女人施施然的跨过早已不再抽搐的潮男尸体,全然不顾裙角沾满了鲜血,就这么摇曳生姿的离开了。 三个黑衣男面无表情的掏出黑色的布带,将三人的眼睛蒙上了。 力道大到宁尘差点以为他们想要将他的眼球勒出来。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这个鬼房间,像条咸鱼一样被捆在护理床上,和房顶吊着的倒霉蛋相顾无言,忍受着变种水刑的折磨。 水刑自从十九世纪被一个意大利的辫太医生发明出来,就一直是令人闻声色变的存在。 它的原理倒也简单,打个比方:比如你知道护士即将给你扎一针,但针头迟迟没有落下,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你全身的注意力都会不自觉的集中到即将挨一针的部位上。敏感的人甚至会出现皮肤刺痛的错觉,就好像那个位置已经被针尖刺破了一般。 但如果针真的扎在了你预设的位置上,一瞬间的痛苦和恐惧会让人心跳加速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如果这种感觉是连续且反复的叠加的呢? 水滴并不能致命,但是人会自己逼疯自己。 水刑对人的精神折磨远大于肉体的折磨。 尤其是这位臭名昭著的爱薇夫人还把它改良了。 尸体代替水桶,血液代替水滴,从视觉、嗅觉、精神全方位无死角的折磨受刑者,一般人还真是顶不住。 好在人体的血液总量是固定的,即便是使用了抗凝血剂,全部血量也不过4000多毫升。 以现在的滴落速度算,最慢再有一两个小时也该滴完了。 目前宁尘自认情绪稳定,可以熬过去。 然而人总是习惯性的高估自己。 很快他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将精神都集中在眉心。 这里敏感又脆弱。 血滴每一次滴落都像在湖心投入了一枚石子,以眉心为圆心向整个身体震荡出一圈圈的战栗涟漪。 周而复始,仿佛没完没了。 虽然他尽力的想要用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身体的本能不受意志支配,撑到现在,宁尘也有点顶不住了。 就在他觉得眉心痒痒的,从未如此迫切想要扭动身体、狂奔、呐喊发泄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阵叩击金属的声音。 像是指甲轻叩护理床金属杆发出的微弱的响动。 虽微弱,却实打实的救了宁尘。 他的注意力很大程度上被转移了。 宁尘试图去合理化对方的叩击节奏,将它幻想成一首歌的节奏。 肌肉松弛剂渐渐失效了,宁尘可以稍微挪动下手腕和手指,他随着对方的叩击声,发出附和的声响。 开始的时候,双方的声音都是杂乱无章的,但很快对方察觉到了他发出的声响,并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意图。 两个人隔着一道墙壁,互相小心的磨合着,最后勉强用叩击声“演奏”出了一首儿歌的旋律。 小白船。 这大概是半数华国人共有的童年美好旋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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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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