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说:“你记得我们在徐静萍那里看到了陆琴的名字吗?后来有一次我问过他,他也说是一个项目需要,接触到徐静萍。陆琴恰好是那个项目的受访对象,接受徐静萍的咨询。”
叶氵朝生皱起眉头:“他怎么这么爱做项目?有钱拿吗?”
许月摇摇头:“没几个钱,不倒贴就不错了。海公大又不能接受捐赠,项目批款卡得很严。”
叶氵朝生暂时没想出头绪,只嘱咐许月:“我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你在学校注意点。”
对叶氵朝生的调查基本告一段落,但由于他的身份敏感,暂时还不能复职,只能先在家蹲着。
第二天一大早汪旭就给他打电话,于是他把许月留在家里,自己溜达着出门了。
汪旭给的地址,基本就是个广告词——“海城中心区,黄金地段商务街”。叶氵朝生捏着那张纸片:“你打算怎么找,难道要一栋一栋问过去吗?”
汪旭拎着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手提电脑:“不用,只要能连上他们的路由器就可以。”
叶氵朝生陪着汪旭从A 区一直跑到C 区,挨个到大堂找前台问路由器密码。汪旭拿着工作证狐假虎威,工作人员倒是很痛快,都给他们行了方便,但没有一栋楼里的公共路由器能对得上。
两个人都跑了一脑门汗,只剩下最后一栋了。汪旭自觉这回是要白跑一趟,一个劲儿地跟叶氵朝生赔不是。
叶氵朝生推着他进了旋转门:“得啦,多大点事,不至于。”
汪旭和前台要来账号密码,再次连上自己的电脑。叶氵朝生大厅的沙发上,正在给许月发信息,问他中午想吃点什么。
“叶队。”汪旭喊他。
叶氵朝生抬头:“还不行?那走吧,吃饭去。”
“找到了。”汪旭相当镇定,“就是这里。”
这回轮到叶氵朝生愣了:“那现在怎么办?”
汪旭低头继续对着手提电脑敲打,电脑侧面的散热器嗡地一声开始运行。
“我正通过路由器查他们分配的IP号段,这种写字楼里有许多公司,他们一般会在一级路由器上接自己的二级路由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通常会固定IP。”
叶氵朝生基本没听懂,但知道还有的等,于是继续拿着手机和许月发信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汪旭对着电脑敲了一会,又开口:“叶队,如果我们查到了是谁发的信息,接下来怎么办?”
这倒把叶氵朝生问倒了。
即便揪出发信息的人,也不能证明什么,不论是发到苗季手机里的短信,还是发给方利的,内容都很含糊,并没有明确的指向。对方大可以一推二五六,坚决不认——这种匿名号码他们最多可以追查到收发站,但却无法证明内容是谁亲手发出去的。
叶氵朝生将自己的想法据实已告,汪旭点头:“和齐红丽的聊天记录,也许可以通过电脑的MAC 地址来追踪到具体的哪一台电脑,但是一个网友能说明什么呢?”
叶氵朝生拍他一把,鼓励道:“先查了再说。如果对方真是局中人,一定会有别的把柄能让我们揪住。”
他手里的手机亮了一下,许月的短信跟着进来。
【秦海平的诊室就在D栋。可能是我太多疑了,但我最近总觉得他和你们的案子总能扯上关系。】
☆、昨日重现 三十四
叶氵朝生收起手机,“查到了吗?”
“查到了,在17层,但这一层有两个没有被明确标记过的,我看不出来是谁。”汪旭正说着话,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电话,面带歉意地说::“叶队,马副叫我回去,我们下次再来吧?”
叶氵朝生打发他走,决定自己上去转一圈。
他向前台出示了工作证,工作人员没多问,给他开了出入权限。
非上下班的高峰期,八架电梯都空着,他随便按开一架走进去。
这边写字楼的装修基本都差不多,之前去过的徐静萍的诊室,就在隔壁那一座里,矫情造作的后现代金属风装修与高昂的租金并驾齐驱。
叶氵朝生站在电梯里,脑子里忽然回忆起那天在徐静萍的诊室外见过一个人。当时对方带着口罩,匆匆从他们旁边走过去。
叶氵朝生做刑警的职业习惯,对遮掩面部的人有种天然的关注。他这会回想起来,却觉得对方的身形怎么想怎么眼熟。
“叮”电梯门开。
两道玻璃门将十七层一分为二,左边人声鼎沸,衬得右边反而过分安静了。
按照墙上的鎏金指示牌,左边是一家小型科技公司,右边分别是一间私人办公室,和某外地企业的海城办事处。
叶氵朝生推开右边的玻璃门,脚下的厚绒地毯将他的脚步声仔细地这样安静,玻璃门在他身后合上,瞬间将对面的喧杂隔在外面。
设计很有隐私感,两侧的办公室的门分别位于楼道入口与尽头,互不干扰。
叶氵朝生径自朝尽头那扇什么都没有张贴的门走过去。
玻璃门内有一道百叶窗,几乎将室内挡死。叶氵朝生扒在门上试图找到一个能越过百叶窗叶片,看见室内的角度。
“咳咳。”突兀的干咳声响起。
叶氵朝生一回头,一个中年男子端着茶杯站在对面办公室的门口,狐疑地看着他。
“这位先生,您找谁?”男子端着杯子走过来。
叶氵朝生出示证件:“警察,来找个人。”
对方没有接过来看的意思,说:“对面这个是私人办公室。”
叶氵朝生收回证件:“我知道,姓秦。”
对方止不住地打量他,叶氵朝生见状,反倒问:“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对方犹豫片刻,邀请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男人是在海城的雇员,负责一些异地对接的事项,平日里并不忙,只是必须得时刻守在办公室里。
叶氵朝生从他的嘴里了解到,秦海平租这间办公室,至少有两年了。秦海平并不每天来,过来的日期也不确定,不过他每次过来,都有访客。或是自己找上门的,或是他带进来的。
叶氵朝生皱了皱眉:“你注意过他的访客都是什么人吗?”
对方思索一下,摇头:“男女老少,什么都有。印象最深的是之前来过一个孩子,被父母带着来的。”
叶氵朝生追问:“有什么特别吗?”
对方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非要说特别的话,就是感觉他们特别不像是应该在这里出入的人吧。”
他顿了顿,像从自己的话里得到了意外地启发,不由得兴奋起来:“没错,是了。我猜他是不是做的什么义工组织,来去的人都有些寒酸。倒是一个个都对他很尊敬的样子。我有一次听见一个男的在楼道里喊他老师。”
叶氵朝生表情令他有几秒的窘迫,干笑道:“这边白天人少,又没什么事,有点动静就特别清楚。”
叶氵朝生点点头:“我能借用一下你这里的电脑吗?”
职员答应了。
叶氵朝生找到网络连接信息,用手机拍张照,给汪旭发了过去。
过了不到一分钟,汪旭回复他:【叶队,不是这个。】
叶氵朝生向男人道谢,离开了办公室。
他出来后给汪旭回了条信息,叫汪旭有时间去查一查秦海平的资料背景。
他回家一开门,就看见许月颇忧心地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立刻起身迎过去。
叶氵朝生不禁好笑,边往楼上走,边说:“你这什么反应,怎么跟我去炸|碉|堡了一样?”
许月跟在他后面,说:“我怕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溜锁撬门违反纪律的事情。你现在可还在停职期呢,别给他们留话柄了。”
叶氵朝生换了衣服出来,挽着袖子进了厨房,说:“经侦在叶氏的调查已经有眉目了。”
“怎么说?”
叶氵朝生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西红柿,耍帅在手里抛了一下。
“芸生说公司账户上的现金一直在以各种方式向外转移。包括之前川省那个亏损的项目,其实就是个幌子。钱在那边账户上过一遭后立刻转到海外去了,别的名目就更多了。她和我妈,还有公司的几个高管,目前还在配合清点资产。这事王平有份,还有公司里两个会计。会计倒是被扔下了,估计这会一五一十都该交代了。”
叶氵朝生嘴上说得一派轻松。
许月心知事情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叶氵朝生在许月摸了一把:“别担心了,我妈和芸生没有参与过这些事,责任追究不到他们头上。”
汪旭下午给叶氵朝生发来了一部分资料。
秦海平的户籍档案只从他转入海城上高中开始,之前的无论如何找不到。汪旭很尽心地专门找到当时户口转入的派出所,时间太久了,派出所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汪旭在电话那边说:“我正在查他父母的档案,他父母都不在世了,要去调底档,估计明天才能拿到。”
叶氵朝生挂了电话,一抬头,看见午睡起来的许月端着杯子在书房门口站着看他。
叶氵朝生停职后,两个人倒是过得惬意起来。以前没日没夜地忙案子,三不五时地加班,即使同居了,两个人能安安静静在家相处的时间也少得可怜。
这回停职待查,叶氵朝生不用上班了,案子的事也全甩了,许月还请假在家养伤,倒像是平白给放了个假。
叶氵朝生心里直道是因祸得福,连带着连叶成瑜搞出来的破事也没让他觉得那么糟心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许月的伤还有得养,让他想干点什么都得格外顾忌着。
叶氵朝生招招手,许月便端着杯子走过来。
叶氵朝生把椅子往后挪一点,示意他坐自己腿上来。许月约莫是刚睡醒,脑子还有些钝,相当顺从地坐了上去,还声音发哑地问他自己重吗。
仿佛一道浪,温柔又势不可挡地撞向海岸的防波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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