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
“今天要上课哎。”
“我觉得你今天还是不要去学校的好,和胡老师请假吧牧宵,我喊上陈豪,今天陪你去阿芙洛狄忒酒店。”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去学校?”
“你看论坛,谢媛也出事了。”
牧宵心里咯噔一声,她起身坐到桌边,从垃圾桶里翻出被遗弃的信笺,就着手机微弱的灯光一字一句念了出来,“那些伤害你的人,骑士会替你审判她……”
当时她怎么没发现这个她是如此具有指代x_ing呢?!
而后,牧宵手忙脚乱地点开论坛。
相较昨天而言,论坛里多了许多带着牧宵名字的帖子,甚至直接在主楼贴了她的照片,她一眼扫过去,最显眼的还是那个主题只有两个字的帖子:“报应。”
牧宵点开这个帖子,主楼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而是配了一张图,图上的女子能看出是谢媛,仰躺在高枕上,与其说她是睡着了,不如说是昏迷不醒,她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锁骨以下都打了马赛克,但表达出的意思,是个人都看懂了。
看着谢媛毫无反应的模样,牧宵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疯狂地想往外面逃,但最后又被她无情地压下,她面露苦色,无法接受这一切。
她从椅子上起来,想找杯水喝,可她在知道谢媛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时,力气就被抽空了。
她扶着墙走了几步,最后摔倒在地。
她想哭,却又没什么东西可以流了,她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是我害了谢媛,是因为我……”
她攥紧了手上的信笺,而后撕了个粉碎,“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伤害我以后还要拿这种理由去伤害别人!你到底是谁!”
声嘶力竭的嘶吼像是引来了什么人,对方拍打着门,一边喊:“牧宵!”
如果牧宵还有理智的话,她应该能分辨出那有些焦躁不安的声音是裴歌的。
可在信笺的干扰下,她误以为是罪魁祸首找上门来了,“是你吧,恶心的强/j-ian犯,你终于找上门来了吗?”
她从地上爬起,做好了一打开门就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准备。
“咔哒”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裴歌面露担忧,一双剑眉皱起,不等门完全打开便走了进去,谁曾想牧宵一把扑了上来揪着他的衣领:“是你,就是你,你凭什么审判谢媛?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审判别人,谁来审判你!”
裴歌握着她力道大得惊人的手,安抚道:“牧宵!你看着我,我是裴歌,别这样!”
黑暗中,牧宵眼里充满了愤恨,“你不是在监视我吗?你为什么要选我,我到底哪点吸引你了,你说啊,是我的眼睛?那我戳瞎我自己好了,你喜欢我的头发,那我就剪掉好不好?还是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肯放过我?!”
“牧宵!”裴歌低吼一声,将牧宵揽在怀里,“你听着,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醒过来,你看着我,我是裴歌。”
牧宵没有理会对方说了什么,她把手搭上了一旁的柜台,摸索到了上面的剪刀,然后她狠狠地朝对方手臂上咬了一口,裴歌吃痛,一个不察松开了她。
牧宵得了空隙,扬起剪刀就往自己心口戳!裴歌虽然及时握住了她的手,但也只是让位置偏离了一些,剪子刺进了肩膀,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牧宵!”裴歌伸手想要摁住伤口,但血还是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牧宵经这么一闹,也从纷乱的幻象中清醒,她好像把裴歌当成自己的假想敌了,还误伤了自己,“裴……裴歌?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裴歌蹲在地上,感受到手里血液的温热,他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开始起身后退,他一面退,一面惊恐地囔囔自语:“血,是血……”
而后,他看了一眼撑坐在地上的牧宵,眼中似乎有许多万不得已,他轻声说:“对不起……”说完,转身离开了。
牧宵不明白裴歌为什么会突然要走,但身上的伤口让她不得不去打电话找人帮忙,她不记得自己是从房间里出来的,因此一直在原地摸索着。
大门敞开着,牧宵甚至能感受到楼道里有些y-in冷的风,找寻无果后,她打算自己出门去医院。
然而这时,门口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牧宵抬头,但不是裴歌,是一个她十分陌生却倍感熟悉的人。
男人穿了一件宽松的白T,骨架虽大,但有些瘦弱,但这并不影响他温和的长相。
“你是……”牧宵出声询问。
何疏林走进来,搀扶她起身,一股好闻的淡淡花香传入牧宵的鼻尖。
“我是你呆头哥哥啊,笨蛋。”
故人
一直到被何疏林架上出租车,牧宵都没反应过来。
何疏林也没过多提醒她,一声不吭地坐在她身边。
牧宵不是不记得这个人,只是不敢相信还能再见到他。他真的是失约后丢下她走了的呆头哥哥吗?
七年前,牧宵还是槐安小学一名懵懵懂懂的十岁小女生,老牧也还在世。她记得那天放学的时候天气不好,可她的两个同学依旧坚持走从来没去过的那片老房区。
牧宵穿着黄色雨衣脚上套着雨鞋,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站在路口处,朝无人经行的小巷看了一眼,有些迟疑地说:“一定要今天去吗?我怕回家晚了挨我妈的板子。”
同班小女孩人比她高不了多少,胆儿却肥,“那当然了,咱们不是约好了吗,第一个从老房区出去的人能得到三个人一起买的礼物,谁反悔谁就是胆小鬼。”
牧宵皱起眉,小脸都拧在一块了,她最讨厌做胆小鬼了,她是民警的女儿,怎么能比普通的人胆子还小呢。
“那就进去吧。”
见牧宵终于点头,另外两个女孩子也开心地欢呼起来,“勇敢者游戏现在开始咯!”
说完,三个孩子在雨中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说是老房区,但也还有住户在居住,只是人烟稀少了些,显得老房区有些鬼气森森的。
或许是继承了老牧的优良基因,牧宵的体能成绩一直比较优秀,这次她跑了半天,也不带大口喘气的。不过雨越下越大,眼前迷蒙一片,她不得不停下来坐到屋檐下等一会。
“不知道她们两个怎么样了,这么大的雨,还是希望她们早点回家吧。”牧宵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纸,那纸上画着她们事先准备好的自制地图,以防进去后迷路出不来。
她没打算争这第一,所以干脆坐在那慢悠悠地晃着小腿。
身后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些细微的响动,像是什么动物的呼吸声。
牧宵凑到门缝边,里头恰好苏醒的大黑狗嗅到人味,又瞧见门前突然多了个“黄色的人,”不由得冲着门外边一顿狂吠。
牧宵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叫和能把她撕碎了嚼的牙吓了一大跳,往后跌坐几步。
大黑狗见其胆小,更嚣张了,不断用利爪推抓看着不怎么结实的门,“汪汪汪——汪汪汪——”
牧宵被吓傻了,以为这狗能从屋子里追出来,转身就跑,连出去的地图被落下了都不知道。
她一路狂奔,直到犬吠声已经远得听不见了才停下,拍了拍狂跳的小心脏,这是因为太紧张了。
她松了口气,确定那条及腰的大狗已经被甩开了,这才重新踏上闯d_àng老房区的路途。
然而天色愈来愈暗,牧宵仍是没有走出这片老房区,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的地图没了。
“坏了坏了,再不回去妈非得把我好揍一顿。”她甚至脑补除了母亲一边打她还一边说“你个女孩子怎么成天学着男孩子野来野去的”画面。
为了赶在天黑之前出去,牧宵重新跑了起来,她跑过一幢又一幢已经路过的房子,知道自己迷路了,但她没慌,执着地往前撞,期盼自己能撞上一条正确的路线。
“哎呀——”
雨下的太大,牧宵没看清前面有一块凸起的石头,狠狠地摔了一跤,黄色雨衣上溅了许多污水。
谁知就这么一摔,牧宵瞥见路边的房子里有人。
她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对上了一双朦胧的泪眼。
少年原本站在铁窗边对着大雨哭得稀里哗啦的,没想到一个黄色的小人突然扑进他的视线,硬生生把他的眼泪给止住了。
见牧宵趴在那,用好奇地目光看着他,少年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失态,手忙脚乱地抹去挂在脸上的泪痕。
牧宵一鼓作气,不顾腿上的伤痛爬了起来,她盯着少年疑惑地问:“大哥哥,你为什么哭啊?”
雨声阻断了声音的传播,牧宵的话断断续续传到少年的耳朵里,他没有能分享自己心情的朋友,于是在当下,他居然没觉得和一个小女孩说诉苦有什么问题。
“因为姥姥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和同学去外面玩。”
这问题超出牧宵的理解范围了,她只听说过关小猫小狗,没听说还有关小孩的。
“你是囚犯吗?我爸爸抓到坏人才会把他们关起来,”牧宵站在雨里问。
少年略显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我不是囚犯,只是姥姥担心我,她觉得外面不安全,所以除了上学,我哪儿也不准去。”
“哦,这样。”
牧宵看了眼四周,转身走了。
少年以为她嫌自己无聊,就这么回家去了,于是落寞地垂下眼帘,他喃喃自语:“连小孩都不喜欢我……”
可这回他想错了,那黄色的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搬来一块石头,吃力地放在窗口下。
少年惊讶地问:“你不回家吗?”
“啊?”牧宵站在没有雨的屋檐下伸出手,搓干净手上的泥巴,“大哥哥你不是说没人陪你玩吗?”
而后她一脚蹬上石头,从铁窗外露出脑袋和脖子,她咧嘴笑道:“我书包里有围棋,你陪我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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