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骆辞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一时没有接话。 “你说,会不会那包毒品只是偶然?”邢沉问。 项骆辞嗯了声,“应该不排除这种可能。” 服务员端了烤碳过来,布置好烤台,又将菜和肉放在推车里送过来。 项骆辞知道邢沉喜欢吃肉,挑了他喜欢的牛肉片放了进去。他一夹肉,邢沉就开始刷油,两人配合得颇为默契。 “不知道为什么,”邢沉突然说:“总觉得跟项法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项骆辞眼神微愣,唇角抿了一下,说:“大概是邢队长比较平易近人吧。” 邢沉微微挑眉,“你这话拿去我办公室里说试试,看他们敢不敢认。” 项骆辞被逗笑。 烤好了一块肉,项骆辞先给邢沉夹了一块。 接着又一块肉。 眼看上边的肉几乎都夹进了自己的碗里,邢沉一时没忍住问:“项法医不喜欢吃肉?” 项骆辞微愣,随即说:“我吃的。” “那你就是客气了。”邢沉不由分说地把剩下的熟肉装进项骆辞的碗里,又把他的生夹拿过来,“你想吃什么?” 项骆辞略是一顿,指了指鸭肠。 于是邢沉把所有的都放进去了,将烤网几乎铺满,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项法医8号有空吗?” 项骆辞算了下日子,说:“8号不是要上班吗?” 邢沉喝了口水,又问:“那下班以后呢?” 项骆辞将邢沉蠢蠢欲动的邀约看在眼里,突然想起了那天是什么日子。他本想说有空的,但临时又想起来那天晚上要去学校讲课。 最后项骆辞遗憾却不失礼貌地回答:“我那天要去学校上课。” “项法医也挺忙的。”邢沉心里遗憾,也没有显山露水,不动声色地把这个话题略了过去。 “一会我送你回去吧。”说完,邢沉觉得这话不妥,又补充道:“吃完饭散散步,当消食。” 项骆辞轻轻地摇头,“我一会还得回去整理一些资料。” 这拒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邢沉点点头,最终没再说什么。 这几日没到饭点,都是邢沉去他办公室把人请出来,大约是盛情难却,项骆辞没有拒绝。可私下不管邢沉怎么开玩笑,他虽都是一副舍脸陪君子,但依旧界限分明,生怕跟他过分亲近。 邢沉在心里开始自我反省。 他记得五年前的恩情,可项骆辞不记得,对一个陌生人自来熟的示好,他会警惕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邢沉自己也觉得奇怪,每次看到项骆辞,总会忍不住关心他。 五年前在国外看见他时,邢沉就觉得他这人太安静,孤单,还容易遭人欺负。 吃完饭,邢沉还是把项骆辞送回了法医部。 看着项骆辞往回走的背影,邢沉突然喊了一声:“项法医。” 项骆辞回头,“怎么了?” 邢沉摸了根烟出来,捏了捏烟尾,挺不经意地问:“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团伙作案?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一个清洁工会有作案嫌疑吗?” 项骆辞微微一愣。 邢沉笑了笑,点燃了烟,匀了一口,往后退了一步,散开烟味,随即道:“没事。回去工作吧。” “邢队长。” 邢沉微微抬眸:“嗯?” 项骆辞认真地说:“抽烟太多,对身体不好。” “……” - 入夜。 喧嚣和热闹渐渐褪去,苍白色的月光安安静静地铺在路上。 一个清洁工拖着一个大袋子,艰难地上了天桥,又从天桥的另一边慢慢地走下去。 这时候街边已经没什么人了。 清洁工进了一条小道,把袋子丢在一边,蹲下去绑紧鞋带。 出于对声音的警惕,清洁工时不时地回头往后看,总觉得刚刚有脚步声跟过来。 应该是错觉,清洁工心里想着,于是捡起袋子,加快脚步进了巷子里。 不时,在拐角边跟出来一个人影,此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穿着棕色的长风衣,身形修长。 他盯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淡淡的眼眸中生出了几分寒意。 随即,他走进了另外一边的巷子。 清洁工回家前,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卖番薯的老店,买了两个大番薯。 “老昌,今天怎么又忙到这么晚呀?” 昌明杰只是笑笑,却不说话,拿起番薯,把钱放下就走了。 他的房子在巷子最末的角落,越往里,就越安静。进了最后一条巷子,昌明杰走得反而比外边更顺了,手脚也更灵活些。 因为前几天下雨,路上积水多,昌明杰四肢不便,还带着其他物件,连过积水都有些困难。 “我来帮您拿着吧。”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昌明杰吓了一跳,应激性地缩了缩手,避免男人的触碰。 “您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看见您走得不方便,所以想帮一下。”男人声音温和,笑容真诚。 关键是,长得是真好看。 昌明杰渐渐打消对他的怀疑,把袋子递给他。 男人一手扶着昌明杰,一手拎着袋子,一起过了积水。 男人穿着黑色漂亮的靴子,刚刚过积水的时候,他整个靴子都陷进了泥里,出来时,已经成了一只土靴。 昌明杰指了指他的鞋子,有些愧疚。 “没关系。我一会洗一下就好。”男人微微一笑。 昌明杰盯他瞅了半晌,问:“你,刚搬来的?”他的声音极其沙哑而低沉,像喉咙受过伤一样。 男人摇头,“我来找个朋友。” 昌明杰听了之后没什么表情,点点头,就走了。 进了院子,昌明杰开了灯,过了会儿他走到窗边,看看外边的情况,刚刚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可昌明杰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 项骆辞离开村子,走了许久的路,才找到自己的车。 他坐进车里,开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与刚刚面对昌明杰的从容镇定不同,此时他脸色苍白,握瓶子的手还在轻轻颤抖。 “……” 他靠在椅子上缓了许久,才从刚刚的失态中走出来。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页陌生短信:「欢迎回来,雷罪。」 “……” 昌明杰不认识他,这条短信应该不是他发的。 那是谁呢? 不管发信息的人是谁,那些被人遗忘的过去,绝不能被揭开。 项骆辞开车回家,在红绿灯处,看到在大排档坐着一群人,是刑一队他们。 “来,为我们新调来的实习生——” “我叫孙铭。” “为我们新加入的技术员举杯,欢迎。” 一群人举起可乐碰了碰。 孙铭警校毕业就进了局里,跟了方崇明学习了两个月,虽还不算高徒,但技术能力还不错,邢沉下午特意从方崇明那抢来的。 欢迎仪式过后,大家开始吃吃喝喝。 邢沉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没有吃东西,一手拿着刚点燃的烟,一手滑手机看信息。 项骆辞皱起眉头。 这个人,烟瘾怎么这么大。 “嗡——” 项骆辞拿起手机一看,是邢沉发来的消息:【项法医,睡了吗?】 “……” 项骆辞等绿灯通行了,再把车绕到旁边停下,回复:【没有。怎么了?】 那边,邢沉吸了口烟,弹了弹烟灰,又把烟放嘴里咬着,然后两只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但项骆辞等了半天,也没见回复。 邢沉皱着眉,敲了敲桌子,“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医学上的问题要问?” “……” 为什么要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提这种问题。 想象力丰富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一排尸兄。 徐智面无表情地说:“队长,食不言寝不语。” 沈照:“食不言。” 宋克南:“不言。” 实习生们是真的没啥可言。 “……” 邢沉扫了眼这群中吃不中用的下属,有些牙疼嘶了声,继续打字:【也没什么事,刚刚本来有个问题想请教,不过现在解决了。】 一直盯着邢沉的项骆辞:“……” 项骆辞叹了口气,回复:【邢队长白天办案子已经很累了,应该早点睡。】 邢沉回复:【嗯,也准备睡了。项法医晚安。】 项骆辞抬眸,就见邢沉吆喝句什么,没一会,老板又端来一盘食物。 项骆辞:“……” 一群人吃吃喝喝到了十一点多,邢沉把孩子们挨个送上车,这才别着外套,慢悠悠地往回走。 走了几步,邢沉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回头一瞥。 后面没什么人。 只有几辆停在路边的车。 邢沉便又扭头,继续走。 项骆辞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直到邢沉进了公安局,这才缓缓驱车离开。 - “队长,那个清洁工我查了。”宋克南外勤回来,马不停蹄地回了办公室。 他喝了口水解渴,适才继续道:“他叫昌明杰,就是酒店里的一个普通的清洁工。在酒店里待了好几年了,为人木讷,但本分。” “讲重点。” “重点是,他有案发不在场证明,所以你不用再盯着他了。” 邢沉微微挑眉:“什么证明。” “他每天五点都要去收垃圾,我去了他平时工作的地方,那边有个摄像头,案发当天他在工作。我问过包经理,他说这个清洁工每天得六点前把酒店的垃圾都收走。” 徐智呵呵了声,“这么大一酒店,收个垃圾还得起早贪黑?” “那谁知道呢。”宋克南说,“那天本来是另外一个值班,临时老婆生孩子,这才让昌明杰去代工的,所以来得比之前稍稍早了点。但这时计划之外的事,他的嫌疑应该不大。” 邢沉拧了拧眉心。 得,这条线断了。 邢沉瞥了徐智一眼,“上次那视频能高清化吗?” 技术员孙铭立马道:“最清晰的也就这样了。”他截图发给到群里,还是看不清这女人的脸。 邢沉点开图片瞥了眼,说:“沈照,你跟我去一趟。” “???”徐智不满地问:“这人我找的,你带别人去?!” 邢沉挑眉:“你有意见?” “……不敢。”
第11章 这是邢沉和沈照第三次拜访。 黄珂已经习以为常了,上回那件事,她被罚了几百块,不过后来那个项法医私下里又给了她几百。 噢,还是她故意说要投诉邢沉的话之后。 是以此时黄珂看见邢沉,就忍不住想到项骆辞,心里琢磨着:这位邢警官好看是好看,但不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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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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