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我想退房。” 邢沉:“……” 合着你之前的淡定都是装的……? 邢沉正要说点什么,项骆辞突然碰了碰他的大腿,低声说:“邢队长,要不我来跟她聊会吧。” 邢沉认真对比了一下自己和项骆辞的形象,温文儒雅的项骆辞确实更适合谈判,于是点头答应了。 项骆辞瞅他一眼,说:“你们可以先出去吗?” 邢沉:“……” 单独聊?这就得斟酌了。 项骆辞推了推眼镜,眼里就只有工作的样子。 邢沉想了想,再次妥协,沈照和实习生一直留意着邢沉的动作,他一起身,便齐刷刷地站起跟了出去。 - “黄小姐,你先喝口水。” 项骆辞给黄珂添了热水,温和地说:“我们把你留下来,不是因为你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就像你所担心的,这段录音若是传出去,你可能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但是你放心,这录音里面没有提到凶手的任何信息。” 黄珂对他的抵触不大,愿意跟他多说实话:“你的意思是这段录音没什么用?那你们还不让我走?” “黄小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黄珂嗯了声,盯着他看:“警官也不是本地人吧?” 项骆辞垂眸轻笑,说:“我算半个本地人。” “但我听你的口音,不像。” “也许是因为离开太久了吧。” 黄珂问:“那你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项骆辞耐心地回答她:“离开能有什么原因呢,过不下去了就走了。”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 “大概是有放心不下的人吧。” 黄珂瞥了眼门口,了然地点了点头,唇角不明显地抿起一丝冷笑:“那警官在别的地方,就没有挂念的人了吗?” 项骆辞微愣,随即温声道:“有些挂念是要藏在心里的。黄小姐,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黄珂立马摇头,“我能保护好我自己就不错了。” “那你有憎恶过的人吗?”项骆辞的语气,像在聊家常一样。只是他这话叫黄珂听去,却总有些别扭。 黄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黄小姐,我知道昨天发生的命案,对你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如果你能想起来什么细节,麻烦告诉我们。” 黄珂的态度依旧不上进,“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项骆辞看了窗外一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但阳光照射下的花盆,更加鲜艳。 他说:“这世上有许许多多像昨天那个女孩的人,她们也需要保护,她们的死,也需要有人为她们申冤。” 黄珂也看着那盆花,没什么表情:“那又怎么样呢,已经死了的人,要申冤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项骆辞语气坚信,说:“只要我们找出凶手,就可以避免更多的女孩受到伤害。” 黄珂一时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项骆辞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只能她自己去想通了。 “项警官。” 黄珂突然喊他的名儿,问:“如果有个女孩被害死了,凶手却逍遥法外,你觉得是凶手该死,还是那些没有作为的警察更该死?” 不等项骆辞回答,黄珂又说:“你肯定会偏袒警察吧。警察能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找不到凶手而已。” 项骆辞却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回答她:“如果这个警察是因为能力不行而找不到凶手,那他的内疚会逐年增加,这并不比家属的痛苦少。如果这个警察只是为了结案了事,不去追究,那他——” 黄珂抬头,看向他。 只见他依旧面色平静,和声和气地说:“他确实该死。” “……” - 走廊外。 沈照已经让实习生回去了,此时就他和邢沉在外面等着。 “队长,你今天怎么会跟项法医一起来?” 邢沉一门心思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心不在焉道:“碰巧遇上的你信不信?” “那项法医来这里做什么?” 沈照这话倒是提醒了邢沉,项骆辞这会来酒店做什么的? 不过邢沉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觉得些许奇怪,他依然关心眼下这个问题:“他们聊多久了?” 沈照看了眼时间,“大概十分钟吧。” 邢沉摸了根烟出来,放进嘴里,“聊什么需要聊这么久?” 沈照心说:十分钟算久吗? 正想着,那扇门终于开了。 邢沉手一抖,烟屁股都没点燃,便眼疾手快地把烟和打火机都收了回去,淡定地看着走来的项骆辞。 “项法医,她有说什么吗?”沈照问。 项骆辞摇了摇头,“她说什么也不知道。” 沈照说:“但我还是觉得她比较可疑,而且那录音笔——” “没有就是没有,我们找不到突破口,何必强迫人家一姑娘?”邢沉说完,看向项骆辞,“项法医,回局里吗?” 项骆辞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什么,点了点头。 “队长,那她怎么办吗?” “她不是想退房吗?退就让她退吧,不想退的话——”邢沉回过头,说:“要不你找人给她房间驱驱鬼?” “……” - 到了楼下,竟然又遇到了包元正。 “邢队长,走了啊?事情都解决了吧?” 邢沉从善如流地解释道:“1128隔壁一个姑娘被吓坏了,产生了被害妄想症,我这不是来了解情况么。咳,好在现在查清楚了,没什么异常。” 包元正闻言,松了口气,“肯定不会有什么异常,我们酒店的安保真的还不错的。现在每层楼的监控也已经装上了……对了警官,这个凶手查到了吗?” 邢沉在门口站定,礼貌地挤着微笑:“还在排查中,关于案子的细节不方便透露,真是抱歉。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邢沉这招客气的精明之处在于——他压低了自己的台阶之时也巧妙地给别人铺了条只退不进的后路。 果然他这么一说,包元正就不好多问了,还十分恭敬地将他送出了酒店门口。 “我总觉得这位包经理有点问题。”沈照说。 邢沉把车钥匙上抛,接住,问:“什么问题?” “暂时没看出来,就是觉得怪。”沈照仔细地想找出个由头,“我每次上楼下楼,都能碰见他。他一个经理,犯得着天天蹲门口守着?” “办案是讲究证据的。”邢沉说着,已经用钥匙开了车。 吉普车有四个座位,一个后座放了一些物,只剩下三个座位。 项骆辞很自觉地走向后座,邢沉还没说什么呢,沈照就把项骆辞拉住了,“项法医,您坐前面,前面舒服。” “不用,我——” “坐前面要收费,我实在没钱给他扣了。”沈照快速地说:“放心吧,您坐,他肯定不好意思收您小费。” 邢沉:“……” 特么当老子耳聋了不是? 最后项骆辞老老实实地去坐副驾了,但他总觉得不太好意思,犹犹豫豫了许久,才说:“邢队长,你这副驾,我是不是——” “嗯?副驾怎么了?” 沈照忙说:“我刚刚跟项法医开了个玩笑,队长你这副驾是私人定做的,跟普通座位不一样。是吧项法医。” 项法医在沈照的挤眉弄眼下,难为情地点了点头,“坐着确实舒服。” 邢沉便厚颜无耻地说:“既然喜欢,欢迎项法医常来坐坐。” “……” 沈照即便是再傻,现在也多少猜出来他家这嘴贱的队长是怎么个意思了,他正想偷偷给徐智几个通风报信,冷不丁听到邢沉问候:“老沈,昨天你琢磨了一晚上的录音,没睡好吧?” 沈照面无表情地:“……” 邢沉说:“辛苦了。今天特批你早点回去休息。” “谢谢领导的贴心。” “客气。” 项骆辞快速地瞥了眼邢沉,他似乎跟队友相处得总是这样自在,虽然嘴里时常说不出什么好话,但却是真心实意地对队友好。 若能一直这样陪着他……。 “项法医,刚刚——”邢沉突然开口,冷不丁发现项骆辞在偷看自己,但对方反应太快,邢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项骆辞平静地问:“怎么?” “哦对,”邢沉轻咳,问:“那个黄珂,她后面说什么了?” 项骆辞这才想起此事,忙道:“她说好像听过有人提过一款软件。” “什么软件?” “缘吧。”项骆辞已经用手机试过,略遗憾道:“不过这在普通网站似乎搜不出来。” 沈照一头雾水:“黄珂说的?项法医你不是说她什么也没说吗……噢!难道你是怕凶手现在还在酒店,所以没在酒店里说?” 项骆辞轻轻地点了点头。 邢沉却哼了声,“你好歹是个副队,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 沈照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 “再说,我也没有您和项法医这样的默契。” 这话邢沉爱听,当即蹬鼻子上脸,“这倒是。” 沈照:“……” 项骆辞脸微红,偏头看向别处,唇角不可抑制地抿了一下。 车子开进小道,项骆辞不知看到了什么,轻松的神情突然慢慢收紧。
第9章 夜里下了一场滂沱大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窗。 房间里,项骆辞睡得并不踏实,仿佛被噩梦缠身了,手拽成拳头,额角冒着冷汗,眉头皱成小山。 “你这个狗杂种,给我滚过来!” “看到地上那把刀了吗?拿起来!” “只要杀了他,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食物、钱,甚至自由,我都给你!” 轰隆—— 外面的打雷声闷闷地传到地下来,昏暗的地下室里灯光扑闪,少年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桌子底下。地下室里血迹斑斑,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被划满了刀痕,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狼狈至极。 但这依旧掩盖不了他那与生俱来阴霾密布的神态,以及他的语气,永远充满着令人厌恶的命令和欺压。 “杀了他!”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 少年一言不发,嘴唇咬得发青,抱着自己的腿紧紧地地往里钻,几乎要挤进墙壁里。 “刺啦——” 是刀刺进血肉的声音。 男人被捂住嘴发出呜呜呜的哽咽声,夹杂在闷雷中。 少年瞪大眼睛,看到鲜红的血缓缓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仿若火山爆发,不断地涌向男孩脚边,血色般的热气四面八方地包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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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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