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们兄妹俩的记性真的是惊人的相似了。 “你是说……” “这一次她见你没哭没闹也没叫,在你身边很快就安心入睡了,可见她是记得你的,这就足够我高兴上十天半个月了。” 姜惩把秦数拽进厨房,按照惯例,淘米洗菜,分工明确。 两人闲谈几句最近经手的案子,绕着绕着话题又回到昨晚,看得出来他们彼此都有话瞒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同时也在心里琢磨着对方有什么话瞒着自己。 到底还是姜惩先忍不住,在饭菜端上桌前问出了口:“老秦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憋着?” “啊,有吗?”秦数装傻充愣。 “少来,昨天我看见你拍他的车牌了,你是不是觉着哪里可疑?” 秦科长叹了口气,掏出手机,调出昨晚的照片。 还好他有连拍的习惯,就算半途被姜惩吓抖了,也不至于一张能看的都没有,虽然光线昏暗,画面模糊,但车牌号还是能勉强辨认出的。 “姜哥,你其实也觉着不对了吧,这位宋公子表现得实在过于平静了,他明知自己是无辜的,却没有当场与你解释什么,之后被你带回局里也没有反抗,就等着咱们查出结果。局里以前不是没扣过有钱人家的少爷,两个小时就闹得天翻地覆,好险把局里掀个底朝天,他在里面跟周队吵,他的律师在外面跟高局闹,我觉得,那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吧?” 当时姜惩也在场,听着那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的富家少爷嚷着自家老爹身价几个亿,在雁息有多少人脉,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明天回家喝西北风,他进了审讯室只用三秒就让那位少爷乖乖闭上了嘴。 据说是他进去一拳打凹了金属桌面,少爷被他吓破了胆,接下来15天的拘留连屁都没敢多放一个,回去之后也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没再闹过事。 “的确,他的配合超出我的意料,甚至在发生冲突后,他还能主动隐瞒我的身份,在厕所隔间里藏了十几分钟,如果真有猫腻,他就该趁那个机会……” “什么,厕所?隔间?你刚刚可没说这个,你到底去做了什么?” “咳!”姜惩注意到自己失言,顾左右而言他,“嗯……该吃饭了,我去叫芃芃起床。” “等等!”秦数一叫住他,姜惩就觉着不妙,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僵在原地,就怕他刨根问底。 好在那人也没打算不依不饶,只拿了两副碗筷分放在桌子两边,“芃芃睡了就别打扰她了,咱们先吃,等她醒了再做。” 这茬算是过去,姜惩松了口气,两人继续刚刚的话题,秦数问:“要不要查查宋公子离开时坐的那辆车?当时车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宋公子才被带回来两个小时他就赶到了,这事没那么简单。” “好说,查一下就知道了。” 姜惩摸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拨过去,很快听筒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哟!你个死鬼,还知道打电话来啊,你的宝钏已经移情别恋了,平贵还是封秦贵人作皇后吧。” 话说到这里,电话那边的人就把自己逗笑了去,“哎,不闹了不闹了,姜副,我听说你和秦科私奔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啊。” 姜惩连带着秦数都听得黑了脸,一时不爽,没好气地答道:“这不是来告诉你了吗?” “姜狗,畜生的血都比你热!你另寻新欢也就算了,还要特意打电话来告诉我……” 两人都清楚对方的性子,心照不宣地放下手机,端碗吃起了饭,直到饭碗见了底,姜惩才开了扬声器。 不得不说,陆况这人真的是把话痨属性点满了,没人搭理他都能一个人说上半小时,中间都不用喘气的,等姜惩喝完最后半碗紫菜汤,电话另一头喋喋不休的陆况才终于想起正事:“对了,找我什么事啊?如果只是因为想我,我立刻就可以飞到你家去,不过你得到园区门口接我,不然那保安总以为我是钓鱼执法去贴罚单的。哎,你怎么不说话?姜哥,姜哥你在吗?” 姜惩真是庆幸自家物业管理森严,否则时不时杀来这么个祖宗也真够他受的。如果老天能把陆况的伶牙俐齿分出四分之一来给芃芃,就是减寿二十年,他也心甘情愿。 “行了,差不多得了,有件事需要你帮我查下。” “哦哟,姜副居然低头求人了,不过嘛,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我想去你……” “挂了。” 听着姜惩没了耐心,陆况服了软:“别啊姜哥,就咱俩这关系,别说打会电话,连麦睡一宿都不过分啊,有事你就说,绝对随叫随到!” 毕竟有求于人,姜惩硬生生憋回了一句难听的,咬着牙说道:“帮我查个车牌号,雁A94113。” 他猜到陆况能絮叨这么久,肯定是没出外勤,估摸着就在队里值班嗑瓜子呢,正闲得长草,他这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不被抓着陪聊就怪了。 陆况打字的速度飞快,几乎在姜惩念完的同时就搜索出了结果。 只听电话另一端沉默了须臾,随即就是陆况一惊一乍的感慨:“我去,姜哥,这不是前两天刚上热搜的那个律师吗!” “律师?”姜惩眉头微蹙。 “是啊,车主叫宋慎思,是那个宋氏集团当家人宋君山的亲侄子,听说父母过世得早,他就被过继到叔叔这儿了。不过这都是传言,真真假假的,谁也辨不清楚,他自己似乎对宋氏的家产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早早签了放弃遗产继承权的协议,博士毕业后就进入律所就业,在律政界百战百胜,是雁息的不败传说,不过他某些方面似乎……” “……等等,我没问这些。” “他这人啊,业务能力很强,但私生活方面也就那么回事吧,三天两头换情夫,花边绯闻满天飞,不过他这人好就好在一点,专情。” “这话前后矛盾啊,还有,他不是男的吗?” “是啊,要不怎么总是荣登热搜榜首呢,这年头,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那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的人啊,都喜欢看俩男的搞基情,关键这位还不止搞一两个,半个月不换人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奇事了。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是他不劈腿,确定恋爱对象后就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还会签守时条约的,保证在恋爱期间不会出轨,时间一到分了手,他还会给人一笔钱做分手费,放在以前是挺离谱的,可现在看来也算是难得不渣的好男人了。我猜啊,要是哪天有人破了他战无不胜的神话,他就可以从律政界隐退,直接出道了。” 陆况一口气说得姜惩都跟着累,但凡换个正常人都该大脑缺氧了,这家伙果然就不是一般人。 “所以,这位宋先生与那位李公子是什么关系?” 秦数拍了拍脑门,无奈道:“宋,宋玉祗!要我猜,应该是兄弟关系,姜副,你怕是摊上大事了。”
第6章 特写 姜惩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直球性子,不作奸不犯科,每天早八晚六,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他坚信组织不会因为一次偶然的误会就否认他这么多年的付出,之后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请了几天长假安心养伤,为了静享安宁,连手机都开了飞行模式,大有与世隔绝的意思,怕的就是周密一个电话轰炸过来,吼破他的耳膜。 照理说抓错人这种事在局里是很难隐瞒下去的,不过事发那天凑巧是深夜,只要管住狄箴那张嘴,问题就只在宋公子那边了。 说实话,姜惩根本就没指望这事真能瞒住,毕竟这种富家少爷娇贵得很,擦破个皮都得住院三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可能不回家找爹妈哭诉,他都已经做好了上级被施压,非得给他停职几天的准备了,然而处分迟迟没来不说,这事也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就这么匿了。 自从奥斯卡回来,他一直对当天洗手间外的“程哥”念念不忘,总想从过去的卷宗里找出些蛛丝马迹,但怎么都找不出这个人。 他也担心着马仔那几句狠话,这几天一直盯着雁息市内的一举一动,贼窝里的耗子吱两声他都得关心一下是受了风还是吞了药,活活把自己折腾成了居委会大妈。 安安生生老实了一周,他的生活终于因为那一晚的失足出现了转折。 一个平静的下午,姜惩闲来无事,泡着秦数支援的红枣枸杞,正捧着保温杯在内网上冲浪,就见周密拎着两个牛皮纸档案袋进了门,脚下生风,像要给人跳上一段芭蕾似的,飘到了姜惩面前。 “惩儿!” 姜惩嘴里还含着泡软的红枣,被他这一吓,直接连核吞了下去,当场翻了白眼。 狄箴赶紧帮他捶了捶后背,下手也是真不留情,三两下把异物震了出来,好险把人打背过气去。 “啧,小姜,你这心理素质有点差啊,这就吓着了可不行啊,年轻人,多练练胆。” 姜惩顺了顺气,心道承受能力再强的人也禁不住您老人家这么吓啊。 硬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姜惩接过周密递过来的档案袋,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有些陌生,但似乎……又有点眼熟。 “惩啊,上个礼拜高局说公大分来了两个新人到咱们队,一个见习,一个实习,都挺年轻的,精明干练,学历还高,一看就是好苗子,咱可得想办法给人留下,所以啊,栽培新人这样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听了这话,姜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狄箴先激动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 “什么什么!老大,有新人要来吗?男的女的,长得漂不漂亮,可不可爱,单不单身啊?” 三连追问让周密有些难以招架,只能报以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容,不过狄箴的兴奋劲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跌回椅子上,一脸失落。 “不过让姜哥去带新人,八成是没戏了,我估计能挺半个月都是好的,唉,当我没说吧。” 换了往常,姜惩没准会把狄箴从楼上扔出去祭天,不过这次,连他自己也觉着这话说得有点道理,居然认了。 “怀英说得对。” 队里的人对于去年怀着一腔热情到队里的两个实习警可是记忆犹新,也记得当时发生的一件恶性大案,队里人手不够,实习警被抓来当壮丁,连续三个月没休过息,直接一盆冷水给这两根苗子的热血浇凉了去,产生了深造的动力,紧接着又考了博。 可以说,自从四年前狄箴来了之后,队里就没怎么注入过新鲜血液了,无论是周密,还是队里各位早早步入老年的前辈,都期待着新人增添活力,而姜惩又恰恰是劝退新人的另一重大因素。 他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和他处上三年五年很难得到他的信任,这一点狄箴深有体会,也非常理解那两位新人在姜惩这里碰壁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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