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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柯从审讯室里出来带上了门，把笔录本放在言雳桌上：“王华芬和程国栋一样，说不知道陆德的那瓶茅台酒是哪里来的。蘑菇的事，根据王华芬的交代，是她自己去菜市场买的普通的食用蘑菇，案发前一天晚上做了炒杂菌，自己也吃了，当晚两人都有点头晕，但是没当回事。” “还有，”郑柯把笔录翻了一页，“案发前一晚，两人都没有饮酒。第二天早晨，王华芬把那盘没有吃完的炒杂菌做成了蘑菇汤，因为剩的不多了，所以就给陆德一个人喝了。那天早上陆德喝了酒，然后就发了狂。” “王华芬交代了自己和程国栋的关系，因为陆德一直对她不好，还打她，还……头儿~” 言雳撑着额角，眼神正没有焦点的虚浮在眼前的办公桌上，看起来神不守舍。 “头儿~”郑柯又叫了一声，“笔录内容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言雳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郑柯说话，若有所思地又沉默了一会儿。 郑柯进退维谷，准备拉开椅子要么悄悄撤了得了。 正准备挪屁股，言雳忽然抬起头来：“邢焇那小子还没来？” “啊~……没有。”郑柯立正站好，努力适应领导的脑频道切换。 “去哪儿了？”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郑柯，言雳用指尖划着面前的黄梨木桌面，又烦躁地扣了两下。 “呃……”郑柯盯着他的手指走近了两步，似是犹豫了一下，“刚才阮支队查了一下系统班表，小邢同志今天是事假。” “事假？！”言雳嚯的抬头，“谁批的？！” “我批的！” 郑柯还来不及摇个头，门口的玻璃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身板正的警服出现在门口，乔建国大步走了过来，直接伸手在言雳桌上敲了敲：“你！过来我办公室。” …… “乔叔叔啊，我好歹是队长，你批假能不能别跨级啊？这样大家会怎么想？组织纪律啊乔叔叔啊！” “别贫！”乔建国呼呼吹了两下杯中的浮叶，懒得听他控诉，慢慢喝了口新泡的龙井，“有重要案子来了。” 言雳只得息声，把手放在大腿上端正坐好：“您说吧乔局。” 乔建国拧上杯盖，从一旁拿了个牛皮纸袋扔在他面前，表情严肃：“云中市博物馆和开布罗市博物馆最近在进行古文物和木乃伊交流展，其中中方参展的是古乌孤国的文物，这批文物有一些运去了开布罗市参展，有些留在了国内。就在昨天晚上，在云中市博物馆展览的古乌孤国的文物中，有一只魂瓶丢失，当值保安刘义神秘失踪。而另外一边，运往开布罗市的一批文物也在昨天转运至开布罗市博物馆的路上全部被当地一个武装组织洗劫一空。” 乔建国眉头紧蹙：“这起国内外共同盗取文物的大案引起了公安处的高度重视，今天一早北京就来人了，刚才在省厅开完会议，要和几个部门一起合作，立刻展开侦破行动。” 言雳接过牛皮纸袋，一圈一圈地松开绕线。 “这些都是遗失文物的照片，但是，”乔建国拿起一张遗失文物的清单，“古乌孤国在中国历史上是个很神秘的小国，对于古乌孤国文物和文献的研究在学术界都十分匮乏，好在历史界有一位专门研究古乌孤国文化的专家，他叫沈儒，现在人在美国。” 言雳抬眼看着乔建国。 乔建国点点头，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是的，上头准备派你去把沈教授接回来。这对破案，以及后期寻回丢失文物后的鉴定与修复工作都有很大的帮助。” 言雳一脸意外：“我？为什么？我又不是涉外部门的。” 乔建国从抽屉里摸出一盒中华，自己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把剩下的扔给言雳。 “准你抽一根，不会告诉你爸。” 言雳把烟拿过来，但没有动，他看出乔建国真是遇到棘手的事了，一把年纪临近退休，碰上这么个大案子，压力一定是不小。 “乔叔叔，我……” “还有第二件事。”乔建国把烟点燃，眯着眼睛抽了一口，夹着烟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言雳沉了声，没再追问。 “请假的那个人现在也在美国，你过去把他也接回来。” ----
第7章 “什么？！”言雳哭笑不得，“你说邢焇那小子在美国？！这不是今天才没来上班……” “昨天晚上连夜走的。”乔建国看看表，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差不多到了吧。” 所以昨天一直孜孜不倦地刷手机就是在买机票么？ 言雳很想抢过乔建国的茶杯也喝两口润润正在冒烟的心口。 “他到底什么背景？一回二回的要人接。上次省厅接接就算了，这次居然要去美国接？这人什么皇亲国戚我也不跑这一趟，我手头上还有案子。虽然……” 言雳想起那天在地铁站，握着尖刀闪过邢焇身后的黑影，顿觉心烦，“啧”了一声，伸手从红色的盒子里抽了一根烟出来。 “邢焇是沈儒教授的养子。” “……？！”言雳捏着打火机，火光在指尖跳动。 他几下甩灭了，烟都忘了点：“这究竟怎么回事？” 乔建国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算了你还是别抽了。这事别多问，该你知道的一项都不会少。去去就回很快的，相信你的队友一样可以处理好这边手头上的事情。以后你也总不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阮贤瑜虽然是个老油条，可也是警界跌打滚爬了好多年，炸得透透的老油条了，办事还是靠谱的。况且你也可以远程监控，不影响办案”。 乔建国把烟盒塞进抽屉里：“邢焇是海归，是公安部特别安排接收的从警人员，是特殊人才，他这次回美国是为了处理好在那边的一切事物，以后就会定居在国内。人家是教授！教授！这么年轻的教授！你说你这队伍里，有几个有学问的？！所以这次你过去不是单纯的接他回来，是要保护他回来，这是上头派给你的任务。” 乔建国把烟摁灭了，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开始在屋子里烦躁地踱步：“具体你暂时不要多问。本来上头要找专门人员协助他安全回国，但我觉得你适合执行这个任务，毕竟人是你的手下。你去美国以后，尽量协助他完成一切他要完成的事，有任何困难给我打电话。” 乔建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言雳，相信我，邢焇这个人，去把他带回来，你不会后悔的。” …… 言雳现在就有点后悔，为啥刚才上飞机前没有多吃点东西，现在肚子是真饿了。这一声令下马上说走就走，机票护照一起拍在他面前的事，他也真是头一回遇到，他甚至连回家收拾行李都是用跑的，可想而知这个事情有多紧迫。 飞机关了舱门，言雳打开手机上施晓楠发来的一份医学报告。 和他开始想的一样，曹志军送回来的茅台酒是真货，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真酒里面发现了二甲基汞这种毒剂。 言雳眉头紧蹙。 二甲基汞，无色无味、易燃、剧毒、易溶于酒精，对神经系统、智商和记忆等都有危害，数微升即可致死。属于A级无机剧毒物，可实验室合成。 言雳手指敲着座椅扶手，另一只手关掉报告，滑开了微信。 找了半天才找到阮贤瑜的微信。 言雳：迅速拉一个工作群。 他至今也只加了阮贤瑜和郑鹏宇，建群这事还是要靠八面玲珑的阮副支队。 阮贤瑜很快回了消息。 色即是空：好的头儿。 言雳看着阮副支队头像上的一朵莲花，心情烦躁。 不一会儿，消息就闪起来。 色即是空邀请您入群。 言雳迅速点了同意。 群里将近20个人。 言雳对他的副支队长很满意。 群名也取得很别致：放下屠刀。 言雳：…… 行吧。 言雳迅速把施晓楠的报告发在了群里。 言雳：务必追查这瓶茅台酒的来历。调查一下这瓶酒到底是针对陆德的，还是针对曹志军的。 底下一排齐刷刷的“收到”。 二宝的妈：对了言队，痕检那边让我跟你说一下，那个塑料带扣上沾有的指纹和王华芬与程国栋的都不符合。带扣上的灰色物质和竹筐里的灰色物质是同一种，但是成分比较复杂，痕检那边还在分析。你先出差，有消息我们第一时间跟你通气。 二宝的妈是施晓楠，她去年刚刚生了二胎，很快又回到了法医主任的位置上，除了很喜欢到刑侦这边来蹭奶茶喝之外，大家对她都没什么意见，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型女性代表。 “先生。” 飞机不知道已经滑了多远，乘务长过来敲椅背的时候，言雳还在低头敲字。人到中年的乘务长赏了他一记鄙视的目光。言雳立刻关了手机揣进兜里，顺便抬头给乘务长递了一个型男的微笑。 乘务长嘴角一勾，转身走了。 言雳在飞机上睡得昏天黑地，十几个小时连饭都没吃，也不知道上飞机时饿成狗的人是谁。 飞机还有半小时降落，广播才把他叫醒。 言雳按了呼唤铃，然后他就看见前方的厨房里，一个小空姐看了一眼显示屏，确定了位置之后迅速地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忽然就红了脸，对着厨房里面一阵跳脚。 言雳特种兵出身，读唇语是一把好手。 那小空姐说的是：“醒了！醒了！帅哥醒了！” 言雳挑了挑眉毛。 之后他就看见三个空姐齐刷刷地从厨房里站起来，拉了拉裙子朝他走过来。 言雳整理了一下表情，表现出一脸的受宠若惊：“啊……那个……我有点饿，也有点渴。” “好的先生，您稍等。”三个空姐一齐放话，整齐划一得好像他以前部队出操在喊稍息立正。 言雳想笑，硬生生憋住了。 不一会儿，三个空姐又齐刷刷地回来了。一个手上拿着一袋面包，一个手上拿着果汁，一个手上拿着一条毛毯。 “对不起先生，因为飞机要降落了，所以不能提供热餐了，您看面包行吗？”第一个空姐说。 言雳眼角一弯：“当然可以，麻烦你了。” 第一个空姐咬着嘴唇退后一步。第二个空姐上来给他递了橙汁，不敢说话就走了。第三个空姐硬把毛毯塞给他，也不管他是不是已经有一条了，然后也逃走了。 言雳揉着额角笑了。 这该死的魅力。 捧着一袋面包啃着啃着，飞机就降落了。 一切手续都很顺利，临走还被三个空姐塞了一盒巧克力。 言雳捧着巧克力打了一辆车，开到了指定的酒店。 美国正是黑夜，酒店高层的落地窗将这个陌生的都市完整的展映在他眼前，霓虹闪耀的高架桥上，各种汽车川流不息，显得匆忙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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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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