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小畜生 作者:就当我不存在吧 文案: 两个比较恶劣的人相互纠缠的非日常。 周生郝一直以为自己就已经够混蛋的了。 直到有天他遇见了比他更混蛋的兆平泽…… 主攻,什么锅配什么盖。 预防逆cp的温馨提示:周生攻 兆受
第1章 玻璃瓶·局外人 1. 8:09 当兆平泽顶着一脑袋血,从教室的后门走进来的时候,第一堂课已经上了将近十分钟。 他来得这个点儿太寸了。几十秒前,班主任正站在讲台上一边念叨月考成绩,一边苦口婆心地给学生们开教育会。 其实也无外乎就那么几句流传千百年的老话,每天翻来覆去地讲,也实在讲不出什么新花样来。赵建明念叨到最后,自己都快把自己念叨吐了,只好用一句话做总结。 “你们谁要是跟兆平泽学,那就彻底完了!” 这是北中的老师们教育学生的万用金句,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样,几乎可以为一切师生间的谈话做收尾。 赵建明话音刚落,兆平泽就跟个恶鬼似的推门进来了。 这就很尴尬。 兆平泽没说话,径直走到倒数第二排靠墙的位置,屋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的动作。 他吱啦一声拽开椅子,从书箱里掏出副眼罩。 周围的人见状松了口气。 戴上眼罩的兆平泽趴在课桌上,惨白的脸贴着桌面,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动静全无,像具没有生命的死尸。 这一睡估计是要睡到中午了。 好在师生们也不是头一回见这场面了,早已经修炼得十分淡然。人们安静地旁观片刻,确认不会再发生什么新情况之后,就又恢复了课堂秩序。 倘若任何一个人顶着一脑袋血走进来,教室早就要炸开锅。 但换成兆平泽,人们就见怪不怪了。 最多也就是扭头瞄上几眼,小声议论两句。 周生郝坐在第一排的讲桌跟前,从始至终都没回头。他读杂志读得入迷,左手的手指弹钢琴似的在桌沿上轻叩着,敲得格外有节奏感。 他好看,但有点女相,侧脸在日光灯下,颇有一点雌雄莫辨的意思。故而平生最恨被人冠之以‘娘’之类的字眼。初中时学《木兰辞》,学到那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的时候,身边的同学忍不住瞥他,嘿嘿地发出意味不明的笑。 周生郝至今都恨那笑,恨得牙痒痒。 那时人们爱叫他兔子。 惹得周生郝日日吃麻辣兔头泄愤。 他心眼小,睚眦必报,且记性极好。 一毛钱的帐能算一辈子。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讨父亲喜欢。 他不止一次被父亲用“小家子气”“没气量”“没出息”之类的词形容。 “你看看,我不在家,你都把他教成什么样子了?”父亲常在吵架的时候指责母亲,“他就跟你一个模样,又蠢又肤浅!” “凭什么怪我?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么?”母亲不甘示弱地嚷回去,“你们周生家能有一个好鸟么?你这挨千刀的混账玩意,有时间出去找小三没时间回家,还他妈嫌老娘不会养小孩……” 啊,又开始了。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周生郝用圆规的针尖,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小虫,钉在了木制的桌子上。 他起初以为那是只白蝴蝶,在光下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只丑陋的蛾子。 很多人都弄不清蝴蝶和蛾子有什么区别。 但没关系。 其实它们的幼虫都一样恶心,恶心到叫人不大敢用手机查图片。 周生郝曾有一只玻璃瓶,瓶子里装满了蝴蝶幼虫,其数量之多,分布之密集,足以逼死全世界的密集恐惧症患者。 他常把那瓶子放在书房的桌子上,然后在夜晚的台灯下,透过玻璃壁去看里面的虫子。 看着它们挣扎,它们蠕动,它们每一个都好像在渴望着自由的空气。 可是,外面有什么好的呢?人们只会惊慌失措地尖叫着,一脚踩死你。 周生郝不记得那个瓶子后来到哪里去了。 “呀,是蝴蝶。”课间,两个女生路过他的课桌,看见被那圆规扎着的小虫,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还挺好看呢。” “是么?” 周生郝笑了,看起来明朗又活泼。 “那送你喽。” 女孩们嘻嘻地笑,问他要不要吃零食。 周生郝是受欢迎的。 在同龄人看来,他模样好看,性格开朗,是个和身边所有人都能够玩得来的家伙。一个班级里总会有一两个这样的人,热情又有活力,能够将整个集体凝聚在一起。 “这小虫子颜色不好看。我上周新做了几个标本,比这个漂亮,喏……” 他从书箱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几个女孩围过来,对着图片忍不住惊叹。 “真的好看诶。” “郝郝你还会做标本呀?好厉害。” “欸,这是…啊,”一个女孩手一滑,不小心点到了下一张照片,那是张加密照片,她还未看清内容,灰色的小窗口随即弹出,提示输入密码,她忙是边道歉边将还给周生郝,“对不起,不好意思。” “没事。”他将手机塞回书箱。 “啥?怎么了?”旁边两个男生一头雾水,“什么东西呀郝哥?” 周生郝仍是笑着,嘴里含着块苹果糖,声音听起来含含糊糊的。 “秘密。” 他的左手依然停留在书箱里,用手机编辑了条信息。 【贱.货,王八蛋,别躺尸了,给我起来。】 他一脸的纯良无害,像个文明礼貌的好少年,手指打字如飞。 【你他妈要是再跟个死人似的睡着,老子就把你的皮剥下来做鞋穿。】 2. 兆平泽牛仔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汪——汪汪——” 周围的人听见这信息提示音,面面相觑,都有点想笑又不敢笑。 谁会用狗叫声来当铃声啊?也太怪了吧。 听起来还不是什么大狗,像是只刚长毛的小狗崽在叫唤。 兆平泽看起来睡得很死,一点没有被吵醒的样子。 他上身的白衬衫松松垮垮的,像块烂抹布似的披在身上,下身是条比衬衫还破的牛仔裤。 拿赵建明的话说,就是没有一丁点儿学生气。 他看起来和整间教室,整座校园,都格格不入,像个不知道从哪里掺和进来的局外人。 如果说,这群青春澎湃的少年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 那他又该是什么呢? 北中人都知道,兆平泽是个混的。 他不是那种小说里常见的,在校园里横行无忌为所欲为的校霸;也不是那种放学后,在外面寻衅滋事,收低年级保护费、调戏女同学的地痞流氓。 兆平泽从没有在学校主动打过一场架,闹过一次事,他总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后排的课桌上睡觉,叫人几乎忽略他的存在。 他懒得跟任何人计较高下,对什么头衔绰号都毫无兴趣。 他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他是真的混,无可救药的混。 北区本就是片三不管地带,其中最北段的堇色大道,是城市最乱的地方。那名为“堇年华”的娱乐城,就建在堇色大道上,每当夜晚华灯初上,大大小小的夜店、酒吧、迪厅、KTV、洗浴中心……便开始营业,直至天亮。人多的地方自然就有是非争端,有挑事儿的,便有平事儿的,有闹地盘的,便有镇场子的。 兆平泽在“堇年华”干活儿,替老板看场。 他从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吃这碗饭了。 这是他的生路,亦是他的死路。 他有时给别人的脑袋开瓢,也有时自己被砸一脑袋血。他有时将人按在地上往死里打,也有时自己被揍成烂泥。 这疯子从来不晓得什么叫疼,棍棒甩飞了便徒手搏斗,手断了便用抬腿踢,腿断了便用肘击、用头撞,倒下的最后一刻,还要用牙齿狠狠地咬上对方一口,不生生咬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来绝不松嘴。 他十八岁,像条恶犬,一条街的场子都归他管了。 他终是混成了半个亡命徒的模样,从此再无回头路可走。 从那时起,北中的老师便这样痛心疾首地教育学生们。 ——你们谁要是跟兆平泽学,那就彻底完了! 他已经上了四年的高中,仍旧没拿到毕业证,人们估计他再过不了多久就该退学了。 总之,他与大学无缘,又除了混,别无所长,更无处可去。 他会经年累月地混下去,混成真正的亡命徒。影视剧里总喜欢刻画这样那样的人物,展现他们轰轰烈烈的人生,唤起少年们的满腔热血;现实却又总是那般苍白惨淡,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去,让罗曼蒂克幻灭,让英雄主义消亡。 兆平泽的下场显而易见,他要么横尸街头,要么死在监狱。 他是全北中的反面教材。 是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出现在法制节目,或者青少年教育片里的犯罪嫌疑人兆XX。 此刻呢,兆平泽还没成为兆XX,他的照片也还没登上北区的法制刊物,而是存在周生郝手机的加密相册里。 【姓兆的!混蛋玩意!睡死你!猪吗你是?这么能睡!!!】 周生郝等了两节课,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狠狠地敲起手机键盘。 【再不回消息,把你照片传网上!】 他暴躁地摁下发送键,身后远处便传来狗叫声。 “汪——汪汪——” 兆平泽的手机闪了两闪。 周生郝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 【那什么破铃声?】 【马上给我换掉。】 摸着手机从桌上爬起来的兆平泽,缓缓摘下眼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他太困了。 昨晚的一场街头乱斗,让他流了不少血,体能也几乎透支,到现在还是手脚酸麻的。 可小狗一直汪汪叫唤个不停。 每条发消息用得都是血红且加粗的字体,看起来格外狰狞。 【我说换掉,听见没有?】 周生郝一脸的不爽。 【反正你死定了,中午滚到老地方来,看我今天肏不死你的。】 他给兆平泽的备注是‘贱货’。 而兆平泽给他的备注是—— “小畜生”
第2章 睫毛·蝴蝶 3. 兆平泽的睫毛很长。 周生郝不爱看他的脸。他不止一次恶狠狠地说,自己要是多看他一眼就恶心,想吐。 有次就真的吐了。 兆平泽靠着墙一动没动,他白衬衫半敞开着,扣子被拽下来好几颗,破烂似的牛仔裤也被生拽下来,松垮垮地挂膝盖上,棕色的旧皮带被抽硬出来一半,像条尾巴似挂在空中,一甩一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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