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说起双山县的凶杀案，我可得好好给你们吹吹牛。我敢这么说，全国都找不出我们双山县这么邪门的。”
“邪门？”
小刘环顾了下四周，见周围都在各自喝着各自的酒没人注意这边，这才低声道：“双山县的治安一贯不错，但偏偏邪门的很，要么不出案子，但凡一出都是到现在都破不了的悬案。你们知道那个建国后第一女连环杀人犯不？”
谢展想起前晚上在徐子轩家里，张小墨提起过姜薇有一个消失的U盘，里面正是这个女连环杀人犯被捕的消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张文佳？”
小刘一拍大腿，没想到喝了酒没掌握好力度，疼得他龇牙咧嘴一边揉一边回答：“就是她，我们双山县的人。”
“她是双山县的人？”肖明也觉得这事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对。而且她杀了那七个人也都是双山县人。她是现行犯，男朋友又没什么大碍，说实话最多一个故意伤害未遂。如果她被抓后不主动招供，可没人知道是她杀了那七个人。”说到这儿，小刘喝了口酒，神秘兮兮的问：“还有，我猜啊，你们明天去县局要找的那个档案，会不会是莲子村那起灭门案？”
“灭门......”谢展险些被刚刚烤好的排骨烫到。
“要么说安厅运气好呢。他调动的简直太是时候了，莲子村灭门案发生的时候，他的调令已经在县局人事科了，正在办手续，他下午跟着去了现场，回来就被通知第二天去云中县报到。”
肖明若有所思的问：“照你这么说，这起灭门案是成了悬案？”
“对，一直都没破。”小刘点点头：“据说死了一家五口，案发现场那叫一个血腥，到处都是血，只有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儿幸免于难，发现的时候还坐在血泊里哇哇大哭呢。说起来......”
谢展不由得催促道：“怎么了？”
小刘想了半天，还是摇头道：“哎呀，我记不清了。这起灭门案好像、应该也发生在1985年，距离现在都过去三十三年了。虽然我们国家现在对恶性犯罪没有追诉时效，但要想破那么久的旧案，哪有那么容易？来来来，肖哥，喝酒喝酒。”
“那你知道这个幸免于难男孩儿最后去了哪里吗？”谢展心里急，一把拉住小刘正要举杯的手臂：“是被亲戚收养了还是去了孤儿院？”
小刘换了只手端杯子喝了一大口：“这可就不知道了。”
“有没有什么传闻？”
“传闻？......好像......”小刘放下酒杯，托着下巴想了半天：“确实没听说过。”
看谢展蹙着眉陷入了沉思，肖明忙道：“小刘，这个当年发现我们徐队的吴大圣警官，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啊，我们明天要是有时间可以去......”
“他早就因为生病过世了。”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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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打出租送走了小刘，然后两人租的车只能由没喝酒的谢展开回宾馆，刚坐上驾驶位一点火他就忍不住好奇的发问：“小明哥，你怎么想着要请他喝酒？”
“一来人家确实帮了忙，二来，你没发觉他特八卦吗？我看你在他提起安厅的时候神情有点怪怪的，就猜你小子肯定有什么问题想问又不好开口。”
“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说，安厅可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这你不懂了，八卦领导是我们每个人天生的技能。”
“我可从没八卦过我师兄！”
“你是好同志。”
“难道你们八卦过？夏雪也八卦过？媛姐也......”谢展不由大惊失色：“我的天！是不是八卦他和安队？”
“你不是从不八卦你师兄吗？”
“......”
“对了，谢展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我也说不好。安厅在双山县的履历我知道，但怎么会这么巧，师兄也曾出现在双山，双山还发生过至今尚未侦破一起灭门案，同样留下了一个孩子作为活口。陈长峰肯定是找到了这之间的关系，安厅忽然给安南市打招呼要传真说不定也找到了这之间的关系，只有我们还在一片迷雾中看不到方向。”
Z省安南市，双山县公安局。
“陈长峰去双山县公安局果然调取的是莲子村灭门案。”谢展把复印好的卷宗往县局档案室的办公桌上一扔，抱起双臂总结道：“可这案子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肖明捡过来逐字逐句的看起来。
“现场乱七八糟的，没有什么有效线索，尸检也没个定论，只能确定5名受害者是被西瓜刀砍死的，至于哪一刀推断不出来，死因是失血过多还是被西瓜刀穿透胸腔导致心脏骤停也不能确定。而让我觉得不对的是，现场竟然发现了一张透明糖纸。在第59页。”
“糖纸？”肖明赶紧翻到第59页：“这么说，老徐。莲子村灭门案的凶手就是杀害徐队父母、赵国庆夫妇甚至是袁康夫妇的凶手？难道，难道33年前的这个案子才是凶手的第一次作案？”
“所以我才说觉得不对。如果这起发生在33年前莲子村的灭门案是凶手第一次作案，那为什么35年前赵国庆夫妇被杀案的现场同样也出现了糖纸？赵国庆夫妇被杀时，凶手进入村子、杀了人换了血衣血鞋现场可表现的非常熟练、再离开村子，整个过程都没有被任何人目击，也几乎没有多余的痕迹。”
肖明被说糊涂了：“这......”
“可奇怪的是，两处时隔两年的现场竟然都出现了糖纸，这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昨天我们在县车站派出所看到的那份记录，吴大圣警官询问师兄时，师兄说了自己的名字，还说自己是被人用棒棒糖骗走的。如果当时不是师兄准确陈述了蝴蝶棒棒糖五个字，我想吴大圣绝对不会在记录中这么写。”
“有没有这种可能，徐队被凶手从冠县拐走之后，被带到双山县莲子村，凶手在这里实施了犯罪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所以现场才会如此混乱？”
“作为一个在两年前就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赵国庆夫妇两人的凶手来说，再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会出现这样混乱的现场。”
“那也有可能我们一开始就错了，赵国庆夫妇被杀案的凶手和......”肖明刚想说不是同一个凶手，转念一想这几个案发现场都出现了糖纸，绝对不可能单纯只是巧合。
“所以，这里还引发了另一个问题，”谢展无意识的啃着指甲说：“如果拐走我师兄的人和莲子村灭门案凶手是同一人，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把师兄带去莲子村？既然千辛万苦拐了师兄又为什么要把他丢在车站派出所附近？这等同于变相把人交给了警察，师兄因此回到冠县父母身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我想，答案或许就在莲子村这个案子上。”
肖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可惜莲子村因为项目开发，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的村舍全部拆完了，整个村子变成了县里有名的农产品集中种植基地。不然我们还可以去现场实地查看查看。”
Z省安南市，冠县109省道。
拿到了徐刚、孟娟夫妇在于1985年在冠县长庚街道派出所的报案记录的复印件后，肖明和谢展便驱车赶回安南市，再从安南市坐动车回云中。
等谢展在电话里向徐子轩、安灏禹汇报了安南市了解到的情况后，肖明看了眼后视镜，抿着嘴淡淡道：“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别回头。”阻止了副驾位上正准备回头确认的搭档，肖明解释道：“隔了一辆车，再后面那辆黑色长城。”
“确认吗？”
“嗯。从县公安局出来，已经跟了五条街了，每次都隔着一到三辆车不等。”
“万一是和我们顺路的呢？”
“试试就知道了。”
“试？怎么试......”
谢展话还没说完，肖明看准前方没有来车的时机，忽然一个猛打方向盘，伴随着副驾位上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连刹车也不踩就径直将车子掉了个头，紧接着一脚油门冲向对向车道，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横在车道上，逼停了那辆黑色长城。
肖明开门下车，走到黑色长城面前敲下了车窗，冷冷盯着驾驶员脑袋上藏蓝色的鸭舌帽，简明扼要道：“身份证、驾驶证，后备箱打开接受检查。”
“我说，凭什么啊？”驾驶员显然刚从肖明这一顿突如其来的操作中缓过神来，取下帽子扔在副驾位上，皮笑肉不笑道：“云中的警察凭什么在安南执法？”
肖明取下腰后别的枪，一手指着他一手打开车门：“诶呦，知道的还挺多，还知道我是云中的警察？双手抱头，出来蹲下。谢展，检查车辆。”
“动不动就拔枪这是怎么回事？”驾驶员老老实实的从车里出来，举起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谢展被刚刚那几下甩的头昏眼花，赶紧深吸了口气把这一情况通报冠县公安局请求配合，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边摸出警官证向周围的停车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解释是警察在执行公务，一边检查车辆。
“车里、后备箱里都没异常。”谢展低声在肖明耳朵旁嘀咕：“后排座的包里没发现身份证和驾驶证。”
“身份证、驾驶证。”肖明死死盯着驾驶员手臂上极为少见的绵羊纹身，又冷冷重复了一遍。
“没带。”驾驶员抬起头笑的无所谓的模样：“没带身份证犯了什么法？没带驾驶证也该交警来找我的麻烦吧？”
“为什么跟着我们？”
“我只是顺路好吧。这条省道是两位警官家修的啊？只准你们开？”
“你怎么知道我是云中市的警察？”
“顺口蒙的。哪知道还蒙对了，看样子我等会儿得去约人打打牌。”说着，驾驶员一见有警车开了过来，忙扯起嗓门喊了起来：“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在这儿！我就是想问下，忘带驾驶证云中的警察可以抓我吗？他们还拿枪指着我！”
接到谢展通报后立即出警的冠县交警大队几名警员开始现场指挥交通秩序，避免车流拥堵，紧接着赶来的刑侦大队邹警官先是和肖明、谢展打了招呼，然后向驾驶员亮明了身份：“你身份证呢？”
“忘带了嘛。但我记得号码，5xxxxxxxxxxxx，警察同志您查查，我不是什么通缉犯，我是守法公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拿枪指着我。社会影响多坏啊......”
与邹警官一同出警的搭档王警官一边再次检查车辆一边没好气的喝道：“闭嘴。”
“是是是。闭嘴，闭嘴......我说警察同志......我闭嘴。”
待王警官检查了车辆同样一无所获之后，邹警官把肖明拉到一边：“肖警官是吧，我们过来的路上和你们市刑侦支队联系上了。虽说大家都是兄弟单位的，可这样让我们也很难办。你这么逼停车辆强行检查，这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实在不好意思。这人从我们离开冠县公安局就一路跟着了，我怀疑他和我们过来调取几起案子的档案有牵连。邹哥，你不知道，逼停后，他直接说出了我们是云中市警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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