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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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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理之下

作者:栖还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6-12 19:26:09

  门卫室里,两个男保安正在打牌,听见外面有车子熄火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马上警惕起来。
  “小李,快拿老虎头。”
  保安说的老虎头是个强光手电筒,就挂在门后的墙上。
  小李放下手里的牌,站起来扒着门先往外看了眼。
  外边只有一盏临时加的50瓦灯泡,孤零零挂在屋檐下,光线昏黄,能照亮的距离有限。赶巧今晚还阴天,月亮也没有,两米开外再远的地方就是乌漆麻黑摸瞎,啥都看不见。
  他取下老虎头,回头喊了声陈叔,说:“我听着有人往这边来了,外边太黑看不清楚。”
  “走,出去看看。”
  陈叔趿上人字拖,还不忘提醒小李带上电棍,自己则握了根防爆叉,两人前后脚出了门。
  小李打开老虎头,往远处一照,强光瞬间打在迎面走过来的高磊脸上。
  高磊眼睛差点给他闪瞎,下意识抬胳膊一挡,当时就想口吐芬芳,嘴刚张开,强光一闪而过,接着他就听见有人低呼:“警察,是警察。”
  高磊眉心一拧,心说警察怎么了?警察吃人啊?
  “警察,复勘凶案现场。”苏韫亭摸出警察证冲那俩人一亮,“带路。”
  小李在苏韫亭自带的威压感下,麻利打开电动伸缩门,把人请了进去。
  “跟上,都快跟上。”高磊喊身后跟着的几个警员,自己也急匆匆追上去。
  他觉得苏韫亭的办案节奏太快,快的他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正常办案,都是到现场先询问相关人员情况,做笔录了解案情,技侦、痕检负责现场侦查取证。
  前边那位苏姓大队长倒好,他是一个正规流程都不走啊!
  七月份的天气很炎热,但深夏属于海滨城市,晚上有海风温度刚好,甚至到下半夜还稍微带点冷意,所以,他们前脚刚踏进冷库,后脚就被骤降的温度冻得浑身打颤。
  高磊忍不住搓搓胳膊,心想早知道就穿外套了!抬头再去看苏韫亭,黑色西裤笔挺,上身只一件白色短袖衬衫,正仔细检查着堆满五花肉的柜架,根本不知道冷为何物!
  不知道冷为何物的苏大队长,从柜架上一块五花肉的包装袋封口处,捻起根两厘米长的黑色短发,看向高磊,“死者男性,寸头,性子急躁,五官硬朗,年龄应该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平时工作是跟车和冷冻肉的装卸摆放。”
  “苏队,”高磊忍不住冲苏韫亭竖个大拇指,“你真是神了!全中。”他抬头,发现身边其他警员对苏韫亭也是满脸佩服,忍不住问道:“这,你怎么做到的?”
  苏韫亭走到他面前,摊开手掌:“头发。”
  “就凭这么短一根头发,你就能把死者的性格、五官、年龄和工作性质都分析出来?”
  “就凭这么短一根头发。”苏韫亭声音平静,字字清晰。
  骗人的吧?高磊捏起那根2厘米的短发,翻来覆去看半天,说:“我只能通过它猜测到死者是男性,不能更多了。”
  “不止。死者生前应该有长时间熬夜史,至少两年以上睡眠质量都不好。”苏韫亭的声音比冷库温度还低三个度,“他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高磊说:“还没有。邹明不是去接机了嘛,法医门诊当时值班的是他小跟班,实习还没一个月呢。不过小姑娘也挺能干的,尸体都冻直了,浑身青紫,放大老爷们看到心里也得发怵,她手套一戴直接原地解剖,该分析的都分析完了,报告就等邹明签个字,早晨就能拿到。”
  “说说吧,什么病晚期?”
  “这你都能知道?!”
  高磊觉得,今天晚上,是他活了近三十年最震惊的一个晚上,要不是他是警察信仰上不允许,他都怀疑苏韫亭通神了。
  “其实,说晚期也算不上,是躁郁症,双相II型障碍。”高磊回答,“偏抑郁向,明显的表现就是失眠焦虑情绪低落,死者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曾自|杀|过,未遂,被同事连夜送往医院救过来了。”
  “那就对得上了。”苏韫亭给旁边站着的探员招手,“试剂。”
  探员忙不迭从工具箱里取出红盖玻璃瓶递过来给他。
  见苏韫亭要撒鲁米诺,高磊立刻道:“到处都撒过了,什么都没检测出来。”
  苏韫亭回头看他一眼,把黄色粉末直接倒在了五花肉包装袋和堆放五花肉的柜架上。
  很快,那些被撒过鲁米诺粉末的地方,显出几块零零星星形状大小不一的蓝绿色荧光。
  “卧槽!”高磊没忍住爆出句国|粹,立刻凑上去,“血?”
  苏韫亭嗯了声,“尸检的时候,有检查出死者受过皮外伤吗?”
  “没有,内脏器官都是速冻以后剖腹取出,血液凝固在体内根本不会溅到这样的地方来,而且尸体从抬走到现在还没化冻呢,不存在解冻后有血水流出情况。”高磊说,“这些血迹,肯定不是死者的。”
  苏韫亭从探员手里接过消毒手套戴上,用镊子挑起块沾着血丝的五花肉闻了闻,动作微顿,“不对。”
  高磊疑惑:“什么不对?”
  “不是速冻后被切除的器官。”苏韫亭把带着血丝的五花肉块装进密封袋交给探员,回道:“是活体切除。”
  “靠。”
  高磊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技侦那么多人,综合排查的检测结果,苏韫亭就这么一撒一闻,马上就给推翻了。
  “你怎么得出的结论?尸检结果也是速冻切除啊。”
  苏韫亭淡笑了下,问高磊:“牲畜宰杀后第一步是什么?”
  高磊回:“吊挂放血啊。”
  “残留在肉里的血块发黑,凝固成小坨,不是渗透洇染状态。而且,气味也不一样,”苏韫亭指指探员手上刚被他塞进证物袋的五花肉块,“是人血。”
  “可是……如果是活体切除,这么大的手术至少要三个相关医学专业的人在场,医用器材、卫生消毒、输血缺一不可,就在仓库管理员眼皮子底下行凶,还不被人发现,可能吗?”
  “为什么要输血?”苏韫亭看着高磊,像看一个白痴,“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做好事给死者做心脏搭桥?”
  高磊猛地反应过来。
  是啊,凶手的目的就是杀|人,要什么消毒输血?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受害人活着!
  “那这起案子就要从头重新捋了。”高磊目光灼灼地看着苏韫亭,“除肉块上的血痕,还能查出冷库有其他血迹吗?”
  高磊心中对苏韫亭此时已经没有半分抵触。有真本事的人,狂点可以理解,他服!甚至觉得能跟着苏韫亭这么厉害的人一起办案,连自己身上都开始发光了。
  “刚进冷库的时候,我就闻到次氯酸的味道,地面上的血迹应该被漂白过,所以你们才没检测出来。”苏韫亭摘下手套丢给探员,边往外走边问高磊,“死者最后一趟跟货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八点二十左右,仓库管理员说,工厂下班的时候临时加了一车货。”高磊提步跟上他,回道。
  “和死者一起跟车的还有谁?”
  “同跟车过来的还有金辉肉制品厂另两名员工,一男一女。”高磊说。
  从冷库出来,温度骤升,大家都舒展不少。
  苏韫亭点个头,“他们住在哪里?”
  高磊说:“男的住在金辉员工宿舍,女的在离工厂不远的时尚花街租了间公寓。”
  “走吧,现在就过去。”
  “去询问死者被害前的情况吗?”高磊问。
  苏韫亭停|步,看着高磊,表情一言难尽:“……抓人!”
  真不怪高磊脑子转的慢,完全是苏韫亭思维过于活跃,根本就没法猜中他下一步要干嘛!
  还有,那俩人早就传讯到派出所录过口供了,不存在嫌疑,现在苏韫亭突然说,要上门去抓人,这搁谁都得懵一阵子反应不过来。
  见高磊愣在原地,苏韫亭忍不住调侃:“老秦带你们,平时肯定很累吧?”
  高磊:……
  怎么有些人说着话说着话,就话锋一转,开始进行人身攻击了呢?
  两个小时后——
  顶着炸窝飞机头,一身非主流牛仔穿搭的青年坐在审讯室内,一脸懵逼。
  三更半夜被砸门,晕乎乎起来打开门,立刻就被警察带到市公安局,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窝着满肚子气。
  “我拒绝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我在宿舍睡的好好的,你们凭什么抓我啊?我要见你们领导。”飞机头双手叩在桌子上,情绪很激动。
  刑警用笔敲了敲桌子,“这里是市公安局,希望你好好配合,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谁妨碍谁啊?我能告你们私闯民宅吗?”他一屁股坐下,手臂往桌面交叉一放,直接趴头闭眼,嚷嚷句:“我要睡觉。”耍起无赖。
  另一边的审讯室里,相对于飞机头的不配合,小姑娘倒是对刑警的问题有问必答。
  “叫什么名字?”
  “蔡宜蓁。“
  “年龄?”
  “十九。”
  “哪里人?”
  “平湾省海桐市人。”
  “平湾的?来内陆几年了?”
  “两年。”
  “在金辉肉制品厂从事岗位?”
  “后勤。”
  苏韫亭在监控室戴好耳机,给负责审讯的刑警发话:“问她昨天晚上朱新苗是因为什么单独留在了三号冷库。”
  “昨天晚上,你们和朱新苗去冷库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后他一个人留在了三号冷库?”
  小姑娘斯斯文文,说话细声细语的,“昨天晚上我和齐思远整理的是一号仓库,整理完仓库要走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我们去三号仓库喊过朱新苗,他当时正在跟什么人打电话,说还有五花肉没整理完,叫我们俩自己走,挺凶的,语气特别差。我们干完活又累又困,就没继续等他,齐思远是他朋友来接走的,我叫了辆嗒嗒打车,回到家就睡觉了。警察哥哥,”蔡宜蓁努力解释着,“我跟朱新苗不是很熟的,他的死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记笔录的刑警撩起眼皮,打量蔡宜蓁几眼,板着脸说:“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哦。”
  蔡宜蓁被哽了一下,尴尬的咬咬嘴唇。
  “朱新苗打电话的时候,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蔡宜蓁几乎想都没想,立刻回答:“离得太远,我没听见。”
  苏韫亭捏着耳机提醒:“她在撒谎,套话。”
  刑警起身,提着文件夹走到蔡宜蓁跟前打开,平铺在桌面上,指着夹子里的照片,问道:“这个,你眼熟吗?”
  照片拍摄的是部黑色X70 Pro手机,屏幕已经摔的四分五裂。
  蔡宜蓁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碎屏,表情逐渐僵硬。
  “这部手机,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已经证实物主就是朱新苗,痕检在上面提取到些指纹,”刑警将印泥推到蔡宜蓁面前,继续施压,“取个样核对一下?”
  蔡宜蓁紧紧攥着双手,垂头不去看印泥盒。
  “蔡宜蓁,老实交代。”
  刑警的话听在蔡宜蓁的耳朵里,就像一颗泡腾片丢进安静的水杯,瞬间爆|炸,她抖着肩膀,脸色逐渐变白,额头沁出细汗来。
  过了好半天,蔡宜蓁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垂下肩膀,向刑警坦白。
  “手机是我摔碎的,但我没有杀朱新苗。”她抖着声音,说的有些艰难,“昨晚,我和齐思远整理完一号仓库的腿肉,去喊朱新苗,却发现他倒在三号仓库的货架中间。他有躁郁症的,II度,当时我和齐思远都以为他发病了,准备送他去医院。但齐思远的朋友说快到了,齐思远就不太想管闲事,让我去喊仓库管理员帮忙,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管理员人,就去门卫室想找保安搭把手,可门卫也没有人,电闸还坏了,到处漆黑。我只好回到三号仓库,那会儿齐思远朋友已经把齐思远接走了,我自己守着朱新苗挺害怕的。”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
  “打不了。”蔡宜蓁微微抬了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信信号也没有网络,手机只能拨打紧急号码。而且,朱新苗没多久就醒了。”
  “后面朱新苗为什么留在三号仓库没走?”
  “他说他的活还没干完,想等到电路修好接着整理。”
  “你摔朱新苗的手机是因为什么?”
  蔡宜蓁咬咬嘴唇,“来电后,朱新苗接了个电话,我听到他喊人叫胖哥,神神秘秘的避着我说话,接完电话后,我问他要不要我帮忙给他一起把剩下的活干完,他突然就骂我,还打了我一巴掌。我知道他是个病人,不太正常,但我当时太累了,莫名其妙被打心里很委屈,一气之下就把他的手机给摔了。”
  听到这里,苏韫亭摘下耳机,关了监控。
  躁郁症患者的精神状况确实不正常,基本和神经病差不多,说骂人就骂人说打人就打人完全符合病情。
  但他听到的重点不是朱新苗发病,而是蔡宜蓁口中说的胖哥。周德义手机微信里那个面目狰狞的蓝胖子头像再次浮现在脑海,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苏韫亭心里生出来:朱新苗喊胖哥的人,会不会就是周德义微信里那个多啦胖次?
  苏韫亭想事情的时候,下意识手指就会不自觉地搓捻,那双平静如潭水的目光盯在某处虚空,淡色唇角微垂,让人生出种神圣感。
  高磊抱臂坐在旁边椅子里,夹着眼皮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十分,之前喝的三茶缸铁观音提神功能失效,他现在只觉得身体里住着十万只瞌睡虫,耳朵嗡嗡嗡的鸣,再不抓紧时间睡会儿,就得过劳死了。
  “苏队。”卫向晨推门,抱着一大摞资料走进来,往桌上一放,“银行抢劫案所有涉案人员,目前审查到的信息都在这里了。还有,刘明远让我给你捎句话。”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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