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发现吗?”陶龙跃问。 “你看这里,”谢岚山指了指尸体头部的一处凹痕,“这种纺锤型的钝器伤,像是由带棱边的棍棒造成的,它创缘出血严重,是死前伤,而头部其它伤口创缘附近挫伤不明显,排除头发的掩盖作用,还有一种可能,这里是死后伤。” “待法医深度解剖之后就一目了然了,”沈流飞带着目击者走了过来,顺着谢岚山的话说下去,“撞死人再埋尸,是交通肇事逃逸罪和毁灭证据罪,可如果以假车祸掩盖真相,那就是故意杀人罪。” “案子没那么简单,”谢岚山看着沈流飞,点点头,又相当自信地扬了扬眉,“但三天破案也绰绰有余了。” 朗朗六月天,天上的云挤作一团,阳光忽地涌破云团的封锁,乱纷纷急攘攘,照破山河万朵。 他看着他的爱人向他走近,与他默契十足地交汇目光。 谢岚山的眼神曾有一瞬忽闪迷离,然而随沈流飞的靠近,他再次如初见般心跳加快,眸中阴霾一扫而空。 他用多情而明亮的目光告诉他: 佛陀与恶鬼殊途同归,我渴望你,像在黑暗中渴望永恒的焰火。 作者有话:感谢阅读,祝大家生活幸福,万事胜意~
第169章 [池隋]番外纯真不渝(1) 作者有话说:番外来迟了,正文里没细写的内容想补充一下,其实对于池隋这对,我还是唏嘘惋惜的。 火车启动的瞬间,雨势稍懈,时间有须臾静止的幻觉。 隋弘坐在窗边,窗外的建筑与树木反应迟钝,在车轮与轨道摩擦的巨大声响里迟疑地后退,片刻之后,才以浪潮之势从眼前涌过。隋弘无心观 赏窗外风景,脱下身上厚重的大衣,又从衣兜里摸出一瓶枇杷膏来。 垂着悲伤的眼睛,他长久地看着这只褐色小瓶。 池晋出事前给他寄了一个包裹,里头是整箱的枇杷膏。直到彻底剿灭穆昆的贩毒集团,蓝狐的隋队长才有时间回家一趟,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无意间发现,其中一瓶枇杷膏似被人开封过,他在瓶盖里头发现一张藏匿着小纸条,上头写着一个地址。 火车的目的地就是这个地址。 汉南省的边境地区,那里有个叫人记不住名字的村庄,只听说枇杷花开的漫山遍野。 将少年池晋从大火中救出的时候,年仅二十五岁的隋弘还在市公安局的特警大队。那阵子刚开完党代会,全市公安都被号召着学习响应党的精 神,人人没事都琢磨着怎么帮贫扶困送温暖,唯独对于一线缉毒警,没有这方面的硬性要求。 然而隋弘莫名就对这个家贫却倔强的少年充满好感,救了人之后,也乐得时常带点东西去看看他。 有时看他父母疏于照顾儿子,居住条件又实在太差,有时隋弘也会请少年到自己家来小住一阵子,好让他安心备考。 一个男人,一个男孩,这同吃同住的日子过得相当松快惬意,经常一起打一场篮球或者看一下午军事节目。池晋到底年纪小,身板薄,有时打 球累了,电视看着看着就脑袋一歪,枕靠在隋弘的肩膀上。睡相人畜无害,一点没有平时给人的那副龇牙咧嘴小老虎样。隋弘扭头看他,越看 越觉得这睡相有意思,忍不住就伸出手,性质恶劣地在那张熟睡的脸上拧了一把,池晋皱眉却不睁眼,忽地脑袋一动,一头就扎进他的怀里了 。 隋弘本来还想继续逗弄池晋,但又不舍把这天天熬夜复习的家伙弄醒,便也仰头后靠,慢慢闭上了眼睛。 六月天热,洁白的云气在蓝天上款款浮升,男孩枕在男人的膝盖上,他们都安心地睡着了。 一晃几年过去,隋宏屡立大功,已是历届蓝狐最年轻的队长。公安事业如火如荼,个人问题却悬而不绝,三十岁一过,家里人就为他的婚姻大 事急赤白脸起来。爹妈等着含饴弄孙,却见儿子那边一点动静没有,似也没这方面的心思,于是四处托人给他介绍对象,逼迫着他去见一见。 隋弘是个孝顺儿子,实在拗不过爹妈的急脾气,也就顺着他们的心意去见了那姑娘。 相亲对象姓米,单名一个麦字,人如其名,朴实大方,美得自然。 总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几乎是对俊朗儒雅的蓝狐队长一见倾心,隋弘对她的印象也还不赖。 这个良好的开端原本是可能发展下去、顺利开花结果的,糟就糟在他跟那少年讲了这件事情。 纯是玩笑口吻,可当时刚升入高三的池晋霎变脸色,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准再见那姑娘了。
“为什么不行?”隋弘诧异。 “总之就是不行,你要再去见她,我、我……”少年结巴一下,理直气壮地喊出来,“我就不高考了。” “你这可太不讲理了。那姑娘人不错,挺热情,也聪明,还有一双合我心意的丹凤眼。”隋弘存心逗他,故作严肃地说,“人活这世上,总归 是要有人陪、有个家的。” 池晋一听这话,脸上立马挂上了厚厚一层寒霜,感觉心都塌了半边,他皱眉苦脸地思索半晌,忽地手摁心窝上,如立誓般地剖白道:“我陪你 。” 隋弘微微一愣,不作声地望着眼前少年。 “再等我几年好不好,五年,五年兴许就够了。”也不知哪儿看来的这些颠三倒四酸溜溜的话,少年人一手摁于胸口,一手做出了拉钩的手势 ,目光灼灼如火,语气温柔又铿锵。 等等我,等到我可以战斗,他跪在他的身前,仰着脸对他说,为家为国为你。 隋弘被这灼灼明亮的眼睛望得心软,终于松了口风:“真的……不高考了?” 池晋腼腆一垂眸:“考总是要考的,我立过誓要考警察学院,要当跟你一样的特警……” 隋弘盯着少年的脸,微微皱眉,似在思索特别紧要的问题。好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后,他才微笑着开口:“好吧,不去见她了。” 池晋满眼惊喜:“真的?” “真的,但我们得打个赌。”隋弘面上笑意加深,伸手捏了捏池晋的胳膊,“这胳膊细得剔不出二两肉,特警可没你这么弱不禁风的。” 池晋跟屁股下安了个弹簧式的,一下跳了起来:“我这就去负重跑步!” 池晋在他身后笑着喊:“别落下你的文化课!” 老实说,这少年底子确实不咋样,一脱衣服,胸口肋排根根分明,瘦得鸡仔似的。然而隋弘发现,池晋似乎真把这赌约当了回事儿,这天之后 饭量水涨船高,吃得多,练得也勤,每天都负重跑一万米,还不算别的项目。 人是渐渐壮了起来,可练得实在太苦了,家里人看见了心疼,没少怪隋弘这榜样竖歪了,可却拗不过儿子一定要当特警的决心。到高三下半学 期,池晋索性就不回家,直接住进了隋弘的家里。 也亏得隋弘是公安队伍里罕见的全日制硕士,高学历高智商,白天能帮池晋锻炼体能,晚上也能陪他一起复习。 有一回,隋弘看见这大男孩偷摸鬼祟地藏东西,被他在背后出声一吓就露了馅,原来是一罐不知什么牌子的蛋白粉。 隋弘好气又好笑,一把就揪住了池晋的耳朵:“你才多大啊,犯得上吃这个?” 跟被当场拿赃的贼似的,少年的脸刷一下就红透了,耳朵烧得都烫了手。他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班上一个打健美的跟我说,这、这东西可 管用了……” “你又不打健美,再说这杂牌的东西成分不明,吃了可能伤身体,”隋弘松了手,将那罐蛋白粉拿在手里,扭头就走,“没收!” “哎哎?好贵的!我翘课打工才买——”池晋追在后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说了。 “好啊,高三了还敢翘课打工?”隋弘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池晋。 少年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束手束脚僵在原地,唯有一双漂亮眼睛不安分,像是幼鹿般可怜巴巴地盯着你,可眼珠灵动地瞥乎着,分明就没服气 。 隋弘被这双眼睛望得没了脾气,轻声一叹:“好了,答应我以后不翘课,今晚上就给你做牛排……” “我保证!我发誓!”少年一扫颓唐,欢呼着搂上来,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隋弘被这小子彻底逗笑了。 这本是他独居的两居室,好像因为这个少年的到来变得不再冷清,变得像极了一个家。
第170章 [池隋]番外纯真不渝(2) 时值寒冬,太阳都冷飕飕的,冰凉的日光铺满了两条隆隆作响的轨道,它们像黑色溪流一样奔向远方。 有的没的想了一些,隋弘轻轻拧开这瓶枇杷膏,仰头饮了一口,他回味着每一口甜中带苦的滋味,萦绕唇舌之间。 他在想,是什么时候这份亲密变了呢? 记忆回到谢岚山牺牲于金三角的时候,移植手术是隋弘独自做出的决定,他至今不知道这个决定对或不对。 现在想想,谢岚山的性格其实是不适合去卧底的。他什么都好,唯独一个毛病,他自己能吃苦,却见不得别人受苦。 这点其实彭厅长也发现了,但派向金三角的卧底不止谢岚山一个,却没人能活着完成任务。 面对地狱般的绝境,谢岚山也不是没想过放弃,可他用一声“盛世太平”就将他劝回去了。 因为担心手术不为人知的后遗症,担心那个嗜血的人格并未彻底消失,所以他交代刘焱波不能重用谢岚山。 三国围剿穆昆的那场行动之后,所有参与者都多多少少得到了晋升,只有谢岚山。他发现自己带着巨大的荣耀回到了祖国,却落得了个流言四 起、孤立无援的下场,被找了个理由踢出了蓝狐不说,在市局重案组的日子过得也并不愉快。 他的肩章始终没有变过,后来汉海市局提重案大队队长,陶龙跃都不信这好事竟落到自己头上,都替自己九死一生的发小感到不平。 谢岚山也不平,不是为了升职,只是不明白。 隋弘还记得,在一次整训活动中他再一次与谢岚山照面,惊觉手术的影响已初露端倪,这个曾经寡言近乎木讷的男人如今看人时眼波流转,笑 容花哨。 然而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又变回了他最爱的部下。谢岚山站在他的身前,略显无助与丧气,几番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最后问出一声:“队长, 我不在乎能不能升职,我只是实在不明白……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隋弘如今自省,自己兴许是有些自虐倾向。他无法面对移植后逐渐改变的“谢岚山”,却又不得不时时关注他的动向,他知道他被流言所困, 被领导排挤,被日益频繁的噩梦反复纠缠,他为他深深自责,为他每一个不如意的消息在黑暗中枯坐一宿。 这个时候池晋已经不跟他同住一屋了,虽然经常死皮赖脸地想上门,想留宿,总会被隋弘毫不容情地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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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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