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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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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生淮安

作者:阿咸不甜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08 20:39:29
  然后转过头向着十三:“户部主事,沈爻。”
  十三便乖乖行礼:“见过沈大人。”
  沈爻笑呵呵地打量着他,也没接话,反而对楚钺道:“你这算是躲我?”
  却仍是笑脸,没有半分怒气。
  “不敢。”
  楚钺说着话,余光看见个仆从打扮的人匆匆往这边来,忽地正色道,“奴才还有事,恕不奉陪。”
  便朝着来人大步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赠棋士
  王镃
  我为诗穷子亦穷,两穷相遇说飘蓬。
  记从活处寻高着,莫泥区区死局中。
 
 
第3章 
  十三进屋的时候,王爷已经醒了,正坐在案前看书。
  十三走过去添茶,瞧见那书上“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几个字,想来是本兵书。
  若是只是兵书他倒也不感兴趣,奇的是那书页旁边空白的地方,被人密密麻麻的用行楷写满了批注。
  初看只觉得那字遒劲有力,极是好看,他便没忍住多看了几句。只见那批注把书上几个字的道理扩展发散,旁征博引、鞭辟入里。
  他一个没读过兵书的人,只看了这几句,已觉得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的,竟看得入了迷。
  一页书被他仔仔细细琢磨完,正巴巴地等着翻页,便看见那人偏头朝他看过来。
  十三陡然惊醒,自知理亏,乖乖低头认错。
  “奴才越矩,请殿下责罚。”
  王爷道:“你识字。”
  用的是陈述句。
  十三道:“小时候跟爹学过,后来出了变故,就没再念了。”
  王爷又道:“喜欢兵法?”
  十三道:“不喜欢,只当故事看。”默了片刻,似是没想好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怎么。”
  他于是道:“兵书重谋,精于算计,我不喜。”
  王爷颔首,没再问。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十三以为他不会答了,忽听得案前那人轻叹了口气。
  “愿你初心不改。”
  这一声,说的是十三,叹的是自己。
  谁都没再说话。
  忽然门外有人过来,楚钺的声音。
  “殿下,有消息了。”
  “进来。”
  王爷扬声,把书放到一边,等着他回话。
  “殿下,东边刚来消息,暗七、”楚钺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暗七两天之前被抓了,今早死在刑部狱里。”
  楚钺双眼赤红,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完整的说出这句话来。
  暗七是他选入王府、一手带大的。
  他教他习武、教他识字,把他当作亲弟弟来疼。派暗七做细作时,他是考虑过的,但想着这孩子被他教的极好,此时正是最佳人选,便还是让他去了。想着多历练也是好的,却没想是害了他,更毁了殿下的谋划。
  王爷猛地抬眼。
  十三自认这么些年在南风馆里头见过形形色色的老爷们多了去了,却从没见着过这样气势的人。
  身着蟒袍的亲王没有说话,整个面容隐在阴影里,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侍卫,沉沉的威压有如实质般四散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便是活阎罗。
  王爷道:“人既进了刑部,为何两天才得到消息。”
  他语气是平静的。只是这平静背后,隐隐含了杀机。
  “是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请罪的话楚钺近乎是低吼出来。
  “你有多大能耐我清楚。”王爷一字一句道,“我要原因。”
  楚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沙哑着道:“听这回来的人说,这两天派到刑部的人都被有意无意地支开了,直到今天早上才有人办事回来。”
  王爷垂眸,修长的手紧紧攥住扶手,低沉地道:“能抓住暗七、支开眼线,还知道我这个时候没有能力出面兴师问罪。”
  他抬眼,沉沉的眸子似有火烧。
  “王府里混进了别人的眼线。”
  “查。”
  等楚钺应声退下去,王爷闭了眼,迟迟没有睁开。
  自打新帝登基,他就开始着手准备除去前朝的遗老。
  半月之前用了些手段,终于让周阁老一派赔上了几乎一半的势力和人脉,本来形势一片大好,谁想近几日却陡然出了变故。
  郑家是个开头,此后行事便开始屡屡受挫。
  那帮老臣手里头有什么原先他心里有数,近几日那边却好像是突然得了什么助力似的,势力空前盛大起来。
  他这几日一夜一夜地见朝臣,却也没看出异样,精神倒是先困乏了。
  王爷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到十三还在旁边跪着,便缓缓开口吩咐:“去弹个曲子。”
  话说完了,仍旧没睁眼。
  十三环顾了一周,见南边几上摆着把七弦,便去取过来。
  仍坐回案边,十三把琴额搁在腿上,定弦,继而轻轻阖了眼。
  再睁开时,气势全变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或抹打、或剔擘,恣意洒脱。
  像是醉酒的狂人,放浪形骸;像是不平的侠士,愤而出剑。
  是“酒狂”。
  王爷陡然睁开眼,注视着那张清瘦的面容。
  这便是十三。
  这才是十三!
  从前郑礼在时,总与他提南风馆的一个小唱,说那人“既有清风霁月之姿,亦存落拓不羁之态”。
  他哂笑,想那孩子涉世未深,提点他莫被个小唱勾了魂去。
  直到有一天,那孩子从南风馆回来,说他最近心里头不痛快,去找那小唱。那小唱耐着性子听了两个时辰,跟他说“人生如棋,但求无悔”。
  郑礼似懂非懂,看人面露疲态也没久留,便跑来问他人生为何如棋,落子怎样无悔。
  他讶然于这话的洒脱,问郑礼是何人所言。那孩子头一昂,很骄傲地:
  “丹唇凤眼,南风馆十三是也。”
  十三这个名字,便这样记住了。
  他惜才,几次派人去南风馆里探看,得到的却无外乎是个乖顺懂事的形象,一来二去地,求贤的心思也淡了。
  谁想到千回百转的,竟在这时候见着了。
  他明白,这是在为他纾解这口郁结之气。
  他呼出一口气,心下已是恢复清明,再去看抚琴那人。
  曲子要收尾了,正是“仙人吐酒”。
  十三一抹一勾,琴声如涓流之水,荡开,复又散去。
  好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
  等琴声的余韵散尽了,十三抬眼看向王爷,又还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这么多年,身份低贱,他早已经学会隐去锋芒。
  王爷心疼他的隐忍,有意想让那份潇洒存的久一点,于是道:“怎么是酒狂。”
  十三道:“借酒消愁,形醉而意醒。我斗胆觉着殿下会喜欢。”
  王爷眸子微深:“为何。”
  因为他觉得王爷其人、其事,被误会得太深。偏偏那人也不争辩,径自顶着世人的误解,谋百姓之事。
  只是这话说出来,不免显得过于亲密。于是他没应声,思忖片刻,不答反问道:“王爷为何针对老氏族的人?”
  王爷呼吸一窒。
  自先帝在位起,北方边境骚乱不断、境内国库日渐空虚。

  如今新君继位,欲重整山河,第一要义便是废旧法、立新政。新政兴起,势必要削弱以周阁老为首的前朝遗老们的势力,于是老氏族便不可不除。
  他便是新君用来除老氏族的刀。
  这条路固然险阻,但这是他萧家的天下,这是他萧氏子孙的责任。
  十三如今能问出这话,便是懂他的。
  他懂他。
  王爷心头温热,看向十三的眼神隐隐带了暖意。
  十三见他明白了,轻轻道:“为众人抱薪者独毙溺于风雪,我不喜。”
  他不喜官场尔虞我诈,但佩服在其中为国谋事之人。
  ……
  楚钺从正院里出来,强压着情绪召集心腹,把王爷的安排一一布置下去。这一忙便是两三个时辰,待到日头西斜了,才终于把王府里的人安排妥当。
  等下属一个个领命退出去,他便闲下来。
  一闲下来,悲恸便如浪般席卷了周身,压得他几乎没法喘息。他慢慢抬手捂住脸,任凭内疚将自己淹没。
  怎么就能提前没把刑部的人安排好!怎么能少了一条暗线两天了才发觉!怎么能生生地看着暗七死!
  怎么能!
  他压抑着不让泪流出来,憋得双目赤红。这是他跟着殿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差错。
  只这一次,便送了暗七的性命。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应是亲信来回话。
  楚钺狠狠抹了把脸打起精神,大局当前,容不得半点差池。
  “怎么…”
  楚钺猛地停住了。
  来人却是沈爻。
  沈爻还是那身大红的官服,想是没来及换,桃花眼一弯,伸手提起样东西来。
  墨绿坛子,是竹叶青。
  他随手拍开泥封,仰头灌了一口,也不管人家嫌不嫌弃,往楚钺怀里一塞,顺势坐到他旁边,翘着脚,很不正经的样子。
  “相思楼的,尝尝?”
  楚钺本不欲与官场上的人有过多来往,一帮穷酸的文人,整天的阴谋诡计,满脑子升官发财,他看不上。
  只是这户部主事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实在难缠,因故以往他都是能避则避的。
  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大抵是心里头焦躁得很,没精力与他纠缠,见酒已然打开,便也大口灌下去。
  一口酒咽下去,眉头就皱起来了。
  “什么玩意儿!”
  他自幼练武,一帮师兄弟兴致上来了,也找些个酒来喝。习武之人多好烈酒,辛辣入喉方为快慰。
  这酒却不然,入口温和,甜中带苦,寡淡得叫人心烦。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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