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回归现实的谢安双生无可恋,格外幽怨地盯着邢温书看, 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几日天天折腾我。”
就在前一阵子, 他重新试着画了前世没送出去的那副墨梅图送给邢温书, 也随口提到一句前世的事情。
然后最近这几日邢温书就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每晚都要换着花样折腾他许久,导致最近上朝和批奏折见大臣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虽说在晚上时他也没少主动就是了。
邢温书见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笑着哄他:“好,是我的错。那作为补偿,今日的奏折我替陛下批阅一半好不好?”
谢安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谨慎地开口:“先说好,这一半我来分。”
自打谢安双开始勤勉朝政以来,邢温书便以不能开丞相过度揽权的先河为由,拒绝了所有让他帮忙批阅奏折或是接见大臣的事情。
偶尔有几次谢安双确实忙不过来的情况下,邢温书才会帮着处理一些最简单的请安折子。
他明白邢温书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有官员他只是从被太后架空变成被丞相架空,也避免后世出现有野心的丞相效仿,引发祸患。
但其实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会来御书房单独见他的官员越来越少,而且来之前都被要求提前至少一个时辰报备,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发觉他们私下的关系。
谢安双知道邢温书的好心,不过能偷懒的时候他也实在不想逼着自己继续难受。
不花钱的劳工不用白不用。
许是考虑到最近确实太过没有节制,邢温书这次没再拒绝,很好说话地点点头:“好,都依陛下的。”
谢安双这才满意,总算从床上爬起来。
奏折的分量减少一半,他忽然就不着急着直接去御书房,想了想又道:“先去一趟书斋阁罢,有一阵子没去见过小如和其他的孩子了。”
在叶如年满六岁正式到上学之龄时,谢安双就问过叶如想不想做皇帝,惊喜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在两年前,谢安双正式改叶如之名为谢如,将他立为太子,以储君的身份进行培养。
此外,为弥补幼时谢如缺少玩伴的遗憾,谢安双准许皇族旁支的适龄孩子在经过你筛选后借住皇宫,一道在书斋阁上课。
而借住皇宫的这些孩子,就由后宫中合适的妃子暂时照顾,每月会有一次月休,让孩子们可以归家一趟。
如今书斋阁中除却谢如,还有四名同辈的孩子,他们每人又各自有一名伴读,可以说整个后宫都热闹了不少。
谢安双起初还会每日或者隔一日就去书斋阁中看看,后来见他们相处得好便逐渐减少了去的次数。
最近一阵大概都有小十日未曾去过了。
邢温书知道他的习惯,听到提议后点点头,很快就准备好一些御膳房中的小糕点,与谢安双一道前往书斋阁。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值早课休息时段,几名孩子有的到院子外玩耍,有的坐在书斋阁内聊天,相处氛围十分融洽。
最先察觉到他们过来的,还是坐在院子的树上正和伴读玩的谢如。
“安安皇叔!丞相哥哥!”
谢如遥遥地朝他们挥手,响亮的声音几乎要传遍整个书斋阁。
这几年有了玩伴,谢如的性子是愈发活泼了。
谢安双无奈笑笑,和邢温书一起拎着食盒走过去,说:“怎么又上树了?”
回答他的是树下的一名小伴读:“皇帝哥哥,小如哥哥说要比比看谁爬树爬得最快。”
经过两年相处,谢安双和书斋阁的小孩们混得也熟,私下里时都比较随意,闻言轻挑眉:“那可有结果了?”
小伴读垮起脸:“是小如哥哥。小如哥哥太厉害了,我们都比不过他。”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谢如已经从树上跃下来,毫不谦虚地应承下来。
谢安双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一句:“堂堂太子以爬树为荣,像什么话?”
听出他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谢如朝他嘻嘻一笑,又道:“安安皇叔是不是又带好吃的来啦?我相信安安皇叔和丞相哥哥是不会舍得空手来的。”
“就你贪嘴。”
谢安双往他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同邢温书一起将食盒放在院子桌上,招呼小孩们过来分。
书斋阁早课开始得早,这时候小孩们本就有些饿了,当即欢天喜地地围上来,乖巧而礼貌地道谢。
为免耽误午膳,邢温书准备的糕点分量不多,没多会儿小孩们就吃得一干二净,一部分去干自己的事情,另一部分就围着谢安双积极热情地汇报他们近日的学习成果。
也许是谢安双身上与生俱来的独特亲和力,平日里每次谢安双都是和邢温书一起来,但小孩们还是更喜欢聚在谢安双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日常,眸中满是孩童的纯真烂漫。
谢安双站在院子中央,周遭围了一圈的小孩,早间暖阳尚不灼热,在他蓝灰的身影上晕染,映出他眸间收不住的温和笑意。
邢温书靠在一侧的树下,双手抱胸,目光只放在谢安双一人的面容之上。
其实在谢安双初回京城的那段日子里,来御书房找他的官员是最多的,但那一阵子邢温书仍然会替他分担不少需要批阅的奏折,或是与他分开接见不同的官员以减轻他的负担。
直至后来朝堂局势正式稳定下来,他才开始一点点放手。
这五年的时间他不是不知道谢安双的辛苦,但他属实是被当初谢安双心病爆发的状态吓到了。
比起依赖他,他更希望他的小陛下是独立的,受世人尊崇敬仰的。
如今这样被小孩们所喜爱也不错。
他看着谢安双惩戒似的轻轻点了一下一名小女孩的额头,眸间不由得溢出更多笑意。
被小孩们环绕的谢安双似有所觉,回眸看向邢温书的方向,正对上他专注而柔和的视线。
隔着细碎暖阳与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仿佛满心满眼就只余下一人。
谢安双与他遥遥对视,须臾后在暖阳下回以浅浅一笑。
整整五年多的相伴,他们早已过了初时难耐的悸动,余下的便是心照不宣的绵长情意。
旁侧的谢如敏锐地觉察出两人大庭广众下的眉目传情,非常自觉主动带着小孩们回去,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谢安双也没管,叮嘱他们一句好好用功,目送他们全都回到书斋阁内后才起身,往邢温书那边去。
“丞相哥哥在看什么呢?”他笑眯眯地看着邢温书,故意用了小孩们对他的称呼。
邢温书轻挑眉,抬手抚上他的耳朵,笑吟吟地说:“当然是在看我的安安小陛下啦,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哪个小孩给拐跑了。”
“堂堂一国丞相,怎么连小孩的醋都吃。”谢安双笑哼一声,并未把他的话当真。
邢温书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总算恢复些正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那小陛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干活了呢?”
谢安双:“……”
他好不容易恢复些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落了回去,不满地嘟囔:“这可是孩子们学习的地方,不要在这里提干活的事情,会玷污孩子们童真的世界。”
邢温书轻笑出声,凑近他的耳畔,哄诱似的开口:“那我们回御书房了好不好,安安小朋友?”
刻意放低的嗓音随着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带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谢安双耳尖微红,小声嘀咕:“你才是小朋友。”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实诚地牵住邢温书伸过来的手,并肩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晨间尚且暖煦的朝阳落在他们身侧,拉长他们的身影,浅浅勾勒出一道十指相扣的亲密轮廓。
第97章 番外二
景春八年腊月三十, 又是一年除夕。
为除旧迎新,更为热闹一下宫内气氛,谢安双在宫中设下一场宫宴,宴请书斋阁的小孩和他们的家人, 算是一年中难得的齐聚一堂。
宫宴规模不算大, 小孩们平日相熟, 在谢安双的默认下放得比较开,一场宫宴下来大部分时候都是小孩们的欢声笑语。
其余的皇族旁支们免不了有怀抱其他心思的, 只是谢安双几乎都将注意力放在小孩身上, 没给他们任何单独接近的机会。
为了迎合小孩们的兴趣,宫宴上的表演都特地换成了更活泼的节目, 氛围一度很欢快。
整场宫宴下来谢安双过得也算开心,唯一不开心的点大概就是宫宴过半时, 以侍卫身份坐在他旁边的邢温书把他的酒统统没收,换成了白水。
当着大殿内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去邢温书那边抢回来,只得勉为其难地就着普通的水过完宫宴后半场,直到宴席结束回到长安殿后才找邢温书算账。
邢温书对上他幽怨的视线,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饮酒伤身, 陛下还是莫要多喝为好。”
“平时你管就算了, 今日可是除夕诶, 而且我现在喝的又不是冰酒。”谢安双还是十分不满。
自从发觉邢温书就是温然那一夜过度饮冰酒到生病之后,谢安双对冰凉的东西接受度远不及从前那么好了,上一次一时兴起再度往酒里加冰块,没喝多少又给自己喝出病了。
于是那之后,邢温书就谨遵元牧的诊断,平日里严格控制他喝酒与用冰食的量。
在今日的宫宴前, 谢安双已经有足足半月没能喝上酒了。
虽说他没到嗜酒如命的地步,但是有事没事还是很喜欢当娱乐喝几坛。
见邢温书不回应,谢安双继续说:“这都一年的最后一日了,明日就是春节,又不用上朝,喝点酒不碍事的。”
“丞相哥哥——”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谢安双故意攥上邢温书的袖角,把声音放软求情。
邢温书最受不住的就是他这种语调神情,叹口气说:“好啦,依你便是。不过也不能喝得太多,至少不准到喝醉的地步,不然明日可是要难受的。”
酒量还不错的谢安双欣然答应,立马就松开了拽住邢温书的手,丁点方才卖乖的情绪都不剩。
邢温书报复似的蹂.躏一把他的脑袋,随后道:“我去准备一下。正好今夜月色也不错,去屋顶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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