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兔耳朵:“我倒不觉得无趣,至于去奉香。我算了一下,马上就到你父王的忌日了,到时候一并吧。”
晏弘面上的笑意淡了一点,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一转眼都十年了,也不知道父王他老人家在地下过的如何。”
“按着你父王的脾气秉性,在哪儿应该都能过的顺心。”白老夫人的唇畔漾起一分温柔的笑意,目光也和缓了许多,“说不定早就投胎转世,又开始风风光光的一生了。”
晏弘抬起头,和老夫人的目光相对,许久,他勾起唇,也露出一个笑:“那倒是,他老人家什么时候用别人担心了。”
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小兔子交给侍女:“你们小公子困了就带回去午睡吧。”
晏弘翘着腿,斜倚在椅上看着自家的娘亲,目光闪动。有时候即使是他也忍不住要感慨,岁月如梭,十年的时间一闪而过,但他知道,即使过的再久,有些事情一直存在于他们的记忆里,无法忘怀。
白老夫人净过手,转过头看见晏弘正在发呆,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我听说你不是才收了一个相貌出众的男宠,不去厮混,怎么跑我这儿发呆。”
很多理由即使是自己的亲娘,也是不能说的。晏弘掩唇轻咳了一声:“我看着今日天气不错,专程过来陪您。对了,我今日在您这儿用午膳,记得让小厨房准备我最爱吃的那几道菜。”
白老夫人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笑,朝着侍女示意。晏弘见自己的心愿达成,又靠回椅上,一面吹着风,一面懒洋洋地跟白老夫人闲聊。
用过午膳之后,晏弘便又起了困意,正好无事可做,干脆将自己关在房内睡觉,却没想到因为白日里觉睡的太多,到了晚上再无困意,漫漫长夜更是难熬,第二日开始便长了教训,开始了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生活。
每日天刚亮,晏弘便醒过来,梳洗一新之后,先去给白老夫人请安,母子二人同进早膳之后,晏弘便读读书,写写字,赏赏花,喂喂鱼,体验一下普通人家的公子日常的生活。
晏弘久未体验这样的生活,一时还觉得新奇,兴致冲冲也不觉得厌烦。白老夫人却最先承受不住——多年以来,他们母子二人自得其乐互不干涉,结果晏弘不知为何突然孝心发作,每日清晨就跑到她的院子里,将她从睡梦之中吵醒,几日下来,老夫人对儿子突然转性而升起的新鲜感便丧失的无影无踪。
当晏弘一大早再出现在老夫人院里,想要给自己的亲娘请安,顺便再蹭个早膳的时候,便被老夫人身边的侍女恭恭敬敬地请了出去,并且替老夫人传话,近十日内不准王爷再靠近老夫人院子,若有违背,直接乱棍打出。
晏弘起了个大早,却被自家亲娘泼了顿冷水,早膳没吃到,也再没了修身养性的心情。他在花园里转了一大圈,只觉得无趣的很,思虑再三,才朝着清茗吩咐道:“拿我的拜帖,去徐府将徐公子请过来,就说今日天气好,我约他来王府赏花。”
清茗应声,领命向外走,还没走几步,又被晏弘叫了回来:“若是他人不在府里,就直接去栖梧棺,我可是听说他最近在那里养了一个淸倌儿,是叫什么桃红还是柳绿,三不五时地就去到那儿了,徐老爷子的训斥他都不放在眼里。”
清茗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的脸色:“那要是这样的话……徐公子还会跟我回来吗?”
晏弘蹲在荷花池边,百无聊赖地伸手搅弄着平静的池水,闻言笑了起来:“徐幄丹这个人,最是讲义气……若是他有心推诿的话,你就告诉他,我把当年我父王埋在花园里的陈酿挖了出来,他若不来,我只能一个人享用了。”
清茗:“是,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孟冬同学要休养生息,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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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徐幄丹到的时候,晏弘正蹲在花园里,手里捏着一根木棍,专注地在泥地里挖着什么,徐幄丹好奇地走过去,就看见晏弘从泥地里慢慢地挑出一根长长的蚯蚓,兴奋地唤道:“清茗快拿罐子来!”
徐幄丹:“……”
他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地存在:“王爷真是好雅兴。”
晏弘抬起头看见他,将手里的木棍朝他面前伸了伸:“这不是知道你要来,所以挖几条地龙待会下酒。”
徐幄丹:“???”
“开玩笑的。”晏弘将那条蚯蚓小心翼翼地放进清茗捧来的罐子里,“我辛辛苦苦才找到的饵料,准备明日去钓鱼用,怎么舍得给你下酒。”他将手里的木棍丢掉,就着一旁的荷花池随意洗掉身上的泥,还不忘朝清茗吩咐道,“饵料可一定要给我收好了,明日钓鱼就指望它们呢。”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还喜欢钓鱼,要我说这种耗时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徐幄丹对美色之外的事都不怎么感兴趣,回身拉过远远候在一旁的年轻女子,边说话边跟着晏弘进了花园中间的凉亭。
晏弘似乎生来就对女色不感兴趣,不管他人眼里如何美艳的女子,到他这儿都觉得平平无奇,徐幄丹这个一掷千金才换来的新宠,虽然据说近来名冠江陵城,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落到晏弘眼里,也并未看出有什么特别。
他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将视线转向徐幄丹,朝着清茗道:“我就说徐兄最讲义气,这不就请来了?”
徐幄丹晃了晃头:“咱们王爷专程拿了拜帖邀我上门,我又怎能不来。”他揽着那清倌盈盈一握的纤腰自顾坐了下来,“我早就听我爹念叨过老王爷那两坛佳酿,据说还是当年他们打仗的时候从前朝哪个王府搬出来的,犒赏三军之后就剩下那么两坛,被老王爷封存起来,我爹还说不知道等你大婚的时候能不能再尝上一口呢,却没想到我今日要替他老人家一饱口福了。”
说着,他忍不住朝四周张望了一圈:“酒呢,先给我闻闻这陈年佳酿的味道。”
晏弘笑着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朝着清茗抬了抬下颌,清茗立刻会意,微躬身退了下去。
徐幄丹看着清茗走远,心情大好,哼着小调端起石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大口,才对面前慢吞吞喝茶的晏弘道:“对了,还没给你介绍,这是栖梧馆的江柳姑娘。”
叫江柳的女子徐徐起身,朝着晏弘微一福身:“见过南郡王。”
晏弘漫不经心点头,唇边带着一丁点不经意的笑:“近段时间可是久闻姑娘大名,听说江陵城中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了见上姑娘一面,若是想跟姑娘说几句话,听姑娘弹上一曲更是难上加难,姑娘怎么偏偏就……”他说着,斜睨了徐幄丹一眼,“便宜了咱们徐公子?”
江柳温温婉婉婉地笑了一下:“像奴家这种身份的人,能蒙徐公子高看一眼已是福分,更别提今日还能得机会跟王爷同桌。”
晏弘闻言轻轻笑了一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从石桌上划过:“姑娘在江陵的时间应该并不长,等时日久了啊慢慢就会明白,我这个王爷就是个废物,跟我这种人同桌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朝着徐幄丹看了一眼,“当然,让咱们徐公子高看一眼也未必是什么福分。”
徐幄丹闻言大笑,也不替自己辩解,伸手替江柳倒了盏茶:“别看咱们南郡王整日里花街柳巷的厮混,但在你们这种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前照样不解风情。你吹捧他再多,人家眼都不会眨一下。更何况,咱们王爷最近刚得了一位新欢,正喜欢的紧呢,眼里更是容不下别人。”
说着,他看向晏弘,“对了,王爷,你那位美人呢?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叫出来一起聊聊?这也没有旁人,又何必藏着掖着。这江陵城上下可都对你那新欢感兴趣的紧,我那日也只是匆匆一见,今日我都到你府里来了,还不给兄弟我瞧瞧?”他喝了口茶,突然想到,“说起来,江柳也是栖梧馆出来的,跟那位……哦孟公子是吧,说不定还相识呢。”
晏弘这几日专心休养生息,刻意把孟冬忘在了脑后,经徐幄丹提起才恍然想起这几日一直都没听说孟冬的消息,就仿佛从来没有这人存在一般,也有几分好奇那人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他垂下眼眸,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好啊,那就叫过来一起聊聊。”说着,他转向一旁伺候的小厮,“去把孟公子请来。”
“这才对嘛,”徐幄丹回过头打量了一眼身边的江柳,满足道,“要说这栖梧馆真是一块宝地,专门出绝色的美人。”他喝了口茶,“清茗去哪里搬酒了,不是王爷你反悔了不舍得把那好酒拿出来了吧?”
他这边话音方落,那边清茗带着两个小厮捧着两坛酒走了过来。徐幄丹远远地瞧见,唇边的笑意已经漾了出来:“快,先给我尝尝这陈年的佳酿。”
清茗看向晏弘,晏弘点了点头:“愣着干什么,徐公子要尝,就先给他斟上。”
王府的小厮对自家王爷素来是言听计从,他这边有令,那边立刻就有人上前斟了一杯酒,捧到徐幄丹面前。徐幄丹跟晏弘从来不会客套,他接过酒盏,朝着晏弘举了举,跟着仰起头,一饮而尽。
晏弘一手撑着下颌,笑眯眯地看着,也不说话。
徐幄丹喝完了杯中酒,举起酒杯轻轻嗅了嗅,面上的欣喜慢慢地变为疑惑,而后有些迷茫地舔了舔唇:“是前朝的酿酒方法与我们不同吗?我怎么喝着这酒……嗯,有些奇怪。”
“是吗?”晏弘朝着清茗招了招手,示意他将酒坛捧到眼前,只扫了一眼,就做恍然大悟状,“看见这酒坛我才想起来,我父王当年将这酒埋起来没几日,就被我挖出来喝了个干净,怕他老人家发现,我还将这酒坛灌满了清水,封好口子重新埋回地下,你别说,这么多年还真的以假乱真,连我自己都快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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