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切,她娘才专心一意的养着他,他若不知感恩,竟敢在婚前就与个贱人勾搭,糟蹋她的感情与心意,她一定要让他悔不当初。 「你瞒着我在外头养他?」她咬牙切齿地道。 年无境心烦,他不知连名钰怎会知晓小草,而且还在丹雅面前向他要人,偏偏丹雅闹起来,若没顺她的心意,只怕没完没了。 「你越说越离谱,什么养不养这般难听的话,怎能在未出嫁的姑娘嘴上出现,那孩子就是个奴仆,做事细心,把姑母的坟照管得极好,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微微动气,他跟小草的关系不是那样下等污秽。 「我不管,我不准一个什么『美若天仙、清新脱俗』的狐媚子在外头勾引诱惑你,你把他赶走,我才相信你是真心对我好。」 年无境犹豫了一下,知道她的个性极为执拗,他若没有同意,她铁定会掀了屋顶,而且闹到最后,她若执意要见小草,只怕对小草而言不是好事。 他心里一股沉重的烦闷感像巨石压胸般,让他胸腹间堵得难受。 「你想太多了,丹雅,表哥心中只有你一人,更何况小草只是仆役,怎能与你相比。」 「不能相比你还废话什么,将他遣出去!」若他不遣,她就要亲自动手杀了这男的。 她话语中已不见对一庄之主的尊重,恐怕是气得厉害,再见她双颊血色上涌,一张脸的青气比往常更甚,大概是动了肝火,他怎么忍心让她继续气下去,只好无奈摆手。事到如今,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好吧、好吧,我把小草给名钰,这样不就没事了。」他舍了,这样总没事了吧? 连名钰闻言大喜过望。 丹雅虽熄了怒气,但双眼仍然阴沉,那神情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一旁的连名钰也忍不住鸡皮疙瘩一颗颗浮出。 这女人面容娇艳,的确是个绝色美人,但她眼里的恶毒既深且浓,让人只想逃离,她依偎着年无境时脸上全无喜意,但双手搂得死紧,指尖微微发白,仿佛年无境是她的所有物,谁也动不了。 她的美比不上和煦悦人的小草,但她的妒心显然比一般女子还要浓厚。 更何况他们在这里,她当场脾气发作,东西说摔就摔,恐怕若无客人在此,她的刁钻脾气更没人制得了,连名钰暗暗咋舌,看来年无境的眼光有些问题,他嘴里的表妹跟现实中的丹雅未免也落差太多了。 这种女人若送给他,只怕他要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年无境打开他刚塞过来的药盒。 丹雅个性向来唯我独尊,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手一伸就抢去看。 连名钰脸上的惊讶已经掩不住,这女人一点妇德都没有,不但在客人面前为了一个仆役大动肝火,削了未婚夫的面子,而且对他的语气全无一点点敬重,现在竟还抢夺自己送给年无境的药盒,好似年无境不是这丹凤庄的主子,她——才是。 年无境修养极好,脸上不见丝毫怒意,只是不许她动手,将盒子拿到自己身前,苦口婆心解释。「丹雅,药也能是毒,我拿几味难见的药材请名钰炼制,这药叫作棠裳,号称是大补之丸,想不到却是毒药,到现今还没有解药呢。」 年无境眼光是否太差不是他该管的事,只将注意力放回药上,连名钰连忙点头接话,「这几味药材都是罕见的大补之药,由无境采回,想不到补药精炼完后竟是毒物,毒到了极点,我看也只有号称药神的那人才能炼出这毒的解药吧。」 年无境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百般拜访外号叫药神的男人,对方却总是深锁大门,来个闭门不见。 传言药神好珍奇异草,没送上两盆不能见上一面,他送上了几盆珍奇花蕊,药神依然大门紧闭,似乎看不上眼,他终是无缘得见,与其探讨医理,这是他人生的遗憾之一,若能得药神几句金言,说不定就能让丹雅的病好了。 丹雅好奇的看着盒子里一枚药丹,「什么毒到了极点,毒不就是要人命而已吗?」 连名钰正经道:「这毒不只会断命,还会教人尝到断肠的痛,最重要的是无药可医。」 年无境咳了一声,止住好友的话,「名钰,够了,丹雅不懂药物,说这些干什么,害得她晚上作恶梦吗?」 连名钰脸红,也自觉失言,眼前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说这些枯燥无味的干什么,还什么断肠、无药可医,说得这般恐怖。「是我错了,哈哈,我自罚一杯,行了吧。」 一行人说说笑笑,刚才的怒气如烟云般消散,而连名钰是最高兴的,想不到他只不过提了一句,年无境这个慷慨的主人便把小草转送给他,这恩情他没齿难忘。 他太过喜悦,一时没有节制便喝醉了,他就更缠着年无境说话,大舌头的不断夸赞小草,纵然只见过一面,就是忘不了他,连知道他是男儿身后也断不了想念。 「小草那双眼睛好美,白皙的肌肤像上好的白玉凝脂,站着就美得像幅画,你觉不觉得?」 年无境差些大笑出来,他形容的真是小草吗?「我瞧着他鼻子太宽、眉毛太粗,眼睛太大、唇型太过饱满,你说的到底是不是我们庄里的小草?」 丹雅一听他对小草的评语,满脸的怒色也渐渐缓下去,看来连名钰这蠢人不识美色,误把东施当西施,白惹她生气一场了。 不过就是个仆役而已,自己干么小题大做,但刚才表哥脸上的表情是她没看过的,心里忍不住又有几丝怀疑浮了上来。 「当然是,怎么不是,他明明说他是丹凤庄的人,你可别说我找错了。」被年无境这一说,连名钰又担忧起来,要人陪他去找小草,要亲口跟小草说他被送给自己,年无境拗不过他,只好陪着喝得满身酒气的他去小屋。 一路行来,年无境武功甚高,走了几步酒气便散去不少,人也清醒了许多,没一会儿就到了小屋。 四周静悄悄的,却有一股宁静安谧的花草芬芳,小屋外一棵擎天大树,从小草在这儿住下后,这棵树便由他亲自栽种。 大树经年翠绿,像是大厦般雄壮,就连隆冬时也少露枯枝,间接树旁栽种的小花小草也欣欣向荣,不受寒害,就像草与树间互相依存,谁也离不开谁。 小草总是在为这棵大树施肥,年无境有次忍不住问道:「你老是为这棵树施肥,那地上的花草怎么办?」 小草露出羞涩的微笑,仿佛那是让他羞怯又难以启口的问题,他红着脸,看他一眼,才吞吞吐吐的答道:「只要大树长得好,小草永远都会为他高兴,而且也会永远的陪伴着他,永不离弃。」 他脸上的红晕好像说出的是什么情话一样,害年无境也脸红起来,明明他们讨论的是树与草的事儿,怎么说起来好像是男女之事。 他故意开玩笑道:「永不离弃,那不就是夫妻了吗?」 小草霎时涨红了脸,低下头去扯着衣角,夏衣单薄,那白皙的颈项也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羞人模样让年无境的心颤个不停。 他气息加快,牵着小草的手,靠着大树吻了他,小草亮丽如星的目光宛如要流出水般看着他,小草身上的汗香,让他忍不住往下亲吻上那粉色的颈子,恨不得将自己融在小草身子里,而小草搂着他的脖子,浑身无力的任他吮吻—— 寻思至此,年无境脚步一顿,连名钰也被他拉得止住了脚步,正疑惑他为何不走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忙道:「走呀,无境。」 年无境张嘴了几次,丹雅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为了小草,让丹雅生气根本就不值得,这不就是他从以前到现在的做法吗? 姑母临死前要他好好的照顾丹雅,甚至还要他立下誓言,他跪下对天发了毒誓,若是他没有照顾好丹雅,他将会百毒穿肠,死无葬身之地。 一向严厉的姑母信了他的话,这才放心去了,他一直将丹雅捧在手掌心爱护关心,谁都比不上丹雅重要。 谁都比不上,也没有人可以相比! 第五章 「主子,您来了!」 一声惊喜的喊声让年无境心口颤了好大一下,小草在银白月光下朝他而来,总是让他安心平静的脸庞清楚可见。 小草鞋也没穿对脚就奔了出来,他眼带欣喜,十分欢喜他在此处,就算一向独身而来的他带着一个喝醉的男人,他也不曾起疑情况有异。 见他欢喜至极,年无境不知不觉中竟心虚的退了几步,心跳像擂鼓般咚咚作响,忐忑不已,连他的脸都不敢看,眼神望向旁边。 自己将他送人了。为何如此理所当然的话语他对小草就是说不出口?一般商家还有互换姬妾与赠送姬妾的,他不过是名仆役,将他送给了别人又如何? 他心中辩解了几句,更何况连名钰品性甚好、家中丰盈,跟着连名钰不会吃苦的,总比当个死契的奴才好。 但他要怎么跟小草说?说他把他给了另外一个男人,要他好好服侍这个男人吗? 「服侍」这两个字忽然像针一样刺进了他的心头,连名钰见了小草一面就厚着脸皮开口要人,当然不是为了制药炼丹,小草哪知道如何炼药,说穿了他是为了小草的人。 小草今日送给了连名钰,他向来不是迂腐无趣之人,包不准明日他就会知道小草有多么甜美动人。 「主子,您怎么不看小草?」小草看着他闪避的眼神,这才觉得怪异。 「啊哈,就是你,就是你,小草!从今日起我就是你新的主子了,年无境把你送给我了!」连名钰见了小草,眼睛发红,喜得乐开怀。 果然是他在城中遇见的人,纵然脚步虚浮,仍是往前想要抱紧他,那细瘦的身躯、蛇般的腰身,让他还未与其亲热就感受到神魂颠倒。 小草紧急后退了一步,让连名钰扑了个空,他又喝醉,一下就扑跌在地上起不来。 小草不敢置信的看着年无境。这个人说的不可能是真的,主子不可能把他送给他人的。 冷风吹来,传来一阵花草沙沙声响,两人相隔只有几尺,却像一人在天之涯,一人在海之角。 小草呆愣了许久,花草的声音传进耳里,那声音是如此的刺人心口,他终于有了反应,浑身凉透的跪了下来。他真的将他送给了别人,花儿的叹息不会骗他。 他叩着头,只听见自己悲凉道:「小草感谢主子这几年的照顾。」 小草推敲出真相了吗?他总是体贴人意、善解人心,年无境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若是小草哭了,自己该怎么办,所幸他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儿,也是,小草从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 年无境轻笑,他的笑容总是轻雅淡然,不染一丝俗情,就像戴着一副连自己也习以为常的面具。「名钰是个好人,这几年让你一个人照顾坟墓太凄凉了些,你还年轻,这样太过孤清,随着名钰去,他家里热闹,绝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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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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