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不断敲击木门,砰砰声不绝于耳。 终究是睡不下去了,江思昭认命般艰难地起身下床,推开门向南言走去。 “…早。” 南言哼了声,看着江思昭昏昏欲睡的模样,心头顿时生出恨铁不成钢之感,训斥道:“你如此懒惰,可愧对你这仙尊的身份。” 已经记不清上次那么早起是何时了,江思昭还没完全回魂,闻言呆呆地点头:“嗯。” 南言:…… 心里火更大了,南言松开胳膊,将横在门口的铁剑收回,扔到江思昭脚边。 “你身体底子极差,今日起每天晨起绕着独净山跑三圈,不跑完不准休息。” 江思昭原还在垂着眼,缓慢地消化完南言的话后身形陡然一震,明眸睁成杏仁状:“三…三圈?”匆匆向远方一瞥,独净山虽不如玄灵山大,但老老实实跑上一圈起码也要半个时辰,三圈就是两个半时辰。 江思昭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往屋子走去,他不要修炼了QAQ 看来他与小黑缘浅,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把小黑从师兄那要回来吧。 还没走两步,衣领被后面的人抓住,南言提起江思昭把他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江思昭又回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独净山,还是觉得他做不到,挣扎道:“南言,你向师兄说我不跟小黑结契了。” “什么小黑结契?”南言皱眉,裴长砚只让他教江思昭修炼,并没有言明原因。他只当这是江思昭逃脱跑步的借口,冷酷无情地用法术把人定在原地,“现在刚辰时,巳时之前回到这里。”话落,他施了道术法,往江思昭背上重重一推。 “跑不跑还由不得你。” 只觉得身后有一股力量一直推他,江思昭苦着脸迈步向前跑,衣摆随风扬起,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 日头攀升,阳光穿透云层照拂青山。大地被镀了层暖光,灵植源源不断地散发灵力,环绕整个独净台。 坐在这小院里,全身都被四面八方的灵力温养,暖流疏通经脉,实在是修炼的宝地。 南言眸色暗下,把江思昭关在这么一处地方,知道的是禁闭不知道的是闭关修炼。 掌门师兄未免太过偏袒。 思索间时轻时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南言敛下情绪,抬眼望向朝他跑来的江思昭。 整整三圈,几乎是江思昭过去半年的运动量。 跑到南言面前时,他双腿一软,险些摔倒。撑扶着石桌,也顾不得硌,直接跌坐在凳子上,身体往桌面上一趴。 “现下已经午时,你太慢了,江思昭。” 南言觉得好笑,垂眸看着几乎半死不活的人,心里冷嗤:废物。 江思昭没力气应声,鼻口重重喘息着。额头几缕青丝被汗水沾湿,贴在粉红的皮肤上,眼前也起了水汽,雾蒙蒙的看不清楚东西。 “休息一刻钟,然后去练习功法。”南言说。 江思昭依旧没应答,仿佛一张咸鱼饼瘫在石桌上,白嫩的脸颊被硌出一道明显的红痕。 南言饱含讽意地说道:“区区三圈,你就累成如此模样,足以见得身体底子之差,师兄辛苦寻来的丹药给你真是浪费。” 闻言,江思昭抬起头,脸依旧红扑扑的,认真地问南言:“你也想要么?”他心里升起一线希望,解下腰间的锦囊从里面掏出一颗丹药,递给南言,“我给你一颗,今天就不修炼了吧,好么?” 南言欲言又止,把江思昭的手推回去:“谁要你的丹药?本尊又不是靠丹药修炼的废物。” 江思昭紧抿唇,讪讪地收回手,把丹药装了回去。 不要就不要,他还不舍得给呢。 “嘀嘀咕咕什么呢?”南言眉心皱起,指尖在桌面点了点,“休息好了就与本尊过来修习功法。” 江思昭立刻拨浪鼓摇头,警惕地看着南言:“还不到一刻钟。” 南言勾唇笑道,“好,本尊就等你休息到一刻钟。” 话音刚落,江思昭登时懈力瘫回去,过了两分钟,他突然回光返照般扬起脸。 “我可以吃点东西么?” 肚子恰到好处地咕咕叫几声,他捂着小腹,可怜兮兮地自言自语:“不吃也行,但我可能会在修习功法的时候晕倒,影响了修炼进度,功亏一篑会很耽误你的时间。” 南言:...... 数不清是第几次觉得无语,南言抱着胳膊,冷眸寒凉:“你没有辟谷丹?” 江思昭摇头:“没有。”怕南言不信,打开锦囊把里面的丹药都倒出来,“真的没有。” 不知道多少年前已经辟谷的南言自然也没有辟谷丹,独净山只有他们两人,要吃东西只能自己做。先不考虑江思昭会不会做吃的,等到他做好又要耗费一段时间。 南言眯起眼:“江思昭,你不会是在故意拖时间吧。” 江思昭连连摆手,解释道:“怎么可能?以前我每天都会吃饭的,不信你可以问师兄。” 南言冷哼:“给你半个时辰,自己去做。” 江思昭茫然地啊了声,“可是我...不会做饭。” 南言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冲人喊道:“能做就做,不能做去修炼。” 江思昭嘴角一点一点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可怜又委屈。 “那我们去修炼吧。” 南言胸腔起伏,垂眸睨着面前的人,他与江思昭果然八字不合,一遇到江思昭就像容易点燃的炮仗。 许久,他坐回石凳,忍耐着脾气说:“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 围着独净山跑了三圈,体力几近消耗殆尽。江思昭现在又累又饿,肚子不断收紧,他学着师兄以前给自己揉肚子方式缓慢揉着,不过总不得要领,肚子空落落的怎么都不舒服。 “你可以帮我去至清峰找一个人么?” “谁?” “李沉舟。” 南言离开了,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男子,正是李沉舟。 一见到他,江思昭眼睛一亮,如果不是腿太酸太累他就跑上去接他们了。 江思昭坐在原处,视线追随着李沉舟,看他把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饭菜香气扑鼻而来。 “师尊,慢些吃。” 怕江思昭噎到,李沉舟连忙递过去茶水。江思昭抱着瓷杯喝了一小口,继续专心用膳。 “沉舟,你怎么知道是来给我送饭呀?”江思昭鼓着腮帮子,吞下鲜肉水饺,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李沉舟,好奇地问道。 他只让南言去把人带过来,但并没有说是来给他做饭,也没有让他送饭。 李沉舟唇角翘起微小的弧度,说道:“弟子猜测。” 他知道江思昭当下在被关禁闭,当南言以江思昭的名义寻到他时,便猜到了原因。 没有裴长砚允许,李沉舟不能在独净山久待,等到江思昭用完膳,他便收拾好食盒回去至清峰了。 彼时至清峰弟子刚下午课,寂怀月提着银剑与刚回来的李沉舟擦身而过。 “李师弟。”寂怀月喊住了李沉舟。 李沉舟停步,向寂怀月行礼:“寂师兄。” “南言仙尊方才寻你所谓何事?”约莫一个时辰前,寂怀月看到了李沉舟与南言一同离开了至清峰,他隐隐猜测应该与师尊有关。 自江思昭被关禁闭后,他再也没见过师尊。虽说掌门一向宠爱师尊,应该不会伤害师尊,但他还是担忧,毕竟师尊是因为陪他过生辰才会触犯门规被罚关禁闭。也是因为他没用才让师尊被那魔尊掳走,险些酿成大祸。 寂怀月默默攥紧拳头,要是师尊此番遭受任何不测,他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寂师兄是想问师尊的事情?”李沉舟不卑不亢地平视着寂怀月,眸子幽深,仿佛能看透一切。 寂怀月没有反驳,听李沉舟如此说便能确定南言仙尊与他一同离去的原因与心中猜测大差不差。 “嗯,李师弟可有见到师尊?师尊他还好么?” 李沉舟闻言眼神微变,眼瞳仿佛深夜的天空晦暗,底下蕴藏着叫人看不真切的情绪。 “寂师兄很关心师尊。”他启唇一字一句地说道。 寂怀月目光躲闪,避开了李沉舟锐利的视线,避重就轻道:“师尊是师父,身为徒弟理应关心。” 李沉舟嘲讽似勾唇,语气不咸不淡:“是师尊寻我,自然见到了师尊。” 寂怀月睫毛抬起,又忍不住问道:“师尊寻师弟你…”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沉舟打断了。 “师尊寻我自然是有要事吩咐。”李沉舟看着寂怀月失神的模样,声音冷静一针见血:“师兄是想问我为何师尊寻我却没有寻你?” 寂怀月沉默,清俊的脸微沉,仿佛被道破了心迹。 李沉舟内心冷笑,走到寂怀月身旁,压低声音,循着方才的话答道:“毕竟师尊怎么会寻一个连禁锢术都破不了的废物。” 寂怀月霎时面色一变。
第8章 夜幕降临,南言抱着胳膊站在一侧,江思昭奄奄一息地趴…… 夜幕降临,南言抱着胳膊站在一侧,江思昭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 “江思昭,明日最好不要让本尊亲自喊你起床。” 经历了一天的痛苦折磨,江思昭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南言冷哼一句,随后转身离开了独净台。 晚风吹过,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响,小院漆暗,夜色拢住院里小小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江思昭才扬起头,刚想起身,四肢的酸疼让他又跌回凳子。 他坐在小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揉胳膊。手指触到袖子底下的皮肤,不似之前那般光滑,一道粉色的伤痕歪歪扭扭地横在小臂,像一条毛毛虫,很丑。 心头哗地涌起一阵酸楚,江思昭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垂眼望着地面发呆,啪嗒啪嗒几声,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滴落到腰际的玉佩。 小院没有点灯,周围一片漆黑,腰间的玉佩是唯一的亮处。 江思昭抹了抹眼泪,摘下玉佩握在手心里,温热的触感给予他不少慰藉。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如今有些怪自己以前没好好学法术,现在连怎么催动玉佩联系师兄都不知道。 想跟师兄说他不要修炼,也不要小黑鱼了…… 摆弄半天玉佩始终无动于衷,他吸着鼻子,又把它挂回了腰间。 风吹得有点凉,他站起身往内室走去,径直躺在软榻上合衣睡着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江思昭就醒了过来,昨晚睡得很不舒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身上,醒来时全身都肿了,哪哪都疼。 南言来时看到坐在院里的江思昭,眼神闪过一缕惊讶,昨晚他虽然那样威胁,却还是没对江思昭能早起一事抱有任何希望。 “算你识相。”南言轻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食盒嘭地放到江思昭面前,“快吃,吃完去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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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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