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谢晗把茶碗往桌上一撴,茶水溅了一桌子。他咬牙切齿地想,那天就该直接给李屿淮两拳,让他长长记性。 谢晗还没得意两天,上头就来了道军令,说是西且弥那个陈亲王要来边城视察。这可不是小事,虽说西且弥那边叛军闹得欢,保不齐就是皇室在背后搞鬼,但明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这陈亲王一来是看军区,二来就是冲着李屿淮这个御使来的——想探探夏朝的口风。 偏偏这时候李屿淮不在军营,送信的差事就落到了谢晗头上。 “凭什么让我去?”谢晗捏着军令,眉头皱得老高。 孟叶在一旁幸灾乐祸:“除了你还能找谁?总旗官被调走了,新上任的蒋荣又蹲了大牢,整个军区就数你最有‘面子’了。” “啧。”谢晗不情不愿地接过军令,孟叶已经牵了匹马过来,“赶紧的,说不定还能看见李校事卧床不起的惨样呢。” 这话倒是说到了谢晗心坎里。他带着几个亲兵就往校事府赶,刚到门口就撞上了高彦。 高彦一见是他,脸立马拉得老长。往常都是他家主子追着谢晗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高彦一向看谢晗不顺眼,总觉得这人一来准没好事。 “谢大人有何贵干?”高彦挡在门口,语气冷得像块冰。 谢晗晃了晃手里的卷轴:“送信。让李校事出来接一下。” “大人有伤在身,不便见客。”高彦伸手就要接,“交给我就行。” “那可不行。”谢晗挑眉,高彦越拦着,他越好奇李屿淮伤成什么样了,“军令如山,我得亲手交到李校事手上。” 说着就要往里闯,高彦“唰”地拔刀相拦。两边人马顿时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谢晗连眼皮都懒得抬,只轻飘飘地扫了高彦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嘴角还挂着抹讥笑,明晃晃写着“你也配”三个字。 高彦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让开了路:“谢大人请快些,别打扰大人养伤。” “放心。”谢晗笑得意味深长,心里却想:只要那条疯狗别又缠上我就行。 下人把谢晗领到书房就溜了,连杯茶都没敢上。谢晗推开门,一股药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谢晗刚踏进书房,就听见屏风后传来一声冷喝:“谁让你进来的?” 李屿淮抬头一看,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就这么撞进眼里,手里的毛“啪嗒”掉在案几上。 “李校事。”谢晗笑得像只狐狸,刚要开口嘲讽,突然愣住了。 嚯,这伤得还真不轻。水晶门碎片在脸上留了好几道口子,贴着纱布的样子活像只花脸猫,哪还有平日里的威风。 “噗——”谢晗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一抬眼对上李屿淮的目光,那眼神跟那天受伤时一模一样,谢晗心里突然打了个突。 这厮……该不会知道是他干的吧? “小旗官大人?”李屿淮眼睛跟黏在他身上似的,目光烫得吓人。 谢晗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李校事这是伤到眼睛,认不出人了?” “哪能啊。”李屿淮斜倚在榻上,笑得没个正形,“我这是日思夜想,乍一见还以为在做梦呢。” “......那你继续做梦吧。”谢晗把公函往案几上一扔,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屿淮突然叫住他,“这上头写的什么?” “自己不会看?” “伤到眼睛了,看不清。”李屿淮装模作样地眯着眼,“劳烦小旗官大人给念念?” 谢晗将信将疑,但想到要是误了事还得自己背锅,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回去。 李屿淮那眼神跟饿狼似的,谢晗坐下时总觉得像只羊自己往狼窝里钻。 “这样看得清吗?”谢晗俯身把公函举到他面前。 两人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李屿淮半垂着眼,目光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溜。 “还是看不清。”李屿淮慢悠悠地说,“要不……再近点儿?” “你他妈狗脑子也伤着了?”谢晗骂归骂,还是又凑近了些,“今西且弥国,陈亲王驾临......” 李屿淮直勾勾盯着他开合的唇,那眼神烫得谢晗念了两句就受不了了,刚要撤,就被一把攥住手腕。 刚才还病恹恹的人突然来了精神,凑得极近,呼吸都喷在他脸上。 “李屿淮!”谢晗猛地往后一仰,“你他妈发什么疯!” “急什么?”李屿淮笑得痞气,“我就是想听清楚点儿,又没说要干别的。” “干你大爷!”谢晗把公函往案几上一摔,“爱听不听!” “那只好请孟千户来念了......” 想到孟叶那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谢晗咬着牙又坐回去,偏着头快速念起来,那副忍气吞声的模样看得李屿淮眼神更暗了。 可惜只能看不能碰。李屿淮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陷在椅子里,两条长腿大剌剌地敞着。 谢晗噼里啪啦念完就要走。 “谢旗长念得这么快,”李屿淮慢条斯理地说,“我一个字都没听清啊。” “你他妈——”谢晗攥紧了拳头。 “我在想啊,”李屿淮突然往前倾身,“怎么才能让谢旗长见我的时候不那么烦呢?” 谢晗狐疑地看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有。”李屿淮笑得暧昧,“长六寸,就在我两腿之间,专门治谢旗长的暴脾气。” 谢晗装作听不懂,手却悄悄摸上了砚台:“什么东西?” “我叫它’降旗大将军’。”李屿淮眼神往下三路飘,“专治各种不服,特别是......” 砚台擦着李屿淮的耳朵飞过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再敢满嘴喷粪,”谢晗一脚踹翻案几,“老子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了男人!” 第10章 李屿淮被他这话逗笑了,嘴角扯出个痞气的弧度:“谢大人官儿不大,脾气倒不小。” 见谢晗仍绷着脸,他又放软了声音:“就不能对我好点儿?” “你发什么疯?”谢晗冷眼睨他,“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李屿淮头上。他恍惚又想起从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成璧,心里跟针扎似的。 “成亲怎么了?”李屿淮压下心头酸涩,眼神却愈发偏执。 谢晗以为他又要提休妻的事,没想到这人沉默片刻,突然笑得跟狐狸似的:“谢大人要是愿意,我不介意当个外室。” 他就想听谢晗多说几句话,哪怕是骂他也成。 谢晗这回倒没发火,反而凑近了些:“李校事就这么……下贱?” 李屿淮呼吸一滞。 谢晗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扑面而来,难得主动的姿态让李屿淮一时放松了警惕。 “可我夫君怎么办?”谢晗眨着眼,装得跟真事儿似的,“他肯定不乐意跟你分享……我也舍不得他。” 李屿淮一把捏住他下巴,恶狠狠道:“我跟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谢晗心里早把这混蛋骂了八百遍,面上却任他越贴越近。就在两人呼吸相闻的刹那,谢晗猛地抬膝—— “嘶!”李屿淮疼得弯下腰,谢晗趁机挣脱出来。 “好个美人计。”李屿淮缓过劲儿,咬牙切齿道。 “早说过让你断子绝孙。”谢晗冷笑。 李屿淮却痞笑着坐回躺椅:“谢大人怕是要失望了,这点儿小伤……不影响日后幸福。” “无耻!”谢晗后悔没再使点劲儿。 “说正事,”他懒得再纠缠,“陈亲王的宴请,你到底去不去?” 李屿淮指了指脸上的伤:“我这副尊容,吓着陈亲王事小,朝中那帮老狐狸借题发挥事大。还是劳烦谢大人代劳吧。” 谢晗本想说这会得罪陈亲王,转念一想关他屁事?巴不得李屿淮倒大霉。 “那李校事好好养伤。”他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幸灾乐祸。 李屿淮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阴鸷。 他本不想这么早暴露本性,可每次见到谢晗,理智就跟纸糊的似的。 …… 三日后,陈亲王的车驾浩浩荡荡开进边城。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出巡。 谢晗带着一队兵站在城门口迎接。虽说西且弥现在归了夏朝,可这位陈亲王要是搁在以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贵胄。谢晗行了个军礼,腰板挺得笔直——他们夏朝的兵,用不着给藩属国的亲王下跪。 陈亲王一下马车就东张西望,眼神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皱着眉头问:“李校事呢?”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谢晗站在旁边看得真切,陈亲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这也难怪,人家大老远跑来,结果连个正主都没见着,换谁都得恼。 谢晗心里暗爽,正琢磨着怎么给李屿淮上眼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本官在此。” 这声音…… 谢晗猛地回头,只见李屿淮穿着一身笔挺军装,从人群里缓步走来。脸上的纱布是摘了,可那些伤口还新鲜着呢,横七竖八地趴在脸上,活像被猫挠过似的。 谢晗心里直犯嘀咕:这厮前两天不是还装病不肯出门吗?怎么突然又跑来了? “下官有伤在身,怠慢了亲王,还望恕罪。”李屿淮行了个礼,话说得客气,可那副尊容实在让人没法直视。 陈亲王先是一愣,随即笑得跟朵花似的:“李校事重伤未愈还亲自相迎,足见天朝对属国的重视啊!” 谢晗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这马屁拍得,真够恶心的。 一抬眼,正好对上李屿淮投来的视线。那厮冲他挑了挑眉,嘴角挂着抹得意的笑,活像只偷了腥的猫。 陈亲王盯着李屿淮那张花猫似的脸,忍不住问:“李大人这伤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撞门上了。”李屿淮说得轻描淡写。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炸开了锅—— “堂堂夏国大官还能撞门上?” “我还当是打仗受的伤呢!” “该不会是喝多了吧?” “哈哈哈笑死人了!” 陈亲王嘴角抽了抽:“这……伤得有点重啊?” “无妨,”李屿淮摆摆手,“就是面子有点疼。” 众人见他这般豁达,反倒不好再笑话。李屿淮趁机道:“听闻王爷驾到,下官特意安排了戏班子助兴,还请赏光。” 陈亲王自然乐呵呵地应了。 等人走远些,谢晗一把拽住李屿淮袖子:“你不是说不来吗?” “骗你的。”李屿淮嘴角噙着笑。 谢晗气得捶他:“那你之前说什么怕朝中非议……” “更怕见不着你。”李屿淮突然正色,眼神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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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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