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眸晦暗不明的闪过几道光,怜秋望着何慕,恳求道:“何公子,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吃了软筋散后,怜秋身上本就没什么力气,面上没了光泽,眉间眼梢带着疲惫,唇色苍白,颇有些病美人的意思。 何慕一瞧便觉得心疼,他点了点头,问道:“太子妃要讓我帮什么忙?” 怜秋示意何慕向他靠近些,随即对着何慕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原先何慕靠近怜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尤其他离得近,鼻尖还能闻到怜秋发间的香味,让他脸上不自觉有些泛红。 若非这会儿时机不对,他想问问太子妃用的什么花儿洗发,这般香,他回家也用来试试。 不过随着怜秋说得话越多,何慕的脸色便是一惊,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他问道:“我要去哪儿找解软筋散的药?” 怜秋轻笑一声,告诉他:“城东,宝風堂” “好。”何慕坚定道:“太子妃,你等我回来。” 眉峰微展,怜秋笑道:“多谢你了。” 何慕摇了摇头,正待说什么,忽的听到外头丫鬟的问候声。 “公子,你在同谁说话?” 怜秋向何慕使了个眼色,旋即便将窗关上,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回道:“我渴了,想喝酸梅湯,顺道送些糕来。”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一人回了声“是”便离开了,另一人则留了下来。 何慕见怜秋关了窗,便回到方才那个狗洞處,他先将脚给伸了出去,随即支起身子又将方才弄乱的枯叶堆成一团挡在狗洞前面,方才缓缓退去。 待丫鬟带着人将怜秋要吃的东西带来时,怜秋已经躺回了床上,他的气还有些没喘匀,不过并不足以引起怀疑。 神色自若的喝了口酸梅湯,怜秋想:该说不说,聂序给出的招待还不错,酸梅汤清甜,糕点香软,没有随意糊弄。 怜秋咬了一块点心,他觉得聂序这人有些奇怪, 虽是将他绑了,但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他不懂聂序。 * 本以为至少还得被关上好几天,结果第二日吃过晚膳后,怜秋便坐着软轿被人抬了出去。 聂序的侍卫还算健壮,抬走着并不颠簸,摇摇晃晃甚至让人有些犯困。 怜秋眨了眨眼,便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也不在乎这些人要将他带到哪里去,总归担心也无用。 且不说他现在没有力气,就算他有力气也没法子跟这些会武功的侍卫打上一回,索性还不如先让自个儿舒坦一些。 走了约莫一刻钟,外头传来的风声渐大,轿帘被掀起来了些,正好让怜秋看清外头的景象。 轿外圆月高悬,月光明亮,能瞧见此处山势陡峭,临近山崖处。放眼看去却见远处有许多密林,有些熟悉,像是他以前和聂希棠跑马时来过的地方。 山崖处站着一人,迎风而立,瞧着抬轿之人前来,他微微侧目,投来冷厉一眼。 这一眼恰好叫怜秋将人的脸看了个完全,杏眸里霎时闪着点点星光,身子不由得坐直了些。 是聂希棠! 聂希棠来接他了!
第76章 晋江正版阅读。 “来得很快。”聂序抚掌笑道:“五弟, 你果真对这个便宜夫郎很是看重。” 便宜夫郎? 呸! 憐秋愤怒的踢了两腳轎壁,以示自个儿的不满。 顧氏米铺可都开到铳州了,他还预备再过几年将米铺开到边境去, 怎么就便宜夫郎了! 聂序这人当真是要不得! “秋哥儿可是在轎中?” 聂希棠的目光移到放下的轿子处,全然无视聂序的话,兀自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夫郎。” 嗚嗚呜~ 他就曉得聂希棠在乎他! 憐秋吸了吸鼻子, 听到自个儿的呜咽声,忽然意识到他可以说话。 于是不等聂序回答,他连忙扒着轿子将头探了出去,喊道:“夫君, 夫君, 我在这儿!” 月光洒在宽阔的黄土地上, 照得憐秋的臉上泛着莹白的光, 白得近乎妖异。 瞧见憐秋那一刻, 聂希棠的面容缓和下去,给了怜秋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轻声道:“莫怕,我一会儿帶你回去。” 怜秋点了点头,昂了昂胸膛。 他信聂希棠! 看着怜秋不同寻常的苍白臉色,聂希棠眼神微黯, 问道:“可有受伤?” 怜秋摇了摇头,正想说没有,却忽得被一旁聂序的声音打斷。 “我无意伤五弟夫, ”聂序走到轿前将怜秋挡住,似笑非笑的看着聂希棠:“五弟,你该曉得我的目的是谁。” 眉目微敛,聂希棠将目光落在聂序身上, 沉声道:“四哥又是何必,你绑秋哥儿一事传出去,父皇若晓得你用这般手段争夺皇位,定不会轻饶你。” 这话并没有吓到聂序,他不慌不忙的往前走了两步,笑道:“此事便不用五弟操心了,我心中自有定数。” 瞧见聂希棠抿着唇不说话,聂序悠闲的说:“你莫要担心,我并非要取你性命。” “你我好歹兄弟一场,”聂序顿了顿,复道:“只需你自斷一臂,我便将五弟夫还给你。” 斷臂? 怜秋一怔,霎时明白了聂序打得什么主意。 自大盛建立之初,便没有残疾皇帝登基的事,聂景晏腿有问题,聂赫安废了手臂,若是夫君再斷一臂…… 且不论聂序还有没有后手,聂希棠自断一臂即便能侥幸保下命来,就算鸿景帝不介意,百官也不会允许让一个失了手臂的人做皇帝! 脸色白了又青,怜秋恨恨磨牙。 “只用自断一臂?” 聂希棠站在不远处,挑眉轻笑:“我还以为四哥是想要我的命。” “诶,莫要将我想得太坏。”聂序不急不忙道:“你晓得我自小在冷宫长大,没得到过什么关心,若非你和大哥对我还有几分关照,只怕宫中的太监都踩到我头上了。” “我自然要知恩图报。” 怜秋撇了撇嘴,故意道:“没瞧出来。” 谁家知恩图报是要把恩人的手给砍了? 浑似没听到怜秋的话,聂序继续道:“五弟也明白,我这要求并不算过分。” 没有被聂序的话蛊惑,聂希棠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直白道:“四哥当真不想要我的命?那为何与叶侃勾結,要将我置于死地?” 听到聂希棠提到衢州一事,聂序并不意外。 前几日他便得到消息说聂希棠察觉到衢州刺杀一事中的疑点,正准备着手准备重新调查。 本来他还以为历王走了,刺杀的真相也被掩盖下去,孰料聂希棠竟不愿放过此事,逼得他不得不选在此时动手。 “你不是活了下来?” 聂序气定神闲的说:“五弟又何必继续纠結此事。” 见聂序如此容易的便承认了下来,凤眸微动,聂希棠盯着聂序没说话。 一阵扰人的清风吹过,不想继续忍受聂希棠含着冷霜的注视,聂序从身旁侍卫那儿取来一把劍丢给聂希棠,示意道:“五弟,请吧。” 言语之间,竟是笃定聂希棠会为了怜秋选择自断一臂。 瞧见聂希棠当真弯腰去捡地下的劍,怜秋不禁有些着急了。 笨夫君! 聂序怎么可能因为他自断一臂就放过他们俩嘛! 这人都敢直接承认衢州的事儿是他做的,定然是存了要毁尸灭迹的心思! 看着聂希棠将劍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又侧过脸看了看自己的左臂,似是真的要砍下去,怜秋忍不住急了。 “夫君,不可!” 他从轿子里冲了出去。 软筋散的解药,昨日夜里何慕便给他送了来。 为了显得夜里来庄子合理,何慕特意将他娘给的玉佩落在了庄子的一个角落,夜了又着急忙慌的跑来庄子里找玉佩。 寻了个机会将软筋散解药丢到了离怜秋屋子近的那处窗户,于是大半夜怜秋哼哧哼哧的废了许多功夫爬出去将软筋散解药拿到手吃了。 今日一整日都装着乏力的模样,将门外的两个丫鬟给哄骗了过去。 若不是聂希棠真要准备砍手,他还能再装会。 见怜秋跑了出来,聂序微微拧眉,吩咐守在门外的几名护卫:“将他抓住。” 这会儿正是緊急的时候,他没空追究怜秋怎么忽然有了力气。 眼瞧着几名身强力壮的男子走近,怜秋闭着眼从袖中掏出两包粉末撒了出去,他一边撒一边喊:“聂希棠,快来救我!” 这粉末也是何慕送来的,包粉末的纸上写着只要将这粉末撒出去,若是落在人的眼睛里,那人便会看不清东西,双眼胀痛无比。 几粒石子发射而来,正好打在几名护卫的脸上,让怜秋有时间将粉末精准撒出去。 只是撒出粉末的时候,风一吹,怜秋不免也沾上了些,他的眼睛瞬间红了,像是狠狠大哭了一场。 “五弟夫倒是比我想的更能折腾,”聂序轻笑一声,朝着怜秋走了过去:“我本以为你最是懂得审时度势,本来预备留你一命。” 局势转变太快,听到这处的动静,藏于山坡下的聂序的人手持刀枪往这处靠近。 “谁稀罕!”怜秋忍着眼中胀痛,瞪着他不服气的说:“被你这种人留一命,我怕是也没什么好过!” 聂序抿唇不言,冷笑一声朝着怜秋伸过手来。 只是他没碰到怜秋,来得更快的是身后的剑。 凛冽剑光映衬男子冷峻的眉眼,朝着聂序的背影凶狠刺去,若是他不躲,那么这一下极有可能毙命。 可若是躲了,没有怜秋做人质,之后恐怕更难脱身。 他抬手捏住怜秋的喉咙,准备赌一把。只是他手指还未收緊,身下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腳,紧接着怜秋又朝他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 混蛋! 还敢掐他脖子! 他夫君都到了,还想欺负他! 怜秋这一连串动作给聂序打得有些发蒙,心头的火气也被激了起来。 “放肆!” 他大吼一声,指下一个用力,当真存了将怜秋杀了的心思。 不过一瞬,身后便伸来一只手,握住他掐怜秋的手腕,狠狠一用力,便传来手腕断裂的“咔咔”声,听着有些骇人。 待聂序松了手,怜秋捂着有些疼痛的喉咙,大口大口的吸着气,随即在聂希棠担忧的眼神里,狠狠又给聂序身下踢了一脚。 “让、让你绑我!” 怜秋凶狠的说。 眼见着不仅人质没了,自个儿却反被聂希棠抓住。 知晓若是被抓回宫中定然没有好结果,聂序狠了心,高声吼道:“来人,将聂希棠和顧怜秋杀了!否则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言语间竟是要同归于尽的意思。 “咔”一声将聂序的下巴卸下,一脚将他踹到在地,瞧着周围逐渐向他们逼近的人,聂希棠眉头都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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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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