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看了眼水缸里没水了,问了周宁去哪里打水就挑着两个空桶出去了,周宁则在家生火做饭,直接热一下剩菜就行了。 这村中有口水井,旁边长了棵高大的杨树,现在阳春三月上面不大的叶子碧绿一片,水井上架着轱辘呢,直接绞上来就行了。 沈临川虽然是第一次用井轱辘,但感觉不算费劲,绞上来轻轻松松。 两个木桶都打满了水,沈临川挑着扁担给挑了起来,他走两步走得有些不稳,他第一次用扁担,这东西看起来不难,但挑着走的时候水桶两头晃,水都溅湿了他的裤腿,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 旁边传来嬉笑声,是村中一早起来干活的妇人夫郎,沈临川也不觉得有啥,爱笑就笑去吧,毕竟乡下人家确实找不到连个水都不会挑的男人。 沈临川有些晃悠地挑着两桶水走了。 “那是宁哥儿他男人吧,瞧,读书人,连个水都不会挑的。” “也就是宁哥儿不好找了些,要不然谁家会找个活儿都不干的男人呀。” 乡人人家相看的时候,男方都要去哥儿女娘家帮忙下地干活,要是身强体壮又是干活的一把好手,那男子的亲事就好找多了。 像沈临川这样读书读了个半吊子,地都不下的人,确实是不少人家看不上。 原身那会儿压根都瞧不上乡下的哥儿女娘,跟着一群富家公子哥吃喝玩乐,读着借过来的话本,日日畅想着和镇上哪家富家哥儿女娘私会一番,他能人财两收呢。 沈临川一桶水挑回家去就剩下了半桶,长袍下摆都湿了一片,这水井离周家有一二百米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 这一路挑回来额头都微微出汗了。 周大看见了下手就要拿那扁担,“爹去挑就是了,你一个读书人哪里能干得了这些重活。” “爹,我来吧,我一个小辈哪里能让你干这活儿呀。” 沈临川不依,坚持自己要去挑水,其实他没好意思说他想锻炼一下身子骨,原身被沈家养得娇惯坏了,哪里像是个乡下的汉子。 沈临川来来回回十来趟总算是把那口大缸水给挑满了,热得他一头汗,好在挑了几趟那两头的水桶总算是不那么晃了。 周大见沈临川一早起来就去挑水很是欣慰,虽然这身子骨弱了些,但是个知道疼人的,以后他家宁哥儿也好有个人照顾。 沈临川速度有些慢,等他把水缸挑满了,周宁饭都已经做好了。 粗粮窝头,半碗昨儿剩下的肉,一碟子小酱菜,再一人一碗小米粥,早饭弄得算是丰盛得了。 沈临川这会儿也饿了,抓起窝头就三两口吃了起来。 沈临川也知道,这周家日子在乡下算是过得不错的了,有的人家早上都只喝粥,干饭是吃不上的,穷苦一些的人家有的一天就吃两顿饭呢还。 在沈家的时候早上也就一人一碗粥,沈家那边地少,三亩地五口人,还供着个读书人,日子过得一直都很是紧巴。 沈临川想他现在入赘到了周家了,这他大哥一家四口的日子应该会好过起来。 吃了饭沈临川主动把碗筷给收拾了起来,周大哎了一声,“哪有男人干这活儿的,临川你让宁哥儿做就行了。” 周大骨子里很是传统,乡下人家都是这样,男人去地里干重活养家糊口,夫郎妇人在家洗衣做饭,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倒是没见过谁家男人下厨屋的。 之前周家只有他们父子两,周大在外面收猪杀猪,周宁就在家做家务,或者跟着一起去镇上卖猪肉,力气活儿大部分都是周大在做。 “爹,宁哥儿早上做饭了,我来洗碗吧。”
第7章 周大见沈临川一早又是挑水又是洗碗的,越瞅越是心里高兴,是个疼宁哥儿的。 地里活儿以后干不好也没事,这不还有他这个当爹的吗? 周大吃了饭就从推了独轮车准备出门去了,上面还放着一个竹篓,里面装得是昨儿剩下的那一大块猪肉,怎么也能卖上个三五钱银子呢。 周宁去厨屋装了几个窝头,咸菜丝也给塞了一些,又把水袋给装满了热水,周大接过来给放在了独轮车上。 “爹出去收猪去了,晌午头就不回来了,你两在家吃饭就成。” 周大这话是和沈临川说的,周宁自然是知道,他爹出去收猪一般都是下午了才回来。 沈临川应了一声,“知道了爹。” 周大一走,周宁也忙活了起来,弄了些麦麸剁了些野菜喂鸡,这几天忙,家里有的活儿都没有干完,周宁又抱了脏衣服出来在院子洗。 沈临川这会儿也没啥事,他现在也不想读书,他的书都在镇上的学堂里呢,等过两日就退了学回家自己读,束脩是交到了今年夏收,说不定还能把没用完的束脩给要回来呢。 沈临川找了铁锹开始翻菜园子,院子里的菜园子不大一片,这还有好大一片地儿呢,沈临川想多种些菜。 周宁看了一眼,“你要种菜吗?” “嗯,这么大一片地空着可惜了,啥时候去镇上了买一些菜种回来了。” 周宁点了点头,接着揉搓起了衣裳。 两人一个翻地,一个洗衣裳,明媚的春光明晃晃地落在院子里,不大的小土狗趴在周宁的脚边,几只鸡也咕咕地叫着。 沈临川挖着挖着就热得一头的汗,他穿着长袍不太方便,干脆把袍角给塞了腰间,闷头就干了起来。 那边周大也推着独轮车出村收猪去了,路过村里的时候,有个婆子打了声招呼,“周屠户,又收猪去了,这家里刚办完喜事,也不歇着呀?” “闲不住,在家里也没啥事。” “你家哥儿婿倒是挺能干的,这一早就挑水了呢。” 周大听人家夸他家哥儿婿呢,脸上也露出了笑,“临川他勤快着呢。” 周大说了两句话就推着车走了,堵得那想说闲话的婆子哑口无言,几个坐在一起妇人夫郎笑出了声。 这婆子原本是想看笑话的,哪知人家周屠户没听出来。 周大推着独轮车先去了远一点的村子把剩下的肉给卖了,昨天给老二家的说了没肉了,要是被他家知道了不好。 这肉还不少呢,卖了三百来文,腰间的钱袋子都鼓囊了起来,周大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这日后家里用银子的地儿多着呢,要是添了个娃娃了,可不得多备下些银子。 还有临川,听他大哥说现在还在镇上读书呢,总不能因为入赘到他家了,这书不让读了吧,还要供着个读书人,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周大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希望,推着独轮车一身的干劲儿,在村中里吆喝了起来,“收猪,收猪喽~” 下午半晌的时候周大就推着独轮车回来了,沈临川的地也翻了出来,听见猪叫声回头一看,果真是他爹回来了,独轮车上捆着一头看起来有二三百斤的猪呢。 那猪被绑在了车上还来动呢,要不是捆得紧了一般人都按不住的。 周宁也过来了,“爹,回来了。” “哎,宁哥儿去烧些水,今天杀好了猪明天就能拉镇上卖去了。” 周宁转身去厨屋烧热水去了。 周大推着独轮车去了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平日里他都在那杀猪,省得把自家院子给弄脏了。 沈临川一看也忙下手推车,周大哎了一声,“用不着你,爹一个人推得动。” 沈临川下手推了一把独轮车,这车带猪的还挺重的,难怪日后这周大因为原身读书的事累得一身的病呢。 周大身高八尺有余,身形魁梧,有举鼎之力,但也架不住日日操劳,供着一个读书人,几年就累得一身的病。 沈临川想起这些有些心酸,现在他来了,绝对不会对不起宁哥儿和他爹。 他扯了个笑脸,“爹,这收一头猪得多少银子呀?” “三四两呢得,这一头猪卖完能挣个一两多银子呢,一个月卖五六头,能挣上个七八两银子呢。” 周大也没有隐瞒,直接全盘托了出来,反正都是一家人过日子呢,做什么还藏着掖着的。 难怪原身把周家折腾得团团转转呢,他和宁哥儿不过才成亲一日,他爹就把能挣多少银子给说了清楚,一点都不带防备着他的。 这心眼也太实诚了些。 沈临川心头一热,虽然来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但却碰见了周大父子两这么好的人,还有他大哥大嫂,都是真心待他的。 可惜了原身混账,弄得两家过不好日子,沈临川暗中下决心过好家里的日子。 “爹,我帮你,我不懂怎么杀猪,有啥活儿你叫我就是了。” “没事,宁哥儿一会儿过来帮忙,你进屋就是了,这血糊淋淋地在吓到你。” 周大是怕沈临川一个读书人见不得这场面,要是给吓坏了就不好了。 “爹没事,我不怕的。” “成,那你要是怕的话就回院子里去,爹和宁哥儿都不会笑话你的,别说你一个读书人了,就是胆小的庄稼人有的也见不得杀猪的。” 周大抓着猪腿把那头大肥猪给拽了下来,沈临川忙把车架给推一边去了。 “帮爹拿个盆子接猪血。” “哎!” 沈临川也是第一次见杀猪,他到不怕见血,杀鸡他是杀过的。 周宁在厨屋烧水准备一会儿烫猪呢,沈临川跑过来问了一句,“宁哥儿,咱家用那个盆子接猪血?” 周宁指给了他,沈临川拿着盆子出去了。 周宁眨了一下眼,这沈临川好像和前几天不一样了,之前还骂他爹是臭杀猪的呢,如今竟然主动帮他爹杀猪去了。 沈临川端着木盆过来了,周大已经单腿跪在了猪身上按着猪准备杀了,沈临川把木盆放了过去,“爹,我帮你按猪。” “不用,你站远一些,一会儿猪血在溅到你身上。” 沈临川听话得站远了一些,只见周大手起刀落杀了猪,那猪叫得半个村子都恨不得听见了。 沈临川也不怕,又跑院子里和周宁一起提开水出来。 两人在一旁打着下手,周大一个人就能把猪给收拾了出来,这猪下水内脏装了一盆,又麻利地拿着尖刀刮猪毛。 就在三人忙活着的时候胡彩云甩着帕子过来了,她家住得里离这边不算远,这猪一叫她就知道这老大家又杀猪了。 昨儿办席面她没弄到肉,今天杀猪呢,总不能给她说还没有猪肉吧。 胡彩云站在一旁嫌弃地用手帕捂着鼻子,“大哥,杀猪呢。” “哎。” 沈临川和周宁离得近,周宁舀着开水往猪身上浇,沈临川挽着袖子和周大一起刮猪毛,他微微伸着脖子和周宁说话,“二婶子来做什么,是不是想拿咱家的肉?” 周宁嗯了一声,耳朵有一点红,沈临川说话的时候热气扑他耳朵上了,“每次杀猪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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