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闻辞就在温黎的卧房里处理公务,温黎就静静地半羿在小榻上陪着看书,有事没事地聊了几句嘴。 忽然,闻辞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差点儿没有握得住笔。 温黎察觉到他的异样, 问道:“怎么了?” 闻辞放下了笔,将手悄悄地别到了身后,镇定自若道:“无事,就是批累了。” 温黎看着闻辞的脸,发现他额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直起身子,“你是不是又到特殊时期?我帮你。” 闻辞渐渐地感觉骨头缝里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一样,令人发痒疼痛,不敢想象第一次时温黎该有多难受,他忍了又忍,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清晰可见,但还强壮镇定,“无事,只要你的一点点血就好了,从前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太医说了你现在有孕,不能有过激的行为。” 温黎的脸上染了薄红,略了闻辞一眼,“又不是一定要进去,上次你不是还用腿吗,手也可以啊……” “那样你也很辛苦的,我可以自己熬过去。”闻辞亲了亲温黎的额间,承受着巨大的痛疼,但努力地不让温黎看出端倪,“乖,我先走了,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温黎不疑有他,以为闻辞是真的不怕会伤害到自己,于是下了小榻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在了琉璃瓶中。 仅仅滴了几滴,闻辞就心疼地捂住了他的伤口,不让他继续了,笑道:“够了,都快甜死了。”又忍不住亲吻了一下温黎的嘴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 李彦的肚子已经有八个月了,圆溜溜地像个小甜瓜,坐在瘫痪得一动不能动的唐止身边绣着一件小衣服,针脚歪歪扭扭的,但甚在十分用心。 温黎时不时地过来瞧瞧他,有时候会盯着他的肚子看。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我不是让你注意了。”李彦看着温黎行动小心,一脸母性光辉的模样,不禁道。 温黎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脸红红的,“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的。” 李彦努了努嘴巴,“你可小心点吧,本来身子就不好。” 温黎温婉地笑着,“你的宝宝乖吗?” “不乖,闹腾死了,在肚子动来动去,吵得我一宿没睡,”李彦不停地埋怨,可目光却无比柔和了起来,看着自己高耸的肚子,眉宇间又有一些愁容,“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生下来。” “你别担心,方大夫很厉害的,也有经验,他上个月还接生了一个坤泽呢,父子平安。”温黎安慰着李彦,同样是在安慰自己,“放宽心,不要那么紧张。” 李彦注意到温黎伸出的手,手腕处那块皮肤下面有一道青黑色的线,他顿时眸色一敛,一把抓住了温黎的手,“你手上有蚀骨蛊的痕迹,你中蛊了?!” “嗯,不过已经解了。”温黎也发现了这条线,任凭他怎么擦拭都擦不干净,方知许说这是解蛊后的正常现象,需要身体自然新陈代谢掉,便没有再管它。 可李彦的眉头更加紧蹙了,“若是解了蛊毒,手上不该有任何痕迹,而你身体里的这条蚀骨虫明显是被引出的,蚀骨虫一旦寄生便不会再离开,除非是与宿主紧密相连相生相息的气息可能让它分辨不出宿主的味道从而被转移过去。” 温黎的脑海“嗡”地一声宛如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因为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人会是谁,脸上尽是慌张和恐惧,他紧紧地抓住了李彦的胳膊,“你是不是有办法解蛊!” 李彦的膀子都被捏痛了,不禁眯了眯眼睛,“如果能找到耀夜花,确实可以解蛊,但此花生长环境极为恶劣,长在北地极寒之区,轻易进不去。” 温黎顾不上许多了,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宫中,跑到东宫一把扯过闻辞的手,看见了他手腕处同样的青黑色曲线,眼泪顿时掉了下来,“你……你怎么这样啊,你怎么能把蛊虫引到自己身上去!” 闻辞眼底闪过慌乱,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还想要藏起来,“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黎紧紧地抓着闻辞的手,声泪俱下,“还说没有,这就是证据!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闻辞知道是瞒不住了,无奈地叹了一声气,轻轻地揉着温黎的手,“你怎么会知道啊,谁告诉你,我不是说了都不许说的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跟我特殊时期是一样的,只要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一样的,这是会死人的……”温黎感受过那样的痛苦,跟特殊时期根本就不一样,闻辞在撒谎!“骗子!” “对不起宝宝,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身体不好又怀孕了,是受不了的,我身强力壮的,根本就不要紧,所以不用担心。”闻辞吻着温黎的脸颊,尽可能地安慰着。 “骗子,沈清远说过会死的,会被活生生地折磨而死的……”温黎扑进了闻辞的怀里,用力地捶着他的心口,既埋怨又心疼更有不甘与无可奈何,眼泪鼻涕一大把,“李彦说只要有耀夜花就有一丝生机,我将此事告诉了阿爹与方大夫,他们会去找,阿辞,我……我不想让你死,你不能……不能死……” “什么?”闻辞怔了怔,他没有想过这蛊虫还有可以消灭的办法,他只是想减轻温黎的痛苦,能让他平安。 温黎将与李彦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闻辞。 闻辞替温黎引蛊虫是瞒着闻言殷做下的,但现在无论是兵力还是财力要想找到耀夜花,必须要告诉皇帝。 闻言殷来不及责备,也舍不得说重话,只是整日窝在长生殿内长吁短叹,满脸愁容,又继续加大兵力去极寒之地寻找。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期间闻辞又发作了一次,一次比一次痛苦,温黎一点办法都没有,方知许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靠闻辞自己硬生生地熬过去。 温黎一整夜都守在闻辞的床边,学着闻辞的样子用浸了温水的帕子擦拭着他的身体,帮他轻轻地挠着,以缓解痛苦。 终于在今年冬季来临之前找到了耀夜花,方知许找到了使用的方式,和李彦所说的一样将一斤花朵练成汁液给宿主喂下去,能在三天内醒来就能将蚀骨虫彻底消灭。 闻辞将深紫色的汁液一饮而尽,随之而来就是吐出来一大口鲜血,腹部一阵绞痛,犹如穿肠烂肚一般,饶是忍耐力比寻常人强一些的闻辞都受不住地在床上打滚,整整折磨了一个时辰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了,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温黎一直陪在他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人都瘦了一圈,眼睛红彤彤的,眼下满是乌青。 “别熬了,乖乖,我们陪着就好了,你去歇息吧。”温书礼快要心疼坏了,一个劲儿地劝说着温黎,“不要等他醒了,你自己身子垮了啊。” 温黎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清浅,目光沉静如水,他只当闻辞是睡着了,“没事的,我就在这里待着,困了我会眯一会儿的,阿辞喜欢我的味道,我不能离他太远。” 温书礼实在是拗不过他,无声地叹了声气摇摇头。 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些日子不光温黎熬着,所有人都在熬着,盼着闻辞可以清醒过来。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温黎握着闻辞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温柔道:“这两日他有在动哦,他想见阿爹啦,想要阿爹和他说话呢。” 肚子的宝宝配合着动了好几下,似乎是感受到了闻辞手心里的温度,在和他互动玩耍。 “他又动了呢,他也好希望你能醒过来啊,可以抱抱他,亲亲他啊……”温黎的声音渐渐地哽咽了起来,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砸在了闻辞的指尖。 闻辞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聚焦在温黎的脸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嘿,小哭包,怎么又偷偷掉眼泪了。”
第52章 我们成亲吧 温黎怔怔地看着闻辞, 眼底的泪水越来越多了,但这次是喜极而泣,他趴在了闻辞的胸前,紧紧地拥抱着他, 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好啦好啦, 不哭啦。”闻辞疼惜地揉着温黎的脑袋。 温黎带着哭腔, “你……你吓死我了……” 闻辞成功醒过来的消息一出,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方知许过来检查了一番说已无大碍, 手腕处青黑色的痕迹已消, 蚀骨虫已经不复存在。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涌进来又放心地离去, 殿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温黎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闻辞喝药。 “如今咱们倒是反过来了。”闻辞还虚弱着,但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笑眯眯地看着温黎。 温黎眼睛还是红红的,脸颊一团粉气, 泪痕都还没有擦干净, 软软道:“你要是能好起来, 我天天喂给你都可以。” “好啊,让我也享受着阿黎伺候的日子。”闻辞打起趣来,视线又下移落在了他隆起的肚子上,伸出手抚了上去,“我在睡梦听你说他这两日不太安分啊。” “嗯,他一点都不乖了。”温黎努了努嘴巴,带着撒娇的意味。 闻辞直起身子,将耳朵贴在了温黎的肚子上,静静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忽然小娃娃动了一下, 好大的一个动作,好像是踹了他一脚一般,脸还有点麻麻的。 闻辞抚摸着小肚子,轻声细语道:“啾啾啊,你要乖乖的哦,不可以闹爹爹的,爹爹会难受的。” 温黎歪着脑袋,狐疑似的看着他,道:“你要叫宝宝啾啾啊?” “嗯,我们的宝宝不就是叫这个名字的嘛。”闻辞提到了那只由他们亲手孵化出来的小鹦鹉,如今都儿孙满堂了。 是啊,他们初为父母时养的第一个宝宝就是啾啾,虽说是幼时心血来潮的游戏,可也倾注了不少时间与精力,再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心里是说不出的暖意。 温黎笑得眼睛弯了起来,“好啊,那就叫啾啾。”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你喜欢吗?小啾啾。” 似乎是在回应自己爹爹的话一样,啾啾动了动。 闻辞察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笑道:“他同意了。” “嗯,他很喜欢呢。” *** 李彦的宝宝已经出生一个多月了,是个漂亮的男宝宝,眼睛像黑葡萄一样,瞧着就令人欢喜,温黎总是往李彦院子里跑,抱一抱可爱的小宝宝。 但到了八个月的时候,温黎得了一场风寒,所幸没什么大碍,只是咳个不停,加之有些行动不便了,脚上浮肿得都穿不上鞋子,不能出去透气,又不能吹风的,整日都待在屋子里都快闷坏了。 于是闻辞在院子里给温黎放风筝陪他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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