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昂脸色微动,有些许的动容,态度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强硬,又含有一丝无奈,“陛下之心臣知晓了,只是太子殿下过来也不只是告诉臣这些吧。” 闻辞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开口道:“孤前些日子听说了一件趣事儿,陈相的小儿子迷上了南风馆的雅妓,哪怕被打得死去活来也想要娶他为妻,陈相爱子心切,子却以死相逼,孤以为孤与陈相可在统一战线上,娶男妻并非天理不容,若此事成功,孤可得到心爱之人,陈相的小儿子也不必偷偷摸摸,与您水火不容了。” 陈之昂是个难得的好父亲,护犊子得厉害,家里三个儿子是爱妻留下的孩子,虽说严厉,但也宠爱有加,不忍任何一个受伤难过。 当他得知自家宝贝儿子跟一个妓子在一起的时候怒不可遏,快把他的腿打断了都不肯放弃,加以逐出家门的威胁也不为所动,可谓是动了真情。 可陈之昂仍旧有顾虑,“殿下是太子,陛下唯一的儿子,将来的天子,与我儿不一样,衍朝的百年基业也不能后继无人。” “皇室族中多的是年岁不大的小孩,仔细挑选一个过继便是,衍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闻辞不紧不慢道。 衍朝第三任皇帝在位期间无所出,于是从族中过继了一位刚出生未久的孩子,等孩子长成之后立为太子,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陈之昂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闻辞搁下杯子站起身,缓缓道:“此事虽一举两得,可若做成了,算孤欠陈相一个大人情,孤会脱去那名雅妓的贱籍,为他重造一个完美的身份,足以与陈三公子相配。” *** 等温黎从温府回来的时候才听说闻辞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说自己是个断袖,如此直白简直是把他震惊到了。 温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差点儿没喘得上气,甚至扶着墙面干呕了两下才开门进去,“你……” 闻辞正端着一碗酸梅汤搁在饭桌上,一抬眸就对上了温黎的视线,温柔又轻快地笑着,“你回来了啊,快来吃饭吧。” 温黎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去里间净了净手,看着闻辞一脸笑嘻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闻辞把碗推到了温黎面前,还细心地放进了勺子。 温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辞看,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你在朝堂上说自己是断袖?” 闻辞满不在乎道:“对啊,这没什么的,早晚有一日是要公布的,正好断了他们的念想,省得总是在我耳边念叨着哪家的姑娘怎么怎么好,别家的姑娘再怎么好都与我没有关系,我只喜欢阿黎。”他笑眯眯地看着温黎,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听得温黎心中一暖,可不免也有些担心,“朝野上下都在议论此事,对你的影响始终是不小的。” “无所谓。”闻辞操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看着温黎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反正父皇不会把我废掉的。” 皇帝只有闻辞一个儿子,又是他与沈清泉的心头宝,肯定是不会废掉太子的,但若此事牵扯大了,势必要承受很多压力。 温黎垂下了脑袋,内心很是焦虑不安,他向来是藏不住心思的,有什么事情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闻辞清楚地明白温黎心中所想,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阿黎,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如此,无论成败与否都会由我一力承担。”他吻了吻温黎的额头,“喝点鸽子汤吧,你这两日看着都瘦了一些,要好好补一补。” 温黎垂了垂眼眸,看着满是油花,闻到了汤的味道开始犯恶心,一口都喝不下去,让闻辞端远些了才好。 “你这样很不对劲,还是把方知许喊来请脉吧。” 温黎连忙拉住了闻辞,摇了摇头,“不用,就是天气太热了而已,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一到盛夏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不必劳师动众的。” 闻辞观其面色,红润有光泽,除了呕吐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症状,看起来挺正常的,“如果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知道啦。” *** 温黎又一觉睡到了中午,虽说今日休沐,可也太不对劲了,这样的状态都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从闻到荤腥犯恶心到开始嗜睡,好像怎么都睡不醒一样。 再如何,他都不能讳疾忌医了,于是把方知许喊过来把脉。 从上次病愈后,温黎就没有让方知许过来把过脉,现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方知许提留着药箱就过来,搭上了温黎的手腕,脉象圆滑状如走珠,不禁瞳孔微怔,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变得正经了起来。 不对劲。 再看看。 还是不对劲。 “你最近除了犯恶心还有什么症状?” 温黎仔细地想了想,道:“还很疲累,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觉得浑身没劲儿,总想倚着靠着,然后就睡着了。”好像变成小懒虫一样。 他越说声音越小,伸手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怀孕了!”
第48章 哎呀,其实太子的对象是我啦 温黎惊呆了, 久久地没有回过神来,捂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发呆。 不应该吧,他每每和闻辞在一起都有喝避子汤的,不可能会怀孕的啊。 不对, 封禅大典那一日他昏了过去, 没有喝, 紧接着又病了, 这件事就被抛之脑后了, 仔细算算日子从哪天起到现在正好两个月。 “我……我怎么能怀孕呢……”温黎虽然知道身为由于生子药而出生的坤泽是势必会怀孕的, 可他从未想过此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也没有做好准备啊。 他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娃娃了吗?明明还这样地平坦, 怎么就会有一个小生命了呢,太神奇了。 可他是男子啊,身子也不是很好,常年要服用药物,真的可以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个小娃娃吗。 温黎的脸上不知不觉泛起了愁容, 他怕照顾不好孩子, 更怕不能让它平安降生。 方知许看他这副模样也于心不忍, “男子怀胎本就不易,若想打掉恐会危及生命,你的身子弱,更加经不起折腾的。” 温黎回过神来,捂着肚子的手慢慢缩紧,揪住了衣裳,“我没有要打掉啊,我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 方知许听这话松了一口气,想着至少还是自己愿意的, “那你得好好吃饭好好进补,孩子才能长得好,这事儿还要告诉太子殿下,孩子的成长可少不了父亲的安抚,多闻闻他身上的信香才好。” 温黎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个笑容,可紧接着笑容就渐渐地淡了下去,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没名没分该如何自处呢。 陈之昂在朝堂就是否可娶男妻之事改变了原来的口风,据理力争之下同意了此等方案,又有闻辞在背后推波助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加速将此案提上日程,让此法彻底合理合法化。 自从娶男妻一事在衍朝合理化,有不少王公贵族都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抱得美人归,从前给闻辞送美人图的大臣们都紧跟时事将画卷换成了美男图,美得各色各异,他们没有女子的端庄与骄矜,甚至大咧咧地地制造偶遇,直愣愣地往他身上撞,其中永安侯的幼子表现欲极为强悍。 温黎远远地便瞧见了俊秀的小公子一个劲儿地往闻辞身上贴,顿时收敛眸色,努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闻辞一脸不耐烦地将江之宴的手抚开,严肃道:“江小公子请自重。” “那你答应跟我一起吃饭嘛,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我从小就很喜欢你了。”江之宴凑到闻辞面前,软着嗓音道。 闻辞静静地看着他,不禁好奇起来,仔细想着这是哪号人物,从小到大他除了没打过温黎之外,简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有人会倾心这样暴躁凶残的自己啊。 江之宴扑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诉说着一段他自以为很浪漫的往事,“六岁那年,我爹要把大哥送到东宫当伴读,你把大哥打得半死,你被陛下拽着来我家赔礼道歉,我那时候就对你一见倾心了。” “……”闻辞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然无语凝噎:“孤的错,没把你哥直接打死了。” “先不管我哥了,你和我一起吃个饭嘛?”江之宴的声音甜腻腻的,糖分过高,甜的都要掉牙了。 闻辞现在的脾气可谓是收敛很多了,若是换了以前他早就一脚把江之宴给踹飞了,但顾及着他的身份,和那位差点被打死的永安侯府的小侯爷,简直是忍了又忍,再快要忍不住抬脚的时候温黎出现了。 衣诀轻动、身姿挺拔,怀里抱着书籍,一袭苍葭色的长袍勾勒着纤细的腰身,整个人气质卓越神采奕奕,“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过去呢。” “来了来了!”闻辞如释重负,直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温黎面前,拉着他离开了。 被剩下的江之宴气呼呼地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狠狠地跺了两下脚。 闻辞挽着温黎的手臂,把人往自己面前带了带,“还好有阿黎为我解围呢,再晚一步我都想踹他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胆子这样大。” 温黎面无表情地把闻辞推远了一些,“真的是陛下找你有事。” “啊?”闻辞一脸懵。 勤政殿内,美男子的画像堆满了桌面,一个个男人搔首弄姿起来比女人还要过分,一点都不矜持,看得闻言殷头痛欲裂。 一看见闻辞进来,闻言殷就把画卷甩到了他面前去,“你自己看看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有伤风化毫无廉耻之心。” 闻辞满脸嫌弃了踢开了袒胸露乳的美男子,走上前来,“儿臣也不知道他们竟然会如此大胆,居然把这些图都呈到父皇面前来了。” 闻言殷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除了这些,宗亲里有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了,一个个都说自家的小儿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就怕直白地说要把他们过继给你当儿子了。” “那是该好好挑一挑的,但现在为时尚早,而且这些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可取。”闻辞一本正经道,“父皇,儿臣这就去向温丞相提亲,早日与阿黎成婚,免得夜长梦多。” “不是,朕知道你急,但也别这么急吧!”闻言殷连忙招手,但已经不见了闻辞的身影。 闻辞得了闻言殷的允许,立刻去库房清点礼品。 *** 温黎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江之宴,也不知道是在这里等了多久,他颔首与他打了一声招呼便径直走开了。 “喂,你站住,”江之宴毫无礼貌地叫停了温黎,然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你是不是也想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我告诉你是我先来的,太子殿下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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