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翎瑜起身又跪下,对着江怀三拜九叩,之后又拜了母亲,这就去筹备搬新府邸的事了。 府上仆役之中很有些出色的,得益于江桓管束有方,江桓挑了个曾服侍过公子的仆役,跟着公子搬走,做他的管家。 江翎瑜喜欢玉字,给这仆役更名叫江玉,自此做了他的管家,全权料理江府事务。 这些日子江翎瑜忙着,江怀也没闲着,跟稔熟相好的同僚打了招呼,就说他的独子继任刑部尚书,要是江翎瑜今后办事不周,惹毛了谁,还请他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担待。 也包括镇国大将军唐煦遥的父亲,平阳郡王。 平阳郡主是皇裔,为人温和恭谦,却生了个脾气暴躁的儿子,实在不大稳重。 大琰有律,郡王的儿子为官就封镇国大将军,唐煦遥的封号这样来的,但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是他征战沙场换来的,如今他二十七岁,位居正二品,也算是劳苦功高。 故此,江翎瑜才二十二岁就位及正二品刑部尚书,上朝与唐煦遥同列。 唐煦遥听说了,不太高兴。 唐煦遥二十七岁,虽久经沙场,脸上却没什么风霜气,剑眉星目,身形伟岸,样貌干净俊美。 他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像个正经的温润公子。 “父亲,”唐煦遥抱怨,“那江翎瑜才二十出头,他有什么能耐啊?” “哎?” 平阳郡王端起茶抿了几口,茶水咽净了之后才厉声训斥:“不许胡说八道,人家的儿子跟你无冤无仇,他继任刑部尚书,碍着你什么事了?” “那父亲不是说让我多担待他么?” 唐煦遥找着平阳郡王身侧的太师椅,一屁股就坐下,苦着脸:“您知道儿子向来不喜料理文臣那些破事的,就我这等脾气,怎么担待他?他要是冒犯我,我一定.......” 平阳郡王“啧”了一下,朗声打断他的话:“你也知道你脾气臭?江怀跟为父是多年的好友,让你担待他儿子怎么了,人长得如此高大健硕,心眼子怎么还没个屁大?” “还有,”平阳郡王一字一顿,“你不想让着江翎瑜,也得让。” 唐煦遥闻言皱眉:“为什么?”
第2章 “因为江翎瑜身子不好。” 平阳郡王斜眼看着唐煦遥:“你要是把他气病了,他父亲找为父告状,小心为父揍得你不敢回来。” 唐煦遥更不屑:“哦,还是个病秧子。” “江怀那儿子生得貌美,极富盛名,可惜自幼就身子不好。要不然他这一表人才,学识渊博,怎么也是个在朝廷里顶天立地的文臣,”平阳郡王懒得接唐煦遥的话茬,叹了口气,自顾自说,“江怀手段非凡,皇上是不肯放过江家,把算盘都打到江翎瑜身上了。” “江翎瑜貌美?” 唐煦遥别的没注意,听说江翎瑜是个美人就来了兴趣:“父亲所说是真的?” “你这个臭小子,”平阳郡王黑着脸弹了唐煦遥一个脑瓜崩,“正二品的大将军,怎么还色迷心窍的?日后上朝与江翎瑜相见,要对人家放尊重些。” 唐煦遥想起江翎瑜出山就位及正二品,上朝与自己同列一事不悦,但听说他长得貌美,唐煦遥心里一动。 不过唐煦遥挺一根筋的,根本就不信什么年少有为。 众生平等,美人也不行。 用过午膳之后,江翎瑜就带着江玉和仆役到新府邸去了。 这府邸是崇明帝赠送给江怀的,故而离着紫禁城不算远,修得也气派,单从门脸看,这漆的朱红的大门就威严得很。 “唐府?” 江翎瑜背着手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挂着“唐府”牌匾的府邸,也相当气派,不像是寻常百姓的宅子,就问江玉:“这也是朝廷官员的宅邸?” 江玉答:“是啊主子,这是镇国大将军唐将军的宅邸,他是皇裔,入朝为官那一年就封了镇国大将军的。” “哦,”江翎瑜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 他又问:“镇国大将军叫什么?” 江玉想了想:“应该是叫唐煦遥。” 江翎瑜没再开口,依旧轻轻点头。 适时唐煦遥从平阳郡王的府上回来,因为离得近,他又在练兵场奔忙惯了,干脆轿子不坐,马也不骑,就带着管家唐礼走回来了。 唐礼这名是平阳郡王给起的,希望常唤这个名字,能让他儿子懂点礼貌。 江翎瑜还背着手四处看看,寻思将这前后左右的路记一记,没成想跟唐煦遥打了个照面。 唐煦遥没着急回府,走上前去打量江翎瑜:“新搬来的?” 这人长得那么白,丹唇皓齿,眉目也含情,唐煦遥心里惊叹,府邸斜对过竟搬来个这样的美人。 江翎瑜不急不缓:“是啊。” 唐煦遥见他这么从容,心下多有疑惑,四处住着的老爷见到自己也是要打招呼的,这人怎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抬头一瞧“江府”俩字,唐煦遥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这么巧? 唐煦遥不信邪,问他:“你是朝廷的官员?” 江翎瑜点头,干脆自报名讳:“嗯,刑部尚书江翎瑜。” 唐煦遥瞪大了眼睛:“?” 什么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见主子如此,唐礼只在他身后捂着嘴偷笑。 江玉刚才答完话就去忙了些别的,这会出来接主子,一看唐煦遥也在忙上前行礼:“见过唐将军。” 唐煦遥猜着这人是江翎瑜的管家,没说别的,只冲江玉“嗯”了声,转而问他的主子:“你就是江翎瑜?” 江翎瑜一听这话,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这唐煦遥身形高大,玉树临风,长得还挺温润如玉,礼貌却是没有一星半点。 “哦,”江翎瑜勾唇轻笑,以牙还牙,“你就是唐煦遥?” 唐礼见俩人见面就要掐起来了,忙上前去打招呼:“刚才不知您的名号,我有些失礼,见过江大人。” “没事,”江翎瑜不怎么在意这些事,秀眉一挑,存心激他的火,“管家还挺知书达理的,唐将军,他比你强得多。” 唐煦遥闻言一怔,登时来了脾气:“不是,你这人怎么......” “好了好了,”唐礼急忙拽住唐煦遥的手臂,“主子,该喂马了,咱们回去吧。” 唐煦遥被拽进唐府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江翎瑜身形瘦长似细柳扶风,午时的日光有些刺眼,他微蹙着眉头,唇角含笑,美的唐煦遥心惊。 唐煦遥抬腿迈过唐府的门槛,心里郁闷得很。 他向来欣赏美人,可今日所遇这美人口中怎么长着毒牙,说话真难听。 这美人是谁不好,非要是江翎瑜? “这唐煦遥,好生没礼貌。” 江翎瑜已经进了卧房,还对刚才的事嗤之以鼻:“还是皇裔,跟那强迫我做官的皇帝一个德行。” “主子,”江玉慌忙阻拦他,“您这话可不能说啊。” “卧房里又没外人。” 江翎瑜坐在卧房里头摆着的椅子上:“怎么就不能说了?” “我是怕您到外头也不经意的说,”江玉从床上拿了个软枕,给江翎瑜垫在腰后,“现在大琰还算太平,但老爷那多年肃清逆党惹了太多的朝廷大员,主子这话让人听见,怕是要惹出麻烦。” 江翎瑜闻言,失声笑了:“我又不傻。” 他说时又将软枕往腰后搁了搁,他腰也不好,天冷些就会痛,坐久了也不舒服。 江翎瑜刚才虽是笑着答了唐煦遥的话,回府之后还是不自觉的生闷气,如此坐了一会,又招呼江玉过来:“我腹中有些隐痛,服侍我更衣吧。” “那主子先盖上被躺着歇息。” 江玉为他拆着头发:“服侍您换了衣裳我就去给您煎药。” 江翎瑜闻言“啧”了一声,像往常一样抗拒:“我不想喝。” “主子,这不成,”江玉劝他,“您这腹疾又反复了不是,不按时服药又要疼,再吐了血,还得扎针。” “我看出来了。” 江翎瑜瞪大了桃花眼:“我父亲府上的人跟我说话都是这样一口调。” “那倒不是,”江玉将衣裳叠起来,手上垫了干净的绸缎帕子,扶着只穿白寝衣的主子到床上去歇息,“仆役们都是担心您这身子骨,可不就得这样劝着,都是些真心话。” 适时,唐煦遥在府上逗狗,他养了条铁包金的大黑狗,叫起来声如洪钟,见他却温顺得很。 唐煦遥百无聊赖,仰躺在摇椅上歇息,他最喜欢秋天这样不冷不热的天气,只是待着待着,忽然嗅到一股很浓的药味。 “谁府上的药味啊。” 苦味呛得唐煦遥直皱眉:“熏的我脑袋发懵。” “主子,应该是江府,”唐礼猜着,“尚书大人身子不好,常年要服药将养着。” “药味也太苦了,这哪是能喝的东西。” 唐煦遥闻言怜悯起江翎瑜来,随口问:“你可知道他是哪里的病症?” 唐礼想了想:“说是腹疾,江大人每次犯疾都胃痛得厉害,要熬上几天才见好。” 唐煦遥有点心软:“那怪不得他那么瘦,腰还不如个药锅粗。” 心软归心软,非亲非故,唐煦遥没怎么把这事往心里去。 转天一早,江翎瑜换上官服坐轿子到紫禁城去面圣,这一宿他睡的不舒服,躺得腰酸背痛。 江翎瑜下了轿子,扶着腰慢慢往午门走的时候又碰见了唐煦遥,两个人近在咫尺,江翎瑜却懒得跟他说话,翻了个白眼,本想视而不见,不想让他截了胡。 “江翎瑜,”唐煦遥就是不信邪了,上前一步拦住江翎瑜,“昨日才见过,今日上朝你倒不跟我打招呼?” 江翎瑜扶着腰,无奈地笑笑:“你我同列,为何我要先给你打招呼?” 唐煦遥没搭他的茬,瞥见他扶着腰,皱眉问:“你这腰又不好了?” “又?” 江翎瑜睁大了眼睛:“什么叫又,我跟你很熟吗?” 唐煦遥让江翎瑜噎得没了话,冲他点了点头就要走。 “你站住。” 江翎瑜倒还不让他走了:“是家父与你有仇怨,还是我与你有仇怨,朝廷里的官员那么多,你偏偏针对我?” “谁与我也没有仇怨,不过是对你有些疑惑。” 唐煦遥明人不说暗话,有点不屑:“黄口小儿,年纪轻轻就当刑部尚书,可见背景雄厚,我不信你有能耐。” 江翎瑜闻言失笑:“好,好,我是黄口小儿。” 江翎瑜倒说呢,怎么跟这唐煦遥见第一面就觉得他无礼,原来是这么回事,明摆着看不起自己。 唐煦遥见他笑个不停,一下子怔了:“怎么了?” 江翎瑜从容地摆摆手:“没事,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就是以后别缠着我了行吗?真的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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