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节人多,会有人组织集市,来往之人会在集市里采买东西,说不定就会有人改量衣服,这总比新买一件便宜。 仵雨溪长得漂亮,就算吃胖了点也是个好看的胖娃娃,脸颊肉嘟嘟的,可爱的紧。 年幼的沈青小心翼翼地牵着仵雨溪,四周都是好奇打量的人群,沈青时不时侧身望着被自己养出些肉的仵雨溪,心里划过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小溪,穿着自己的衣服,和自己拉手手。 细嫩的皮肤像上好的羊脂玉,不知不觉中,沈青拉着仵雨溪的手变成了十字相扣。 “瞧这两兄弟,还怪要好的。”旁边的商贩打趣道。 沈青重重地点下头,小溪长得这么好看,是要看紧些的。 仵雨溪偏头,目光扫过沈青头顶的发冠上,软软道:“我不会走丢的。如果我找不到你了会变成小鸟,看谁的头顶盘成窝窝,睡起来最舒服的就是阿青的。” 沈青摸了摸头顶,露出一个笑容。 小溪身体弱,容易困乏,他两人在一块时经常是温书,每当小溪想要休息时,就不得不打断计划;后来他才想到这个办法,让小溪窝他的头顶,顶着一只小小啾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况且这样就能空出手来继续温书,他也能念给小溪听。 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他也从注意发冠的精致度变成舒适度。 “我们自然很好。” 两人在集市上走着,夜色渐浓,街道挂着连排的花灯,将青石路面映得流金淌蜜。 忽然便听得一阵脆亮铜锣响,只见扎红头巾的糖画匠支起个小壶,壶口略微向下,里面烧着晶亮流动的麦芽糖,周围围着一群孩童。 仵雨溪和沈青两人一个对视,仵雨溪便化作了珍珠鸟,顶鸟作案的沈青仗着其他孩童还要高一个头的身高凑到了里侧。 铜壶在他手里翻飞,糖丝拉出透亮的金线,不过几笔便勾勒出一只飞翔的老鹰,竹签放下便是完成了。 沈青跃跃欲试,问糖画匠:“老伯,可否做一个珍珠鸟,就像我头顶的这只。” 白润可爱的小啾歪着脑袋,对着沈青啾了一声。 “那边还有花灯!” “嗯嗯!”沈青不敢点头,重重地应了一声。 集市热闹非凡,交代了糖画匠他们待会儿再来拿,便一头扎进了拥扰的人群。 记忆渐渐复苏,沈青望着满城灯火,眼神恍惚了一瞬:“我……。” 一阵夜风吹过,城楼檐角悬挂的铜铃叮当作响。仵雨溪放下了他手,忽然转身走向楼内,作势要自己下去。 沈青连忙追上:“没有不答应你的意思。”只是想起他们那次最后还是没有补衣服,红潮自颈间漫延至面庞,如同水墨在宣纸上层层渲染。 “玩的开心最重要,我那时也没有觉得穿你衣服有什么不好的。”仵雨溪好似一眼看穿了他的纠结,“首先是要开心,其次都是其次。我们是来放松的,无需太带有目的性。” 他认为沈青就是担忧太过,又未得疏解,才会时常觉得亏欠。 下了城楼,两人迎面碰上了烟花节最是盛大的打铁花。 表演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一声声脆响伴随着铁水在空中炸开,化作万千丛金色光点,如同天女散花般四散开来。 那些火花在空气中划出无数道明亮的轨迹,有的如流星坠落,有的似蝴蝶翩跹,照亮了每一张仰起的脸庞。 “哇——”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惊叹声。小孩子们兴奋地跳着脚拍手,大人们也忍不住连连叫好。 打铁花不是每年必备的节目,从前他们从街头玩到街尾,两人最后回到糖画匠面前拿珍珠鸟装的糖画,便听到小孩说起这打铁花,神情间充满了向往,让两人心里也多了一份期待。 时隔多年竟然也算是如愿了。 沈青在人群外,眼眸的墨色染上了碎金,涌动着阵阵暖意的喜悦。街角的灯火在他眼底摇曳,像是星辰坠入了深潭,泛起一圈圈涟漪,无比温柔。 两人看了一会儿才随着人群散去,糖画、花灯,沿街各种买买买,沈青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郁,像是放下了某种负担,连头发丝都散发出一种惬意。 仵雨溪的手上快要拿不下了,抬起素白的手腕往沈青面上一怼,鲜红挂着冰糖的山楂被抬到嘴边,无奈只好张口咬了下去。 天空的烟花比过往任何一年都要来得热烈长久,持续燃放着不断。 沈青咀嚼着酸甜的山楂,微微低下头侧身看着唇角上扬的仵雨溪,嘴巴那点糖渣闪着细碎的光。 他俯下身,捧着仵雨溪的下巴,在唇边浅浅一啄,舌头卷起那点糖渍,动作无比自然。 仵雨溪一怔,随后恶狠狠地掰住沈青的脑袋,指腹拂过带点凸起的疤痕位置,轻轻摩挲了一下,额头便附上了他的额头。 后脑勺传来微微的刺痛、鼻尖充盈着仵雨溪靠近的身躯散发的龙涎香,耳边是烟花的爆炸声混杂着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远处传来的锣鼓声。 还有仵雨溪勾着嘴角,眼中闪着狡黠,呼吸喷洒在他面前:“我的皇后,记住这个味道,也就是记住了我。” 沈青的五感被无限放大,一瞬间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他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也守护住了自己此生所珍视的。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了。
第五十四章 从烟花节回来不久便又过年, 仵雨溪又一头扎进了繁忙的政务中,沈青在一旁心疼地辅佐,再也不说什么自己一力拦下的事。 年后开了春, 仵雨溪才寻了个时间便给陈泉发了赏赐,又给沈凉狠狠升了个官。 等到两人收到圣旨想要进宫道谢时, 却得到了仵雨溪和沈青微服私巡下江南的消息。 第一站便是柳州。 柳州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 李祭酒去年告老还乡的地方就是柳州, 作为学生也理应去拜访一二。 况且没有李祭酒的提醒, 或许他还意识不到那么多。 仵雨溪两人一到柳州, 便问清楚了李府的路, 便拉着沈青准备前去拜访。 结果却跑了个空, 一问下人才知, 李祭酒去了郡王府。 仵雨溪想起仁亲王的嫡子仵灵羽早早封了爵,封地便是柳州。 而他们好像还和这位郡王有一些瓜葛。 仵雨溪扯了扯沈青, 清了清嗓:“还记得你刚失忆那会儿偷的蛋吗?是他家的。” 沈青:“……” “你还回去之后,小白蛋被大伯连夜带回了柳州, 好像就这几日快要孵化了。”仵雨溪继续道,“也不怪祭酒会过来,他家孙子也刚出生, 说不准是打算谈谈养儿心得的。” “也该去看看我的大侄儿了。”仵雨溪睨了一眼耳尖通红的沈青,“还需道个歉。” 郡王府的通传很快, 仵雨溪两人进了府内就被迎进了主厅, 知晓他们是来关怀仵小蛋的, 仵灵羽也未遮遮掩掩,下人递上被红绸包裹着的小白蛋。 仵灵羽满脸感慨,握着沈青的手道:“说起来还得感谢沈将军,若不是他连夜找到仵小蛋, 我都不知道最后会怎样?本来只是想给父王带一带的,谁想出了这档子事。自从小蛋回来后,我一刻也不敢让他独自呆着。” 仵灵羽抹了把泪,沈青不敢放开他的手,几度张嘴又不知怎么开口,抿着唇。 仵灵羽把仵小蛋塞到沈青的怀里,方才一动不动的小白蛋立马开始晃悠了起来,在仵灵羽激动的神色下裂了几条缝。 缝隙越来越大,一个嫩黄色的鸟喙伸了出来,一点点啄食着蛋壳,不大多时,小珍珠鸟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生了。 沈青僵硬着身体不敢动,直到仵小蛋破了壳,才松了一口气,一低头便看到羽毛湿漉漉的小小鸟歪头呆萌地看着他,向他啾了一声。 他和小溪两个人注定是不会有孩子的,这声稚嫩幼小的叫唤几乎立刻让沈青心软了下去,肉眼可见的,声音也放得轻轻柔柔的:“这是你的父王。” 他把仵小蛋捧在手心,正面对着仵灵羽。 仵灵羽接过自家小鸟崽,激动得嘴唇颤抖,几度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才在沈青肩上狠狠一拍:“沈将军,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小鸟刚出生免不得人照顾,仵灵羽对仵雨溪歉意地表示告退,便兴冲冲地往早早准备好的房间跑去。 直至人走远,仵雨溪又屏退了下人,才对呆愣了半天的沈青道:“他应该是在你孵蛋的那阵子熟悉了你的气息,再加上时机适宜,就迫不及待破壳了。” “你看上去很喜欢他。” 既是小世子出生大喜,仵雨溪两人便在郡王府住下了。 事实证明珍珠鸟最喜欢的还是珍珠鸟。 过了最虚弱的第一天,仵小蛋便一刻不停地落在仵雨溪身上,哪怕亲爹在一旁围的团团转,也丝毫不理睬。 兴致来了,仵雨溪也会变幻成比它稍大一点的珍珠鸟,两只小啾靠靠贴贴,仵灵羽更加无他法。 李祭酒也带着孙子时常来做客,小孩儿咿咿呀呀地说话,仵小蛋叽叽喳喳地回复,一时间也听不懂小孩子的世界到底在交流些什么。 在柳州呆了足足两个月,直至仵小蛋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父亲,仵雨溪两人才准备告别。 临走前,沈青红着脸和终于被盖章为正牌老父亲的仵灵羽解释了他失忆时的所为,得到了半晌无语的表情,又默默捂住了脸。 仵雨溪冷淡的眼神往仵灵羽脸上一瞟,仵灵羽张大的下巴瞬间收拢:“没,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乐乐没事就好。” 乐乐是仵雨溪给仵小蛋起的小名,一旁的李祭酒饶有深意地看着小珍珠鸟,眼神在他脖子上挂着的小珍珠璎珞上一转。 这璎珞可是沈青的私藏,也是这么毫不犹豫地就送给了小侄子,可想而知帝后二人对小珍珠鸟的喜爱之情。 “老师,您的才学我一向认可,乐乐由您指导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仵雨溪又给小侄子加了一重保障,珍重地向李祭酒拜了拜。 仵灵羽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茫然,随即想到某种可能,说话又开始结结巴巴:“你们不会是想……” “我和沈青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孩子。”仵雨溪无比自然地开口,“我的亲缘寡淡,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若是乐乐将来愿意,可往京城去。” “不过我也尊重他的个人意愿,一切全凭他自己的想法。” 沈青握住仵雨溪的手,在一旁一直没说话。 出了郡王府,沈青就迫不及待地吻上了仵雨溪的唇,这个吻开始是轻柔的,充满珍惜的。仵雨溪的唇很柔软,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压着紧贴的唇肉向前倾身。 两人的呼吸交织,越发急促,随后便像是狂风骤雨般的亲吻,沈青撬开了贝齿,似要追逐那条小舌在口腔中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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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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