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不可一世的骄少爷要靠卖身求荣,柳天骄一下子来了兴致,“王婶儿给他说的是哪家呀,入赘吗?” 王媒婆撇撇嘴,“人卫大少爷挑着呢,我可不敢说入赘,村长家的甜姐儿,人嫁妆多丰厚啊,就这他还不愿意,你说恼人不恼人?” 甜姐儿,居然是村里狗都不敢惹的甜姐儿?要说在村里难嫁榜,柳天骄能进前三的话,甜姐儿绝对稳坐第一。 原因有三,这第一便是长相,虽说家里有钱,偏偏长得又黑又瘦,大半张脸上还全是痘。 第二是性子,狗都不敢惹,自然是蛮横不讲理。柳天骄嘴虽毒,不惹他就没事儿,甜姐儿却是不同,莫名其妙就看人不顺眼,看不顺眼便是一番酸话。 第三就是家里太强横。她当村长的爹就不说了,上头还有七个兄弟,个个凶悍,就这么个小妹妹,自然是从小就护着,甜姐儿指哪打哪。 就这样的人物,谁敢娶?眼馋村长家的嫁妆也得有命花啊。 柳天骄想着卫文康以后每天委委屈屈、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险些笑得肚子疼。“王婶儿说得太对了,他就是不识趣,您好好教训一下,这饭都要吃不起了,还讲究这些干什么?” 王媒婆像是找到了知音,“可不是,没想到骄哥儿你这么懂事,以后一定给你挑个好的。” 什么挑个好的,是想着法找个贪图他家条件的无赖吧。柳天骄知道王媒婆什么德性,也不接茬,只是继续八卦:“那卫文康这下可不是把村长得罪了?” 王媒婆不屑道:“可不是,他一个外来户行事这么不知好歹,早晚被撵出去。” 柳天骄虽说是想看卫文康笑话,但见王媒婆这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爽,“人家卫家当年也是花了钱才落籍的,又不是犯了天怒人怨的事,哪是说赶出去就赶出去的。” 王媒婆闻言只是冷笑,“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天真,在村里过日子,得罪了这些有头有脸的人,人家有的是法子整治你们。” 什么有头有脸的人,不过是一群老流氓,村长就是其中最不要脸的一个,他家甜姐儿为啥没人敢惹,还不是当爹的在背后撑腰。 王媒婆见柳天骄不说话,以为他是怕了,笑道:“不是老身说闲话,骄哥儿你呀也注意些,早点把婚事定了,你爹再厉害也是早晚要走的,到时你一个小哥儿无人可依,可是要吃大亏的。” 柳天骄呵呵冷笑两声,“我可不怕以后吃大亏,只怕定了婚事现在就亏钱。” 王媒婆见他油盐不进,气得一甩袖就走了。 柳天骄瞧着那颇为粗壮还一扭一扭的背影,撇撇嘴骂道:“不要脸的老婆娘,吓唬谁呢。” 天儿实在是太热了,又在大太阳底下站了这老久,柳天骄发现脸上都被汗打湿完了。 本打算就侧侧肩膀,用衣服擦擦,朝前觑一眼卫家那破破烂烂的大门,柳天骄心里莫名发虚。天儿热,猪肉铺子里能有什么好味道,柳天骄在铺子里熏了一上午,这衣裳上也全是怪味儿。直接用衣服擦脸,怕是某些眼高于顶的东西又要面带嘲讽了。 柳天骄老老实实揪出怀里洗得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才拉着板车回了家。丝毫没注意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影子。 折腾这半天,做饭时间颇有些赶了。柳天骄回家把东西归置好,只来得及用院子里晒热的水擦了擦身子,就赶忙换了衣服做饭去了。 把灶屋里的火点上,锅里烧热,直接把洗干净的红豆放进去,吵到微微有糊点子,就盛到碗里,免得时间短煮不耙。再往锅里掺水,待水烧开后,下入淘好的米,柳天骄盖上锅盖,添了柴又去切猪肝。 待把煮到半熟的米捞出来,放到后面的锅里蒸上,柳天骄总算是稍稍歇了口气,只要饭熟了,炒菜是很快的。 想着自家爹在外赶那么久的路一定很热,柳天骄又去把早上买的水豆腐捞出来,加上醪糟,淋上鲜牛乳,再加上些晒干的桂花,放到井里冰好。 嫩嫩的豆腐搭配清甜的酒酿,加上悠悠的桂花香,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就是这些材料在乡下来说都算是精贵的,也就柳老大这么宠孩子的,才舍得拿出来让他折腾。 可乖巧又能干的孩子谁不愿意宠呢?柳老大饥肠辘辘又大汗淋漓的回到家,立马就见自家哥儿端着温热的水出来,笑眯眯地说:“爹,快洗脸吃饭了。” 柳老大心都要化了,都说他家孩子长得粗,哪里粗了,明明笑起来还有俩小酒窝,甜死了。“今天吃啥呀?” 柳天骄报了菜单,“爆炒猪肝,凉拌黄瓜,还有炒苕尖。” 想着自家哥儿那手艺,柳老大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快,上菜,还等什么。” 柳天骄笑笑,“爹你急什么,还有更好吃的呢。”
第3章 找个听话好看性子好的…… 柳老大忙问:“什么更好吃的?” 柳天骄招呼着他坐到饭桌前,端来撒着金黄桂花的酒酿豆花儿,献宝似的,“爹,你快尝尝,解暑得很。” 别看柳老大一个大老粗,颇爱甜食,豆花儿往嘴里一放,喜得乐开了花,“好吃,我们骄哥儿这手艺都赶得上镇上的大厨了。” 柳天骄也很得意,“那是,等咱们把猪肉铺子买下来,爹你再雇个人看铺子,我就去边上摆个摊卖甜品引子,铁定生意好。” 柳老大笑道:“好,爹加把劲今年就把那铺子买下来。” 他们家的猪肉铺子已经开了好些年了,因着柳老大眼光好,总能收到好猪肉,做生意又实诚,一直挺红火的,看得好些同样卖猪肉的人眼热,觉得是不是铺子风水好,明里暗里想把铺子租过去。 好在房东是个还不错的人,见柳老大爱惜自家屋子,就把那些人推了。 倒是柳老大一琢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干脆把铺子盘下来,只是手头的银钱还是不趁手。 这些年生意不错,但太平日子久了,镇上的房产也是水涨船高,像他们如今赁的这样的铺子,前几年还是八十两左右,如今已是一百两才买得下了。 柳老大这些年卖肉,去掉房租,每月能净赚一两多银子,再去掉家里的开销,一年能存下十两银子就不错了。十来年来,拢共一百两银子,又买了两亩良田翻新了屋子,加上柳天骄他小爹看病花了些,家里也就六七十两的积蓄。 至于退伍时发的那笔遣散费,娶妻生子可不是样样得花钱。柳天骄他小爹家里贪,当年要的彩礼也高,两口子勒紧裤腰带,过了好几年才算是攒够本钱,把猪肉摊子支起来赚了钱。 六七十两银子在普通的庄户人家看来,可是相当不错的了,至于买铺子,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干二三十年呢? 但柳老大挣银子心切,自家小哥儿眼看十六了,没有一家像样儿的人家上门提亲。 柳老大起初还气,后头一想,自家小哥儿干啥非得嫁出去,家里有房有地的,再给他置上产业,招个女婿入赘岂不是更好? 当然,愿意入赘的没几个好男儿,大多是走投无路没本事的。可自家哥儿有本事啊,又能赚钱又能做饭的,找个听话的就行,管他有没有本事,孩子一生,家产捏在自家哥儿手里,还有礼法约束,对方能翻出天去? 实在太过分就手底下功夫说话,自家哥儿这身手,总归是吃不了亏去。 总之,柳老大这是把方方面面都想周全了,琢磨着现下多赚点银子,把家产置办好,再多花些聘礼,给自家哥儿找个听话好看性子好的男人,他也就对得起死去的夫郎了。 柳天骄可不知道他爹在琢磨什么,一边把炒得柔嫩油亮的猪肝往自家老爹往里夹,一边给他爹抱怨:“那个钱翠花今儿个又来咱们摊子上闹事了,跟条疯狗一样,一见人就狂吠。” 柳老大拧眉道:“不管她,就是一家占便宜没够的,下回再来爹就把钱老二揍一顿。” 好男不跟女斗,但哥哥教训弟弟天经地义,任凭柳家老两口哭天抢地的,柳老大的拳头就没软过。不然小钱氏也不会一听柳老大要回来了就跑了。 柳天骄乐了,“还是爹好。” 柳老大宠溺地笑了笑,“爹不好谁好?” 当初他家夫郎刚去地时候,见柳老大有本事,多少人上门说媒,柳老大一个没应,不就怕自家哥儿受委屈吗? 他也知道没娘的孩子没有不被欺负的,所以宁可柳天骄凶名在外,也不让自家哥儿受委屈。 说起没娘,柳老大突然想起来,“文康他娘明日出殡,我还得去帮忙,你去不去?” 柳天骄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才不去,爹你忘啦,我们可是有仇的。” 这仇说大不大,却是让柳天骄咬牙切齿了好些年。 话说干屠户这行就是有点儿不好,身上家里老是有股子腥臭味儿,为着这柳天骄小时候没少被村里的孩子们嫌弃,这也是柳天骄总是与他们打架的原因。 别看柳天骄是一个小哥儿,许是随了他爹,从小力气就大,柳老大又舍得给他吃喝,小小年纪壮实得跟头小牛犊子似的,在周围几个村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只除了一人,卫文康。 跟柳天骄那蛮横的形象不同,卫文康从小就长得俊,桃花眼高鼻梁白皮肤,特别是那脸型,柳天骄形容不出来,反正第一回见面,还是个小娃儿的柳天骄觉得戏文里的仙女儿怕也是不过如此。 柳天骄巴巴地把自己小手里攥了好久的糖人儿递了出去,“小妹妹,你怎么这么漂亮呀,哥哥请你吃糖人,让哥哥亲一口好不好?” 哪料卫文康见那黑乎乎的爪子伸过去,没忍住当即一巴掌拍了回去,力道之大,柳天骄的小手一下子就红了,手里的糖更是掉到了地上,捡都捡不起来。 自诩村中一霸的柳天骄哪受过这种委屈,也顾不上人漂亮不漂亮了,当即就嗷一声扑了过去,两人登时就扭打成一团。 等到两家大人来把人拉开的时候,卫文康鼻青脸肿,屁股上更是几个大鞋印子。柳天骄面上倒是体面,没啥大伤,只是哎哟哎哟叫得凄厉。 看惯了柳天骄这混不吝的样子,又看卫文康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样子,孰是孰非在大人看来已经很好分辨了。 柳天骄被他小爹拎回家,直接揍了一顿,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愣是过了十来日才好利索些。 要知道柳老大两口子可就生了他一个,柳天骄从小皮的没边,可俩爹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这回吃了大亏不说,还被他小爹以欺负弱小为由狠狠收拾了一顿,可不是恨极了卫文康吗? 柳老大见自家小哥儿还记着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由一阵好笑,“你呀,平时看着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怎偏偏跟卫小子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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