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扭头看了过去,原来是隔壁的邻居,不过倒是没怎么说过话。 “去镇上,不打仗。”乌盛回了一句,伸出手扶了一下梁安,“小心些,看着点路。” 怎么走个平地还差点摔了呢。 “哦。”梁安看了一眼地上,又抬起头问道:“郎君,她家里人是不是也上过战场啊。” 想当初征兵的时候,听闻家中有钱的可以找人替代,家中没有的,便要强行去,大伯母家的儿子梁大柱刚好年龄离规定的只相差了一年,再加上大伯母舍了好些钱财,梁大柱才逃过了一截,要不然便也要跟着去上战场,为此大伯母是日日不顺心,看什么都发脾气。 乌盛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跟我是同一年去的,不过没能回得来。” 梁安回头看了一眼,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也难怪她如此的在意了。 一路送到了村口,风也越发的大了起来,梁安都只能眯着眼睛朝着前面看了。 “就送到这吧,风太大了,你先回去吧。”乌盛停了下来,站到梁安的面前挡了些风,“家里的银钱除了给你的那些,在我枕头下面有一个暗格,里面还放着一点,天冷了多穿两件,平日里多买些肉吃。” “好。”梁安应了下来,“那郎君你多多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回吧。” 荒草有些东倒西歪,乌盛遥遥的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前面走去,不远处的小树林叶子“哗啦哗啦”的,似乎也在对着乌盛挥手。 梁安站在原地,看着乌盛的背影越发的远了,这才转身准备回去。 “咦,娘,我好像看到梁安了。” 不远处的一条路上,梁秀花眨了下眼睛,“好像又不是。” “你眼花了吧,还有你这头上的花儿是怎么戴的,我说人家怎么总是瞅我们。”贾云皱了下眉头,突然看到梁秀花戴歪了的头饰,连忙伸手给扶正了些,“出门前也不好好照照,都要找人家的人了。” 真不愧是自己生的,瞧这样貌,跟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若不是当初自己家中急需钱财,哪能嫁到梁家来,便是嫁去镇上当个员外郎的夫人那也是能的。 “哎呀,娘,我看别人都是这样戴的,这样戴好看,你别给我弄回去了。”梁秀花微撅着嘴又将头饰给歪了一下,“这样显得我更好看。” “行行行,不管你了。”贾云摆了一下手,真是长大了,连个头饰也碰不得了,“快点了,你弟弟都走多远了已经。” “知道了,知道了。”梁秀花皱了下眉头,将手放了下去。 二人连忙往前面快些的走去。 回去的梁安还是忍不住的朝身后看去,原本还能看到身影的人,此时彻底的不见了踪影。 顺着坑洼的路朝着前面走的乌盛,步子越发的快了些,抬眼间瞧着这刚才还有的大太阳,此时已被乌云遮盖,白色的云层也隐匿了起来。 狂风骤然袭来,林中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让路过的人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走得也更快了些。 行人匆匆而过,一步也不曾停留,只想着快些到家。 乌盛索性将包袱包在怀中跑了起来,不知跑了多久,天上的白云彻底的消失不见,有些发黑的乌云占据了整个天空,电闪雷鸣,伴着呼啸的风下起了雨点。 梁安刚将门给闩上,便被突然的暴雷声吓了个激灵,扭头看去,天边乌云片片,像是要将这片地方给压塌一样。 院子里晒着的衣裳也被刮得掉在了地上,连竹竿都有些不稳的晃动了些许,梁安赶紧跑过去,将衣裳抱在怀里,直冲堂屋。 筐子里的小鸡被吓的挤到了一起,小小的身体打着颤,有些连头都低了下去,不安的往别的鸡身旁钻去。 “还好,还好,没湿。” 梁安摸着衣裳,院内的雨已经开始下了起来,没一会地上便全都被淋湿了起来,屋檐上的雨水不断得往下流着,地上的小坑里蹦出来了更多的泥珠。 “对了,郎君出门时也未曾带伞,这可怎么办。”梁安猛地拍了一下额头,神情有些懊恼。 想着,还是有些坐不住,索性将伞找了出来,打开一把举着,一脚便踏进了泥水里。 鞋底顿时湿了一层,连带着鞋面上都多了几滴,梁安却也顾不得,快步的走到了大门,将闩好的门打开来。 雨幕里,雨水不断的顺着伞沿滑落,脚底的泥也多了一层又一层,连走路都比平时要沉上一些,走到先前分开的路口,顺着乌盛走的方向追去,寻上许久,也未曾看到。 “郎君的步子大,应当是没事吧。”梁安说着踮起了脚,想要看得在远些,最后还是垂下了眼眸,转了身,手上拿着的伞却也我得更紧了一些。 再次回到家中,鞋子底下多了厚厚的几层泥,最下面的一层已经掉了一半下去,梁安扶着门框看着,有些想笑:“难怪总感觉那么重,原来是带了许多的泥回来。” 清理干净鞋底后,梁安这才进了堂屋,屋里更黑了,明明是白日里,却黑的像是快要晚上一样,安静的连小鸡都不叫唤了。 两把伞被合着放到了门的后面,伞面上的雨水不时的会合,随后掉落在地上。 另一边的乌盛躲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屋内还有着另外的二人,分别各站一处,连话也没人说一个。 乌盛低头看了一下身上被淋湿的地方,朝着里面走去,没一会就抱出来一大把的稻草,也不知道是谁放得,虽有些潮,但也能用。 点燃后,浓烟有些呛人,其中一人有些受不了的扇了两下:“你这,能不能行啊,咳咳。” 说着,便走到门边探出了头,好好的吸了一口气。 乌盛小心的挑着稻草,让底下能有更多的空隙,没一会便勾起了嘴角:“成了。” 稻草燃烧得更大了些,连烟雾也没有刚才那么呛人了。 另一人不知在哪找来了一个不能用的凳子,一脚下去,便把凳子给踩得更烂了些:“这个也能用。” 火堆不时的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乌盛靠近了一些,让衣裳也能干得更快一点。 “那个,反正这屋里就我们三个人,不如互相认识一下,我叫福分,我爹娘说想让我多些福气,就起了这个名字,大叶村人士,此番是去镇上求学,你们呢。” 福分说完后便扭头看着乌盛和另外一人。 “乌盛,去镇上找活干。”乌盛将衣摆放在了腿上,已经干了许多。 “车松,去找亲戚。” 车松的话更少了些,说完后便伸出手烤了一下火。 “......”福分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话都好少,“既然我们在此遇见了,那我也就称二位,乌兄,车兄了,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早知道我就带把伞了。” “是啊。”乌盛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夫郎到家的时候是否淋了雨。
第17章 屋里又是一阵安静,火堆逐渐熄灭,雨不知何时也变得小了起来。 梁安蹲在竹筐前,怔怔的看着里面的小鸡,有些出神。 一只小鸡站起来走动了两下,梁安眨了眨眼睛,慢慢的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虽已无雨水,但也还是阴天的样子,也不知道萝卜秧子被雨水打成了什么样。 梁安打着伞,踩在湿润的泥土上面,朝着小菜地走了过去,虽有些趴在了地上,但有些却长势极好,嫩绿的叶子被洗的干干净净,最下面的叶子上倒是沾了不少的泥点子,就是还有些小,不能摘来吃。 几日后,阴云散去,白云重出,太阳依旧不见踪影。 “来,多吃一点,好快快长大。” 梁安将给小鸡拌好的食物放了下去,提到门口处见见光。 午时,太阳逐渐跑了出来,挂在了高高的天上,阳光依旧刺眼,却没有那么的温暖。 拉上来的井水很是冰凉,倒在木盆中的床单上面,一下又一下的搓洗着,换了干净的水后便被拧干,挂在了竹竿的上面。 “呼。”梁安湿湿的手背擦了一下脸颊,手上都有些没了力气。 “哗啦”盆子里的水被尽数的倒了出去,梁安拿着盆子往前走着,还没等放下,便踩到了湿滑的一块地,“啊。” 手掌下意识的撑在了地上,沾得满是泥,屁股上也传来了一些疼痛,天上飞过的鸟儿嘲笑似的叫了两声,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下好了,刚洗好,又要洗了。”梁安慢慢的站了起来,有些心烦的看了看手,慢腾腾的回了屋。 将被单往边上挤了挤,一件外衣便被搭在了上面。 . “乌兄,你这洗挺快啊。”身穿一身灰衣布衣的姚牧抱着一盆衣裳慢慢的走着。 “是啊,今天不怎么脏。”乌盛说着将衣裳搭在了上面,又弯腰拿起另外一件拧干。 “哎,乌兄,那掌柜家的小哥儿,人长得倒是不错,你就没个想法。”姚牧有些好奇的问道,这酒楼里做工的男人,不少的人都惦记着掌柜家的小哥儿,毕竟这掌柜家中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小哥儿,女儿也已出嫁,如今只剩下只有这一个小哥儿了,若是嫁那肯定少不得陪嫁,若是要人入赘,那这酒楼也定跑不掉。 “你有?”乌盛反问了回去,这姚牧,分明来了没两天,居然就盯上了人家家中的小哥儿,“我家中已有夫郎。” “我倒是想有,可人家也看不上我啊,唉。”姚牧说着叹了口气,“若是我还没成婚就好了。” 乌盛摇了摇头,不再言语,每个人想的不一样,有的人想要妻妾成群,有的人只想唯一人,至于姚牧的想法,自己就更管不着了。 自那日来了镇上,寻了好几家都不要人,这家酒楼倒是要,虽说工钱不是很高,但胜在掌柜的人不错,给钱的时候也不抠搜,只等着到了日子回家,好见见夫郎。 “来客人了,快拿两坛酒来,酒不够了。” 通着院子的门帘被猛地掀开,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又赶紧放下帘子去招呼着客人。 “好。”乌盛匆匆搭好后,将盆子放到了门口的一侧,便奔着放酒坛的地方而去。 陶罐上面盖着红布,大的小的都在一处,乌盛一手抱起一个,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帘处走去。 “酒来了。” “在二楼。”小二手里拿着汗巾,边走边擦着,“这二人一要就要了两坛,瞧着也是很能喝,可能待会还会要。” “行。” 乌盛点了点头,先前一下要了四五坛的人也是有的。 “客官,您的酒到了。” 小二敲了敲门,等到打开后便走了进去,乌盛跟在后面将酒到了桌子上面。 “您慢用,有事就拉一下旁边的铃铛,我马上就上来。”小二指了指旁边的小铃铛绳,这铃铛一响,便能让一楼的掌柜听到,抬眼看看绳就知道是那个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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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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