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奉道:“你在哪里?” 何逸钧道:“我就在你正前方七步远处,你已经走得一半路了。” 施清奉走路速度快了,连继向前走七步路,停下又问道:“你在哪里?” 何逸钧道:“你就不能一步一步走吗,走那么快你怎么知道你一定看不见,而且,我们现在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还看不见吗?” 闻言,施清奉踏出最后一步路,随即将何逸钧束缚在怀里,唇贴在何逸钧的唇上,定格了许久。 背景依然一片波光粼粼的海和一片空明澄碧天。 …… 过后几天的时间里。 施清奉的视力渐渐恢复,恢复到一定范围内就限制住了。 视力大不如从前,近的看得见,稍微远一点点的就看不清。 就连看远处跃出海面的鱼都要眯着眼睛去看,看了半天才看得见有什么东西跃出水面,不眯着就完全看不见。 施清奉道:“不仅如此,后面也没法射箭。” 何逸钧道:“以前我们在玉兰园的时候,你跟我说过,射箭需要有个好眼力,你的眼力比我好,射得比我好,现在反而是我的眼力比你好,射得比你好。” 施清奉道:“什么都反过来了,你走了之后,我开始学会制香。” 何逸钧道:“我以前玉兰香粉都是随身携带的。” 施清奉道:“没有香粉的时候,我随身携带的是玉兰花。” 说着,施清奉就把放在自己袖子里皱巴巴的玉兰花掏出来。 掏了一大捧花放在船板上。 何逸钧拾起其中一朵花端详,道:“它们都被压扁了。” 施清奉道:“昨天刚摘的,幽陵的玉兰花是真少。” 何逸钧道:“我们把它们种在海面上,想看海面上开花的样子,这样,以后我们来到幽陵海上,就能看到一路开花的样子,幽陵也不缺玉兰花了。” 说完,何逸钧就把手上的花瓣取下来,一片一片地往船下扔。 海面上由花瓣铺成的路越来越长,随着波澜飘飘荡荡。 施清奉道:“想起游海那晚,你受了伤,流了好多血,我带着你游过的海面上都是血,长长一条,就像这些花铺出来的路一样,绵延至远方,是我们留下的痕迹。” …… 半年之后。 二人回到京师。 据说幽陵收复,全国安定,孟售跟施荀自尽,余久择失踪,这三人全程都没有来过战场。 施戎特意点名道姓说,施荀就是当年失踪的准太子。 从船上下来后,何逸钧就一直被士兵当作犯人一样押着,施清奉就一直跟在何逸钧后面。 士兵道:“圣上说要活禽你回去,其他人死了也罢了,劝你这一路别打什么坏主意,你一人斗不过我们。” 何逸钧回头萌萌地看看施清奉。 施清奉笑了笑:“没办法,他们不让我押你,别打坏主意了。” 士兵:…… 何逸钧被押进了皇城,施清奉跟着进去。 施戎开口便道:“朕赏你一个王位。” 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只有何逸钧压住自己内心的惊奇,面不改色。 赏他一个王位,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王位而心动,主动问施戎要本剩余他的权利。 不问则心无欲望,问则有欲望该杀,明摆着想试探何逸钧心里想什么。 所以必须要保持冷静。 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施清奉站出来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施戎道:“退下,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幽陵反叛不会再复兴,他现在对谁都没有危害性,又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朕想拿他来当作京师战胜的纪念品,当然是让他活着更好,不然以后谁记得这场仗呢。” 一个大臣在施戎旁边,悄咪咪对施戎说些什么。 施戎道:“先帝的事,我以为在先帝龙躯上捅刀的人是你,后面才发现,那晚其实是朕看错了,你只是不明白那么多人追杀你,你就一直跑,逃命逃到了幽陵。” 何逸钧早已料到施戎会这么说,因为施戎也很希望施怀笙死这么惨,原来说是何逸钧干的只是想以此保住自己的安全,现在自己安全了就开始帮何逸钧说话。 何逸钧道:“陛下说的正确。” 施戎道:“朕封你为幽陵王。” 这个王位,跟平民一样,一点权利都没有,何逸钧也只好认了:“多谢陛下,陛下万岁。” 施戎道:“施清奉,你既然早已不是睿文王,跟朕姓的人都不熟悉,不如改了你这个姓,不用施姓了。” 施清奉道:“臣已想好,今后改名为榆实。” 施戎道:“榆实,这名字不错。” 何逸钧道:“陛下,臣也想换个名字,既然臣是战争胜利的纪念品,臣便改名为毒牙。” 施戎怔了怔。 …… 施清奉的家如今也是何逸钧的家,施清奉的床如今也是何逸钧的床。 今天,正式嫁娶。 跟施清奉关系好的小民们都来为他们捧场。 何逸钧穿上喜服,刚进场没多久,小小的一场婚礼很快有了尾声。 场面极小,跟平时没两样,安心感却是十足的。 施清奉道:“遇见你很苦,我从认识你,到接近你,再到喜欢你,最后到和你在一起,我都吃了不少苦,却始终没有放弃。” 玉兰缀墙头,姻缘终是有了解数。 这才是何逸钧理想中的婚姻:“新婚快乐,长长久久,不再分开。” …… 何逸钧一直忘不了落满天,特意想进监狱看看落满天,此条请求被施戎批准了。 进了监狱。 坐在地上的落满天认出来是何逸钧来了,就立刻紧挨墙壁,背对何逸钧,道:“我不想见到你,师徒之缘已化,你我也不相识。” 何逸钧道:“狐群中忌狼,狼虽与狐有识,便化不了缘。” 落满天身子一抖,僵住了。 何逸钧道:“谢谢你,让我明白那么多东西,要不是你,可能我现在就是个死在幽陵的幽陵鬼,失去你,我才发现我不应该失去施清奉,我本不是恶人。” 隔壁关的是柏羽双。 柏羽双为了洗清施戎的嫌疑,谎称先帝死于自己手中,因为没证据,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墙上、地上、天花板,都被柏羽双用石头刻满了文字,字字尽是悲剧,细看竟是一首长诗。 何逸钧道:“可能,他过得好也是你此生无悔的事吧,做过什么都能成为一段传奇,无论做了什么,又为了谁,谁应该否。” 说完,何逸钧就离开了。 想必柏羽双听到这一句话时会回头看他,只是看不见人。 …… 会试当天,何逸钧重新参加会试,决定弥补遗憾。 一个月后放榜,会试成功,排名在第一名,跟施清奉当年的排名一样。 看完排名后,跟施清奉一起离开。 来到已成废墟的书斋。 何逸钧心里沉沉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他走进废墟之中。 进去。 忽然看见废墟中的一个阴暗角落摆放着三柱香,香还在燃烧,刚烧不久。 地上还有一些纸燃尽的灰,灰随风翻滚。 旁边灰的一旁放着一大叠飞镖,估计是余久择所剩且没用过的飞镖了。 何逸钧四处张望,却没见到传言失踪的余久择的身影。 仿佛路过的风都是余久择带来的。 余久择平生就像风一样,狂傲是风,热情是风,侠义也是风。 施清奉也会致敬他。 何逸钧道:“好不容易毫无逃避地站在这里,我就给郑爷也上柱香,一路走好。” …… 回到家院门处。 只见院门上贴着一封信。 施清奉拆开信,看了看,道:“这只是给你的。” 何逸钧疑惑,他刚住下来不久,就有人给他写信了。 拆开信,何逸钧道:“这是余久择写来的信,我认识他的字,我们先进去看,免得被人看见信上的内容。” 进了院子,锁上院门。 信上说:“我终生隐居深山,在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那里很美,只听风声和雨声,不与外界产生任何联系,这封信是我此生最后的联系,你则是联系中最后一个结点。”
第119章 “孟售的药找不到了, 找了很久,这段时间他体内的虫灵苏醒,醒后居然发生了反噬,让孟售突然死在自己的帐篷中。 施荀孩童时从斜坡上滚下来记忆混乱, 以为孟售是你, 以前跟你有关的记忆都变成了跟孟售的, 那晚他亲眼见到你从悬崖上掉下去之后,混乱的记忆重组, 恢复成正常的记忆。 但他仍然对你无感, 他只对孟售有感, 见孟售没吃完药回来,就去孟售的帐篷那边找孟售,也没去指挥幽陵军,见到孟售时, 就看见孟售倒在血泊中, 已经死了。 施荀明知危险在已经,依然选择接触他, 就成了第一个虫灵苏醒后接触孟售的人, 被虫瘟选中, 虫瘟出现后立即入体,虫瘟与虫灵牵缘一线牵缘,共同死去,施荀也就此死去。” 看完信后, 何逸钧道:“虫瘟,它们是一种给人带来厄难的瘟疫,其实它们只是想以厄难的方式,来记录这场不应该被人遗忘的缘分。” 施清奉道:“施荀也是胆大, 换作别人,早就提着裤子跑得离孟售远远的。” 何逸钧道:“虫瘟结缘,万劫生休,那是它们选定的一对才子佳人,虫瘟这次,选对人了。” …… 一日,何逸钧想去玉兰园看看玉兰花长成什么样了,就带着施清奉一起去。 玉兰树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只是隐约感觉树都老了一些。 何逸钧道:“以后都没事情干了,我们还可以做什么?” 施清奉道:“晚睡晚起,上街买菜逛衣服,回家种豆养花花,没事干时还可以晒太阳读古诗。” 何逸钧道:“能不能有一天早睡早起?” 施清奉道:“不能,我半夜有精力,睡不着,早晨没精力,起不来。” 何逸钧道:“那我怎么办?” 施清奉道:“没办法,谁叫你嫁给我。” 何逸钧道:“你叫的。” 施清奉道:“你难道就没叫吗。” 何逸钧道:“我好像也叫了。” 施清奉道:“不对,说错了,我应该说,谁叫我偏要娶你。” 施清奉走累了,好不容易见到有个石凳,就坐在石凳上休息。 何逸钧站在施清奉跟着。 施清奉了然,道:“殿下,坐。” 何逸钧坐在施清奉腿上,被抱紧了,本想抬头看看,结果一抬头就被从天而降的一朵玉兰花敲中了鼻梁。 他把玉兰花拿下来拈在指间,道:“玉兰花不仅可以制香,还可以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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