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此刻没心情理会章落雁,等到官居说江辰和谢颂歌已经先行离开了他才松开官居。 “可还走的动?” 流月派距离客栈还有段距离,郁离怎么也不像还好的模样。 郁离还在低眉思索,官居已经微微蹲下来,将后背送到郁离面前:“上来,我背你。” 来往的人很多,郁离还是清醒着,肯定不喜欢被人抱着。 “美人,我也可以背你的。” 章落雁亦道。 “好烦。” 陈不休接过佩剑,作势掏掏耳朵,挡住章落雁:“你就像只花孔雀,知道么?” 另一边,郁离趴到了官居背上,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心下想着果然是好侄儿。 隔着那层单薄的衣料,他似乎能感受到官居身上的温度,甚至是心跳。 “我想起来,我最后那日也是用的这套剑法,只不过,我好像输了。” “很疼么?不是同你说过小心为上么?” 郁离才发现官居动了怒,半晌没有回话。 “叔父,你怎么又没反应了?” 终是官居无奈道,郁离总是这样,轻易就不作回应。 “江辰和谢颂歌,他们……” 官居把郁离往上托了托,郁离一紧张搂紧了他:“叔父,松开些,要被你勒断气了。” “哦,对不起。” “江师叔与你关系不错,谢师姐是我见过的极少的温婉女子。不过,亏得叔父失忆了,他们应该也不会动你。” 官居跟随云之仪修习,云之仪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师父,江辰是云之仪与云简初的师弟,官居习惯唤江辰师叔,而云简初,官居更倾向于唤他叔父。有了这层“亲缘关系”,或许云简初就不会轻易抛弃他吧? 又想起了旧事。 “美人!美人!” 章落雁一溜烟从陈不休剑下窜出来,一边跑,一边招着手。 “快走。” 郁离感觉胸口更疼了,也许是被气的。 官居不紧不慢:“他在台上和你说了什么?” “一些荤话。” “挡不住他的。” 章落雁自出现开始,一举一动和现在的判若两人。 若说之前的章落雁是妖艳神秘的,现在的,就是个单纯的“花痴”。 “算了,你还是先想想到时候怎么跟江师叔他们说。” — 萧忘归早已等在了客栈里,官居将郁离放下托着,示意几人一道上去。 “怎么又伤了。”萧忘归扶住郁离另一边上了楼。 郁离静坐在床上,萧忘归为他诊着脉,官居和神色复杂的两人等候在一旁。 江辰仔细看了郁离很多遍,若不是听了官居所说,还是不敢相信这人是自己的师兄。 而且,人还失忆了。 “事情有些蹊跷,不排除凶手另有其人的可能。师叔,可以再等等。” 四年已经等了,再几个月又何妨? 官居有私心,他这次选择了遵从私心。 “官居,师叔他,”萧忘归张了张嘴,眼里满是犹豫,“应该是受过很重的内伤,经脉受损严重,时间拖得很久,一直未痊愈,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 “可有医治的法子?” 郁离淡淡的,仿佛身体有恙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可以写下药浴的方子,但就是,药浴时需要有人用内力为他活络筋脉,而且这药浴,至少需要一月。” 郁离轻轻笑了,怎么会有人愿意傻傻为别人输送内力? “我来。” 江辰掷地有声,在场除了郁离也就他辈分摆在那里,他岂有让小辈当先的道理。 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官居薄唇直抿成一条线,也好,也好。 “美人!美人!” “你不要叫,烦死了。” 章落雁和陈不休在外面就吵了起来。 “江师叔,那你随我一道去药铺吧,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江辰忍住不去看郁离的神色,跟随在萧忘归身后。 “吱呀——” 萧忘归险些被章落雁撞上,当即抬手挡在门口:“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哦。” 章落雁偏头退开,乖巧至极。 陈不休死死盯住章落雁,这人好生难缠,瞧江辰也走了,陈不休闪进房里,再“砰”一声关了门。 他终于躲开章落雁了。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官居和谢颂歌相对而坐,郁离盯着门口的地方愣神,静默无言。 “我出去/我出去一下。” 官居和谢颂歌对视一眼,谢颂歌道:“走,官居,一道。” 陈不休让开门,房里就只剩郁离一人: “郁离,出了什么事么?” 那分明有事的人却摇摇头:“没事。” 陈不休:“?” — 萧忘归提醒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说江辰等会儿会来后便走了。 郁离说不清是何种心情,江辰也只是他的师弟而已,而且中间还有许多未解决的事。本已经对官居有所亏欠,再来一人,他都不知何时才能偿清。 很快,门开了,带来一阵冷风。 中间隔了一架屏风,郁离才没那般羞耻。 除去了衣裤,迈入水中,郁离沉下身子。药浴的水颜色不浅,还有一些药材浮在水面,郁离枕在桶边,闭上了眼。 屏风后的人听到入水的声音才绕了过来。郁离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露出水面的皮肤。 内心羞耻更甚,郁离再向下沉了沉,只露出了头。 “窸窸窣窣”响了一会,那人亦入了水。 郁离猜测是药浴起了效果,浑身开始发热,不需用手去确定,脸定然早已红透。 浴桶不算大,两个成年男子已然有些勉强。郁离却不敢动。 对面的人还没有动作,郁离先侧过头,咬住下唇,伴着热意而来的是彻骨的痛意。 那人叹了一口气,手探了过来,还没碰到郁离肩膀就先被抓住。 官居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含泪的眸子。 “怎么是你?” 郁离见是官居,莫名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官居。 “叔父失望了?” 官居故意逗他,手上的束缚松开,官居索性收回手,“叔父,你转个身。” 第21章 = 官居觉得自己可能病了,天下哪有如他那般对待仇人的。 萧忘归说药浴时郁离需不着半点衣物,再由一人为他疏导筋脉。想到江辰会与郁离紧密相贴,官居便后悔没有早江辰一步说出那句话。 幸而他的托辞江辰并未起疑。 水花溅射,官居回神看到郁离笨拙地背朝自己。是羞涩吧,才会不干脆站起后转身。 郁离仍是疑惑:“怎么不是江辰?” “我同师叔说,你失忆后怕生。他就答应让我来了。” “真的么?” 郁离身子才转了一个角度,后背贴上一双手,将他推正:“自然。叔父,静心。” 忍住猝然的颤栗,郁离排空所想,感受着从皮肤到内里层层递增的痛意。 身体中内力不受控制,横冲直撞。疼痛之时,还有一道强劲却温和的内力闯入其中,不断引导规束。 一个时辰后,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热气,失去了支撑,郁离昏沉间向后倒去。 “叔父?” 官居让郁离靠在自己身前,双手无处安放,最后搭在了浴桶两边。 “好疼。” 郁离动了动,寻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半个身子倚在官居怀里。 经脉阻滞不是小事,内力疏导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是一次重生。 “官居,你说我欠你的还不清怎么办?”郁离以为他说的很小声,官居还是听到了。 “你先恢复记忆再说。” 官居只穿着里衣下了水,现在浑身湿透,郁离与自己和肌肤相贴无甚区别。 “夜晚天凉,我先去了,你叫人收拾了也早些休息。” 手再碰到郁离却变了味,官居喉头微动,扶郁离靠着浴桶后匆匆起身。一把捞过架子上的衣裳径直出了门。 许久,寂静处响起一声低喃: “又是因为什么呢?” — 剩下的三十四组的比试留在了第二日。 陈不休这次开始就端来两碟瓜子,一碟给江辰被拒绝后放在了官居手上: “郁离,你是不知道,我昨日赌你赢狠狠赚了一笔,还有官居,也下注了。” 官居隔在陈不休右边,郁离稍感意外,但官居似乎不太想开口,郁离也就没说什么。 “我今日看了,谢师姐在第十八场,对手,好像是彭山阁的弟子。那个贺什么正好是在十九场,还有温晋余竟然和江宰对上了。 唔,温晋安的话,对手我没仔细看,不过应该是他赢。奇怪的是……” “美人。” 陈不休想说的是章落雁一直奇奇怪怪,就那么突然消失了,话未出,章落雁先出现了。 郁离目不斜视,任凭章落雁在眼前晃来晃去。没一会儿,章落雁停下来:“你看看我嘛。 阿离,你怎么样了?伤好了么?” 听到这称呼,郁离冷睨章落雁一眼,落在章落雁眼里,郁离这就是明晃晃的调情:“阿离,好想和你……” 官居忽然插到二人间,揽住郁离,章落雁改了口,讪讪笑道:“交个朋友。” “才怪。既然大家都未结亲,阿离也什么都没说,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郁离猜到章落雁是个得寸进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他,章落雁再怎么着也有识趣的时候。 而现实总是与理想相悖。 章落雁继续:“昨日拦我就罢了,今日已经这么熟了,竟然还拦我?” 也许是自己失忆了,之前也没拾回武功,官居和陈不休总是选择先护着他,郁离扶额,好想把章落雁嘴巴封上。 “还是你,别有所图?” 别有所图? 霎时,官居身体微僵,胸膛剧烈起伏着,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别有所图的怎么都像是你,别说什么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我不信。”章落雁有心用故意认输来绑架郁离,还对他玩那些花花公子常做的把戏,郁离确实感觉自己与世隔离挺久,但不是傻。 章落雁的一举一动,太过刻意。 “阿离,不要凶我嘛。” 章落雁讨好地对郁离眨眨眼,视线再落到官居放在郁离肩上的手,对官居笑了。 “好啊,”郁离冷笑,“离我远点。” 章落雁依言退后,瞅了瞅距离,再抬头那三人已经走远。 “要不下次直接把他绑起来打一顿?这样就不会一直来烦人了。” “章落雁昨日在台上似乎没拿出真正的实力,”郁离也抓了一把瓜子,“也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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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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