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玉坤殿里,母慈子孝,和乐融融。越王子府里,却是一片肃静冷清。 书房里,阮韶用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抹在欧阳臻胸前红肿的脚印上。 “刘琸这个混球,下手那么重!阿臻,你疼不疼?”阮韶眼底泛红,白细的牙齿咬着秀气的嘴唇,满脸心痛。 “只是普通拳脚伤罢了。”欧阳臻安慰道,“刘琸力气没那么大,我又提前抽身。这点伤还没有平时练武时伤得重。你不要担心。” 阮韶苦笑:“我真拿你没办法。师父都说你功夫练得极好,你却还要我故意激怒刘琸,要和他比试一场。我看他根本不如你,是你让了他的。” 欧阳臻微微摇头,“刘琸虽然顽劣,但是确实有武学天份。你未练武,所以看不出来。今日确实是他赢了我。” 阮韶脸色微变,“想不到他还不全是个绣花枕头。阿臻,以后你还要和他比试?” “比呀。”欧阳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今后和他要比的地方还多着呢。” 阮韶忐忑不安,却又不敢劝。欧阳臻倒是伸手搂住他,将他带入怀中,柔声安慰。 阮韶矮他半个头,恰好可以将头靠在他肩上。他身躯比起欧阳臻要纤瘦柔软许多。两人依偎在一起,神情无限依恋,看过去是两张俊秀白净的面孔,十分入画。 欧阳臻低声温柔道:“阿韶,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阮韶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我可只有你了。” - 十六岁。 建德帝五十圣寿,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封王们也都纷纷进京祝贺,一时间京城里冠盖云集,日日都有无数大马香车从长安大道上驶入皇城。 这其中,最出近风头,最惹人注目的,当属辽平王的长女,大庸最为知名的美女兼才女,静山郡主。 辽平王是异姓王爷,姓江,祖上随太宗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得封王,世袭罔替。 这静山郡主才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定为王妃,就看最后哪个皇子能将她娶到。 皇室夜宴,一袭鹅黄长裙的静山低眉顺目地跟在辽平王身后,上前给皇帝行礼。 待到礼毕,皇帝让她抬起头来。众人纷纷发出惊叹赞美之声。 “还真是个美人。”太子握着酒樽,对刘琸道,“母后希望你能娶她,借此笼络辽平。” “母后巴不得我能把天下有用的女人都娶尽。”刘琸却是显得意兴阑珊,“这江氏长得还可以,就是太木了,像个呆子。哥哥若喜欢,怎么不娶?” “江家多少年才养出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绝色,怕是不甘心送给我做侧妃的。” 太子早在前年就已大婚,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陈氏为太子妃,同时还纳了两名侍郎和将军的女儿为侧妃。 两年前选妃时,江家郡主才十四,倒是已经艳名在外,可偏偏生母病逝,须得在家守孝三年。 否则,太子妃也轮不到才色都逊色许多的陈氏当。 刘琸笑道:“我娶谁都不差,只要母后钟意。” 说着视线又向对面远处飘去。 阮韶正侧着身子和坐在身后的欧阳臻说笑,神态亲昵,对满堂绝色视若无睹。 想也是,他是个尴尬无用的越国质子,这些美人都被家人送来打算换个好资本,又怎么会浪费在他身上。 只是阮韶这段时间似乎又长高了些,面容越发轮廓分明,唇红齿白,长眉凤目,七分斯文,三分慵懒,又穿着重色锦袍,头戴玉冠,只随意一坐,一股风流潇洒之意流露出来。 刘琸心想,这劳什子静山郡主,呆板得像个木头人,哪里及阮韶十分之一的风韵? 可惜生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小国质子罢了。 来来去去的那些王公女眷,都止不住往阮韶那里瞟,一半给了他,一半给了他身后的欧阳臻。 欧阳臻这两年也出落得越发英武俊朗,行事倒是一如既往地低调。 太子道:“听说你上个月又才和那个欧阳臻比试了一场,各赢一局,又是平手?” 刘琸不耐烦道:“他有伤在身,我赢了他也胜之不武,于是点到为止。” 太子意味深长道:“韶王子自己是个庸才,身旁却有这么出色又忠心的侍从,还真是好运。” 那头,静山郡主正跟着父亲退下,经过阮韶席前时,恰逢阮韶转过身来。 两人四目相接,都愣了一愣。静山举着袖子,一脸娇羞地走了,留下阮韶痴痴望着佳人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刘琸端着酒杯,也笑了。 次日,皇后指着满桌的美人图,问小儿子:“你已十六,也该成亲了。你看中哪个,母后就为你去说。” 刘琸在图里挑挑拣拣,拿着一幅图道:“儿子喜欢她。” 皇后一看,大为赞同,“辽平王江家的静山?我儿子到底好眼光!”
第3章 京城西郊的双月湖畔,杨柳低垂,鸳鸯成双,小情侣们在树林子里躲躲藏藏。 刘琸在茶社喝着米酒,嗑着瓜子。 手下来报:出现了。他丢了一块碎银,在老板千恩万谢中扬长而去。 湖畔虹桥旁,正有一名穿着书生青衫的少年在不安地在原地来回走动。 他生得眉清目秀,虽无半点女相,可五官真比女子还要美貌几分。 一辆油布小车缓缓停在桥头,小丫头在车前招呼,少年匆匆过去。 车内佳人半撩着帘子,和情人懦懦低语。 啧啧。这静山好生不守妇道。都已经定了婚事,还私下见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这阮韶更是胆大包天,连他中山王的未婚妻都敢调戏! “殿下,要不要过去?”侍从问。 刘琸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那头,一只柔荑从车里伸出来,将一方粉红的丝巾递到了阮韶手里。 阮韶接过,珍重地手进怀中。帘子又放下,牛车又缓缓驶走了。 阮韶目送牛车远去,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压力。他不慌不忙地转身,对上刘琸不怀好意的笑脸。 “王子殿下好生让小王开眼界。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招,竟然能得到大庸第一美人的青睐,定了亲了都不甘心,还巴巴地过来和你私下相见,送定情信物。王子也真薄情,美人送你丝帕,你怎么也该回赠个香囊才是。” 阮韶冷眼瞥他,道:“我不知道中山王说的谁。那位姑娘不过是我的一位红颜知己,王爷您恐怕认错人了。” “那就叫人追上去看看,是不是熟人,不就清楚了?” 阮韶脸色一白,“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刘琸见他没了招,又是一贯无能的模样,更是高兴,道:“就算是红颜知己吧。殿下方才如此不舍,怎么不干脆把姑娘娶回府里去?莫非对方是有夫之妇?” “真是满脑子男盗女娼。”阮韶气道,“我不和你这下流之人多说。” 刘琸扬声道:“对了,提前告诉你,我就要迎娶静山郡主为王妃了。” 阮韶猛地站住,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刘琸得意道:“圣旨明日就颁发,三月后大婚。到时候,韶兄可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话说,王子殿下今年也有十六,也该娶妻了。我这就回去和母后说说,让她为你留意一下。” “用,用不着!”阮韶说,“我身份尴尬,毫无前途,哪个女子嫁了我,都要陪着我吃苦。就不用你和皇后操心了。” 可刘琸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殿下真是客气。放心,必找一位温柔贤惠的美人,才配得上你的风采。” 等到刘琸走远了,桥边一个高挑挺拔的少年才走到了阮韶身边。 “你都听到了?”阮韶问。 欧阳臻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阮韶俊秀的脸上浮着一丝苦笑,“总是这么身不由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成亲就成亲吧,不过多了一个女人监视我们罢了。刘琸自己也没把成亲当回事,不然也不会等到郡主走了才跳出来。只是可惜了郡主……” “阿韶……”欧阳臻脸上似有不忍,“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我总要成亲的。”阮韶说,“不过你放心,我尽我所有,都会护住你。” 两人携手回到马车边,欧阳臻送阮韶上车。阮韶伸手拉住了他。 欧阳臻犹豫片刻,放下车帘。阮韶靠进他怀里,微微松了口气。 “真累。有时候真想就这么和你逃走,在乡间做两个农夫,也好过在这里煎熬。” 欧阳臻抱住他,低头吻上他的唇。阮韶仰头,婉转相就。 两人越吻越激烈,顺势倒在车里。阮韶动了情,低声不住呼唤着阿臻。 良久,两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欧阳臻扯了丝帕,擦着两人的手上。 阮韶双颊红润,嘴唇红肿,浑身酥软地闭着眼靠在他怀里,没注意到欧阳臻用的帕子,正是静山郡主方才送的那张。 欧阳臻为他拢好衣服,这才出去驾车。 牛车沿着湖畔前行,弄脏了的帕子被随手丢弃在地上,随即又被车轮碾压进了春泥之中。 - 阮韶到底是越国王子,他的婚事还是需要自己的父亲做主。 就在给中山王指婚的圣旨发出大概一个月后,越国君的回复也抵达了京都。书信中,一面对大庸歌功颂德,一面要儿子听从安排。 于是,建德帝再次做了一回媒,将一名许氏女指婚给了越王子韶。 这样一来,阮韶和刘琸倒是成了连襟。因为许氏是江静山姑母之女,两人为表姐妹。 阮韶站在院子里,看着下人将一箱箱送往许家的聘礼抬出去。 整个王子府的人都在为婚事忙碌,而只有他闲在一旁,无所事事,仿佛这场婚事和他无关 欧阳臻走过来,如往常一般,轻柔地牵起他的手。阮韶乖乖地跟着他离开了嘈杂的院子。 寂静的书阁里,角落的小房间内,欧阳臻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抱住阮韶,低头吻上他柔软微凉的嘴唇。阮韶慢慢闭上眼,婉转地回应他。 两人吻着,倒在了榻上。阮韶睁开眼,发现欧阳臻眼里是一片让他心惊的清欲。 他下意识瑟缩,欧阳臻扣住了他的肩。 “把你给我吧,阿韶!我想要!” 两人情意相通已久,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帮对方抒。解过无数次,可都没有做到最后。 阮韶并没有犹豫很长时间。他主动抽去了欧阳臻的腰带,随即,便被压进了软垫之中。 滚烫的吻如雨落下……疼,疼得他眼前泛着白光,但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阿臻的激动与快乐。 阿臻需要他,阿臻在他这里得到了极乐。那么这便够了。 他知道阿臻留不住他,他也留不住阿臻。他们将来迟早都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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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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