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在此多日,也就见这么一个读书人过来扛麻袋。 然而他这么一喊,一下子,大家一窝蜂涌过去。 本来站在前面的傅言深反而被挤到身后,他怔怔看着疯狂抢钱的工人们。 忽然觉得没那么饿了,他转身要走。 他看不到的角落站了两个人。 贵公子旁边的仆从着急道:“公子,怎么办?他不收啊!” 贵公子握了一下折扇,一咬牙,信步走去,他走得急,一下子跟垂头而走的傅言深对面相撞,撞得用力。 傅言深本就饥饿无力,竟然直接被他撞倒在地。 贵公子惊讶道:“兄台,你没事吧?” 边说边忙将他扶起。 傅言深眼前一阵天晕地暗,只说没事。 说着起身还要走。 贵公子一把握住了他,又将一包钱塞他怀里:“兄台,我撞伤了你,万分羞愧,看你脸色这般差,这些钱请你收下,好好看个大夫!” 傅言深只摇头。 贵公子叹息一声,收回钱:“既然兄台宽容大量,那请容为弟我请你吃一餐,以表歉意。” 傅言深还想拒绝,奈何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贵公子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如此连拖带拽,终于将人带进了府,府中早已美味佳肴伺候在侧。 傅言深被拉到桌前,按到座位上,一开始还发愣不肯吃,最终还是抵不过食物香味的诱惑。 两口吃食下肚,人也变暖了些。 终于开口跟人说话了。 贵公子问什么,他回复什么。 基本都是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这些简单问题。 他没多余的话,但对方生性豪爽,喝了两杯,就能跟他称兄道弟。 自称自己叫阮或,比傅言深略长两岁。 傅言深看他一眼,诸多疑问,却没说。 阮或热情地给傅言深倒酒,傅言深闷闷地喝,才两杯就觉头沉不已,神智有些不清。 阮或又给他倒了杯酒,道:“傅兄,娶亲没有?” 傅言深脑袋越发沉重,摇了摇头:“不娶!” “如果是个极好的人呢,也不娶吗?” 傅言深闷闷地又喝了一杯酒,沉重地摇头,重复:“不娶。” 阮或急道:“虽说你现在是清苦了些,但还年轻,以后必定发达,且若他愿意陪你一起受苦呢?” 傅言深打了一声闷嗝慢吞吞地说:“不。” 唉!阮或重重叹息一声,看了醉醺醺的傅言深一眼,小声道:“不过我已经替你下了决定了。” 他说的太小声,傅言深没听清楚,迷迷糊糊的说:“嗯?” 阮或笑了笑,帮他拿下酒杯说:“傅兄,你已经醉了,那就别喝了,来,我扶你,在我府上先行休息一晚吧!” 傅言深摇头:“不,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踉踉跄跄地就要站起来,自己拌了自己一脚,差点要摔倒。 阮或赶紧扶他:“看你自己都走不稳了,还回个屁,就在我家留宿一晚吧。” 他将傅言深扶进自己的房。 两个人皆是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撞进房里。 进了房,阮或一改醉得要歪倒的步伐,将傅言深先放在床头太师椅上,与他换了外衣,这才将人安置在床上。 阮或出来后关上门,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低头往外面走去。 又稍微绕了一点远路,这才回府。 他坐在凉亭上,不久就有侍卫过来禀告:“殿下,果然有人进去了!” 阮或道:“嗯,静观其变。” 第2章 阮或实是当朝皇太子,他母亲已经去世,如今皇上盛宠贵妃还想将她扶正。 阮或储君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是重生而来的,上一辈子就没有能称帝,而被一个叫做傅言深的朝廷命官死死拿捏。 他发动政变欲夺皇位,最后被傅言深先一步发现,将他捉拿下牢。 如今他重生归来就是想要改变命运! 第一步就是让傅言深先娶个妻。 这位冷面杀神,在前世已有婚配,正是他皇姐,傅言深当时位高权重,父皇对他器重不已。 前世这尊杀神异常腹黑,说有胃痛症。发作时脸黑得要死,动起手来更是心狠手辣。 重生回来,阮或刚看到傅言深的时候,心肝都颤了一下,不敢上去。 直到亲眼看着这尊杀神,从晌午逛到傍晚,居然都没有找到一点吃的,再想想瘟神畏寒发作的时候,那穷凶恶极的模样。 他完全不敢拖下去,不敢等杀神扛完麻袋。 听说上辈子就是因为年少时扛麻袋染上的胃痛症! …… 阮或幽幽地看着原该属于自己的房间方向。 已经有人被推进去了。 而那个人,他也认识。 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可惜成了家族的牺牲品。 上一世,阮或玩心重,四处游历山水,来到了这个较为偏僻的县城,不知为何,被这一个破败的家族知晓,当天就不断的上门拜帖。 前一世的他,对此反应平淡根本看不上这些低门小户,而且他是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他的婚姻由不得他来作主。 对于不断来献殷勤的这一方家族,阮或表现得异常反感,结果当晚,他们居然将一个小哥儿迷醉了,送到他床榻上。 但他那晚更醉,所以啥也没发生。 第二天醒来,他恼羞成怒,直接将这一家子抓捕入狱。 后来阮或是在很多年之后,才再次看到那位被送上他床榻的哥儿。 那时候才发现,原来他过得很不好。 他明明很好的一个人,温柔贤淑,漂亮大方,因为那件事之后被家族抛弃,被迫嫁给一个老男人,新婚之夜那个老男人死了,他就一直在守寡,一直被夫家欺负。 因为相貌出众,被许多人包括他小叔觊觎! 当时正是他夺位最严重的时候,一朝失败,所有的人都跟他分得清清楚楚,也就只有这个哥儿对他伸出援手,虽然那之后他立刻就被捕了。 但是他永远记住那一碗热水,那一个馒头。 上辈子,他脚受了伤,浑身伤痕,后面就有追兵。他不想连累恩人,喝了热水吃了馒头,就要离开,刚出门杀神带着官兵来了。 他赶紧躲起来。 只看到瘟神将恩人压迫到墙角,声音危险地问谁。 恩人将他护在身后,只说没有,瘟神走到哥儿跟前捏着他的下巴:没有吗? 阮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他的心跳砰砰砰地跳得很快,担心死了。 但是没有想到,傅言深居然离开了! 阮或立刻出来跟恩人说:“我不要拖累你了!” 他说走就走,然而刚走出路口,发现那个瘟神就等在前面! 巨大的黑影拢在他身上,耳边回荡着瘟神的轻笑:“舍得出来了?” 那嗓音异常危险! 阮或至死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死得那么惨。 他们只是政敌,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傅言深那狗叼那么狠地抽他筋剥他皮! 他跟他皇姐都没这般大的仇! 傅言深这狗叼真是他皇姐的一条好狗! 换句话来说,就是傅言深是他夫人的一条好狗! 那么! 他重生之后一直想要报答这个哥儿。 现如今,就算他能帮这哥儿躲过这一关,也帮不了他躲过下一关,所以还不如将计就计,就让他跟傅言深成了。 一个面好心善的人,跟一个冷面罗刹,这样他自己的下场应该会好一点吧? 好哥儿获得一条忠心的狗,他自己就算再次失败,至少也能死而完肤吧? …… 想到自己早早就将那狗女人跟傅言深这狗男人这一对狗女男阵营里,最紧密的联姻破坏掉,阮或就愉悦不已。 为了好事,阮或特意给傅言深下了一剂猛药,今晚就算是母猪来了,也得成! 总之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 房间很黑,没有点灯,门窗都是紧闭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如果放低声音,可以听到床榻上男人绵长的呼吸声。 闵希是被强行推进来的,今夜他要做一件非常羞涩的事情,他要在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没有拜堂成亲的情况下,去爬一个他毫不认识的男人的床。 他只知道那个男人身份高贵,其余一无所知。 家里的嬷嬷告诉他,爬上男人的床后先将嘴里面的药渡给男人,这样神仙来了也难逃。 但是刚才他被猛地推进来,自己将药给噎下去了。 现在他浑身发热,脸蛋绯红,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些难耐的泣吟。 所有的人都跟他说,为了家族,不管如何都要做。 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跟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母亲死了,父亲纳了好几门妾,如今又扶正了一门许姓夫郎,所有人都半苦口婆心半威胁地跟他说之后你就劳苦功高了。 母亲在时,他所受的教训是不可以跟男人随便接触,跟男人授受不亲,为何如今却是让他做这档子事。 他惊慌得转身要拍门,但是那个门被从外面反锁了,还有人顶着。 门外的许夫郎推他赶紧上床。 闵希怕得小声啜泣道:“药、已经被我咽下去了!” 自从母亲死后,后娘就一直打压他,他的性格自此变得有些怯懦,遇到这种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许夫郎声音压得低,又急又怒:“**娘的,你不好好做,一会全家都要赔罪,全部都要死光光,满门抄斩,你以为是开玩笑的?你赶紧上床!你先别管药不药的,赶紧上床,上床!你不为咱们家想,也想想你的香儿香嬷嬷吧!” 许夫郎凶巴巴地威胁着,他抽抽噎噎颤颤巍巍,一步三回头,终于往床那边方向走过去,那完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他碰到了床板磕到了额头,轻轻地呼了一声。 外面急道:“怎么啦?怎么啦?上床没有?” 他不敢说话,爬起来,终于摸到床边,一咬牙,哆哆嗦嗦爬上了那个床。 没想到他才脱了鞋,脚才抬上去,突然被搂住了腰,僵得他浑身都不敢动弹。 男人很久没有动,他有些难受,轻轻地挪动身子,想要脱离男人的掌控,谁知道在他出手推男人的时候,突然吓了一跳,不由惊呼出声,又被自己声音吓得立刻捂住了口鼻。 男人居然是睁开眼睛的! 漆黑的瞳孔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居然已经醒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可能是转身过来碰到他时就醒了。 男人坐起来,瞳孔黝黑,侧头盯着他说:“你是谁?” 闵希心跳得很快,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起嬷嬷说的进房第一件事就是亲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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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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