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椟看出夫人的不情愿,只淡淡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纸笺,递与夫人。 夫人疑惑着接过,看到是鹤舒的字迹,猛的抬眼望着谭椟。 谭椟道:“鹤大人亲自写的,您怕有假?” 夫人看着上面写着只有谭椟能救他,女儿成为王妃也未尝是件坏事,整个卉都未出阁的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嫁给王子…… 谭椟紧接着道:“夫人放心,我定会善待令女,是绝不会纳妾的。” 夫人有些动摇,突然想起:“殿下,王上那里……” “夫人放心,我今日既然登门,定是有父王的准许。” · “胡闹!” 邬王起身,盯着跪在大殿中央的谭椟。 谭椟平静道:“父王,儿臣心意已决,非鹤舒之女不娶。” 邬王气涌上头,有些发晕,不解:“卉都比鹤舒之女好的多的女子,你要多少,孤便能给你多少,为何偏偏是一个罪人之女!” 谭椟答:“父王,鹤族中只是鹤舒一人的罪过,有其他人无关,而且……” 邬王背过身,问:“而且什么?” 谭椟道:“母后……希望儿臣娶得自己想娶的女子。” 邬王叹:“孤记着王后说的每一句话,但孤还活着,依旧可以管你的事。” 谭椟一时无言,可他必须得娶她。 谭椟叩首,道:“父王,儿臣未曾求过什么,要过什么,只此一件事,儿臣求您,就看在母后的……” “够了!”邬王打断,“孤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回去罢。” 谭椟只得回府,正思忖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有官人来禀报:“殿下安,王上有旨,今邬国大皇子谭旭笙,与鹤族中女鹤梵,赐婚——” 谭椟意外,接旨后,刘公公出来,派下人递与谭椟百金,说:“殿下,王上吩咐这百金是给鹤族的见面礼,还道既要娶,那便明媒正娶。” 谭椟点头,最后给了刘公公一两碎银,道:“辛苦公公了。” 刘公公笑道:“奴也算是瞧着您长大的,能见到殿下娶个好姑娘,奴为王后心喜。” 谭椟扯出一抹笑,派人送官人出府后,静静盯着送来的百金。 · 谭椟下了兰亭山已经天黑,身边的侍从小心问:“殿下,夫人都已经同意,您为何不高兴?” 谭椟只甩下一句:“管好你的事。” 第二日,谭椟要娶妻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各皇子收到消息,都准备来谭椟着贺喜。 谭樾在医首的每日调理下,恢复的很快,倒是瞧着甫祁的面色越来越差。 谭樾挑选着玉佩,关心道:“祁,最近没有休息好吗?” 甫祁摇头,给殿下整理着衣襟:“多谢殿下关心。” 谭樾看着甫祁难掩的疲倦,没再多说什么,出府是只吩咐他好好休息。 甫祁看着殿下走远,松下一口气,慢慢踱回卧房,跪倒在神龛前,拿起刀,用血供养着。 是他请来的长生,他不知道长生以后如何打算,但微生氏是为双生而存在,无论怎样,他无处可逃。 他靠着甫祁的身份混在卉都,伴在殿下身侧,可若甫祁做不到的事,微生祁能做到,他甘愿成为微生祁。 看着殿下日益恢复,甫祁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确的,他无悔。 等谭樾到了谭椟的府邸,见他的皇兄们都在,笑着行礼:“皇兄们安。” 谭棹点头,看谭樾气色不错,点头:“弟安。” 谭楷放下茶盏,打趣谭椟:“皇兄可别有了王妃,便忘了我们。” 谭椟只微微一笑,回答:“怎么会。” 转身看到谭樾,招呼:“来便来,还拿什么礼。” 谭樾只道:“理应的。” 谭棹静静坐着,想起谭椟给他说希望他把鹤舒的命暂留下,毕竟大喜之日,鹤舒还得到场。 谭棹知道谭椟不喜欢鹤舒之女,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为何要娶,只怕只有谭椟他自己知道。 谭楷看着谭樾,心中不解:“他怎么活下来的,鹤舒怎么会失手。” 谭樾感觉到目光,不动声色的转身去找谭椟。 “皇兄,大喜之日可定下了?” 谭椟点头:“在腊月初八。” 等众人出府,已经开始飘起了雪,泗艽上前,给殿下换了手炉。 谭樾不着急回去,慢慢踩着雪往回走,泗艽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鹤舒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母妃原来是可以活下来的,是被父王的好友所害,现在自己差点被害死。 是谁……? 泗艽小心出声道:“殿下?” 谭樾回神,发觉自己站在酒馆前,抬脚走了进去。 “欸,客官,要点什么酒?” 谭樾嗅着酒香,问:“有什么上乘的酒?” “有五年的梅花酿,还有夏初的桑葚酒,米酒也有。” “来两壶梅花酿。” “欸好,客官您慢走!” 谭樾提着两壶酒慢慢往回走,到府中时,泗艽忍不住提醒:“殿下,您喝不了酒。” 谭樾才想起来,便把两壶酒塞给泗艽,说:“那你与甫祁喝罢。” 第40章 谋反起始 · 靖国 白离佛去赴宴,太子钧链下的请帖。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最近邬靖关系又开始紧张,白离佛已经做好随时领兵的准备,偏偏钧链让送帖的人带话,转达希望能看到白离佛。 白离佛只好放下正擦拭的戟,随即策马前去。 半道还遇到一个乞丐,白离佛见到了隆冬,他还穿着薄裳,就施舍了他半两碎银,只是他在无意与正磕头道谢的乞丐对视后,看到对方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即匆匆离去。 钧链见到白离佛,并不意外,笑:“白将军!” “太子殿下。” 白离佛毕恭毕敬的行礼过后,发现宰相也在。 白离佛扭头又看到了南将军,还有齐姜。 齐姜远远看见白离佛来了,挥手:“白汀!” 白离佛朝齐姜走去,两人迎上,齐姜擂了白离佛一拳:“许久没见你了,今日咱们一醉方休。” 白离佛却没有心情玩闹,他察觉出今日宴席的异样。 好端端的,钧链是怎么把文武之臣都邀请来的,生怕皇上不知道吗? 齐姜看见白离佛走神,说:“想什么呢?” 白离佛搪塞:“没,昨夜没睡好,有些恍惚。” 齐姜点头,拉着白离佛与一众武臣坐下,其中的老将军不少,白离佛无意与南将军对上视线,对方凌冽的目光刺得白离佛忙转头与齐姜说话。 霍将军在世时,关系最好的,只有南将军。白离佛是被他看着成长的,他的剑便是在霍将军的允许下,亲手递给自己的。 当时霍孑还不忘嗔怪:“这小子真有福气,能有你亲手送的剑。” 南景揉了揉白离佛的脑袋,笑:“白汀啊,有了戟也有了剑,更要下苦练习。” 白离佛握紧剑鞘,跪地:“白汀定不辜负将军期望。” 霍孑不满的嘟囔:“当时送你这小子戟都没激动成这样——” 白离佛听霍孑大声道:“白汀,戟可是首位,一定好好练!” “是!” 在霍孑上战场的前夜,白离佛被叫出去,一老一少就站在营地的边围,静静听着夜风声。 霍孑语重心长:“白汀啊,你还有五年便到加冠之年了,时间太快了。” 白离佛道:“是啊,转眼已经十年过去了。” 霍孑用手比划了一下,回忆:“那时候,你就这么大点,一转眼,变成好小子了。” 霍孑总喜欢称呼白离佛为小子,在他眼中,白离佛永远都长不大。 白离佛盯着冷冷的月光,心中有些难过,复杂的情绪泛上来,他总觉得,今夜,霍孑有话要给他说。 终究霍孑只是拍了拍白离佛的肩膀,嘱咐他早点休息。 白离佛站着没动,在霍孑转身准备离开时,白离佛开口:“将军,我还有几个练戟的姿势不太好,您以后一定要再教教我。” 霍孑愣了愣,笑了笑道:“有机会,一定教。” 白离佛说不出的悲伤,他只想给以后创造点希望。 什么都不要发生,都不要改变…… 收到噩耗的那日,白离佛正在一处林子里捕兔子,准备送到霍孑的营地去,熬一锅肉汤,给战士们好好补补。 白离佛提着兔子耳朵,策马进了营地,喊着:“兔子来了,有肉可以吃了。” 很快,白离佛察觉到气氛不对,把兔子随便搁下,进了主帐,看到面露疲惫,浑身是血与土的南景。 南景笔直的站着,没有人敢出声提醒他处理伤口,所有人被罩在寂静里。 白离佛小声:“南将军,仗结束了?” 南景转过身,盯着白离佛,眼眶有些湿:“百姓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 白离佛心里的不安愈来愈浓,他还是问出不敢听到结果的问题。 “那,霍将军呢?” 南景张了张口,有些哽咽:“他,战死了。” 白离佛脑中仿佛有一道雷劈了过来,炸得他定住一动不动。 “怎么会呢?师父那么英勇善战,他昨夜还和我说话呢,还答应我”白离佛语气苦涩,说不下去,“答应我回来了指导我练戟呢……” 白离佛说不下去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受不了这个气氛,他不愿意从他们的耷拉的眼角,和悲恸的面色中再次肯定答案。 白离佛扭头跑了出去,他想走,走的远远的,众人要追他,南景拦下:“给他时间接受吧。” 白离佛驱马不知道要去哪,他无目的的在原野上乱跑,马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乖顺的停下步子,站在空旷的大地,任白离佛发泄情绪。 白离佛伏在马背上哭,耳畔还响着日日听着熟悉的声音。 “白汀,你给我过来!看你干的好事。” “哈哈哈哈,好小子,给我张脸了啊。” “不错不错,今日练的很好,晚上奖励你鸡腿。” “看我干嘛,我又不会告诉你答案,也不许去问南将军,你自己一个人想。” “白汀……”“白离佛……”“小子……” “……” 白离佛的心钝痛,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霍将军!” 深夜他回到营地,想起来没有见到霍孑的尸身,心里明白了。 霍孑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靖国的安定,这是自古以来将士们一直心怀的愿望,但唯独他再看不到了。 白离佛的心往下沉,霍孑从未教他恨,他说:“恨呐,是最会遮蔽人眼睛的东西。” 南景见白离佛回来了,想起在战鼓响起一瞬,霍孑对他喊:“南景,我没什么牵挂的,只有白离佛那小子,我拜托你,替我好好照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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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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