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条大鱼,南溪力气不及它,最后还是祈战从他手中接过鱼竿帮他将鱼拉了上来 那鱼足有小臂长,青栀哇声连连,这顾不得嫌弃鱼腥味重,非要和宝来抢着捡鱼,结果鱼没捡到桶里反被鱼尾扇了手背好几下,宝来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青栀恼羞成怒,捏着拳头回头就给了他一锭子。 最后宝来委屈巴巴的捂着脸抓鱼,青栀气鼓鼓的抱着双手监工。 南溪看着那两个活宝摇头失笑,忽然传来一道幽怨的目光,旋即便听到一道酸得不能再酸的话语:“人果然是惯爱喜新厌旧的,如今孤这个旧人在八皇子眼中,竟连一条破鱼都比不上。”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的。 南溪听罢竟当真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而后理所当然道:“陛下随时都在,可那大鱼脱了竿可就抓不回来了。” 祈战:“…………” 祈战被气笑了,但他又怎会不知南溪是在调侃自己?他装腔作势的哼了一声:“倒是孤不知斤两,自取其辱了。” 他话音还未落下,南溪已经攀着他肩膀踮起脚尖,飞快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祈战一愣,在南溪想要退离之前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动权,咬着南溪的嘴唇用力厮磨。 这大庭广众之下,四处都是宫人侍卫看着,南溪被他吓了一跳,没忍住抬手推搡,结果自然是被擒住了双手反抗无效。 一旁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一个个看天看地,假装无事发生。 一刻钟后,祈战终于被哄好了,倒过来弄得南溪自己很不好意思。 他懊恼的心想,早知道就不撩拨祈战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南溪赔了夫人又折了兵,之后都没怎么搭理祈战专心钓鱼,偏偏祈战自己在钓的同时也不安分,总要不时撩拨他,眼看着天色将晚,南溪开口说了回去。 陈留早已让人备好了马车,南溪一开口马上就能上车回宫。 归程的路上,南溪枕靠在祈战的肩膀上,盯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发呆。 “在想什么?” 祈战不满他又将心神放在自己以外的事物上,不由分说的扳着他下巴让他将脸转向自己。 南溪道:“在想怎么开口跟陛下辞行。” 祈战一怔,他长叹一声:“怎么办呢?八皇子还没走,孤已经开始想后悔了。”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当信守承诺,可不能做出尔反尔之事。” 南溪知道他不是真的要反悔,但也不免有些担心。 祈战撇了撇嘴:“八皇子对孤一点信任感都没有,还真让人伤心。” 南溪但笑不语。 他总归是要回一趟南钰国的,早或晚罢了。 关于他要离开的话题很快就被两人心照不宣的忽略,祈战和他说起了那次刺杀之后的事情。 不出意料,南寰果然在得到晋国的边防图以后第一时间就集结了军队反扑,镇守边关的将士假装不敌,只与之抗衡没多久就往后撤退,不过短短几日便连失了几座城池。 南钰国将士一时气焰大盛,追击进攻速度越发迅猛,而晋国的将士入了凌云关后就借着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与南钰国将士打起了持久战。 其实在今早祈战就已经让李延准备三日后出兵边关,从西北绕后包抄,与边关将士里应外合,一次过将南钰国大军一网打尽。 也就是说不管南溪今日有没有主动提起离开的事情,祈战也会在三天后让他跟着李延一同出兵。 之所以让南溪跟着李延,祈战其实是有私心的。他并非不相信南溪的能力,而是以南溪如今的处境,加之他在南钰国没有一点根基和势力扶持,短时间内是无法攻入南钰国皇宫,更别说尽快回到自己身边。 “孤不跟着你去,但你要带上李延。” 只有李延跟在南溪身边,他才能稍稍安心。 大约是怕南溪会因此自尊心受挫,他将南溪拉入怀中紧紧搂着。 他说:“南溪,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就当是在利用孤。” “当初孤不也利用你算计齐妃遣散后宫,以此打压铲除王家和赵家。” “就当是孤在还你的。” 南溪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诚然他的确有办法靠着自己重回南钰国向南寰报仇,但那需要经年累月的谋划,如果能借助祈战的兵力,确实能最快达成他的目的。 此前祈战一直没有告诉自己他的打算,如今听了,南溪并未感到生气和受辱,反而从祈战的只言词组之中体味到了他的不安。 祈战在害怕他会一去不复返。 南溪反抱住祈战,脸埋在他胸口,闷声说:“好,全凭陛下安排。” “还有,等我回来。” 祈战瞳孔微缩,嘴角缓缓上扬。
第56章 为何还要放他走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李延提前一天领着大军在京郊外集结整装待发,只等时辰一到,喝了饯别酒便从京城往西直入西北。 皇宫内, 南溪换下了繁琐贵气的华服, 只穿着一套不起眼的灰蓝色常服,袖口用皮夹束起,腰带勾勒出腰线, 马尾高扎, 显得腰细腿长之余, 整个人也十分干净利落。 祈战看得眼馋,尤其是即将与南溪分别, 他心中更为不舍,只是到底没将思念宣之于口, 而是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打趣着南溪:“瞧瞧, 这是哪家的少年郎,瞧着就是意气风发。” 南溪颇为无奈的撇了他一眼,祈战更为心痒, 他顺势将南溪拉了过来。 “陛下……” 南溪刚开口就被堵住了嘴,但好在祈战这回很克制,只是浅尝即止。 祈战掌心贴着南溪的脸颊,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好似要将他刻进骨子里似的。 “青栀, 把软甲拿来。” 他目光始终落在南溪身上,头也没回。 在一旁托着软甲,完全不敢抬头看的青栀闻言迅速上前。她抖开软甲,正要服侍南溪穿上,却先一步让祈战抢走了。 软甲不如甲胄那般笨重, 轻便之余又不失防御力,寻常刀剑基本刺不穿砍不动。 祈战亲自为南溪穿上软甲,仔仔细细的扣上每一个卡扣,不容许有一点差错。 软甲甲面上泛着银白色冷光,衬得南溪更为英姿飒爽,盛气凌人。 祈战看着他有些失神,心中不免感慨,他的南溪若是从未遭受过那些不公,或许也会成长为一个叱咤沙场的少年将军。 当两军短兵相交时,他们立场不同,但一定会为彼此的才能感到惺惺相惜。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他慢条斯理的捋平南溪被软甲压皱的领子,纵然心中百般叫嚣着不能让南溪离开他的控制,得不折手段的让南溪留下,但出口的话语却之余一句:“差不多时辰了,走吧。” 南溪欲言又止,他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与祈战说,可临了到头,千言万语竟也不能诉说一二。 任何话语,都只会徒增烦扰。 他干脆抿唇不语,低垂着眉眼,与祈战并肩走出了寝宫。 马车早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南溪上车时,青栀第一次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抽抽噎噎的央求南溪:“殿下,您把奴婢也带上吧,边关苦寒,殿下您身体又不好,没有奴婢照顾您奴婢不放心。” 青栀是伏尘唯一留下的侄女,又一直陪在他身边左右,南溪对她的感情颇为复杂,自然也舍不得她伤心。 他还未想好怎能回拒才能将青栀哄好,祈战倒是先拧着眉出口呵斥:“胡闹!军营里全是士兵,加之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将士们常年驻守边关,基本见不到一个女人,青栀跟着南溪随军,就算没有发生点什么,终归是于名声有碍。 南溪也安抚道:“宝来会跟我一起走,你留在宫中。” 青栀很是不服,小声嘀咕:“那奴婢也能女扮男装啊,只要没人知道我是女的不就成了?” “不行!” 南溪与祈战异口同声,南溪是担心她,而祈战更多的却是为自己的私心。 宝来自入宫后就一直跟着祈战,是从他身边调到南溪宫中的,对祈战忠心耿耿,又是没有行房能力的太监,就算跟着南溪长久相处也不会因此生情。 青栀就不同了,她的存在本就特殊,又是个娇娇弱弱的女人,祈战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跟南溪不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日夜相伴? 若是南溪移情别恋,他去哪儿哭去? 祈战朝一旁的宝来使眼色,后者立马麻溜的上前,对青栀说:“青栀姐姐您放心,奴才一定会照顾好殿下的。” 青栀撇撇嘴,也知道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不甘不愿的说:“那好吧,你可要照顾好殿下,若是殿下瘦了一点儿,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她说到最后语气凶巴巴的威胁着,宝来连声说好,一定办到。 劝完了青栀,南溪和祈战一起上了马车。 出城的途中,两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开口说再见,只是像寻常时候一般搂抱着。 当马车停下时,南溪心中莫名不舍,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南钰国,于是只能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 他对祈战说:“我走了。” “好。” 祈战握着他的手温声叮嘱:“万事小心,你腿脚不便也没有自保能力,尽量不要离开军营,李延他会保护好你的。” “记得送平安信来,好让孤知道你的近况。” 此行路途遥远,只能书信往来。 南溪说了好,他又怎会不知道祈战一定会暗中安排人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控之中。 祈战要的只是他的一个态度,而南溪也不会吝啬于给予。 马车外响起沉重的号角声,那是大军即将出征的号角。 “你该走了。” 祈战放开了南溪的手。 南溪顶替了范焉的身份,以监军的名义随军。没有哪个监军能得到当今圣上亲自送行的殊荣,所以他不能下马车为南溪送行。 南溪敛着眉眼,掌心余温渐凉。 他还是没忍住抱了祈战,而后转身撩开车帘,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马蹄声渐远,出征的号角接连响起,祈战才下了马车,目光晦暗的盯着远去的人影。 “既然陛下这般放心不下,为何还要放他走?” 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影。 这人正是被他派去保护南溪的暗卫统领杨检。 杨检跟着祈战多年,深知他的为人和脾性,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祈战居然会将已经牢牢掌控在手中的人放走。 “您就不怕脱离了鸟笼,飞向天际的金丝雀从此一去不回?” 祈战并未回答他的疑问,目光依旧落在远处。 直到南溪与大军汇合,融入队伍之中再看不见身影,祈战才回头看向杨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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