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孤一个高兴时就逗弄一下的小玩意罢了。” 暗一像是被掐着了喉咙的鹅,被他的话噎得说不上话来。 难道真是他高估了八皇子在祈战心中的地位? 可祈战分明独宠八皇子一人,又是让他自由出入御书房,又是让他批阅奏折的,哪个男宠能得此殊荣? 他不由得看了南溪一眼,后者在听了祈战的话语后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若非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恐怕早已不过身份教养对祈战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不由得懊恼的撇了撇嘴,俯身在甲六耳边道:“计划有变,等会儿我带着弟兄们杀出去,你趁乱杀了他。” “可是统领,他是……” “这是陛下的密旨,按照命令行事。” 甲六一脸愕然,他欲言又止,但他一个死士只有听命行事的份,而且死士也不该有任何自己的想法。他迅速的收敛起所有情绪,语气生硬冰冷的说:“属下明白了。” 他们的谈话并未避讳南溪,南溪自然也全都听见了。对于南寰下密旨要除掉自己,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早有预料。 由于说不了话,双手也被绑,原先约好的暗号都做不出来,南溪只能朝祈战缓慢的的眨眼。 原以为祈战会看不懂,没成想他竟朝自己微微颔首,而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突然发难。 只见他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瞬间逼近,在于暗一和甲六只有一臂远时,藏在腰带里的软剑同时抽出,反手握住剑柄剑尖上挑,直逼甲六喉咙而去,空着的左手则紧握拳头,不遗余力的朝着暗一的胸口轰去。 暗一与甲六差点都来不及闪避,暗一极速后退避开了那一拳。而甲六则因为剑刃离得太近,下意识反应要用南溪挡剑的,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抬手以手臂挡住了这一剑,手中袖剑也毫不犹豫的压下南溪喉咙。 祈战趁机抬脚踹了他肚子一脚,抓着南溪的手臂就强行将他抢了过来。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预料到祈战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会为了南溪以身犯险。 南溪脱离了危险,但颈侧却因此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正滴答滴答的滚落着血珠 。 没了南溪作为挡箭牌,对方又人多势众,暗一大喊一声:“撤!” 话音一落,两枚烟雾弹也随之炸开,呛人的气味弥漫,视线也收到阻隔,死士们纷纷趁机四散而逃。 同样的伎俩禁卫军之前就已经体会过了,所以在烟雾弹炸开前士兵们就已经先一步撕下衣服的布料捂住了口鼻。 禁卫军侍卫长一声令下:“杀!” 而后两方人马就在浓雾之中交上了手。 祈战抱着南溪退到了烟雾弹的范围之外,李延连同十几名暗卫跟在他身侧随行护卫。 南溪颈侧的伤口不小,额上冷汗津津打湿了额发,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透明,隐约泛着几分青灰。 祈战脸色很难看,他先用金创药为南溪简易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撕了布条为他包扎,总算勉强止了血。 处理完了伤口他才为南溪松绑,拆了脸上绑着的布条。 他心疼不已,但又怕伤到南溪而不敢使劲,只能虚虚的搂着,问南溪:“疼吗?” “不疼。” 南溪摇头,很是虚弱,费力的说完就没了力气。 祈战又怎么不知他是在哄自己?那么长一条伤口,不疼是假的。 他抱着南溪起身:“我带你回宫疗伤。” 南溪想说这点疼痛自己还能忍得住,只是没曾想刚开口,就觉得胸腔一阵气血翻涌,脑中响起嗡鸣刺耳的声音,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竟吐出了一口污血。 祈战瞳孔紧缩,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染上了血色。 南溪想安抚他别担心,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先一步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他费力的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祈战的手中。 “那剑上有毒!” 李延失声惊呼,他深知南溪对祈战的重要性,一时着急上火得差点嘴角燎泡。 他抬脚踹了身边的暗卫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快备马车回宫!” 可这荒郊野岭的去哪儿找马车? 暗卫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忙道了一声是,扭头就要往华光寺赶。 只有华光寺离得最近又一定会有马车。 “不用去了。” 祈战突然出声阻止,众人闻声看去,却见他盯着掌心之中的药丸看了很久。 那颗药丸正是南溪昏迷前塞给他的,若是无用的话,南溪大可不必这般费劲。 祈战眼神狠厉阴郁,迅速将药丸捏碎掐着下巴将药末灌了进去。 他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着:“你若是死了,孤便踏平南钰国为你报仇。”
第53章 他甚至比祈战更为阴暗卑劣…… “他怎么样了?” 南溪吃下那药丸后情况有所好转, 祈战甩下李延,让其收拾残局,自己带着一众暗卫快马加鞭先一步回了皇宫。 但直到回了宫南溪也没见醒, 这使得他心情非常的差。 太医院院使颤颤巍巍的跪下:“回陛下, 万幸八皇子殿下及时服下解药,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为何还不醒?” 祈战负手而立,垂眸看着他, 看不出喜怒。 院使解释道:“八皇子殿□□虚, 这毒素猛烈, 半个时辰就能要人性命,即使及时服下解药也需再修养一段时间。” 未了, 他笃定的保证:“最晚不过明日殿下就能醒来。” 祈战沉吟不语,半晌后朝他摆手:“你先下去吧。” 院使连忙起身行礼退下, 生怕他火气上头了迁怒自己。 他走后, 祈战将寝宫内的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自然也包括青栀和宝来。 他坐到床榻边,盯着南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眉心紧锁。 自打体内的槲毒被拔除, 南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呢?” 外面的世界处处充斥着危险,或许只有关在笼中,他的小鸟才不会受伤。 祈战神经质的伸手抚摸着南溪的脸颊,眼底是化解不开的阴郁。 · 南溪醒来的得比预料之中的时间还早, 天刚擦黑他就睁开了双眼, 当目光触及到熟悉的明黄色床幔时,他第一反应是转头去找祈战的身影。 屋内并未掌灯,光线很暗,只能靠着朦胧的月光依稀看到床边站了个人。 那人背着光,几乎整个人都融入了黑暗, 只有一双眼睛格外的亮,带着几分让南溪心惊的晦暗。 南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祈战,他哑着嗓子问:“陛下怎么站着,也不让宝来掌灯?” 他说着话时朝祈战伸出手,他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祈战现在在想什么,但劫后余生,他只想与祈战亲近一下。 祈战沉默不语,但却第一时间走上前将南溪连人带被褥一起抱了起来。 他先将南溪放到了厅堂的软榻上,然后才转身去点燃了一盏灯。 随着火苗窜高,室内总算有了光源,虽然依旧昏暗,但不至于连人都看不清了。 祈战折返回来后并未像以往那样将人抱进怀中,而是单膝跪在软榻前,仰着头盯着南溪依旧带着病气的脸看。 从醒来至今,祈战的反应明显不对劲,南溪又怎会会看不出来? 他心中发酸,倾身与祈战额头相抵:“抱歉,让陛下担心了。” 祈战没说话,却强·横·专·制扣住他后颈,一手钳住他下颚抬起,而后如暴风疾雨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亲得又凶又急,在南溪口中攻城略地,带着几分要将南溪吞吃入腹的狠劲,唇舌之间都弥漫着血气腥味。 祈战很少这么凶,南溪吃痛得皱眉,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反而因此感到一种近乎自虐一般的欢喜。 看啊,他多在乎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死了,他会不会很伤心? 南溪被脑海中浮现的阴暗想法吓到了,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跟祈战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甚至比祈战更为阴暗卑劣。 祈战对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总是大大方方的摆着,自己却像个长在阴暗潮湿处的蘑菇,一点点的蔓延着菌丝,最后不动声色的侵占那一方之地。 在南溪窒息濒死之前,漫长而激烈的吻终于结束,他双手无力的抵着祈战的胸口,急促的细细喘息。 “差一点你就死了。” “八皇子知道孤当时在想什么吗?” 祈战迫使着他仰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蕴含的情绪太多太多,像铺天盖地的浪潮,瞬间就将人吞没。 南溪答不上来,但却能猜测得到。 以祈战那疯子的性格,若自己真死了,他大概是做得出将自己尸体放到冰棺之中永远封存,日日放在寝宫之中的事情来。 又或者直接将自己尸体烧了,骨灰带在身上。 祈战见他不愿回答也没逼着他,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将这个话题忽略了过去。 祈战起身将南溪从被褥之中挖了出来,抱着人放到腿上,背靠着自己胸膛肌肤相贴,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他下巴枕在南溪的肩窝,鼻尖轻轻的蹭着脖颈处缠着的纱布上,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钻入鼻腔,让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他问南溪:“还疼吗?” 失而复得之后,总会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祈战以往总是吝啬于表达自己对南溪的掌控欲,可此时他内心蠢蠢欲动的凶兽心甘情愿的收敛了爪牙,乖乖蛰伏在牢笼之中,生怕吓到了眼前这个脆弱又珍贵的猎物。 南溪一怔,缓缓摇头:“不疼了,别担心。” 他软着嗓音哄着祈战,但祈战的眼中却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越加的阴郁。 南溪意识到自己适得其反了。 诡异的沉默气氛在两人之间缭绕,南溪几次欲言又止,但祈战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过去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祈战莫名的问了一句:“孤若是出兵踏平南钰国,八皇子会恨孤吗?” 南钰国还未亡国之前,哪怕深陷敌国帝君手中,南溪还是南钰国尊贵的八皇子殿下,可一旦南钰国国破家亡,他就成了亡国奴。 亡国奴无论在哪都毫无立足之地,是任人欺辱的存在,这也是为何素来睚眦必报百倍奉还的祈战在南溪中毒昏迷后没有立马发兵攻打南钰国,而是选择隐忍至今。 他不希望他的南溪受到任何伤害和轻视。 祈战这句话没有任何前因后果,但南溪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情谊? 他歪着头,与祈战脸贴着脸:“会。” 祈战脸色有片刻的扭曲,但他很好的克制住了情绪,他沉声问南溪:“为何?” 南溪抿唇笑了笑,一双漂亮的眼眸如被星河点缀,明亮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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