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顿时精神百倍,旋即脱口而出:“认得!”一只酒杯顷刻间砸了过来,暴击伤害正中脑门。 “认得你还给我一刀,你有没有心!” …… 其实叶晓说是认得,也只是后来才认得,但即便认得,他那时总是披甲枕戈,几乎对人人怀着戒备之心,无时无刻不惧怕着灭顶之灾,既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即便是治疗自己的叔父也要三问四验,无法彻底放心。 虽然在岭崖城遇见清河时的叶晓已大有好转,但对一个十年未见的不知是否为友的人,仍然会满身是刺。 噼噼嘭嘭! 清河拿到东西就砸,带来的酒壶,手里的扇子,旁边的石头野草与棍棒,拿到什么砸什么,这口恶气实在难消。 叶晓一边逃,一边道:“我、我可以解释,等等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不过,他确实曾动过将清河当作棋子的歪念,若是如今的第一商行舟安行,与如今的第一镖局京华镖局势同水火,就此趁虚而入便可助他了结深仇大恨。 但是从此叶晓就会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最终清河还是负气下了山,退一步越想越气,就算他能撇开那一刀不谈,这哪哪不好的荒山野岭里的一个破寨子,都没法待下去,索性打包行李立马走人。 “阿镜!阿镜——” 阿镜正在园子里洒扫,还未来得及答应一声,便见清河气冲冲地奔进院门道:“收拾东西,走人。” 登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叫道:“不要收拾!” 紧接着,叶晓就尾随着追了进来,只听他道:“咱们有话好商量,我混蛋,我不要脸,我良心都被狗吃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生气嘛,我禽兽不如,驴见驴踢,猪见猪踩,没病找病,有病不治——” 哐当! 清河反手一掀,屋门就被关上了。 叶晓吃了一记闭门羹仍旧没罢休,继续在屋外哭爹喊娘似的叫唤,对自己想到什么骂什么,用尽一切自己会用的低声下气的词语,意图挽回。 “你是大人,我是小人,人渣无法匹敌废物也要叹气,大人都不计小人过,你干嘛把我放在眼里,天下之大,都大不过我缺的心眼,清河,哥,哥哥……” 阿镜算是大开了眼界,他瞠目结舌了好一会,随后握着手中扫把转身继续扫地,刚刚发生的权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演武场的比武已经告一段落,整个计划的布置与安排还需几位当家的全盘商量,窦氏兄妹来信既然称已开了个好局,其后之事就必得更加步步为营。 这几日的留云寨不断有外人来往,商人,江湖之士,平平无奇的百姓等,络绎不绝。 清河是个极聪明的人,即便他待在葡萄园中不出门,只要让阿镜打听一番,其中真真假假他心中也已经有了算盘。 虽然不知以后将会发生何事,但愈是风平浪静,便愈是凶险莫测,一步失满盘皆输,叶晓必须如履如临慎始敬终,出不得一点差错,否则亦是万劫不复。 他知,自己启程的日子到了,不能成为那“一步”的累赘。 第26章 漫漫归途 是夜,叶晓果然揭了房梁瓦下来,屋内熄了烛火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尚且还有月光。 他几步挪到了床边,正想掀帘帐往里瞧,清河就蓦地拉开帘子说道:“你能不能走门?” “呜哇——!!” 叶晓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舌打结地道:“你、你你还没睡呢?” “涯当家不是也没睡吗?” 叶晓打了打精神却仍旧没回过神来,又道:“你不是怕黑吗,我还以为你早歇下了呢。” “是啊,所以我在等你陪我睡觉。” 清河说着便侧翻回去,径直挪到了床的里头躺下了,然后用脚踢了踢对面道:“你睡那吧。” 叶晓当是自己在做梦,随即掐了自己脸一下,又换到腿内侧,经过测验证明他并没有做梦,比挨了一巴掌还痛。 因为半天没回应,清河又道:“你来不来?” “来!来来来,我现在就脱衣裳,稍、稍等——” 叶晓直是一阵手忙脚乱,焦急程度如同生吃了几把辣椒,舌火心煎。 不多时,清河便感到背后贴过来一股不一样的温热,距离咫尺。“我不是让你睡那头吗,太挤了。” 叶晓是没得寸就进尺,他刚躺下就直接搂将过来,吓得清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正要骂一句竟见叶晓的衣裳已经褪差不多了。 清河顷刻间有种浑身竖毛的颤栗感,叫道:“谁让你脱这么多的!” “啊?大热天的穿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好像很对,又好像不太对,清河心中顿时爬上阵阵毛躁,拽过枕头就砸,“穿衣!穿衣!给我穿衣!不要动手动脚!不要睡这边!不要!睡这边!” “啊啊好好、好的,我立马就穿立马就穿!” …… 片刻后,叶晓穿着规整,且祥和地躺在了对面,中间特意放了条褥子还被命令不能逾越,这样他才老实会。 “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真伤心。” “你都说了那是从前。” 叶晓所说不假,清河小时候虽是因病需要有人随时照顾,但其实也十分粘人,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有人陪着,包括入寝。 有时是母亲,有时是奶娘,有时又是管事婆婆,其他生人清河又不认,入寝时他非得被哄睡着了才会安心。 但自从二人相识多了之后,叶晓时不时也会担当这样的角色,甚至讲着睡前故事整夜不眠。 “我拔了那只鹦鹉的毛,给大叔的马吃巴豆,断了田里的水源,然后……”叶晓说道。 “是不是被他家的狗追着咬了一路,哈哈。” “对。” “……” “……” 床上的气氛有些微妙,说不上好还是坏,但俩人都各怀心事,寝不安席。 等到老半天过去,叶晓一只脚先搭上了中间的被褥,随即一股脑坐起来,又躺了回去。 随后不出意外的是,叶晓就着那条半迭的褥子爬了过去,就这么开心地躺在了清河的身边,严格来讲……他确实没越线。 他躺过来一不说话,二不吭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清河不堪其扰,道:“你怎么比府上的狗还烦,挪过去一点。” “哦。” 叶晓很是听话地动了动身子,躺到了枕头上。 这时,清河顺势也翻了个身,面朝帐顶。不知怎么的,明明床还挺宽敞,却因多躺了个人却显得这么逼仄,总让他浑身不自在。 “明日……去打猎怎么样?” “不去。” “好吧。那我教你练剑,唰唰唰——” “不必了。” “好吧……那干点什么好呢?” 清河忍下嘴角的笑意,话锋一转道:“不如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小事,我陪你聊天。” “聊一宿?” “行。” “嘿嘿不用不用,要不了多久。” “嗯哼。” 叶晓这才倏地坐起来,后知后觉地高声问道:“真的?不许反悔。” 清河倒是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来,正正经经地回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不像叶晓时不时就耍无赖,而清河也早已准备了一肚子话,保管谁也耍不了无赖。 两个人无话不聊,从少时相遇的蒙昧无知,到相识的惜惜相惜,还有不是为了孰是孰非争长论短,就是为了日常小事斤斤计较,绕是如此,他们亦亲如手足。 叶晓:“当时要不是他闹肚子,本大爷抓的那一袋子癞蛤蟆保管他三天不敢上门。” 清河:“还要不是,泻药也是你放的吧。” 叶晓:“那当然!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能救你出苦海,况且那一板一眼的榆木疙瘩本大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清河:“我就知道,你这是私心。” “好啊!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是吧,看我今天怎么修理你。” “哈哈哈……不,别——” 叶晓一扑而上,十指尽往清河的胳肢窝里挠,上下齐手,搅和得人整个人都痒痒。 清河大笑着负隅顽抗,窘态毕现,衣裳耷拉发丝凌乱,虽然他总尝试着往另一处躲藏,却还是无济于事,叶晓不留一丝情面简直挠遍了痒痒处。 “哈哈哈哈……住、住手——” “现在知道求饶了?” 叶晓才不会一时就心软,他适时压住了清河的手腕,坏笑道:“可算是抓住你了,说几句好听的没准本大爷就……” 俩人僵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就此愣住,清河刚好躺在敞开的一半帘账下,月色朦胧柔情似水,而他正是香肌玉肤青丝乱鬓,十分诱人。 “你知不知道这样一句话?”叶晓低声道。 清河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喘息,也说道:“什么话?” “春宵一刻值千金。” 清河的心中猛地一跳,挣扎着努力昂起了半个身子,随即又无力地落了下来。他像是送羊入了虎口。 叶晓俯身凑近清河的耳畔,似笑非笑地又说:“本大爷该怎么好好地调戏你,让你帮着外人说话。” 旋即,他松开一只手便自清河锁骨的天突穴,依次滑了下去。 “唔——”清河忍着从身体某处传来的酥软感,强打精神重申道:“你……你这是非礼……啊……” 如清河所言,叶晓确是轻柔,从容不迫地在气冲穴之下漫游。 这无疑是一次疯狂且不讲道理的推拿疗法,清河已经面红耳赤,也觉得恼羞成怒,更加感觉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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