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谁又有特别富裕的,粮食布匹都是家里最珍贵的东西,愿意白给出去已经是顶顶心善的了,却不料遇到白眼狼实在叫人晦气。 张阿花平时靠野菜树根过活,春天还好,去山里转一转总能弄到一些吃的。难就难在冬天,万物枯竭,就连草根都不好找。 一次张阿花见林月一个人拿着饼坐在门口吃,竟是起了歹心,她先是仗着力气大一手抢过饼往嘴里塞,一手死死捂住林月的嘴不要她哭出声引来大人。 幸好林晋逐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气得他一脚踹飞张阿花,要不是闻声出来的李玉荷拦着,张阿花那把老骨头怕是要给林晋逐拆了。 自此张阿花看到林晋逐就躲,着实安分了好一段时间。 张阿花见叶稚身着干净崭新的棉麻衣,头上更是一根沉甸甸的银簪子,险些晃瞎了她的眼,嫉妒像是有了实质从眼里流露。 凭什么他们可以穿金戴银住大院过好日子,我不过是吃了他一块饼就要遭受毒打,这些人心肠歹毒就该下地狱。一瞬间滔天的恨和妒让她忘记了当时的疼痛,只想好好教训一顿眼前的叶稚。一个新嫁来的哥儿,能不能下蛋都难说,打就打了林家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张阿花见叶稚落慌而逃的背影,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叶稚瘸着腿回家时,田里的人还没回来,林月说累了想回房间睡觉,叶稚打了水给她洗干净手和脸看着她回林晋山屋里才回自已屋。 此时本该在床上睡觉的林月却趁着叶稚不注意偷溜了出去,她知道自已麦田,娘肯定是给他们送水了。她得告诉爹娘和小叔叔,今天有个可恶的老太婆欺负了婶婶。 叶稚在屋檐下野菜,一抬头却看到林晋山夫妇带着林月一时有些茫然,明明在睡觉的林月怎么会跟着哥嫂从外面回来。 叶稚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眼林月李玉荷直接被叶稚傻乎乎的样子都逗笑了:“林月这丫头总这样,人一会儿没看住就溜了。你放心她知道我们去田里了不会乱跑。倒是你,快给坐下我看看膝盖。” 李玉荷按着叶稚坐下,轻轻卷起裤腿,天气暖和不如冬天穿的厚实。叶稚直接回倒在硬邦邦的土地上实打实的疼,个膝盖磨出来血丝,严重的地方已经泛紫。 “老不死的东西。”李玉荷气得牙痒,上回欺负林月的时候就不该拦着,撕了她才好。 “叶子,你放心,晋逐不会放过她的。” “什么!会不会有事啊,我听那老妇说他儿子在镇上有人脉呢。”叶稚没想到林晋逐直接去找人了,怪不得没有一起回来。怕林晋逐惹上麻烦,又怕真把人打出个好歹,那可真的要见官了。 李玉荷嗤笑一声,“他那个赌鬼儿子有什么人脉,一群赌鬼吗?这么些年在外面怕是早给人打死了。” 至于叶稚怕林晋逐冲动失手伤人倒是多虑了,因为林晋逐压根就没进张阿花家的门,就怕他前脚刚走后脚张阿花就能跑到村长家反咬一口。 张阿花见着林晋逐煞神一样堵着她的路便知叶稚那小贱人果然回去告了状,她已经想好了,林晋逐只要动她一根手指头,她便要从此赖上林家给她好吃好喝住青瓦房。她可是眼馋林家的几十只鸡鸭好久了。 思及此,张阿花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左右不过烂命一条,自从儿子拿走了唯一赖以生存的田契,她早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是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儿子一面。 “你是不是很想见你儿子,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如何。”林晋逐在路上想好了,与其痛快的把这不要脸的老妇打一顿,不如在精神上好好折磨一番,身上的伤易好,心里的病才是真正的无药可医。 “我知道你儿子在那里,并且不准备告诉你。这次你弄伤我的夫郎,往后我去了镇上便打你儿子一顿,你只要知道我去一次镇里你儿子便受一次罪。你不是想他吗,我就帮你转告她,他之所以落到今天这幅田地都是拜他娘所赐,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说完便转身离开,村口有货郎担着担子路过,好几个妇人孩童围在一起买些针线片糕,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面对面站着的张阿姨和林晋逐。 只见林晋逐不知道说了什么,张阿花手里的拐杖被扔在了一旁急忙去追赶已走远的林晋逐,但老妇年迈的腿脚哪能追上林晋逐的步子,还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村民们隐约能听到张阿花的哭骂声,几人猜测是不是张阿花找林晋逐家要粮给拒绝了。不过也是,像她这般贪得无厌的人还是不要沾染上的好。
第7章 初遇 林晋逐特意找来消炎的草药捣碎了敷在叶稚膝盖上,满眼的心疼和自责。 成亲前叶稚还怕林晋逐不喜欢他日子难熬,没想到他却处处为自已着想。每天提前准备好热水,知道他不爱姜味嗜辣喜甜,每次去镇上都买来不同的糕点蜜饯。比起来在叶家,林晋逐更是把他宠的那边。 叶稚一直以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林晋逐救了叶老三送他回来的那次,其实早在好几年前两人就有过交集。 那年林永恩带着兄弟俩去张家村,求他们看在林母的份上先借点钱熬过寒冷的冬天,明年开春码头招工了就立马还上。谁知张老二不仅不借还出言侮辱,把他们拒之门外。 回家的路上林晋逐饿的实在难受,没忍住哭了起来。 这时一辆牛车路过,板车上坐着一家三口,男人在前面赶车,女人用小被子裹着一名孩童只露出一张白嫩圆润的小脸。 一旁的竹篮里有一只热腾腾的烧鸡,今天是小叶稚五岁生辰,叶老太特地交代了要给乖孙买最爱的烧鸡,而且两个鸡腿都是他的。 小叶稚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转,正为自已今天能吃两个大鸡腿内心无比雀跃。忽闻一阵微弱的哭声传来,叶稚坐直了身体,原来是一个小哥哥在哭,好不可怜,脸脏兮兮的让他想起了家里的小猫。 “阿爹,我想下车,那个哥哥长得那么好看可是哭的好可怜哦。” 叶老三停下车,小叶稚走向仍在哭泣的小晋逐。 “小哥哥,你哭什么呀,像个小花猫了。” “我…我肚子…肚子太饿了。”小小少年还不会掩盖心事,想到表妹手里的鸡蛋肚子咕噜咕噜又叫唤了起来。 “我也最怕饿肚子了,奶奶说我们小孩子最受不得饿了,会长不高的。你等一下哦,我有好吃的给你。”说罢,小叶稚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向牛车,半途又回头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另一个大哥哥。 “娘,我能把属于我的两个大鸡腿给那两个哥哥吗,小哥哥说他太饿了。”小叶稚扒着张巧娥的腿,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水灵有神。 张巧娥看了一眼叶老三,见他点头,才说道:“鸡腿是你的,你有权分给任何人。我们小叶稚那么善良,老天爷看见了也会夸奖你的。”说着张巧娥打开了纸包撕下两个还有余温的鸡腿递给小叶稚。 小晋逐看着递到自已面前的鸡腿,简直不敢相信,上一次吃到肉腥味还是娘亲健在的时候。表妹连一个鸡蛋都不愿意分享了,路过的陌生人居然给了他鸡腿,还是两个! 林永恩被善良的小叶稚打动,急切却苍白的表达自已的感激。都怪他没用,让两个儿子跟着自已受苦。 “哥哥,我叫叶稚,家住叶家村。要是肚子饿就来找我,我请你吃馒头。” 小晋逐拿着两个鸡腿,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菩萨,这个小菩萨说他叫叶稚。 叶稚,这两个字在林晋逐心里深埋了十一年,每当他感到疲惫或艰难的时候便默念这个名字。 他想,总有一天,他要干干净净的站在他面前,把他所能得到的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他的小菩萨面前。 林晋逐抚摸着叶稚睡着后更加乖巧的脸,满足的叹息:幸好,他完成当年立下的誓言,一切都刚刚好。 李玉荷临近生产,已经不敢随意出门,家里也是时刻有人守着以防随时发动。 林月这几日已经搬去叶稚屋里,好在林月懂事知道娘亲要给自已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特别期待。而且能跟喜欢的婶婶一起睡也好高兴,香香软软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叔总是不高兴,好几次发现小叔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已,好像抢了他糖果一样。 五月初五,重午节 清晨起床叶稚给林月带上五彩绳,有祈福纳吉的美好寓意。雄黄酒抹额头,祛毒镇邪。 重午节是最重大的传统节日之一,挂艾草包粽子,食五黄。每年叶老太太还会上寺庙烧香祈福,保佑阖家安康,无病无灾,今年只能娘亲陪着去了。 李玉荷正拿着一个蜜枣馅的粽子慢慢吃着,突然肚子一阵抽痛,有不明液体缓缓流出打湿了裤子。 生过一次的李玉荷知道这是要生了,她深呼吸一口急忙喊来林晋山把自已抱到床上再去找产婆。叶稚林月也进去陪着,林晋逐自觉的去厨房烧水,一会儿产婆来了马上能用。几人都是经历过家里人生孩子的,所以该做什么都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越急越容易坏事。 趁着李玉荷不是疼的太厉害,叶稚赶忙下了碗好消化的鸡汤面,以防生到一半没了体力。 半个时辰后稳婆到了,交代好需要用的东西急忙进屋,这个时候叶稚和林月都不适合呆在屋里,好在隔壁的孙大婶听说李玉荷要生了主动过来帮忙。 几人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李玉荷呼痛的声音一阵阵出来不免紧张,虽说女人生孩子历来如此,可是哪个女人不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 林永恩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去了鸡舍,里面有几只老母鸡下蛋不如其他母鸡,正好杀了给儿媳妇补一补。 林晋山坐在台阶上心里实在没个着落把林月搂进怀里紧紧抱住才好些,林月还很懂事的拍拍亲爹的肩膀安慰。 血水一盆又一盆被端出看的人心惊胆战,一直到天色渐暗,一阵婴孩的啼哭突然传出,众人才深呼一口气。 紧闭了几个时辰的房门终于打开,林晋山立马凑上去问到:“我媳妇儿怎么样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稳婆见林晋山最先关心自已的妻子,欣慰的笑道:“林娘子没事,先准备些烂面条,折腾了大半日也该饿了。恭喜叶大郎,喜得贵子哟。” “好,好,儿子女儿都好,最要紧的是玉荷没事。”林晋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叶稚带稳婆去了堂屋用饭,满满一大碗鸡汤,腊肉烩萝卜干丝,黄瓜炒鸡蛋。在农村这样的饭食用来招待客人已是诚意十足。 吃饱饭拿了红包林晋逐找来牛车送稳婆回去,此刻林家沉浸在新生降临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忙活了一天的孙大婶也得了份喜钱,享受完油水十足的晚饭后喜滋滋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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