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松逐鹤 作者:美岱 简介: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道德经第四章》 林清,字见善,又唤“安晚”。 隋瑛,字在山,又名“遇安”。 少时是一场赶考中的邂逅,青年则是庙堂之上的争锋。相识多年,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岁月无情,人更无情。皇权之下,身不由己;官场游弋,生死瞬息。 下雨了,林清的身子湿了,他思念隋遇安,可思念无用,爱也无用。 林清可以不清,在山却不能在山;同一目标,不同道路。 *林清:实质正义,只要能获得真相,不在意如何获得真相。功利主义者。 *隋瑛:程序正义,追求看得见的正义,每一步都要走得正确。道德主义者。 书名出自“是梦他松后追轩冕,是化为鹤后去山林。”(辛弃疾) (朝堂,权谋,架空) 因为签约了,做一个简单的说明: 1、该文稍微现实,情感复杂(非常重要),建议年纪较大的读者或者对情感复杂接受度较高的读者阅读; 2、本文无完美角色; 3、角色行为勿上升作者; 4、段评已开启,欢迎大家多多评论; 5、若无特殊情况,一周六更,每天18:00左右更新,周日休息; 内容标签: 强强 虐文 朝堂 美强惨 权谋 群像 主角隋瑛互动视角林清配角倪允斟萧慎宋知止奚越程菽宋步冉 其它:权谋,朝堂,正剧,复仇,夺嫡,变法 一句话简介:病弱美人的复仇上位之路 立意:美人心计,君子纳情
第1章 楔子 一句话,四个字,将为他之信念,……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疾速,响亮清脆,青苔遍布的小巷中,闪过一道瘦削身影。 这条路近些,自己是可以赶上的! 布衣少年快步跑着,粗气直喘,稚嫩脸庞上挂满泪水。小巷尽头,天光摇晃,好似不真切的哀乐传来。接着就是明晃晃的一片白,少年的脚步兀地止住,被刺痛的双眸里倒映出一樽漆黑的小小棺椁来。 “不,不!” 少年拼命呼喊,拨开了人群,朝送葬队伍跑去。纸钱漫天飘飞,如雪四散,仿佛要把这片天地糊住。他跑,在唢呐尖锐的奏鸣中朝最前方的棺椁跑。这短短几丈距离却好似天堑,让他始终不得靠近。少年哭得嗓子哑了,胸口发痛,若有无数双手从背后将他攫住,脱离这送葬队伍,叫他和那黑色棺椁越来越远。 “不!不!” 他惊叫从梦里醒来,这时,窗外燃起一片熊熊火光! “着火啦!”院落里传来人撕心裂肺的喊叫,狗也跟着狂吠起来。少年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群官兵涌进,如云翳般压在宅院当中。接着,便是父亲叫冤的声音,片时,众人离去,院中只剩下哭泣的母亲和瑟缩的姨娘。 七日后,父亲归来,浑身伤痕,满目沧桑。白雪纷飞之际,他被姨娘和母亲抱在怀里,送走了父亲最后一程。他记得父亲濒死时的惨状,脸色青紫,目光空洞,嘴里喃喃叫冤,眼泪纵横涟涟。 少年神思恍惚,每日都梦见那口棺材,他想去找那座坟,广陵城外西边的山峦他翻了个遍,终于,在一个暮色四合时分,他找到了那一方小小的墓碑。 他跪在坟前,哭成了个泪人,动情之深,竟忘记回家,叫他那惨惨戚戚的母亲与姨娘好找,差点寻了井口跳下。 翌日早晨,天光青白,正如那人衣衫,朝霞艳丽,则如那人病重咳嗽时的红晕飞腮。他擦掉眼泪回城,路过广陵城,人群熙攘,皆朝一个方向涌去。 他心下想到什么,连忙跑向菜市口。午时三刻,日光正盛,这十字街头法场人影攒动,却都噤若寒蝉,望着那刑场上老少男女十余人,百姓目光里都是怔怔愣愣。 “这老爷也是个好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可别为其说话,当心引火烧身!” “只可惜……” “……” 叹惋不绝于耳,少年拨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和那最前方的刑犯对上目光。他是他们口中的“老爷”,是他认识已久的人。 少年想哭,却哭不出来,那男人浑身伤痕,须发滴血,暗淡眼眸里映出少年的哑然。他艰难地微笑,在感知到那刀已经举在自己头上时,他抬头,朝他无声地说出了四个字。 少年大惊,还来不及反应这唇语为何,就只见刽子手手起刀落,咔的一声,人头落地! “啊!”他爆发出一声惊叫,连连后退,血喷如柱,染红了整个法场,整片天空! 众人都掩面而退,少年却呆愣地瞪大了眼睛,徒然张嘴,就在他快要晕倒之际,姨娘终于找到了他,将他护在了怀里。 “瑛儿,回去吧!回去吧!” 他晕倒在姨娘怀里,梦里还在品啜那唇语为何。某一日,他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梦到那口棺材,他便明白了所有。 一句话,四个字,将为他之信念,撑其余生不惧,路行不迷。
第2章 “我也很挂念你,一直都很挂念…… 大宁庆元二十六年,朔西风雪大作,戊原府巡抚衙门外,雪落得半尺深。几名当班的衙役第三次往照壁两侧木梁上的火把里添油,一阵狂风袭来,再度湮灭了所有火光。 衙役们叫苦不迭,连忙唤人从库房里拿灯罩来。好不容易点上火,衙门后又在唤寅宾馆内的炭火要更换了。 其中一名衙役恨骂一句:“嘚,什么都要老子来干,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说完他便急急忙忙去生火了,片时,一盆烧红的木炭被三俩当班端进了巡抚衙门西边的寅宾馆中,而先前将熄未熄的那一盆则被端到了科房,供当夜差的蹭蹭余温。新换上的炭火让这间略显寒酸的会客厅堂顿时暖上些许。 银白炭条错列,火光明灭不定,一名年轻官员闭目养神,而另一位中年官员却神态焦灼,两撇胡子翘了又翘。 人影起了又坐,坐了又起,这位中年官员是朔西布政使司布政使高子运,赣州章江人,刚过不惑之年,于朔西当差已有十余年。昏黄灯影照出其脸上的蜡色甚是难看,一双江南人的杏眼频频朝窗外探去,除了令他百般不适的鹅毛大雪之外,便只依稀可见三两点衙门点起的暗橘色火光,于墨黑的夜里兀自摇曳。 他不由得站起来,负手踱步在厅内。 “高大人。”一边的年轻官员从假寐中醒来,望向高子运,笑道:“您不必着急,抚台大人想必是被这风雪耽搁了。” 高子运回头,拱手道:“失礼了,林大人,您舟车劳顿,今晚还是先去歇着吧。” 这名身着朱红大袖官服、胸前补子上绣着蓝金孔雀、头戴三品官员冠帽的年轻官员姓林名清,字见善,是庆元十八年的进士,如今在兵部就任侍郎一职。他是今日午后到达朔西省戊原府的巡抚衙门,用过简单的晚膳后便一直等在这里。 这林见善高子运自是知晓。 十八岁高中探花,羡煞无数人,而后在翰林院任编修数年,如今被吏部堂官赏识,一跃成为朝上红人。不仅仕途前程无量,年纪轻轻便显入阁之才,模样更是生得貌似潘安,如圭如璋。其身高六尺,面如冠玉,黑发似漆,眸若星熹,只是身材略显单薄,若风中摇竹,鼻梁一痣,凭添柔情。朱红官服衬出凛然争气,言语间却谭霏玉屑,倜傥风流。如今年纪弱冠有六,仍是断雁孤鸿,在京城不知成了多少高官们的攀亲首选。 “不必,我跟大人一起等待抚台。”说罢,林清向前伸出双手,微微躬身,凑近火炉烤起了火。 “真冷啊,这朔西才十月就如此严寒了。” “朔西地处极北,往年在九月就开始雪虐风饕,今年得蒙圣上六十大寿的喜事,风雪还来得晚了些。” 林清含笑盯着炉火,点头并不应答。随着时间流逝,他原本平静的心情却起了些微涟漪。 今夜,当真要见到了? 时隔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无时不刻都在牵挂那远调离京之人。可那人分明知道自己今日要来,却无半点接风洗尘之意,仍旧在三日前去了前方与北狄的作战前线,至今未归,以至叫自己在此地等了足足三个时辰。 换了别人,林清心里多多少少会生出些芥蒂,这不讲礼数的派头着实令人不快,可前方战火如火如荼,作为朔西巡抚兼任提督军务,那人的做法又在情之中。想到他几年前在朝上的朗朗风姿,挥斥方遒,林清心下不免叹惋。 本已至兵部侍郎,正三品的官员,却因为得罪了张党遭到弹劾,来到这偏远的边疆之地,看似是做了封疆大吏得了个从二品,可其本是婉约江南出身,哪曾经历过如此朔风暴雪和飞沙走石。更何况朔西近几年北狄作乱,民生凋敝,端的是苦中之苦,穷中之穷。 这一次被人弹劾是来到苦寒的朔西做巡抚,下一次又会是在哪个穷乡僻壤,再这样下去,便有天纵之资,仕途这条路怕也是走不远了。 林清如是想着,心里又是叹息,却更多为即将的见面而欣喜。他实在等待太久了。 他沉思之际,高子运瞥了一眼他。布政使暗忖,也不知是火光映得这兵部侍郎双颊绯红,还是他想起了什么,明眸里竟泛着春光。 —— 铁骑声骤响,破了这风雪而来。高子运当即起身,林清也从思绪万千中抽回。红木大门打开,鹅毛大的雪花随凛风瞬间涌进屋内,随着长随的一声通报,林清日夜思念之人,朔西省巡抚兼提督军务隋瑛便阔步走到二人面前。 “让二位久等。” 声色朗清,隋瑛拱手道歉,毫无寒暄。高子运和他是时常见面的,可林清却是远方来客,隋瑛此等作为,好似两人只是三日未见。高子运不由得心下微惊,目光在林隋二人脸上扫了扫。 抚台神色自若,双眸含笑,就见那林清也是落落大方地回礼,无任何讶异。 “下官林清,见过隋抚台。” “见善何必多礼。”隋瑛顺势牵住林清的手,“怎么这么冰?不适应此地的天气罢。” 说着,隋瑛脱下了自己的鹤氅,自然而然地披在了林清肩上。暖烘烘的热气伴随隋瑛惯用的竹林香膏气息一齐涌了上来,林清脸色微红,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高子运的声音如雷般响起。 “抚台!”高子运连忙道:“您可把我急死了,这么大的雪,休要再去前方了!” “依您所言,吴将军和那数万将士就不怕这雪了?”隋瑛走到紫檀主座前,端起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小饮了一口。 “可您也得知道个轻重缓急,您现在去前方又能做什么呢?雪不停,仗打不起来。那北狄人也不是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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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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