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苏岑躺到了他的身侧,两肩紧紧相靠,见他又想转身背对他,立刻出声道:“那你不要背对着我,我不喜欢。” 裴决怕他再闹上来,自己的定力在他面前向来不够,若是再来一次,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微微移了下身子,将两人距离开一点,倒是没再翻身背对他。 但苏岑对这点距离也不满,弄清了自己心意之后,他反而对自己这些行为找到了更合理的理由。 喜欢嘛,就是要紧紧挨着,紧紧靠着,紧紧抱着。 于是裴决挪一点,他也挪一点,就这么来来回回地,又折腾了一会儿,苏岑一点没觉得烦,反而像在玩似的,兴致越来越高。 反正就是要挨着,才觉得舒服。 裴决拿他没办法,自己惯出来的毛病,总得自己受着,最后干脆一翻身,像小时候一样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下巴搁在他柔软的发顶,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睡吧。” 苏岑果然不动了。 他确实没想到裴决会这么直接地抱上来,平时裴决这样主动总是很取悦他,格外受用的,现在,更是受用! 手臂环上人的腰,脑袋还在人身上使劲蹭了蹭,像只心情极好的猫,可劲在人身上撒娇一样:“嗯,睡。” 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舒服到苏岑醒过来时,竟发现裴决已经起了,他都没发现。 他摸摸被子,被窝都冷了,应当是起了好一会儿了。 苏岑略有些不快,在榻上翻来覆去,又蹭到裴决睡的位置躺下,周身都被这淡淡的气息包裹,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就涌了上来。 混合着开心,兴奋,甜蜜,还有些许的不安和忐忑。 在外头他是混世魔王,不管亲王侯爵,厌恶的他从不客气,但若是他喜欢的,哪怕是青楼楚馆,贩夫走卒,他也要护着,但裴决不一样,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裴决有了这样的心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那天他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他时,那一个眼神便让他抛弃了所有说辞,只想扑到他怀里,可能更早,十五岁偷偷摸摸跑去看他时,不敢露面,只敢拼命朝他扔花的苏俏俏便已经爱上了裴决。 所以才会在他推开他时伤心生气,会在他表露亲近时兴奋不已,会因为一个名字,一个字而忍下怒火,会因为太奶奶给他说亲时嫉妒吃醋。 想到这里,突然又觉得有些酸涩。 “醒了?” 苏岑的思绪收回来,就看到裴决披着大氅,应当是刚从浴房出来,大氅里头只穿了一件里衣,连中衣都没穿,极是随意。 “你怎么醒这么早,我醒的时候都没看到你。”苏岑随口说道。 裴决走过来,看着他身上散乱的里衣,还有被卷成一团的被子:“习惯了,起来去洗漱吧,我让小陵去准备早膳。” 虽然知道了自己对裴决的心思和以前不一样了,可苏岑却并没觉得两人相处时有多少变化,裴决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他,爱吃的菜要亲手替他夹到碗里,要喝他茶盏里的茶水他也不介意,甚至穿衣时他不耐烦整理那些绶带,撒娇让他替他系,他也很自然地过来替他系带,整理衣裳。 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他靠过来的时候,两人离得太近,他总想亲他。 他的嘴唇到底是什么感觉的?亲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当幻想对象是裴决的时候,这种幻想就变得格外让人向往。 甚至一想就变得燥动,恨不能立刻就去实践。 “苏岑?苏岑!苏岑!!”孙千将他叫回神来:“想什么呢,一脸思春样。” 苏岑白了他一眼,被打断很不爽,但两人今日确实也是有正事要说,便也没发作,只是没好气地说:“我思春?你倒是思一个啊。” 孙千坐在对面,喝了口酒,颇为得意:“你还别说,最近惠王在打听我的事了,说明这事儿我办得还真不错,惠王信了。” 万寿节已过去七天,百官已恢复正常的早朝,苏之惠也已离了候府,她本来在京都露面就少,而且每年都要去福云寺住一段时间,倒也不稀奇。 而孙千这边的进展倒是非常地顺利,清远候本来的意思是万寿节三日过后,就开始下聘,走个过场,尽快把事儿办了,但惠王这边却一时不急了。 “那是你的功劳吗?那是你有个好队友。”苏岑这几日听下来,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倒也生出几分好感来。 惠王拿她当筹码,但她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极豁得出去,哪怕坏了名节也无所谓,只要能逃离惠王的掌控,她什么都愿意。 孙千也说道:“她确实不一般,每次同我作戏,有时候都让我恍惚觉得她在假戏真做,你说,她不会真喜欢上我吧。” 苏岑笑他:“你不会当真了吧。” 孙千却摆起了手:“不会不会,她很聪明,但太聪明了,嗯,也不是不好,反正总感觉……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一直在作戏,感觉来不了真的,分不清。” “行了,你也别担心,母亲今天下了帖子,请了解夫人和解忆,我给你问问就是。”苏岑伸了个懒腰,在他这儿坐了一个时辰了,差不多裴决也该下朝了,他得回去了。 孙千听他这么说,难免有点担心:“解家不是要打入敌人内部吗?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接他们来,好吗?不怕惠王怀疑啊。” 苏岑已经起了身,不在意道:“你懂啥,就是要这样才显得光明磊落,偷偷摸摸才是心里有鬼。” 等他回府的时候,裴决还没回来,解忆却已经到了,一见到他,就飞扑进了他的怀里:“苏哥哥。” 苏岑逗了她一会儿,两人才进花厅。 之前苏岑给裴决买了一院子的芍药,后来虽然搬回去了一部分,但还有许多,苏母就都搬来了花厅,如今花团锦簇,茶水正香,厅里苏母正和解夫人聊着,两人脸上都笑着,看上去心情很好,见到他们来,解夫人的目光落到苏岑身上:“小候爷看着又长高了呢。” 苏岑对长辈都还是很尊敬的,特别是解家,规规矩矩地见了礼,才说道:“应当还能再长两年,最好比裴决高。” 苏母笑了:“什么都要比,你再长两年,决儿不也要再长的。” “他都二十四了,长不了了,我还能长,比他高,比他壮!”苏岑笑咪咪地玩笑着:“他没脾气,以后有人欺负他,我替他收拾。” 裴决的脾气谁人不知道,也就在他面前没脾气。 苏母也没说破,只笑着让他坐,解忆则是非要挤在他旁边,屋里头没那么多的规矩,苏母也是个随和的,便也没说什么,倒是解夫人严肃地把解忆拉了过来,让她坐到了她身边。 几人没聊一会儿,就听到通传说裴决回府了,苏母便让人直接请了他过来,还将三个姑娘也都叫了过来一起用晚膳。 桌上一片欢欣,几个喜欢解忆,都爱逗她,解忆也自小在苏府玩儿的多,也不介意,慢慢地就笑闹成了一团。 苏之温看着笑出两个梨窝的解忆,说道:“忆儿自小就在府里玩,和我们也熟悉,若是真的配给俏俏,倒也不错,亲上加亲。” 解夫人却是摸了摸解忆的头,说道:“忆儿还小,我还想多留她几年,不着急定亲。” 苏母也说道:“就是,晚嫁几年,多在身边再多享几年福,不急。” 苏岑看了裴决一眼,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嘟囔道:“忆儿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娶她呢,你们别乱点鸳鸯,我也是有心上人的。” ---- 此时要采访一下裴大人了。
俏俏有心上人了,对此事你是怎么想的?
第35章 此话一出,一瞬间,整个席面上都安静了。 苏岑夹了一筷子菜,慢悠悠地放进嘴里,丝毫没受他们目光的影响,但心里,却是默默地注意着某个方向。 “……你刚才说什么?”苏母震惊半晌才出声,看着正优哉游哉吃东西儿子:“心上人?你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娘怎么不知道?” 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一连串地就问了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 “是谁?谁家的姑娘?” “俏俏你快说说呀,可急死我们了。” 苏岑不急不忙地将嘴里的东西吃下去,瞥了一眼一语未发的裴决,撑着脑袋:“最近的事儿,还不确定别人喜不喜欢我,所以你们也不用问了。” 这…… 还有姑娘能不喜欢苏岑的? 苏母一听他这话,就感觉他真的上心了,这可是二十年来的头一回,可是大事儿啊! “俏俏,这可是大事,你应当早些告诉娘的,娘也好给你去相看相看。”苏母恨不得立刻便将这个人挖出来,但此时显然不是时候。 虽然他们与解家向来深交,但到底这事儿没定下来前还是不适合在别人面前提。 那边的解忆听到这话,小姑娘本来还一直往苏岑那边瞅,萌动的春心一下子就被打击了,又不会隐藏情绪,小脸立刻跨了下来,解夫人也注意到了,出声道:“这确实是大事,但也是喜事,不急在这一时,先吃饭吧。”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吃饭,一桌子饭食众人都吃得没多少滋味了,都在猜想是哪位绝世佳人,能俘获苏岑的心。 但这话本来就是说给有的人听的,但有的人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苏小候爷便也觉得有些灰心,干脆暂时没再继续,问解夫人:“伯母,上次不是说惠王想嫁妹吗?还说万寿节后就想尽快把事儿办了,现在怎么没动静?” 此事牵涉到贺曼青,除了必要的几个人,其它人也不必知道太多,所以他连解夫人也没说。 解夫人听他问,也说道:“是,上次还想让老爷给保媒,被老爷给拒了,那清远候是个什么德行谁不知道,他这就是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不过最近倒是不急了,说是嫁衣还未绣好,等嫁衣绣好了再下聘也不迟。” 这个理由倒是找得好,进可攻退可守,什么时候能绣好,还不是惠王说了算。 苏岑说道:“那清远候也这么好说话?” 苏母道:“不好说话,他能强娶?这若是个普通的良家女子,他肯定已经动手了,但这女子是惠王之妹,这嫁娶也不过是狼狈为奸的借口,后头到底还是要合作的,不能现在就撕破了脸皮。” 解夫人点头:“是啊,不过也拖不了太久了,陛下去年就下令清查各藩王历年的税贡,如今大理寺的卷宗应当也都齐备了,天就要变了,这些蛇虫鼠蚁自然都着急了。” 临走的时候,一向爱黏着苏岑的解忆也不黏着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什么精神,早早地就自己上了马车,苏母又给解夫人带了许多药材回去。 这边刚送走解夫人,苏母转过头来就看到被三个姐姐围在中间没能溜走的苏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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