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笙箫 作者:疏影残雪 文案: 井盖下的小孩不要随便捡…… 墨玉笙是个将死之人,死前手欠,救下仇家遗孤结为师徒。 本打算将他小火慢炖,徐徐屠之,却发现徒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幽深。 墨玉笙:明明一开始是他对徒弟心怀歹意, 怎么到现在,好像是他惹上不该惹的东西了?! ………… 元晦,本名苏曦,上天赐他一个“曦”字,却未曾给过他半分光明。 墨玉笙是他的光,照亮了他半生路,当他以为自己终身有托时,却发觉墨玉笙命不久矣。 元晦:我不会让你死。 即便死了,我也会兴妖作孽,让你活过来。 腹黑茶系恋爱脑攻(徒弟)×风流钓系病弱美人受(师父) 标签:师徒年下整体是感情流细水长流没有狗血强强甜宠HE剧情正剧轻松江湖
第1章 楔子 江南,苏州。 城中闹市,一个小乞丐抱着两坛上好的秋露白,踏着小碎步,一路穿花佛柳至一处桥墩。 桥上,行人匆匆。 桥下,躺着一人。 那人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懒洋洋的,像是没筋没骨似的。 他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落在身侧,捏着株倒霉的凤尾草把玩。 小乞丐站在青草堤上,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偷偷打量着那人。 打从他偶经此地遇到此人每日拿着银两替此人跑腿买酒,已经十日有余。 他十分好奇这位游手好闲又出手阔绰的金主长得什么样,可惜一顶笠帽遮去了他大半张脸。 “小兄弟回来了?”那人突然出声。 小乞丐吓了一跳。 “嗯。吴宫铺子的秋露白,给公子提回来了。” 他一面小跑上前将酒放下,一面心里犯嘀咕:“不是遮着眼睛么,怎能辩出是我。” 小乞丐顿了顿,又道:“我得走了。今日是十五,每月十五,苏园会放救济,去晚了就抢不上了。” “苏园……” 那人吊儿郎当晃动的腿微微一滞。 “嗯,苏园,就是苏州第一剑客苏令的宅子。苏令,公子知道吧?人称姑苏一滴血,杀人一剑穿心,只留一滴血在胸前,绝无晕染。” 大概是觉得好不容易搭上话,小乞丐复又说道:“公子可曾听说过归魂册,这可是武林奇书,分三册,传说能让人起死回生。这等奇书,江湖人打破脑袋都不能窥见一字,苏令大侠一人就手握三册。” “两册。”那人漫不经心地纠正道。 小乞丐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小乞丐觉得亲近了不少,便又大着胆子问道:“我听公子口音不似本地人,不知来苏州是为了什么?” 那人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寻仇。” 小乞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寻仇?谁的仇?” 那人并不答话,只是伸了个懒腰,顺势将手中被虐得体无完肤的草根抛了去,修长的五指卷了个酒坛,熟练地揭了坛布,脖颈轻轻一仰,自笠帽下探出一小节如玉的下巴,就着这个姿势,抬手灌下几口酒水。 小乞丐心知这是送客之意,识相地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明日还是老时辰见?” 那人放下酒坛,从怀里摸出一袋银两抛了过去,用被酒气浸湿了的慵懒嗓音说道:“不了,你我就此别过。” 他微微侧脸,笠帽滑至一旁,露出一张让春光失色的面庞。 他嘴角一勾,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像月牙一样弯弯的,满目含笑。 约摸是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小乞丐僵在原地,一时间竟挪不开眼。 那人朝小乞丐眨眨眼,调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啊?” 小乞丐的脸一路红到脖子根,像个害羞小姑娘似的,飞快逃开,差点连钱袋都落下了。 是夜,桃花坞。 十里桃花,花开正浓,重重叠叠似锦布一般,将月色遮去大半。 从桃林暗处走来一白衣男子,斑驳的月光打在他纤尘不染的白衣上,竟是连一滴桃花雨都未沾着。 三月天,春寒被驱了干净,暑气已经在江南大地露了头角,他却还批着件墨绿色披风,衣领半立,看上去似乎有些畏寒。 他在一座高墙深院前停了下来,朱红大门上高悬着匾额,上书:苏园。 门口悬着一对灯笼。 灯笼照在那人脸上,勾勒出他那惊为天人的轮廓——正是今日桥墩下的那人。 夜风翻墙过,从苏园带出几片溅血的落叶和满林桃花香都遮掩不住的血腥味。 他神色一凛,纵身上了高墙。 苏园的烛火依旧如故,烧得很旺,点亮了园中的边边角角,连自满院死尸周遭缓缓腾起的血色水雾都分毫不差的收拢在烛光下。 一夜间,苏家上下十几口人,竟都死于非命。 什么人,手段如此歹毒,连家丁都不放过 他正兀自思忖着,园中几道黑影闪过,几个黑衣人聚作一块。 “归魂册搜到没” “没有。” “苏令呢没交代出什么” “咬舌自尽了。” “他娘的。找到苏家那公子没” “没。” “跑不了,应该就藏在附近。一把火烧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抬掌劈向高悬的灯笼。灯笼应声落地,掌风切碎火红的细棉纸,卷着在血色中瑟瑟发抖的烛火,顷刻间吞噬墙脚。 高墙之上,白衣男子看着烟火肆起,忽地一阵恍惚。 苏令…..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苏墨两家恩怨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这感觉就好比你埋了一坛佳酿在土里,心心念念等了十数载,终于满怀期待地刨土起坛时才发现,坛底竟破了个洞,坛中空空如也,亦如空落落的心。 另一边,几个黑衣人退到墙角。 迟迟不见苏家遗孤的影子,一人不耐烦地啐道:“死小鬼,我倒要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这把煞火硬!” 说罢黑衣人抬手又是一掌,打算加把柴火,却不料自东墙腾起一阵刺骨的寒风,携着素雪造访,寒风所经之处,结起了细小的碎冰,一时间素雪纷飞,竟然浇没了刮刮杂杂的花火。 “疏影残雪掌快撤!” 几个黑衣人一溜烟,翻墙出了苏园。 片刻后,从高墙上跃下一个身影。 正是方才那白衣男子。 他伸手拍了拍肩头的落雪,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这手多脚痒,好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 不过,那身子骨比煞火还硬的苏家遗孤,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猛地一提真气,素白衣袍无风自动。 真气在暗夜流动,扫过余温尚在还未冷透的尸体,扫过花开依旧显得冷漠无情的苏宅大院。 他的目光落在黑暗处的一口废井上。井上盖着一块青石板,遍布青苔,看上去已经被冷落了好些年头。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轻轻掀开青石板。废井下藏着两人,一个老妇,一个少年。 老妇搂着少年,头埋在少年身后,周身抖如筛糠,几乎要抽过去。 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清潋的五官笼着青白,模糊到几乎看不出表情,只能从他落在剑柄处那微微颤抖的手指,窥探出一点细碎的情绪。 少年看向他,平静地问道:“你是谁是来杀我的吗” 他顿了顿,递给少年一只手。 “我叫……墨玉笙,是个江湖郎中。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一对桃花眼微微弯了弯,眼中两抹轻寒淡去,露出一丝狡黠。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只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是捉回去,小火慢炖,再看看是抽筋扒皮,还是挫骨扬灰,岂不是更加有趣
第2章 元晦 西南边境有座山,四季如春,得名春山。 山下有个镇,叫春山镇。 正值初夏,天光来的早,才过卯时,天已破晓。 晨光将山脚的河水唤醒,卷起几声夏虫低鸣,一路弯弯绕绕流向百姓人家。 一个少年手提长剑,匆匆上了春山。 他瞧着十五六岁的年龄,身形颀长,有些单薄消瘦,脊梁挺的笔直,似那山顶的云松。 少年爬起台阶毫不费力,仿佛是不知走过多少回一样,在一个三岔路口轻车熟路的拐进了条小道。 小道一路盘旋至茶林,林中有块空地,地上坐着两人。 少年朝其中的长者恭恭敬敬道:“王伯,久等了”,又朝那少女简单打了声招呼,“春杏姑娘。” 春杏有些害羞地点点头,低声道:“元晦大哥,早”,双手不自觉地抚上耳畔,反复拨弄着青丝。 王伯手握铁剑,站起身来,半开玩笑道:“今日来的这样晚,怕是又被那姓墨的小子绊住了脚吧?” 王伯口中姓墨的小子叫墨玉笙,子子游。 人如其名,是个美人胚子。 两年前带着元晦,来到春山镇落脚,凭一己之力搅乱了一池春水,连王伯家那老婆子都三天两头没事往墨家钻。 叫元晦的少年并不接话,抽了剑,简短道:“请王伯赐教。” 王伯笑笑,忽地横来一剑,元晦提剑一挡,两柄铁器相撞,发出的金石之声,在林间悠悠回荡。 两人身形移动得极快,王伯出招,元晦拆招,在旁人看来,元晦被压制得死死的,毫无主动出剑的余地,可每当王伯即将胜出时,总是剑差一招。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两人落了剑,胜负未分。 春杏起身抓过身旁的竹篮,快速迎了上去。 “爹爹,元晦大哥。” 她将竹篮打开,竹篮有两层,上层是包子馒头,下层是两壶热汤。 她提起托盘,递到二人面前,“饿了吧?吃点垫垫肚子。” 王伯抓起包子,一口半个。 元晦却摆了摆手,“不了,我一会儿回家吃。” 春杏不依不饶地从竹篮里端出了一壶热汤,“元晦大哥,你和爹爹赶大早练了那么久的剑,出了一身虚汗,喝点热汤,驱驱寒气。” 元晦礼貌一笑,弯腰捞起个水壶,道:“不了。我自备了温水。” 春杏默默收回汤壶,又道:“今日是小满,蔽日台有超大的抢水仪式,可热闹了。一年就那么一次,跟过年似的。晚些你跟着我一道去吧。” 元晦简短道:“不了。” 元晦十五,眼底是二十五的老成。 平日里寡言少语,除了练剑,几乎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元晦抬头看了看天边,王伯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王伯一口包子还在嘴里,囫囵个咽了下去。他喝了口春杏递来的热汤,道:“元晦,我好歹教了你两年功夫,什么时候肯开口叫我一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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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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