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一张俊脸,上前一步,低气压的冷冷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进才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道:“我说什么了?我啥都没说。” 那年轻汉子听他这么说,正要放过他,谁知王进才往左右一看,见都是左右隔壁的邻居,想着年轻汉子是外村人,不敢打他,又轻佻的笑道:“哦,我刚才说,人家竹哥儿屁股金贵得很,要卖五两银子的,你买得起吗?” 那年轻汉子一听,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快如闪电的伸出双手,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王进才双手往下扒拉着那双大手,那双大手鉄钳似的,紧紧箍着他的喉咙,喉骨都快被箍断了,半点都扒拉不动。 王进才不但说不出话来,连气都喘不出。 他张着嘴,舌头伸出老长,鼓着一对金鱼眼,一个劲的翻白眼。 赵仁怕弄出人命,忙拉着年轻汉子道:“鸣曦,放手!大喜的日子不要跟这种无赖计较。” 年轻汉子把王进才往后重重一推,恶狠狠地道:“滚!再满嘴喷粪,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王进才刚才眼珠子都差点被挤出来了,这时不敢多言。他摸着脖子,连声咳嗽着,缩到人群后面去了。 白竹这才知道这个年轻汉子就是他男人张鸣曦! 长得倒的确俊,可是这也太凶残了,一言不合就要人命,比白大毛还凶残! 那双大手!那双大手太可怕了,那么大的力气,只怕一下子就能把他撕成两半! 他一时忘了刚才是王进才口吐恶言,当众提及他一个哥儿的屁股,才惹怒了张鸣曦的 。 他站在门后,从门缝里偷瞄了一眼张鸣曦,又瞄了一眼他那双大手,垂下头,不敢再看。 他瑟瑟发抖,害怕得差点站不住。 他为自己的将来忧心不已,生怕嫁过去后一言不合被他双手大手一把捏死! 这时白大毛见张鸣曦如此凶残,也有点害怕。 他收了刚才双眼望天的样子,对他们说态度好了很多。 他软和了语气道:“他姐夫,哥婿,不是我不讲理,实在是我家困难,没有办法。再说了,我家竹哥儿那么勤快,那么能干,力气比汉子都大,干起活来一个顶两,你娶去了不吃亏。” 张鸣曦闻言抿了一下唇,还没有说话,就听见赵仁道:“白大叔,竹哥儿能干我们都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他能干,才愿意出三两银子的彩礼。可是你要五两银子,我们拿不出来。我丈人早早去了,家里为了给他治病,房子,田地都卖了。剩下孤儿寡母的,住的地方都没有,你是知道的。你要的三两银子的彩礼也是亲戚们凑的,你这一下子再要二两银子,我们到哪里去拿?” 白大毛道:“人人都知道他姐夫能干,帮了岳家许多。你大舅子娶亲,少不得你这个姐夫操心了,你就帮帮哥婿,再借二两银子给他吧。” 赵仁见他这样不要脸,赤裸裸的硬抢,知道张鸣曦炸不出油,就硬赖上他。遂冷下来脸来道:“我没有银子,我一家老小还在等米下锅呢,哪有银子给你?这样吧,既然说不拢,你把之前的三两银子还给我们,这门亲事就算了!” “什么?你说得轻巧,亲事都定下了,你们临时悔亲,不要竹哥儿了,你让他怎么活?以后还怎么嫁人?”白大毛闻言火冒三丈,一蹦三尺高。 “不是我们不要竹哥儿,是娶不起他。如果是按照之前说的,三两银子的彩礼,我们现在已经高高兴兴的接了竹哥儿走了,是你节外生枝,临时又多要钱。” “我不管,今天不给二两银子,不要想接人走!”白大毛干脆耍起了无赖。 “不给人算了,把银子还给我们,我们立马走!”赵仁火大,寸步不让。 “不要人算了!你们悔亲,坏了竹哥儿的名声,他是再也嫁不出去的了。那三两银子就算是给竹哥儿的赔偿,你们滚吧!” “既不想给人,又不想退回银子,你怕是在做梦!” 两边针锋相对,一个不让一个。争得越来越凶。 对方人多,赵仁走南闯北,嘴皮子又溜,白大毛和白松两人争不过。眼见对方非要他们退回三两银子再悔亲,气得火冒三丈,自然的这火得发在白竹身上。 他飞快地转身,几步冲到柴房门口,飞起一脚把柴房门踹开,口中嚷道:“竹哥儿,出来!看看你嫁的什么人家!现在人家不要你了,你还怎么活?去,一头撞死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明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白竹正站在门后偷听,哪里想得到白大毛突然来踹房门? 一时避让不及,门板重重的撞在脸上。 他被撞得后退一步,额头被撞得鼓起一个大包,眼前金星直冒,鼻子被撞破,鼻血淌了下来。 他一只手抹了一把鼻血,把脸抹得小花猫似的。一只手捂着额头,疼得晕头转向,来不及说话,就见白大毛伸手扯着他的耳朵,把他拖了出去。 他额头疼,鼻子疼,耳朵被白大毛扯着也疼,侧着头不由自主的踉踉跄跄的跟着白大毛往外冲。 白大毛扯着他往院门走,快要走到院门时,推着他的头往门框上重重的撞去,口中骂道:“你个赔钱货,没人要的东西!今天都要出嫁了,被人临时悔亲,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他口中恶狠狠地骂着,手上使劲的把白竹的头往门框上撞。 白竹本就胆小,又生来就怕白大毛,被他这么一闹,整个人都是懵的,只知道头上脸上到处疼,却不知道避让。 眼见要结结实实的撞到门框上了,这一下只怕要撞得头破血流。 这时斜里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垫在他额前,顺势把他搂过去,又听见“啪”的一声打在手腕上的脆响,白大毛缩回了扯着他耳朵的手。白竹耳朵一松,得了解放。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凶残的张鸣曦。 是他拍开了白大毛扯他耳朵的手,是他把自己搂过去的。 第5 章 我不值五两银子,把银子退回去 张鸣曦把他护在身后,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前,冷冷的望着白大毛道:“你既不愿意退银子,又不愿意给人,你到底要怎样?” 白大毛陪着笑脸道:“我哪里不愿意给人了?都说了,只要你再给二两银子,人马上让你领走!” 张鸣曦回头望了赵仁一眼,赵仁不看他,板着脸,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他回过头,冷冷道:“我可以再给你二两银子,不过我有个条件!” “行,只要你再给二两银子,不要说你有一个条件,有十个条件都行。”本以为对方想退亲要回银子,这下见他同意再给二两银子,白大毛大喜过望,一口答应。 只要再给二两银子,哪怕把人打死,带个死人尸体回去他都没意见! 不过他也知道没人傻到不要活人,去要死人尸体的,所以他聪明的没有说出口。 “请村长来,写个买断文书,竹哥儿是你五两银子卖给我的,从此和你白家一刀两断,再无干系!”张鸣曦冷硬的道。 白大毛闻言愣了一下,不过是卖是嫁,他根本无所谓,反正也没一文钱的嫁妆。 他马上点头道:“好,没问题,我同意!竹哥儿就是五两银子卖给你的。” 白松这次聪明了,生怕对方反悔,马上跑去请村长来写文书。 众人等着村长来,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张鸣曦把赵仁拉到一边,低声下气的和他借钱。 赵仁叹气道:“你啊,真是鬼迷心窍!五两银子娶个什么样的姑娘不好,你却要娶这么个丑哥儿!回去看娘不骂死你!”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在他白家还活得下去吗?我今天不娶了他,只怕他要被白大毛活活打死!”张鸣曦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白竹站得离他不远,都听见了。 他觉得自己又黑又瘦又丑,孕痣浅,不好生育,实在不值五两银子,白大毛这样的坑张家,他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去求白大毛退钱吧?只怕又是讨一顿打! 要不算了吧? 可是良心实在不安,后半辈子只怕睡觉都睡不安稳。 他心里默了又默,再三给自己打气。 酝酿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朝白大毛走近一步,轻轻地说道:“爹,我不值五两银子。你把银子退回给张家,我以后多干活,少吃饭,挣够五两银子还你。” 他虽然抬着头,却是垂着眼睛的。他不敢看白大毛,一看见白大毛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些话他就说不出口。 白大毛一见本来谈好的事情他要节外生枝,生怕对方借机反悔要钱,气得跳起来就要打他。 他打惯了,抬手打他是习惯性动作。 白竹被打惯了,站着不动让他打也是习惯性动作,当下一动不动的站着让他打。 白大毛一边抬手打他,一边骂道:“你少吃多干挣钱还我?你做梦吧,就算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干活,到死也挣不够五两银子,你拿什么还我?干脆打死你算了,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 一巴掌重重打到他脸上,白竹纵然皮肤黑,因为打的重,脸上还是留下了五个手指印,肿得高高隆起。 白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偏了一下头,嘴角有血流下来。 刚才被门撞出的鼻血还干涸在脸上,现在嘴角又开始流血,额头上还顶着乌青的一个大包,脸上像开了个染房,五颜六色的。 他站着不动,也不抬手擦嘴角的血,依然低声却坚定地说:“把银子退回给他们!” 白大毛见素日胆小怕事的白竹今天竟然长了反骨,敢再三忤逆他,更是厌恶,恨不得一下子打死他。 可是总用手打,耐不住手疼。他低头从地上捡了一根细竹棍,拿起来劈头盖脸的就要往白竹头脸上打去,口中恶狠狠地骂道:“好,我退钱!我打死你个赔钱货!你死了我自然要退钱!” 白竹吓得簌簌发抖,却不敢避让,站在那里让他打。整个人又瘦又小,瑟缩着像飘落在秋风中的枯叶,看着可怜极了。 张鸣曦刚才侧着身子和赵仁说话,没注意白竹去和白大毛要钱,白大毛第一次打白竹时他没来得及去拦。 等他听见动静,回头去看时 ,见白大毛在低头捡竹棍,就知道他还想给白竹一顿结实的。 他哪里能容忍白大毛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再打人? 当即大跨步过来,一只手抓着白大毛拿竹棍的手,一只手扯过白竹,冷冷道:“既然人已经卖给我了,怎么还敢打他?再敢打他,别怪我不客气!” 白大毛生怕到手的银子飞了,讪讪的道:“竹哥儿不懂事,我帮你教训他。他到了你家,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打!他是个贱皮子,多打几次就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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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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