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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福

作者:活捉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06 19:10:17
  王小卿摇头:“不是。二爷说,现在各班子里都是唱乱弹的多,连好些官场里的人,私下也爱听,昆曲雅是雅,可往后只会越来越……”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闭了嘴,可毕竟是说明白了。严云生想让他出师,改入徽班。
  “出师的银子,你出还是他出?”
  “他说,大家凑一凑。”
  蒋小福又问:“你的意思呢?”
  王小卿毫不迟疑:“我听师兄的。”
  他如今大小也是个红人了,但在蒋小福面前,还跟以前似的,万事都要“听师兄的”“请师兄拿主意”。
  蒋小福见他全无主意,干脆不问了,思索着说道:“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我不能因为自己不唱乱弹,就拦着不让你唱。可有几件事儿你要想好了,第一,你现在根基不稳,冒然去唱乱弹,万一栽跟头或是坏了名声,你要怎么办,有没有退路?第二,徽班里人多事杂,多少阴谋算计,杀人不见血,你可应付得了?再一个,你入了徽班,师傅那里怎么交待?平日捧着你的人,又如何交待?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王小卿皱着眉头听完:“我不知道……我没想这么多。”
  蒋小福深深地叹气:“那严二不是撺掇你出师吗,你去问他!怎么跟师傅说,银子怎么凑,出了师住哪儿,搭哪个班,唱哪出戏……他要是说不清楚,凭什么听他一句话就要出师?”
  王小卿倒是十分乖巧:“哦。”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迷迷糊糊呢!”蒋小福见他这副模样,骂也不是,哄也不是:“如今确实是乱弹的天下了,可乱弹也不是好唱的,得有个章程,哪能听风就是雨呢!”
  见王小卿听进去了,蒋小福才放他离开,让他好好考虑。
  说了半天话,蒋小福口干舌燥,气得头疼,灌了一杯凉茶方才好些。
  窗户外已挂了一轮秋月。
  蒋小福舍不得王小卿这个师弟,这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和自己养的孩子也差不多。他也知道乱弹是占了上风,若是严云生真能拿出章程来,他不能拦着。
  正想着,严鹤进了屋,一见他站在地上便道:“怎么起来了?要喝茶?”
  蒋小福摆手,止住了严鹤想要扶他的动作,自己回了床上。想问严鹤这么晚了,怎么还来,然而话在喉咙刚冒头,他难得多出几分心窍,隐约觉着不该问,于是临时换了一句:“六爷,你和二爷还有来往吗?他催着小卿出师,你听他说过没有?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严鹤很干脆地摇头:“他去给一个武官做幕了,自那以后,我们偶尔也见面,但没听他说起这回事。”
  “他不在老头那儿了?”
  “嗯。”严鹤道:“小卿要出师了?”
  他这一问,蒋小福忍不住如此这般地讲述了一遍。
  严鹤听闻王小卿全由师兄做主,而蒋小福这个做师兄的,也十分操心,不免有些惊讶:“你对这个师弟倒是很好。”
  蒋小福有些伤感:“我没有亲兄弟,小卿对我来说,也像个亲弟弟了。”
  严鹤却是一哂:“亲兄弟也做不到这样。”
  这不是个有趣的话题,他说完也就罢了,又嘱咐几句,便要告辞离开。
  及至走到门口了,他又忽然转身,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蒋老板,我那屋子,能不能换一间?”
  蒋小福这病,拖了几日未好。
  周麻子关心之余,积攒了许多埋怨,天天念叨着小老板如何不注意身体,如何瞎吃海喝,如何只顾爱美不知添衣,蒋小福不胜其扰,幸好严鹤每日都来屋里坐着,周麻子也就说不了几句。
  四喜班子里和一些相熟的人也都来过,有人送些药材和偏方,蒋小福只把药材存下,药丸和方子都不敢乱用,偷偷地都扔了。
  还有人说来探病,实际是来催蒋老板上戏。对这些人,蒋小福一闭眼就装睡,留给周麻子应付——反正周麻子正愁没有听众。
  唐府的管事来探望蒋老板,说唐大人也受了风寒,府里有些补品和难得的食材,一并带来了,请蒋老板好生养病。
  蒋小福也请他带口信回去,是严鹤的第二条消息——东西进府了。
  这日午后,花天禄也来探病。
  坐在床沿儿边,他摸了摸蒋小福的脸。大概是发热的缘故,这脸上透着红晕,看着不像病容,倒多出几分鲜艳。
  “可怜见的,好些了没有?”
  蒋小福道:“还那样,没好也没坏。”
  花天禄收回手:“病去如抽丝,慢慢养着吧。”
  蒋小福见了他,想起王小卿的事。如果小卿要唱乱弹,跟着花天禄合演几出,试一试,不是比他直接改换山头更好么?
  他对花天禄讲了此事,花天禄倒是一口应承:“这没问题。”
  蒋小福又与他商议让王小卿唱什么好,既不可太难,又得出彩,最好是让听戏的人看出小卿的能耐,又不至于太出风头。
  花天禄把蒋小福一只手合在自己双手,捏着玩:“上回咱们唱《巧遇》,我就发现了,你这个师弟看着柔柔弱弱的,身边捧着的人可不少,严二爷几个是一直帮衬着他?”见蒋小福点头,他又接着说道:“这几日,听说有个宫里的侍卫,叫佛什么的,也常常叫他的局。所以,你就放心吧,寻常人也欺负不着他了。”
  这姓氏奇怪,听着有些耳熟,蒋小福一时想不起来,而花天禄已经讲起别人的趣事逸闻来了,也就作罢。
  蒋小福病中不爱说话,可与花天禄谈话,似乎倒是一种享受。唱戏的人,嗓音多多少少都带点戏腔,蒋小福不明显,只比寻常人甜润一些,花天禄却能将一句话说得像藕中丝、风中絮一般,缠绵不断,别有韵致。
  蒋小福听得简直入了迷。
  直到花天禄忽然问道:“我问你,钱庄那个董老爷,是不是来看过你?是不是给了你一个药方子?”
  蒋小福不明所以:“是。你怎么知道的?”
  花天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我怎么知道?这位董老爷啊,爱你得很,专程找了位师爷,写了首诗,讲述自己探病赠药的一片痴情!我给你念啊——”
  蒋小福伸手去捞那张纸,笑道:“别念。”
  花天禄一扬手,没让他捞着:“你听听——小病逢秋弱不支,芳尊今日忽愆期——别抢别抢,后面还有呢,瞧瞧这几句——传来消息颇仓皇,日日看卿不厌忙,肘后金丹亲付与,无人知道是医王——那药你吃了?”
  蒋小福揪着被子,嗤嗤地笑:“没吃呀。”
  “没吃?”
  “扔掉了。”
  花天禄继续念:“一瓣心香供佛前,为卿低首祝长年——哈哈,酸不酸?”
  蒋小福道:“人家也是好意,别笑啦。”
  说完,两人还是笑作一团。
  花天禄见他笑得气喘吁吁,脸上透出嫣红的颜色,很是动人,探手摸了摸他的脖子:“热不热?”
  蒋小福道:“是有些热,老周说出了汗大概就能好。”
  花天禄便又将手伸进被里摸了摸:“好像没出汗。”
  蒋小福眨了下眼,轻声道:“嗯。”
  “哎哟,不好意思了?”花天禄忽然俯下身凝视了他,说完这句话,手就在被子里不安分起来,面上安抚地笑了笑,语气很温柔:“我让你发发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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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那首诗来自《听春新咏》,是倾慕者写给范添喜的诗,范添喜在春台部,也住樱桃斜街。
 
 
第20章 
  几缕秋风卷过地上的落叶,在静默中沙沙作响。
  严鹤从小院儿最北的厢房,搬到了最南边。
  南边院内搭着卷棚,棚内有石桌石凳,旁边傍着几棵海棠树,最南面靠墙的地方也种着植株,点缀盆景,正是一番惬意的风景。
  严鹤很满意,围着卷棚绕了一圈,慢悠悠地往楼上走,心想如果蒋小福的病还不见好,是不是该提醒老周另请一位高明的大夫,若是病久了,恐怕要没精神。
  走完最后几阶楼梯,他进了外间,走到书架边时,一帘之隔的里间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像是风声,又像是人声。
  他停住脚步。
  又一声传来,这回他听得清楚,又疑心是听错了。
  那是一声几乎遏在喉间的喘息。
  没有衣衫窸窣的响声,也没有更大的响动,几乎就是万籁俱寂,因此那时断时续的喘息才格外清晰,连其中按捺的欢愉意味也流淌了出来。
  严鹤一时以为蒋小福是在自渎。直到终于有人说了话:“瞧瞧,出汗了没有?”
  屋内开始有了谈话的声音。
  严鹤直视前方,一时间像是出神,不过很快就转过身,往外走去。
  严鹤放轻脚步,刚要下楼梯,迎面上来两个人。
  严云生跟在周麻子身后,一抬头,顿时睁大眼,很是意外——没想到严鹤会出现在这里。正要开口,却发现严鹤是个沉思的神情,好像压根就没发现他们。
  转瞬间,下了几阶楼梯,严鹤才忽然发现前面有人:“你?”
  严云生现在面对严鹤,多少有些尴尬,也不多说,点头道:“是我。”
  严鹤似乎不愿多待,径自往下走去,经过严云生身边时,忽然侧过头说了句“你改日再来”,随后脚步不停地离开了,好像也懒得管对方听是不听。
  严云生先是一愣,忽然明白过来。
  论起逛堂子的经历,他才是行家。
  可正因为明白了,他才更疑惑——蒋小福待客也好,赴宴也罢,都没什么,可有唐衍文在,他能和谁滚到床上去不成?难道唐衍文来了?严鹤这又是什么反应?

  思来想去,他认定楼上有一个唐衍文,于是与周麻子对视一眼:“我明日再来。”
  说完也学严鹤,神色肃然地离开。
  周麻子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楼上,不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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