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这儿只有庄南星一个男人在刷碗,池宁宝就站在旁边跟他说话,一边说一边打嗝,引得周围的人频频往他们这儿看。
“哥哥,他们都呃……看我们。”池宁宝小声说着话。
身后一个阿嬷没忍住说道:“小哥儿,你可以深呼吸试试。”
有了话头,旁边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说着法子,有人说要多喝水,有人说要别人吓一跳就好了,竟然还有人说倒立……
池宁宝到处点头赞同,除了没理那个说倒立的,奈何仍旧是停不下来。
庄南星嘴角的笑都没停下来过,洗完碗回去的路上,身边仍旧是跟着一个不停打嗝的哥儿。
临到房门口,庄南星计上心头,缓缓伸出了一只脚。
“啊!”不设防的池宁宝一下就中了招,伸着胳膊往前扑去。
庄南星立马搂住他的腰稳定了下来。
池宁宝还傻乎乎的朝他笑了笑,“天太黑了,看不清路。”
进屋后过了好一会儿,池宁宝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打嗝了,瞬间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是从什么时候停止打嗝的?又是因为什么停止了?
这两个问题可是把池宁宝缠住了,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脑袋也昏昏沉沉了。
庄南星去二层提热水了,走廊里有跑腿的,提一桶热水要两文钱,倒是不贵,但是他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提两桶热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船上没有卖新浴桶的,庄南星不乐意让池宁宝用别人之前用过的,只能打点热水擦擦身子。
只这一趟的功夫,这人竟然已经睡了。
庄南星看着床上的池宁宝想了一会儿,几番犹豫过后还是自己提着水进了小屋里。
另一桶热水也没用上。
……
船上的生活池宁宝也只新鲜了那么两天,所幸能陪他玩儿的人不少。
上午找了庄彩和庄白玩儿,下午就找了程寻玩儿,晚上再跟沈颂一块吃饭。
一层的饭他和庄南星也吃了个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卤面最好吃,小笼包最难吃。
十日过后,大船也靠了岸。
作者有话说:
感谢你们灌溉的五瓶营养液!
A五瓶,人间至甜小奶莓一瓶
第69章 落定
——
“一定记得给我写信, 我给你的纸条还留着吧?”程寻抓着池宁宝手不肯撒手。
好朋友之间的离别就在眼前,池宁宝不断抽噎着,眼睛鼻头都红红的, 瞧着有些可怜。
“在,我布,袋里。”池宁宝一哭就说不好话, 此时他的离别情绪上来了,更不想多说话。
庄南星和程歌站在俩人身后都有些无奈,怎的像是要生离死别了。
程寻跟着他哥哥走了, 池宁宝也被庄南星牵着上了马车。
这一趟的马车不像池宁宝之前坐的那样悠哉舒坦了, 必须紧紧抓着庄南星才能让身体稳定下来。
池宁宝这会儿也没了心思难过伤心,光觉得他屁股要被颠肿了。
庄南星看他这样子也心疼,干脆就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这样还稳当些。
“咱们,得这样走多久啊?”
“到晚上,中午会下来吃些东西。”庄南星回道。
池宁宝整个小脸都皱了起来,把脸埋进了庄南星的脖子里, 闷声说道:“那你放我下来吧,总不能抱我一整天。”
“有何不可,瞧你轻得像个小鸡崽。”庄南星说完还轻轻松松颠了两下。
一行人飞快地穿梭在鲜为人知的小路上, 前前后后一共二十多人, 每辆马车旁跟着两名侍卫。
最后头马车上的庄彩和庄白也没有抱怨路程的颠簸, 庄白更是紧锁着眉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别太担心, 阿延哥那么厉害, 还带了那么多人, 到晚上定是能平安团聚。”庄彩握住庄白的手安慰道。
庄白这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脸红跳脚, 反而面色发白, 身体的发抖被马车的颠簸掩盖了。
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窗外,好似能跟百里外的司延对视上。
……
“阿延,今日便要大仇得报,你怎的瞧着不激动?”舒忆景嘴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地说道。
司延斜了他一眼,仍旧是抱着剑倚靠着树不动声色。
舒忆景仍旧自顾自地说着,“终于要结束了,也算给我的宁宁一个交代。”
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在想若是把他和宁宁换了多好,他是个男的,流浪在外总是要好很多。
像宁宁这么漂亮娇气的哥儿,就应该从小养在家里,金银玉石地堆砌着。
司延哼了一声,“什么你的宁宁,那是南星哥的。”
“嘿!你个……嘶……”
舒云廷突然从俩人后头冒出来一人给了一棍,警告性地看了他们一眼。
冬日的树林变得稀疏,没有了草丛树叶的掩盖,他们的身形在光亮下没法隐匿其中。
索性就在拐弯处等着,反正那人今夜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舒云廷派出去的探子来来回回通报着宥王的行踪,所有的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亥时中。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两侧的林子里不时有动物发出阴森的叫声。
若是有人经过这里,再走不过十步就会隐隐约约看到有两个人骑在高马上,如果观察力再好些,就没看到那二人身后足足有百余人之多。
司延正在细心擦着自己的剑,好似丝毫不把即将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的马儿也有些无聊地蹬着地。
“来了……”旁边的舒忆景一挥把刀鞘甩在了一旁,半人高的大刀反射的月光照在司延无表情的脸上。
司延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渐渐走近的队伍,真没警惕心,安稳了这么些年真当把自己摘出去了?
舒云廷带着司榆在后头,司榆这段时日瘦了不止一点半点,此时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哥哥看。
“义父,我哥哥不会有事的吧?”
舒云廷对司榆远没有对司延那般严苛,听闻这话,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相信你哥哥。”
突然一阵响亮的口哨声在最前头响起,林中的鸟儿都被惊动得到处乱飞。
舒忆景轻笑了一声,捻了一下手上沾到的口水,“终于发现咱们了,我屁股都坐麻了。”
司延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一排马车,“你右我左,人给我留着。”
“驾!”
两列训练有素的骑兵迅速包围了惊慌失措的队伍。
寂静的林中回荡着男人们的呵斥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中间马车的赵宥瞬间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怎么回事!”
“王爷!土匪!有土匪把我们包围了!”车外的太监用尖锐的嗓子喊道。
还不等赵宥细想,就听到了他小儿子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父王救我!!啊!!我的手!”
赵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指头被砍断,他甚至都没法去捂住那流血不止的断手,可怜吗?
反正司延看着是有些可怜的,他为赵宿的可怜笑了,开心的笑了。
“欸,你父王怎么还躲着不出来,不会是自己逃了吧?”司延把疼得发抖的赵宿踩在了脚底下。
事实上,这一圈,连个蚊子都休想逃出去。
司延说完后就见十多个侍卫拥着中间的赵宥出来了,这张脸他日思夜想,今日可算是面对面见到了。
“我乃西南宥王!尔等好大的胆子!”赵宥厉声喊道。
司延和舒忆景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丝毫不隐藏眼神中的不屑。
只需一眼,二人之间的默契就已经形成。
司延踩着脚下的赵宿一跃而起,卷起了满地的枯叶,手腕翻转,朝着赵宥身旁的侍卫刺去。
同时,舒忆景挥刀拦向后头来人,不过片刻,空气里已经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
赵宥身旁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后头的竟都不敢再冲上来,甚至手里的剑都握不稳当。
其余的早已被两侧的骑兵解决,妻妾奴仆之类的也都被赶成一团。
赵宥已是退无可退,发冠也掉了,早就没了之前的王爷架子。
“好汉好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后头满车的金银珠宝,还有还有,那边的美人也……”
“许久不见,王爷怎么成了这副胆色。”
这声音一出,赵宥似乎呆滞了,双眼无神地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舒云廷。
眼睛接着平移到了舒忆景和司延脸上,一开始没认出的脸在此刻竟变得如此熟悉。
他浑身没了气力,瘫软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不说了。
“这是天子脚下,若是你们……”
“那你以为这是经过了谁的授意。”舒云廷笑眯眯地看着狼狈的赵宥。
他有些失望,原以为这次是故人重逢,没想到那人早已变了模样,毫无当年的狠厉气势。
舒云廷摆了摆手,失了继续交谈的欲望,推了身后的司榆出来。
“亲眼看看你的灭族仇人。”
司榆恨自己不争气,从刚才看到了那几根手指就开始发抖,这会儿见了满地的死人和血肉模糊的断肢,只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马上要晕过去了。
他颤颤巍巍看向了变得有些陌生的哥哥,他哥哥满脸也都是血,像从地狱里出来的阎王,但是他却觉得这样的哥哥无比可怜孤单。
“害怕哥哥吗阿榆?”
司榆的眼眶里满是泪水,随着快速摇头的动作散落在四周。
他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总是在向哥哥抱怨,抱怨他不陪着自己,总是留他一人在家,抱怨他不像别家的哥哥一样温柔平和,总是冷着一张脸,抱怨他……
司榆的脑袋有些疼,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司延发自内心地朝他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慰内疚痛苦的弟弟,告诉他一切都没关系,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接着重新看向了倒地的赵宥。
这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男人好像跟记忆里那个持刀砍杀他父母的男人重合不起来了,或许是这人已经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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