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领意后一路跑到最前面去报备。
“将军,你看去吗?”
冷戟收到传话,于顾震身侧问道。
“嗯。”顾震神色淡淡,“他既然这么说那就去。不过,今日爷要和楼里派来的人会合上。”
冷戟点首,“是,将军。”
等到了严府,一行人下车,就见秦清容的表叔严邢在门口恭候着。秦清容和叶如安两人分别向严邢介绍了顾震等人后,就被引进府门到东堂去用餐。
饭桌上,严刑的妻子秦氏坐在秦清容一旁把秦清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眼眶逐渐朦胧起来。
她手拿丝绢擦拭泪眼,看着秦清容哽咽道:“哎,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和笑笑两个孩子,我每每想起秦沂表弟这心里都…都,哎。”
秦清容见表婶已是泣不成声无奈笑着安慰道:“表婶不必如此,你远在异乡家中还有尚幼的表弟表妹要照顾,父亲知道了会理解你的难处。再说,我和笑笑自小就像个小大人,能照顾好自己。”
“你是个好孩子。”秦氏擦完眼泪,又起身去盛鱼汤浅笑道:“你喜欢喝这鱼汤,表婶给你多盛点。”
“清容,你不知道就这两日的事情你表弟严齐,他病了。”
严邢看向秦清容摇首神情凝重叹道:“这两日我给他请遍了大夫都查不出得的是什么病,现下里病情也是越来越严重。
我见他总是无端流鼻血,脸颊上也是隐隐发黑,昏睡在床整个人的意识也是时有时无。要知道这病状,这病状简直和你爹当年去世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第八章 华炎
东堂的圆桌之上美酒佳肴摆放的满满当当,朝堂外看去能见到石桥流水,石桥后则有奇形怪状的假山石交错相掩,青翠的劲竹也参杂于这其中。风一吹,竹叶相会时的悉悉索索声和山石穿孔间的唿唿声伴随婉转鸟鸣扣入在场众人的心弦。
待到吃饭时屋内已是好不热闹,秦氏和秦清容把手叙旧,陈林祥端着酒杯缠着顾震讨好陪笑,叶如安和严邢说着京城如今的情形云云。
一直到严邢看向秦清容提及秦沂当年去世之事气氛才陡然沉寂下来。
闻言,秦氏盛汤的手不由微滞,她微皱起眉头看向严邢发觉严邢的脸熏红显然已是喝醉了酒。
秦氏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盛好半碗鱼汤端到秦清容面前尴尬笑道:“清容,你表叔喝醉了。这会子不知道又在说些什么胡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表婶,我想见见表弟。”
秦清容双手发凉,看向秦氏的目光有些许愧疚。如果他没猜错,表弟突然发病是与他此次出京有关。
秦氏见状眼泪又是止不住地往外涌,严齐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今病重至此,在场所有人里最伤心的便是她。
而严齐刚病秦清容便来到了蔡州,且严齐的病状又与当年秦沂去世前的病状如此相似,不难看出是当年想杀秦家的人把魔爪伸向了严齐。
只是严齐病重对那些人又能有什么好处,秦氏百思不得其解并且自觉十分愧对于秦清容秦笑笑兄妹。想当年秦沂在严家危难之时帮过严家一把,可秦沂去世这么多年她却没有多去关照过秦清容秦笑笑兄妹一次。
这次得知秦清容出京途径蔡州要来做客,秦氏向严邢百般劝说才让严邢承诺不在秦清容面前提及严齐病重一事。本来秦清容也只是在严府暂留二日,之后还要去潭州办公务。秦氏不想让秦清容再牵扯其中,以免节外生枝。
只是现在她没想到严邢吃醉了酒竟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全盘托出,秦氏只觉自己对不起在天上看着她的表弟,又担忧严齐的病哭得越发不能自已。
秦氏手帕抹泪叹气道:“也罢,想来也瞒不住你们,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出了东堂,秦氏就领着众人往内院西侧走去。此时东堂里还剩二人,一位是说完话就趴在桌上喝醉了的严邢,另一位则是自己把自己灌了个东倒西歪的陈林祥。
叶如安和顾震跟在前面秦氏秦清容两人的身后默然走着,忽然叶如安觉得有些不对思索一二他看向顾震浅笑道:“顾大人,冷侍卫的行踪可是一向如此叵测吗?方方还见他在身后,怎么此刻却不见其身影。”
“他确实一向如此。”顾震身姿挺直手负于背地慢步走着,站在叶如安身边个子似乎还要高上一点。面对疑虑顾震没有不耐,反而侧首看着叶如安淡笑答道:“不过他离开是去与在下的一位故人回合,此番下潭州可能需要这位故人的帮助。”
叶如安眨眨眼了然点首,心中却诧异顾震竟会和他仔细解释。照他本来的推想,顾震听到他的问题应该是高傲地斜睨他一眼又或是敷衍地甩袖“嗯”一声。
不过叶如安又仔细回味刚才的话,顾震的意思是这位故人可能会一直陪伴他们直到盐铁案结束为止。想来也是为了免除他们以后对那人的疑虑,顾震才会多解释一二。
待到几人行至严齐所住的院落时,严齐仍旧处于昏迷的状态。秦氏坐在床边拉着儿子的手伤心难掩,秦清容在一旁劝慰秦氏看着病重的严齐心中猜测凶手到底有何用意。
不一会,有两道身影走进门,一个是方才离开的冷戟,另一个则是身着红衣的散发男子。
等待许久的顾震把目光落在眼前的红衣男子身上时,一时无语。
冷戟走到顾震身边,顾震便偏过身去微皱眉,凤眼扫着红衣男子朝冷戟耳畔略带嫌弃地问道:“怎么来的是他?”
冷戟也表示很无奈,向顾震耳畔低声答说:“楼里的传信说华炎堂主知道将军要出京后执意请命过来,他们没有同意但也没拦住,还请将军赎罪。
不过属下认为,华炎堂主的医术高明。虽然性格难搞但是确实能帮到我们一二。”
冷戟说完便往秦氏看去,示意顾震华炎或许可以帮他们治好严家表弟。
“顾震,冷戟你们两个靠那么近嘀嘀咕咕什么呐!”华炎身着一身红衣,墨黑的散发与衣裳的鲜红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长着一双丹凤眼,挺鼻薄唇肤色皙白形容很是妖艳,只是身形单薄犹如弱柳瘦花作为男子而言过于阴柔了些。
他撇着嘴角不悦地朝正看着自己犯嘀咕的顾震和冷戟翻了一个白眼,清了清嗓子仰首道:“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要是看不上本堂主,本堂主可就走了啊!那边那个在床上挺尸的本堂主就不救了!”
说完华炎甩着袖子作势要走,见顾震看着自己又看向里屋但就是不说话,气急又故作姿态地狠咳一声,把屋内众人都吓一跳。
秦氏闻声从里屋走出来,打量着华炎赶忙拭泪有礼地笑留道:“这位公子既然是顾将军的故人,那便也是严家的客。我们严家可万没有不让客人喝杯茶就要送客的道理。
这…方才公子可说,你能救家子!”
华炎闷闷不乐地看了眼里面昏躺在床上的严齐,心中罕道此人的病状竟然如此奇怪不由技痒但是顾震的态度实在是让他太生气了。
这厮见到他来不仅没有单点喜悦,表情里还夹杂着些许的嫌弃,华炎咬牙暗骂顾震绝情。
“夫人有所不知,你面前的这位公子可是百毒堂堂主华炎。”顾震说着话不由有些头疼,若要说起这个华炎他觉得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疯子”。
其实顾震也是一个疯子,是个杀人不眨眼、血腥气重的疯子。于顾震而言,在他眼前的人是死是活完全决定于他的一念之间。
而华炎呢,身为百毒堂堂主传人华炎自小便浸沐在各种毒药之中。如果说神农氏是尝遍百草试药,那么华氏传人便是代代自吞毒药试毒,而这也是百毒堂的每任堂主神经都不太好的缘故之一。
再说起顾震与华炎的结识实属偶然。彼时顾震与金言俞的战事正僵持不下,金言俞心知若是要做消耗战的话高丽肯定不是宋的对手,于是他花下重金向番疆买进蛊虫夜间派安排在顾震军队里的细作把蛊虫放进日常所用的食物和水里,果然不久后顾震军队里便出现了瘟疫。
而那时华炎刚刚上任百毒堂堂主,因为在堂中没什么自己的势力便想方设法结交盟友以此助自己一臂之力。
华炎的心气高胆子也大,一下便把目标锁定于传闻中高手云集且一个消息能值千两黄金的听风楼上。他想如果他能说服听风楼与百毒堂结盟,那么听风楼一定会是让他坐稳堂主之位的一把好手。
不久后华炎便得知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消息,并且他觉得极为有趣。原来,听风楼的楼主早在几年前便与护国大将军顾启南一同死在了途径京城的淮南边界,而这位楼主在数年前便拟下了下任楼主继位的遗诏,这位继承者正是顾启南之子即他的徒弟顾震。
只是顾震担任楼主后行事十分低调,其臭名昭着又远盖各种传言之上,因此极少有人了解顾震是传闻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听风楼楼主。
华炎得知此消息后便只身前往辽东一带,只道是天赐良机正巧赶上顾震行军中出现瘟疫,便以此为契机与顾震结缘。
最后华炎自然是成功与听风楼结盟,坐稳了新一任堂主之位。
而华炎疯起来的样子,顾震是见过的。华炎喜欢鲜艳的事物,因为鲜艳的事物能刺激到他的神经让他处于兴奋状态不会觉得疲惫,所以总是身着红色。
又因为百毒堂的门规严格,华炎自小是在打骂声中成长出来的。且其试过的毒药不计千百,体内留下了许多不可解的毒素发作时身体精神上皆受折磨,简直生不如死。
顾震见过华炎当看到某个似曾相识能勾起他不想被记起的回忆的事物时便会失去理智似地见人杀人,要知道这厮身上的毒针暗器可是防不胜防,遇上了简直十分难搞。
秦氏一介妇人家哪知什么百毒堂,还是秦清容和叶如安向她解释了一番她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个红衣男子竟是个用毒之人。
华炎见顾震向众人郑重地介绍了他,这才脸色好转些许。
他故作姿态的直起身子朝秦氏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本堂主解不了的毒。且让我来看看他。”
华炎治病时不喜欢有人呆在他左右,于是就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屋又关上了门。
众人在门外等待之时,秦清容陪秦氏散步到池边心中思索着下毒之人的用意到底为何,余光中注意到顾震在看自己心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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