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鹏才把他到这边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告诉了韩尚书。 听完韩鹏说完的所有事情,韩尚书差点有些没站稳:“你说什么!我亲手举荐的人,是亲自斩首了阿英的人!” 韩鹏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先前的原仓太守姜守,确实是您举荐进京的。” “阿英没了……”韩尚书长叹了口气,“我以为她逃离韩家,得到的是什么神仙日子,结果她嫁的男人,最后竟是连她的命都护不住!” 韩鹏只是沉默着。 “今天跟在潘太守身边的人是谁?” “是冯家的当家人,冯喆。” “冯家?” 韩鹏点头:“郁家倒了之后,整个原仓府就是冯家一家独大。”他顿了顿,“另外,在当时出事的时候,郁年没有被斩首,他是被冯喆放出来的,只是,在被放出来之后,冯喆挑断了他的脚筋,让他成了个废人。” 韩尚书紧盯着韩鹏:“原仓府如今,已经是冯家的人当家做主了是吗?” 韩鹏点了点头,根据他这几日在原仓府的所见所闻,就知道那潘太守,也不过是冯家人的傀儡。 韩鹏又接着说:“当时的郁年,被像牲畜一样拖走,最后不知所踪,我打探到,那时郁年被冯喆的人带到西辛府,做了他身边那个哥儿的赘婿。” 韩尚书的眉头皱得死紧,就算韩英有万般不是,他们韩家的后人,也没有上门去给人做赘婿的道理,这冯家不仅是羞辱郁年,甚至是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他们韩家的脸上! 韩尚书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怒气:“等这件事情办完,我会带他回京城,让他享一辈子荣华富贵的。” 韩鹏提了一句:“郁年现在能恢复,应该全靠他那个夫郎。” 韩尚书毫不在意:“到时候给他些银子就是了,等郁年回了京城,什么样的好姑娘好哥儿娶不到,何必在一个山村哥儿身上浪费他大好的时光。他的日子过得苦了些,日后我也会好好补偿他。” 韩鹏想起那个满心满眼都是郁年的那个夫郎,第一次有些不太赞同尚书大人。 韩尚书虽然做京官这么多年,但对地方的一些行事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在昨晚郁年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就让韩鹏的人去找了驻扎在原仓附近的守备军。 朝廷有令,军政互不干涉,但一旦遇到大问题,驻军可以来镇压城中□□,韩尚书昨日看到冯喆,就知道他在原仓府扎根已深,如今的冯家在原仓羽翼已经丰满,就算韩尚书是尚书,有钦差之名,在他的地盘上到底还是势单力薄,所以只能借助守备军的力量。 原本就觉得原仓府要变天的原仓府的百姓,终于知道这天到底要怎么变了。 先是钦差再一次到了原仓府,只是这一次并不像上次一般其乐融融,消失已久的郁家的郁公子突然敲响登闻鼓,指控前太守武断断案,草菅人命,控诉冯家人收买郁家管事,栽赃陷害,并且侵吞贡品。 这一下,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衙门口,等着看下一步事态如何发展。 直到涉事的证人洪关,袁二被押上公堂,亲口控诉是冯家人给了他们巨额的报酬,才让他们指控郁家。 洪关甚至拿出了当时冯家人给他们的盖着冯家私印的银票,还有出现在袁二家中那一尊五羊琉璃尊。 冯喆自然也是被压上了公堂,他还是胸有成竹:“仅凭两个人的证词,就能断我的罪?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郁年转过头看向冯喆,这是从郁家出事之后,他们第一次面对面,他开口说:“草率?当年太守仅用三日就完成了对郁家的抄家,下狱,斩首,试问还有比这更草率的吗?” 冯喆看着郁年,唇角勾起,眼神阴鸷,丝毫不退,甚至将矛头对上了韩尚书:“草民不服!大人作为郁家的亲族,自当避嫌,怎可为郁家翻案!” 任谁看郁年跟韩尚书那张脸,都能知道他们的关系匪浅。 “本官今日只做陪审,另有其人来审这个案子。”韩尚书并没有坐在主审的位置上,他看向坐在主审位置上的潘太守,“自然今日的主审官也不是潘太守。” 潘太守站起来:“那……那……” “今日的主审官是本官。”这会儿出现在公堂上的,是马上要去西辛府上任的太守陶太守。 西辛府正值交接时期,这位太守是从别的府城平调去西辛府的,他从别的府城去西辛府上任,中间会经过原仓府。 “朝廷立法,一旦涉及冤假错案,涉事地的官员只有协理权,主审人员不能是涉事地的官员。”陶太守看着潘太守,“不知今日这主审官,本官能否做得?” 陶太守跟潘太守是平级,自然是能够来主审这件案子的。 本来作为钦差的韩尚书是有判案的权利的,但因为涉及到他跟郁年的关系,所以他需要避嫌,但他虽然要避嫌,但任可指定主审官员,在审理时做陪 ЙáΝF 审即可。 昨晚韩尚书让韩鹏去办事,一是去驻扎军营,请了驻军在保持原仓府的安稳,第二件事就是快马加鞭去接这位陶太守,韩尚书从京城来,自然知道京中下的调令,所以才能把陶太守请到。 接下来公堂上自然由陶太守主理,郁年作为首告不用下狱,但需要被看手,而嫌犯冯喆,就要遭受当年郁家爹娘遭遇过的牢狱之灾。 冯喆看向人群里自家的人,无声地朝他们下达了指令。 只他不知道的是,他做的那些准备,在驻军的看守下自然没有一点用处,守备军的首领早就在暗中盯着冯家,他们有一点风吹草动这边都知道,所以在看到从冯家出来的一队杀手的时候,守备军就已经把人控制住了。 冯喆在大狱里等着他家人的好消息,但无奈他从白日枯坐到夜里,大狱里也依旧安静,他看着从稻草里钻出来的老鼠,渐渐地不再从容。 沉寂三年的侵占贡品一案,在三年后开始了重新调查,重新取证,陶太守无奈在西辛府多待了半旬。 半旬之后,当年的侵占贡品一案,正式被翻案,当年的郁家人是被冤枉的,真正侵占贡品的是冯家,陶太守多方走访调查,又去了冯家,发现那批贡品,只有三分之一被送上了京城,剩下的一部分都被冯家侵占。 另外陶太守还查到了些别的事情,冯家人草菅人命,侵占财产,简直罪大恶极。 韩尚书全程盯着这个案子,最终有了定论,冯家抄家,而罪最重的冯家父子却并没有当即被判,跟冯家有勾结收受贿赂的潘太守革职,韩尚书向朝廷写了奏疏,陈述了这个案子,因为案情重大,冯家父子具体的判决还是要等大理寺来决断。 另外就是先前被错判的郁家,返还全部充公的财产,不够的就从从冯家抄家的东西里面来凑,蒙冤了三年的郁家,终于沉冤得雪。 良叔跪在公堂外哭得声嘶力竭,大喊老爷夫人在天有灵终于能安息了,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在宣判郁家无罪的时候,郁年很安静,他只是看着灰沉沉的天空,那一片阴霾里终于出现了一丝阳光。 “郁年。”田遥看着郁年的表情,有些担忧。 “我没事。”郁年摸了摸他有些散乱的头发,“我只是很高兴。” 田遥点了点头:“那就好,咱们是不是可以去接爹娘了啊?” 郁年嗯了一声,看着高坐在公堂之上的韩尚书,等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他就能带着田遥跟良叔,一起回云溪镇他们的家里了。 他们懂事的宝宝,知道没有危险了之后,应该也会很快就来吧。
第125章 在冯家父子要被押上京城受审之前,郁年打点了一下,带着田遥去见了冯喆。 这次见面是跟三年前完全不一样的情景,如今两人身份对调,站着的是郁年,阶下囚却变成了冯喆。 “你好本事啊,郁年。”冯喆见他们来了,也没起身,他的声音阴恻恻的,显得这个没有一丝光亮的牢房里更加阴森。 “比不过冯公子好本事。”郁年看着冯喆,就是面前的这个人,让他爹娘惨死,让他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生不如死的生活。 冯喆看着站在郁年身边的田遥,他笑起来:“真是命好啊,都狼狈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有人为你死心塌地。” 田遥上前了一步,被郁年拉住了。 冯喆看向田遥,眼含轻蔑:“这就是你的夫郎啊,从前原仓府,谁不知道郁公子不喜欢哥儿,只喜欢姑娘家的啊。”他的目光平移到郁年的脸上,“为了报仇,你也真是豁得出去啊,这种哥儿,不是黑灯瞎火,你连事儿都办不了吧?” 他说完兀自笑了起来,田遥却是不在意的样子,他看着郁年:“你别理他,他现在做不了什么,就只能用言语来让你难受,我们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郁年看田遥的目光无限温柔。 冯喆停下自己的笑声:“你也不必着急为自己找补,如今知晓了他的身份,是死也不能放开手的,泼天的富贵也是你该享的,是吧。” 田遥不想再听他说话了,他一把掰开了关押冯喆的牢房的门,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只知道当年郁年受了多大的罪,虽然听周老说冯喆被押送回京,也难逃一个斩首的命,但他就是不想让冯喆死得那么干脆,至少也要让他在死之前,体会一下郁年当年承受过的痛。 冯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哥儿,竟然能够徒手掰断铁链,他看着走进牢房的田遥,不自觉地往后退。 田遥抓住他的手臂,一脚踢在他的腿弯上,他就直直地跪在地上,愤恨地盯着郁年,郁年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而是一直看着田遥。 他一直都知道田遥的力气大,但他也确实没想到,田遥还能徒手掰铁链,所以当田遥用尽全力一脚踩在冯喆的脚腕上的时候,郁年已经想象到了冯喆会怎么样。 应该是疼得撕心裂肺,钻心刻骨吧。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了冯喆的痛呼,而田遥已经从牢房里出来,看着满地打滚的冯喆,有狱卒听到了动静,赶紧过来查看。 “他刚刚弄开了铁链,想要越狱,我就顺手把他踢进去了。”田遥说。 那个狱卒捡起地上的铁链,一看确实是人为弄坏的,只能叫人去换锁。 田遥看着还疼得打滚的冯喆:“他可能是装的,为的就是让你们给他请大夫,如果他勾结什么人最好越狱了,那你们是要受惩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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