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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滩旧梦

作者:梁阿渣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10 12:11:38
  想到若此人知道自己是章林沈梁四大家族中的公子,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将讹去的钱如数奉还,磕头请罪。
  可自己偏偏不能说。
  没了狐假虎威的资本,林瑯觉得生活真实得可怕。
  “天黑路滑——您赶紧回吧……”说完,林瑯在彻底丧失力气的前一瞬关上了大门。
  “走,回屋儿去。”唐玉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累坏了……我帮你按按筋骨?”
  若说还有什么存在能让林瑯这只“狐”来恢复继续逞威风的气力,就是唐玉树这头“虎”了吧。换过长长的一口气,林瑯转回身来:“要伺候不好本公子,你这厮今晚只能睡地下!”
  “要嘚!”中气十足又极具地方特色的一句军礼回应。
 
  ☆、第二十九回
 
  第二十九回起悲悯河畔示好意成恼羞马下出恶言
  晴日的天光下,余光里肩头上,总是跃动着一丝明晃晃。
  林瑯侧目定睛,才发现是自己的一条发丝,吸附在深色棉杉上,格外醒目。
  仔细地将它抽掉,再扭着脖子整了整衣领,林瑯才继续脚步。
  方走动不出三丈,脚步却又停滞了下来。
  视线所及处——石板路上,一个侧脸的投影绰约于光秃的树影之中,几从发丝的影子在风里与清俊的侧脸影子相会又分离,如此反复。
  视线再向远处延伸一段,阴影逐渐加深,终究着色成深墨截止在女子的脚边。
  她蹲在河边上努力地够着失手落入水中的东西。
  ——白恕辞。林瑯心头咯噔一下。
  这个本就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在不久前“点绛唇中毒”一案后变得更加沉默了起来。
  林瑯生性刻薄恣肆,终却还是个格外有“悲天悯人”情怀的人。
  他一直隐隐觉得,是他害了她。
  一个酿酒为生的少女,却总端着一幅刚强的男子姿态——追根究底,料想她是怕被人欺负。
  从王叔那里听来的:这个女孩是个遗腹子。尚未出生时她父亲悉数拿走了她母亲卖酒所攒下的积蓄,去了京城考功名,信誓旦旦地说过要衣锦还乡来好好待她们“母子”——当时走的时候,还并不知道腹中孩子是男是女。
  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瑯以往从不肯信那些戏台上剧情夸张离奇的话本,只觉编故事的人们思绪精妙绝伦。
  而他也从未想到过——这些令人惆怅的桥段终有一日会铺陈在真实的生活之中,且每个细琐的节点都严丝合缝地落入窠臼。
  便是如此一个命途多舛的女子,林瑯从未见过她的怨怼和阴鸷。
  这点她和唐玉树大抵相似——林瑯倒是构想过,这二人的任何一份生活交由自己经身,怕是自己捱不过月余。可他们都活过了来,也未曾畸变成扭曲的嘴脸以对人寰。
  林瑯叫了她一声:“阿辞。”
  阿辞转过了头来,见来者是林瑯,又把头扭了回去。
  可半晌又转了回来:“馆子里酒还够吗?”
  “够……近来生意红火,酒的需要自然是多!”林瑯可以察觉得到自己话中急迫想表达“你且不用担心自己的生计”的意图。
  两人安静了许久,林瑯又搭话道:“你在捞什么?”
  “没事。”阿辞似乎不想叨扰,可没在水里的胳膊却探得更深了几分。

  “我来帮你吧。”林瑯凑上前去几步。
  “不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什儿,你小心别弄脏了——”未及“你的衣服”说出口,林瑯的胳膊已然探进了水里。
  白恕辞与白母的相似之处诸多。
  除却长情之外,脸孔也诸多相近之处,细长的眼睛和单薄的唇——偏是坊间闲话里最为薄情的面相——她启齿:“……这是当年我父亲留下的。”
  手里的玳瑁钗子因年久而被磋磨混沌了原本的精致。
  “说是很值钱,他说若是熬不住了,就把它变卖,还可以换米吃。”阿辞边走边笑着谈及这个钗子:“好在我们母女,从来没有走到熬不住的田地。不过有一次,纯粹出于好奇——我拿着它去估价,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
  “人家告诉我,这个连一钱银子都卖不了。”
  “……”林瑯张嘴想说什么,却一时哑然不知如何措辞。
  阿辞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你知道吗——就是,你曾寄托过一份非常笃定的梦想和期待,在一物件上……或一个人。多年后你才意外地得知,这些都是不值得的……”
  “值得的!”林瑯的反驳显得没有由来。
  于是白恕辞脚步停滞下来。
  “财神府院子也罢,火锅馆子也罢——相比我父亲的身家,简直像是恒河沙数中的一粒沙……”林瑯也站定了脚步:“这些不值钱,可这些是我选择的前路,也是我能继续走下去的方向啊。”
  白恕辞笑叹:“你这么讲也对。这个钗子,对我们母女来说一度也算是个支撑……”
  “这就是它的作用。”林瑯为自己的话而点了点头。
  “所以——好生收着它。”
  “所以——好生收着它。”
  手掌里被放入一张纸。陈逆千恩万谢了一番,又回到灶台前继续手边的伙计。
  翻炒的底料呛起的油烟弥散在后厨里,早已习惯这种环境的唐玉树站在陈逆身侧仔细帮他看着火候:“日后一旦炒不好了,就跟纸上写的好好比对——你识字,你林掌柜写得字又好看。”
  陈逆没忍住被呛了两口,还笑道:“玉树哥,你不识字,怎么还知道林掌柜写的字好看?”
  唐玉树反应了片刻,才摸起了后脑勺:“那一个一个字方方正正的,咋个不好看嘛!”
  换来陈逆更响亮的笑声,笑得唐玉树脸通红,才又问道:“玉树哥——要我说你直接和林掌柜说清楚得了。”
  “说清楚啥子?”唐玉树皱起眉头:“炒你的料莫得瞎扯……”
  “后厨隔壁的棚子——你看着了吗?”
  “棚子?”
  陈逆点了点头一边盖了锅,“呲呲啦啦”的炒料声被闷住,声音清晰多了:“一大早林掌柜叫人来人搭的——你不住我不住他不住顺儿不住,你说那棚子给谁住?”
  唐玉树跑出了后厨去,片刻后又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跑了回来:“给大虎?”
  陈逆猛点头:“当然——所以我就说,林掌柜心里惦记着你可不比你惦记他少!”
  “瓜娃!”唐玉树佯装生气。
  陈逆却不肯放弃:“我替你俩心急——两边都通透着,偏偏一个都不肯说。玉树哥,你太怂了……”
  “怂?”唐玉树可不认:“我连跟人真刀真枪地拼命都不怕,你咋个说我怂嘛!”
  两人的对话被院内忽然传来顺儿的喊声给打断。
  一声稚嫩的“少爷——”之后是一阵林瑯的笑语声,接着是一声马匹嘶鸣。
  唐玉树立刻站起身转出后厨来。
  林瑯牵着马站在门前,扬着脸得意洋洋的邀功请赏。
  唐玉树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来。
  一溜小跑上了前来,唐玉树抱住自己的大马就一个劲儿揉它额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林瑯看在眼里也有几分羞赧——只觉得他的欣喜是由自己供给的,于是也跟着一并欣喜了起来:“高兴?”
  “高兴!”点头如捣蒜。
  小公子的眼神狡黠:“那……怎么感谢我?”
  “你想要啥子?”
  “想要傻子……?哦——”时至今日还是时有对唐玉树口音的误解,反应过来之后又笑着重复了一遍自己听得的“想要傻子”,顺手拎起马绳,最后抬了头挑眉向唐玉树道:“带我出去溜一圈?”
  唐玉树向后仰去:“我教陈逆炒底料呢!”
  林瑯:“……”
  唐玉树站直身子:“走!”
  一路沿着河向西面出了镇子,人烟渐被隐于身后去。
  唐玉树把马速放了慢之后,紧环着自己腰部的林瑯的手却并没有松开。感受着他抱着自己的感受,唐玉树开了口:“日后大虎的吃食,你也不必太担心——它跟我一样不挑,好生养。”
  “我才管它死活。”本以为唐玉树会开个什么话题,听去了林瑯却皱起眉头:“你自己喂它。”
  唐玉树嘿嘿地笑了一阵子,这笑贴着后背听,便可以听得其间踏实的声响。
  只顾贪了半晌唐玉树身体的温度,山野间鸟鸣声却将两人的安静衬得更明显了。
  林瑯察觉到以目前的马速,自己其实没有必要紧抱着唐玉树,却不知道向何处生来的胆子,又将唐玉树抱得更紧了些。
  可是唐玉树似乎像是没有觉察环在自己腰间的力道,只继续纵着马悠哉地行路。
  ——又或者,他明明感受到了,却不肯给些回应。
  林瑯蹙了眉,又花了更大的力气将唐玉树抱得更紧了些。紧到已然感受到唐玉树腹部的肌肉被勒得紧张,喘息间的节律也变得紊乱起来。
  这才被他轻轻拍了拍腰间的手,听得他笑说了一句:“哥哥要岔气了。”
  这个称呼过分亲昵,将林瑯的脸一瞬间激得通红。
  于是将力道放松了下来,林瑯觉得当下的气氛里,如此措辞似乎也没那么难堪了。于是开口道:“玉树哥。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啥子。”唐玉树给出了如此回应。
  剑已出鞘,索性过个招。林瑯敲了敲唐玉树的后背:“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不说就罢了。”
  唐玉树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挤了一句:“没得啥子话……”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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