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
祁襄见白君瑜没有作罢的意思,想着也是许久未与白君瑜好好地单独相处了,他也不想把难得的机会推出去,就冲门外道:“潘叔。”
潘管家很快进来,“公子。”
祁襄看了白君瑜一眼,没说话。
白君瑜了然地将身上的荷包解下来丢给潘管家,“白如前去不方便,潘管家,你去酒楼买些菜品点心带回来,我请祁襄吃顿好的。你也知道祁襄的品味,挑他喜欢的便是。”
潘管家不确定地看向祁襄,祁襄微微点头,潘管家才放心应下,“是,我这就去办。”
钱到位了,潘管家张罗回来的自然色香味俱全。没有奢靡的东西,很多东西祁襄都吃不了,所以菜品买了不少,却都没有大价钱。
“我敬你。”白君瑜举杯。
祁襄杯里是果茶,也不与白君瑜客套,喝了半杯。
“你晚上还回祥云观吗?”祁襄问。若回,白君瑜喝这一杯就差不多了,带着酒气入观,总是不敬。
“不回。回府上看看,观里留了人,倒不用担心。”
“嗯。此番解决的是眼下之急,但等你祖母缓过神来,可能还会有下文。另外,你堂妹的事,贤珵可与你提了?”
白君瑜一脸不解,“何事?”
祁襄就多了句嘴,把白若薇想偷拿贤珵扇子的事说了。
白君瑜瞠目结舌,“有这种事?”
“找郭道长的法子原本是给贤珵出的,后又想到白夫人也用得上,才让贤珵去传个话。”
白君瑜很是无语,感觉已经没有脸去见贤珵了,“没想到她做出这种事,今晚我会跟父亲说,万一被她得手,我们与贤家也没法处了。”
“现下贤珵已有了拒绝的理由,媒婆那也传开了,你堂妹只能死心。奉北将军点拨几句也罢了,你是男子,不好太过掺合姑娘家的事。”
“我明白。”白君瑜又默默闷了杯酒,心中郁闷。
祁襄喝着他的茶,吃着他喜欢的菜,跟白君瑜单独吃饭,倒是比他预想的平静、舒心。
“你已经恢复良籍,但看你这也没添什么东西,不像样子。过几日白如要去书斋帮我拿书,到时也给你挑几本。还有,前一阵有人送了些薰香给我,说是熏衣衫的,我实在用不上,放着也浪费,一并给你拿来。你这的茶盏碗碟也应该换上一套,我让白如帮你留意着。”
作为不会哄人的人,白君瑜唯一会用的方式就是送礼。这种不涉及真金白银的礼,对他来说才是朋友间会相送的东西。
祁襄刚想回绝,白如就匆匆走了过来。
“什么事这样急惶惶的?”
白如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低声道:“少爷,不好了。底下人来报,大爷那边送来一位女子,说是……说是给老爷的。”
第23章
果然,白祖母和大伯一家还没消停,这回又打上了白观游的主意,趁着白夫人去观中祈福,就想趁机给白观游塞女人,这怕不是急疯了。想来也是,白若薇年纪在那摆着,又想高嫁,贤珵是不用想了,但能让她选的人家也越来越少,怎能不急?而想要门好亲事抬娘家和自己的身份,只有白观游出面,才能让他们沾上足够的光。指望白夫人肯定是不成了,就想了这么个下作的法子,不知道是脑子不够用,还是觉得白观游念在自家人的份上,不会发脾气。
席间一时静默,颇有几分尴尬。即便这尴尬不是祁襄给的,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奉北将军若想纳妾,早些年就已经纳了,哪需要等到儿子都过了成亲的年纪,才想起要风流一回,那不是等于把多年的痴情名声直接扔出去,惹人笑话吗?
不过这终究是白君瑜父母的事,祁襄也不好多说,更不好多问。于是权当什么都没听到,接着刚才的话往上说:“你费心送我东西,心意我领了,但还是不要太铺张得好。我一平头百姓,就算不违规制,太过奢华的东西也不适合出现在我这儿。就不必送了吧。”
白君瑜皱眉,语气不善:“你是不想收,还是不想收我的?”
祁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说这话是冲我,还是有气无处发,拿我出气?”
白君瑜摇摇头,“不是,我没有拿你出气的意思。只是我送你东西,你收着便是。不然就更让我觉得事事不顺,连送礼都没人收了。”
祁襄笑了,他知道白君瑜不是无故发脾气的人,他不喜欢白君瑜对他语气过冲的同时,也理解白君瑜的郁闷。他虽未耳濡目染过寻常恩爱夫妻应是何样,但从看过的书,听过的故事中也能知道一二,若换作他是白君瑜,也不会乐得接受自己多出个姨娘。
考虑了一会儿,祁襄问:“要我给你出个主意?”
白君瑜再次摇头,自斟自饮了一杯,“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没必然再沾上这事,徒增麻烦。而且无论我送你什么,也不是为了换你的帮助。”
祁襄眼尾含笑地看他,“那你到底听不听?”
白君瑜沉默,满眼都是祁襄笑脸和顾盼生辉的双睛。
祁襄拿了块椰蓉米糕,边吃边说:“咱们就当说闲话了,我且一说,你且一听,究竟如何你自己斟酌。你办事的风格一直没变,太守规矩,不太变通,估计跟你打仗不是一个风格,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战功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人家耍贱招,你却做君子,没人会说你聪明大度,只会在背后说你傻。”
听祁襄说话,白君瑜觉得很舒服,即便这话里没多少是表扬他的,但他就是觉得能听进去,心也静。
祁襄继续说:“之前从未见你因家中事表露过情绪,如今应该是憋到极限了,对着我也不知遮掩。”
白君瑜并不否认,或许不遮掩还有另一部分原因——他真的拿祁襄当自己人。
“所以,我要怎么做?”白君瑜问。
这米糕合祁襄胃口,他说话都带上了几分愉快,“对付耍贱招的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他们能想出这种主意,只能说太闲了,那就找点事干。”
“你是说让我父亲给大伯送?”
“兄赠弟,弟亦可赠兄,本就是平常。你是侄子,不可给长辈赠,但你也有堂弟不是?奉北将军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亦愿如此,但别人未必能拒绝。他们若真拒了也无妨,找个机会,把你祖母身边的丫鬟换几个听话的,再在白府各处按上自己人,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也能提前得知,若有必要,也能直接从源头按死。只是前者更方便容易,后者需要时日和时机,所以先试简单的。”祁襄说。这个法子并不难想,只是像白君瑜这样“老实”的人不会往这方面想罢了。
白君瑜既觉得可行,又觉得这话从祁襄口中说出来有点不合适,“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鬼主意?以前没发觉。”
当初祁襄对他来说,也是老实孩子,小学究似的。
祁襄不甚在意地说:“西陲不比京中,京中虽人来人往,但百姓生活还是比较简单的。西陲民风彪悍,是非也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还之彼身。看得多了,自然也摸到了一点窍门。”
白君瑜笑了,“抛开正人君子的礼数不提,你的法子倒是即刻能见效的。”
“这事还得奉北将军出面,你回去还要与将军商议。”
“嗯。”白君瑜给祁襄夹菜,“多吃菜,这种甜品留到饭后吃,别占了胃口。”
祁襄看着碗里被越夹越多的菜,心下也是暖的,即便这对两个人意义不同,但祁襄觉得待以后他离开京中了,偶然拿出来回忆一下,只按自己的想法去回忆,也是件高兴事吧。
临离开前,白君瑜拿出被祁襄放进荷包里的平安符,郑重地帮他戴在脖子上,让他除了洗澡都不可摘下,待明年他再去求了新了给祁襄换。
祁襄捏着平安符,笑着送走了白君瑜,才细致地将符收进衣中,贴身放好。
白君瑜回去怎么跟奉北将军商量的,两个人具体是从哪儿找的人,祁襄并不清楚。他听到的消息是白赏历一下纳了三个妾氏,还是在他母亲身体有恙的时候。白大夫人不同意,很是闹了一出,左右邻居都见的真真的。白老夫人原本也是不愿意的,但到底是心疼儿子,媳妇闹完之后,她就把三个妾叫进门了。
既然都能帮着儿子纳妾了,在旁人眼里白老夫人身体已经好了,都夸着白夫人有孝心,为婆母祈福,才让白老夫人好得这么快。
白大夫人原本还想闹来着,但听到自己儿子白君阳也举止亲密地带了姑娘回来,虽没明说是妾,但光天化日的,邻里邻居都看到了,无论是通房还是妾,反正这白家小少爷一次要了两个姑娘的事是传开了,甚有不屑的人开始调侃,说白君阳果真有其父风范,夜御数女不在话下,连纳房里的都敢紧随其父之后。
白赏历身边的三个妾的确是白观游送的,当时说的是大哥惦念他,他岂有怠慢大哥之理?他知道大哥身边唯一的妾氏一年前没了,正好听闻有人伢子精心调-教好的干净姑娘,也不清楚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就挑了三个性格迥异的。除了伺候好大哥外,也能从旁协助大嫂伺候母亲,尽一点孝心。
白观游是想着三个里面总能有一个大哥喜欢的,就算没有,也能隔应他们一下,为自己的妻子出口气。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大哥全收了。
白君阳那边更夸张。
白君瑜请他到自己的院子吃饭,饭间故意上白如带着几个姑娘进来,说是院子里新添的下人,刚从人伢子那儿买的,没跳粗使的,都是家道中落的小姐,会些诗书,也识字,近身服侍也妥帖。
白君瑜就留了两个颜色最好的服侍布菜,白君阳眼都看直了。
白君阳不爱读书,但白大夫人哪能允许?每天逼着上学堂,但白君阳渐渐大了,也不好管,有时候就偷懒不去,白大夫人没法,又刚失了长子,所以对幼子格外溺爱。
白君阳之前有过一个通房,后来因为他不去上学,被白大夫人发卖了,现下屋中正空着。而白大夫人越是压着他找女人这事,他就越想着,每天也是糟心。
白君瑜甚少与白君阳往来,也就年节期间能见几回,对这个堂弟说不上有多了解。而看到他的样子,白君瑜就突然想到了死去的白君昶——不愧是亲兄弟,见了女人都迈不动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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