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

搜索被攻击,晚上将关闭搜索功能

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首页 > 古代架空
 收藏   反馈   评论 

梦中身

作者:醉里春秋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10 12:11:11
  “哇哇哇,我都成这样了你还在说风凉话……”小南气得想翻起身来理论一番,谁知伤口不小心碰到床梁,“哎哟”一声,疼得眼泪都逼了出来。
  凌涯子哭笑不得,却是懒得管他,径自坐下来吃饭:“快来吃饭!吃完滚去睡觉!我一会儿回去收拾一下东西,顺便给廖兄去信告知此事。”
  “廖准走了啊……”天大地天,吃饭最大,小南索性忍耐伤势,光着脚爬下床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口中还不忘念念叨叨,“我还想让他带我去闯荡江湖,去见识一下呢……啧,怎么都是素的,真难吃……”
  “将来会有机会的,”凌涯子缓缓说道,“我们的行囊被烧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银子根本就不够给你看大夫,廖兄又走了,现在房钱暂时是记在账上,有得吃就不错了……”
  小南停下筷子:“原来我们已经这么穷了……”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那……那我那件袍子——”
  凌涯子有些感动地看着他。
  小南道:“——一定记得给我带回来!我还没好好穿过一次呢!”
  凌涯子气得折断一双筷子。
  “骗子,你听到没有!” 小南还在气呼呼,凌涯子瞬间真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养这种小孩简直就是养头白眼狼,还不如当初不要把他捡回来,饿死在荒郊野外得了。还记得昨晚为小南处理伤口的大夫怎么说来着——“喔,现在的孩子啊都这样,一个比一个顽劣不听话,喝酒打架都不算事儿,隔壁东街张屠户家那小子看见没?前几日把他老子杀猪攒的念书钱都给赌光了,气得张屠户拿着刀从东街追到西街,满条街看笑话,唉,你说这叫什么回事,孩子不好教啊,还是我家孙儿听话、又孝顺……”上了年纪的大夫没完没了,凌涯子在旁边听得撇起嘴,一脸不以为然,你这算什么,我十年前养的那个才叫乖,才叫听话,是天下间最好的孩子!
  凌涯子没有说话,小南反而有些心虚起来:“那,那我们怎么办?继续去算命吗?”
  “不用了,”凌涯子一脸沮丧,“放心,这两天会有人上门帮我们的。”
  小南疑惑不解:“你又有朋友啦?”

  “不是朋友,是冤家。”
  “啊?”
  “他想在一座小小骆城里打听我们的消息简直易如反掌,”凌涯子无奈叹气,“反正听天由命吧,我们不急他也会急。”
  小南懵懵懂懂,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怎么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小孩子不懂的啦。”
  “……”
  午后天气闷热,店家在后院晒起藏了一冬的肉脯,没半个时辰就被迫收起。城内下了一场及时雨,淅淅沥沥,只见马首高高昂起,溅起泥点无数,自名贵别院一路风驰电掣行至客栈门前。
  青石板上行人稀疏,来人就在这里下了马。
  客栈门前那人已等待许久。
  “道长,吾家主人有请。”来人客客气气地道。
  “有劳了。”凌涯子也不废话,整了整衣摆,撑起一把油纸伞,顶着那件破袍子上了紧随其后的马车。
  细雨打湿窗棱,小南在二楼窗台边睁大了眼睛,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眺目远去,一行人已是在雨幕中模糊了身影,再也不见。
  ……
  “执子不思,落子不定,阿雪,你这步,下得差了。”
  叶轻正与面前一青衣人对弈。
  沉香燃炉,紫纱轻飘,那人一身清贵温雅气质,衣袂间带着书卷之香,眸光清亮,端坐于锦衾软榻之上。
  叶轻轻飘飘抬头扫了对方一眼,二指运力掐住手中晶莹透亮的白玉棋,不住摩挲其打磨出来的光滑表面。
  “你既心神不宁,又何苦恼怒于棋子?须知弈棋之时最忌心浮气躁,谋定而后动方为上策,你一味冒进,心态便已落了下乘,纵然不服气,也是要输的。” 青衣人放下棋盘,转头伸手呷起一杯清茶,衣袖飘翻间露出一截皓雪般的手腕。
  “您知我心忧何事?”
  “你的烦恼,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连我这半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了。” 青衣人露出会心一笑,传呼下人进来撤走棋盘并摆上一套茶具。
  叶轻在桌边坐下,勉强扯出一抹笑意,笑容有些苦涩:“您向来目光如炬,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我确实有心事。”
  青衣人不疾不徐地煮茶、烫杯,舀上一撮茶叶,置入手边两个青瓷盖碗中,动作优雅得让人移不开眼,叶轻看得愣愣出神。
  “无论弈棋或是煮茶,都须得心宁神静,按照心意一步步徐徐图之,方能渐入佳境,得到最好的结果,阿雪,”青衣人一边煮茶一边开口,“我若是你,便不会这般急躁猛进,一味死缠烂打。”
  “可是我……他……”叶轻忿忿不甘,眼神飘远,“他心里完全没我,我,我若不主动些,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一偿夙愿的那一日?”
  “我并非要你放弃主动,而是,换一种方法……”
  “换一种方法?”
  “你还过于年轻,不懂得世间情爱本就是一场博弈,只有你情我愿才是这场对弈的最好结果,除此之外,其他结果都是两败俱伤,”青衣人缓了一下又道,“你且换个方法,不是一味迫使,而是寻求以最柔软的姿态,或是欲擒故纵,或是柔意绵绵,把人给吃死了才行……莫要纠缠,一味纠缠只会适得其反,”青衣人以看待一个孩子的眼神看着叶轻,“你要学会的是,驯服他。”
  “驯服他?”叶轻若有所思,青衣人点到为止,再不多言。不多时茶炉中雨水煮开,青衣人将烧开的雨水淋到青翠茶叶上,一缕茶烟袅袅升起,水汽氤氲。
  叶轻看着两个茶杯微微诧异:“还有其他客人来?”
  青衣人露出一个狡黠笑容,举动有些孩子气:“你一偿夙愿的时候到了。”
  叶轻正欲再问,这时,茶室外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对话:“主人,人已经到了。”
  “把人请进来。”青衣人对着门扉道。
  “是,主人。”仆从躬身退下。
  青衣人笑而不语,看着叶轻。叶轻不知道在这短短一弹指间自己的心思是如何转了千百个念头的,既盼着是心中想的那个人,又想着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既想着再见之时如何自处,又放不下心中那股不可对人言的恼怒羞赧之意,少年多情的一颗心,在这午后一室沉香茶浓中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打扰了。”一道温和男声带着恭敬之意在院门外响起,叶轻心中一颤,随即是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乱跳。
  顺着声音来处望去,青翠幽篁,细雨蒙蒙,近处是朱栏碧瓦,檐下滴水成珠,在竹木长栏上汩汩流动,远处是那人撑着油纸伞款款而来的身影,挺拔如松,青丝微湿,竹节不及身姿,兰霞为之失色。
  那人缓步踏上台阶,身形轮廓逐渐清晰,伞骨根根分明,伞檐一直压得很低,只露出伞下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比之直接展现的全貌更加令人失神。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纵使前尘尽抛,情分断绝,这张脸对着叶轻而言仍然有着极致的吸引力,在眼前,从六岁到十五岁,在梦里,从十五岁到十八岁,日夜相对,早已深入骨髓,可死而不可忘。
  “道长请进。”别院主人站起身,将其迎了进来。
  “请。”凌涯子收了伞,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桌边的叶轻,也客客套套地打了个招呼:“这位公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叶轻握紧手中青瓷盖碗,冷冷地哼了一声,假模假样,真是讨厌!
  “不知道长尊号如何称呼?”别院主人轻声问道,笑意温润。
  “在下无姓无名,唯有自号凌涯子。”
  别院主人也做自我介绍:“吾名望尘,乃这翠屏别院之主。”
  “原来是望尘公子。”别院主人看着与他年若相仿,气度温雅,不过而立之年,面容中却带着颓败苍老之色,只一双眼睛带着潋滟眸光,顾盼之间神采流动,右眼比左眼更加光芒闪烁,瞳孔微微发散。凌涯子巡视一番方确定,这位望尘公子右眼是看不见的。
  只是为什么看不见的那只眼反而更有神采?着实奇怪。
  “今日把道长请来,实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道长不要嫌我过于唐突,” 望尘公子忽而一笑,“实在是因为我这位小友,昨夜一时糊涂,错认了人,得罪了道长和道长的朋友,望尘在此致上歉意,还望道长看在小友年轻气盛的份上,原谅他的孟浪行为。”
  叶轻一时错愕,完全不知道这位前辈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将人请来不就是为了替他把人认回来的吗?怎么反而将错就错,突然为他求起情来?
  凌涯子则是了然于心,暗道这位望尘公子看着温文尔雅,没想到也是只满腹黑水的狐狸,以这招以退为进迫得他与叶轻冰释前嫌,重交于好,此番若是不应,未免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不近人情,若是应了下来,日后便免不了与叶轻多番打交道,到时候想以什么名义逃避走人都须得斟酌三分。
  但是,他既然敢接受邀约,堂堂正正而来,正是因为他已经不想再东躲西藏了。
  凌涯子十分客套:“望尘公子言重了,既然是贵友无心之失,说开了就好,说开了就好……”
  叶轻又冷冷地哼了一声。
  凌涯子:“……”
  望尘公子展颜笑道:“道长却是不知,叶轻的行为虽然过于放肆,却也不是一时兴起,一切皆因道长的相貌与我这位小友一位故人长得十分相似,故而他以为见到故人,一时激动,行为便有些失控……”
  凌涯子被叶轻不冷不热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
  凌涯子还要再客气几句,望尘公子却是微笑着又插了一句,好像看不到凌涯子想说话似的:“既然误会解开,就不存在什么谅不谅解的话了。想来经此一番际遇,有所纠葛,也是你们之间有所缘分使然罢了,确实,当事人也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了,在下暂有事先失陪一下,” 望尘公子又转头向着叶轻说道,“叶轻,好好招待道长,莫要再使脾气。”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是黑粉我有话说,去评论一下>>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