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勋哼了一声,岔开话题,“还不是你,干嘛带我进酒窖,又干嘛带我坐着呀,风大,还是下去吧。对了,你东西可找到了?”
“哦哦,找到找到了。”岑越又是一阵好笑,这魏小姐还真是单纯善良。
“那好吧,诺,那个地方就是前厅,你去吧。”魏勋站了起来,往远处一指,自己便跃入庭中,闪身不见了。
☆、三、喜宴
岑越却不急着起身,看着魏勋刚才消失的地方,想着今天甚是有趣,只是忘了给这热心肠的丫头道声谢,倒有点过意不去。
岑无咎摇了摇空空的酒瓶,脚尖一点,跃了下来,却听见远处有人一声怪叫,与此同时,魏家大小姐吉时已到,连天的炮仗声,从四方响起。任谁耳力再好,也听不出什么东西。岑越心下觉得古怪,却说不出为哪般。心下挂念着母亲,舅舅等人,便回到了前厅。
“岑无咎,你跑哪去了,都找你半天了。”还没进到大厅,陆去非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抓住岑无咎。
“什么事呀,喝酒去了,还能干什么。你又为什么不进去?”
陆去非有点尴尬,硬着嘴巴说:“我还不是来找你。”
“找我?”岑无咎绕着陆去非转了一圈,“是吗?看着不像呀。躲桃花吧。”
陆去非脸有点微红。这几日,各大世家大族的太太夫人们都到了,各府的公子小姐也少不了都到了,又是这等喜事,难得的机会,哪个夫人心里头不活络。像陆去非,沈谟,岑无咎这样的少年公子,更不可能被轻易放过。岑越从来都是笼不住的,要躲这事有一千种法子。可陆去非却是溧水陆氏的少宗主,自小性子要强骄傲,无法如岑无咎一般随心自在。
“少来,我可告诉你,适才在里屋,姑可没少被打听,你留神。”
“只要不打听我,管他呢,这不还有你吗?”
“岑兄,魏兄,你们在这呀,可让我好找。”沈谟一见他俩,如获至宝,“走走走,昨天不是讲好了要去玩的吗?”
“我说沈兄,我这才来,你怎么又要带我走。”
“不走,难道你还想进去不成,受不住受不住。”沈谟摇摇头。
“里头又不会吃人,怕什么。”岑无咎扔掉了空酒壶,摸了摸鼻头。
“岑无咎,少说大话了,有本事你进呀。”陆际和岑越从小一起长大,更确切地说,是从小一起打架,一起互怼。两人亲如双胞,闹惯了。
“进就进。”说罢,岑越抬脚便走。
厅上大礼已毕,送亲接亲的人马早就整装待发,从汾城到甘州,也要十几天的工夫,魏家疼女,早把这城外不远处的另一处宅子送给魏劭做嫁妆,方便魏劭歇一歇再启程。即如此,今晚的宴上就更加热闹了。
岑越一行进去,便到各处行完礼。几位公子风度翩翩,果真引起动静来。
岑夫人陆离早就应付了半天,知道这些少年郎的脾气心思,赶紧解围救火。
魏勋躲在暗处,看着这夫人太太们的嘴上斗法,甚是有趣,不禁笑出声来。
“你在这做什么?”
魏勋一回头,瞧见一个黄衫少女,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眼里头流转着一汪温柔,不禁呆住。
陆园园看着眼前着无邪可爱的女孩子一脸的呆气,十分怜爱心疼。“怎了吗?”
“嗯?”魏勋愣了愣,回过神来,“没什么,没什么。”魏勋连连摆手,却不小心打翻了糕点碟子。
这一声响,倒是吸引了不少人。
“阿姐。”“阿姐。”岑越和陆际急忙快步走近。
“你怎么样了?”陆园园温柔地捏住魏勋的手,取出帕子,慢慢地擦拭。
魏勋本性纯良,不由得心头一热,摇了摇头。
“这丫头的心肠,跟姐倒是像极了。”岑越在心中无奈。
“都快过来吧,别净站着呀。”寻声一瞧,原来是端坐在席上的魏老太太,“这是我的小丫头,魏勋。”
魏勋只得各处再行了礼,早有丫鬟上来收拾碟子,一旁另有管家张罗着盛上新制的糕点甜食,甚是周到殷勤。
岑越等人只得随着众人入席。酒过半晌,“陆宗主,岑夫人,来来来,敬你们一杯。”魏纶适才被接连敬了好几大盏,加之长期疾病缠身,渐渐不支,只是这礼数不可废,便硬撑着上来客套。
岑越站在一侧,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客套话,满心的不耐烦,却瞧了魏夫人担心的目光,又有一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向魏夫人点点头:“别担心,我去瞧瞧。你要是累了,先回去歇歇吧。”说罢,便朝着这里走过来。
“陆宗主,岑夫人。”
“魏兄,恭喜恭喜呀。”这男子便是魏缅,多年来一直打理着枫眠庄上的大小事务,在江湖上也颇有声望。
“同喜同喜。”又一轮觥筹交错。
“陆宗主,魏宗主,岑夫人,姑老爷。”这里还没散开,倒又有旁的赶上来敬酒,这圈越聚越大。
岑越挂着一脸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插着缝慢慢挤了出来,靠在一旁歇息,一边品着手里的好酒,心想:“这枫眠庄上的枫酒果然名不虚传,魏家真是阔气,拿酒当水,这么让着,今晚不知要醉倒多少人。”
岑越斜眼一见,果然有些功力较浅,酒量不行的已然醉死过去,被魏家的家仆们搀着回房休息去了,“当真是不行。也难怪鹿门苏氏从不参加这些,不过,这要是论起酒量差,今天不还有……”
“魏宗主,魏宗主。”
“魏宗主,你怎么啦?”
“二弟二弟。”
“快来人。”
适才的圈子突然打乱,四下散开。岑越扔了酒盏,把抱在胸前的两只胳膊放下,立起了身子,手里握紧了剑,适才内心的不安又重了几分。
早过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仆,抬起不省人事的魏纶,前呼后拥地去了。
“快,大夫来了吗?老太太和夫人呢?”魏缅很快便恢复了冷静,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家中大小奴仆。
“各位抱歉,我二弟近来身体不太好,又总是亲力亲为,最近怕是累着了。”魏缅举起酒盏,“刚刚扰了各位的雅兴,魏某在此请罪。”
“姑老爷客气了。”
“哪里话哪里话。”
“魏宗主,心系百姓,操劳奔波,我等深感不如啊。”
“是啊,上次水祸一事,还真是多亏了魏家啊。”
“姑老爷也是劳苦功高,和魏宗主一道,不愧为‘魏氏双雄’啊!”
……
岑越站在廊上,却留心着另一些事情,心里总是怪怪的,忽然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阿越,你没事吧?”陆园园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阿姐,就是就喝多了,有点困。”岑越笑了笑。
“我陪你先回去吧。”陆园园十分担心地望着她。
“没事的,阿姐,我自己一个人行的,不用陪。”岑越绕到厅门前,才要下台阶,耳朵却听到不远处的低音,“如此甚好,武宗主日后可不要食言才是。来,喝酒。”后一声故意高了许多,岑越不敢回头,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
陆园园看着岑越的背影,似乎有点放心不下,忽然想到一事。
“阿勋。”
“陆姐姐叫我。”都是些浪漫天真的姑娘,性情又相投,不一会儿,便处熟了。
陆园园伏在魏勋耳边,低低地说了些什么。
魏勋见周围人多,事情又杂,便拉了陆园园出来:“大厨房里头怕是够乱的,借不出来。我爹娘的院子里灶台,怕是十几年没生过火了。要不,我们就去老太太的小厨房吧,横竖也近。”
说着便过去了,刚走近,魏勋却撞见了管家彭忠正从里头出来。
“彭管家,你怎么在这呀?大伯怎么样了?”
“是四姑娘和陆姑娘呀,”彭忠似乎有点慌张,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庄上事太多了,老奴都莽撞了,没见着二位姑娘。宗主的病不太好,酒多伤身。这不,老太太刚刚伤心了一阵,夫人怕老太太掌不住,就让我来看看药。”
“这小厨房的人都溜到前面看热闹了,半天抓不到一个。好在老太太的药还在炉上煨着。两位姑娘怎么下来了,不在前头?”
“哦,岑公子醉了,陆姑娘想做碗汤。”
“姑娘们这是做什么,要什么吩咐一声便是了,怎么还跑过来呢。大厨房早就把醒酒汤备好了,这帮下人,不提点都不知道长心眼,回头我就让人把汤送到各客房里头。”
“彭管家,你和大伯,姑爹这几日都辛苦了。这是小事,没事的。”
“多谢彭管家了。”陆园园和魏勋都行了礼。
“二位姑娘客气了。阿胭,阿朱,都跑哪去了,还不快过来。”这时又有两个红衣俏丫头连奔带跳地提着一桶水过来,一个嗔着一个嚷着,打打闹闹的,被彭管家这么一喝,吓得水撒了大半。
阿胭阿朱连忙跑上来行礼。“回姑娘彭管家,适才被朱婆婆喊去打水了。”
“彭管家,别生气了,老太太还等着呢。”陆园园心一软。
“还不快去。”阿朱阿胭如蒙大赦,飞一般的跑了进去,又出来了。
彭管家等向陆园园和魏勋行了礼,就离开了。
“陆姐姐,我们进去吧。”
厨房中食材器具一应俱全,不一会儿陆园园便做出一大碗鲜笋汤来。
“好香好香。”
“尝尝吧,”陆园园说着便打算给魏勋盛上一碗,“吴郡多竹林,你以后若是有机会到吴郡去,再去尝尝那儿的鲜笋,可好吃了。”
“不忙不忙,陆姐姐,我们给他们送过去吧。”魏勋拦住陆园园,两人收拾了一下,便去找岑越他们了。
“阿姐。”只见岑无咎,陆去非迎上来,“你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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