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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过去抱得太紧,怎么腾出手拥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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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作者:唐酒卿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10 12:10:46
  福满在李剑霆和世家间鼠首两端,他既不敢不听韩丞的话,也不敢真的毒杀李剑霆,因此把疾追换成了寻常毒药,只下了一点,原没有那么凶险。
  风泉面容隐在昏暗里,露出森白的齿贝,说:“你是老祖宗,我是小祖宗。”
  福满恨不能手撕风泉,把镣铐撞得“砰砰”响,他厉声说:“迎喜是你的狗!”
  “啧,”风泉把福满视如敝履,道,“一手养大他的可是‘老祖宗’,他对你感恩戴德,根本不认得我。”
  “我冤枉……”福满哭声难抑,悲怆道,“皇上,我冤枉!”
  风泉闻不惯血腥味,掩着鼻子,劝道:“你既然都交代完了,供词我自会如实专呈给皇上。”他转身喊人进来,说,“老祖宗年纪大了,不要再上重刑。大人们还没有定罪,得按章程走。我看他总是寻死觅活,怕他撑不到斩首就咬舌自尽了。”
  那东厂旧属也上年纪了,觑着风泉脸色行事,嘿嘿一笑:“这事情,咱们在行,风公公尽管放心,保准儿让他活到斩首。咬舌咬舌,给他把舌头割了,不就没事了?”
  风泉回头,说:“那就有劳了。”
  福满看太监靠近,惊恐道:“没有刑部的准许,你敢,你们敢——”
  门“哐当”地闭紧了。
  * * *
  是夜,薛修卓正在办差大院等着孔湫批复,他今晚要见福满,得先有元辅的票子。这会儿早过了办差的时间,但由于北原校场增兵一事,内阁还没有休息。
  “福满昨日想要咬舌自尽,狱里酷吏就自作主张,把他的舌头给割掉了。”孔湫从案牍忙碌里抽出时间,对薛修卓说,“你这会儿去,也问不出东西,好在动刑前把口供记完了,你想看,我就让刑部把东西给你。”

  薛修卓接过折子时一愣,随即皱起眉,说:“这般大的事情,怎么能擅作主张?动刑的酷吏是谁?”
  “是个年轻气盛的后生,”孔湫也皱起眉,“这下手也太狠了,已经让刑部着手革办了。”
  这么巧?
  薛修卓侧过头,道:“我去看——”
  “别的事先放一放!”岑愈大汗淋漓地跑进门,鬓边都湿透了,捏着张纸,塞到孔湫眼前,急声说,“泊然,你瞧瞧,这不是坏事吗!”
  * * *
  “当今出自民间,谁能佐证血统真的确实无疑?全凭薛修卓一张嘴嘛!”坊间流传飞快,一夜间几乎人人都拿着那张来历不明的纸,“薛修卓也不可信,你看他大哥薛修易,什么东西?险些把元辅气晕的国之硕鼠啊。”
  “不是都说当今长得像光诚帝吗?”拄拐杖老人探头,“内阁诸位大人也点过头。”
  这茶馆乱糟糟的,葛青青摸着新蓄起来的胡子,道:“我还说前头那家屠户小女也长得像先帝呢!光诚爷都是十几年前了,真的认起来,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我看诸位长得也挺像。”
  学生们围聚在一起,把那纸读完,各有想法,几次争执,竟然打起来了。
  “薛氏把持朝政,你们就是助纣为虐的党羽,是大周的千古罪人!”学生唾沫横飞,“国之硕鼠都出来了,皇上还不办薛氏,不是忌惮是什么?”
  “薛、薛……”另一边被拽着衣领,在人群里挤得摇晃,把撕成碎片的纸张揉在手里,高举着喊,“薛公稽查田税、还田于民,试问在座谁能做到?你们这是小人构陷!你们才是大周的千古罪人!皇上不办薛公,是……”
  “是你妈个蛋!”
  “你们怎么如此粗鄙不堪!”
  桌椅混乱,学生们厮打在一起,笔墨纸砚被撞得满地都是,一脚踩过去,一身的墨汁。门窗“哐当”乱撞,山长急匆匆地进来维持局面,还没有喊话,就被学生们连撞带推地给挤出门了。
  “叫都军,”山长提着袍子,急得满头大汗脖子通红,跺着脚催促道,“快叫都军来,要出人命了!”
  “薛公光照青史,是忠臣!”碎纸片漫天飞舞,一个学生踩着桌椅,站到高处,指着周围,“你们凭张无稽之谈来迫害忠臣,江山社稷就是败在你们鼠辈手中……”他话没说完,就被飞来的墨砚砸到了头。
  “薛修易勾结内宦盗卖内仓确有其事,”激奋的学生已经分不清身边谁是谁的阵营,“薛修卓也是硕鼠!”
  桌子“砰”地翻倒,没踩稳的学生跌在地上,来不及爬起身,就被拥挤在一起的学生们踩住了。
  “不要伤人,”几个学究在侧拉人,“万万不要伤人!”
  “这是怎么了……”山长拍腿,老泪纵横,“快罢手!”
  * * *
  琴音“铮”声余绕不绝,姚温玉弹得很慢,腕间的红线晃在袖口,他把手指拨到泛红。
  乔天涯摁住了弦,道:“漏了。”
  说罢不待姚温玉问,就在姚温玉的手边拨了几下弦。可是姚温玉仍然记不住,乔天涯便带着他的手拨弦。
  姚温玉抬眸看着他,问:“你以前这样教过别人吗?”
  乔天涯掌心很烫,他笑起来还是落拓不羁,看姚温玉一眼,答道:“教过,很多。”
  “那就没有一个人告诉你,”姚温玉说,“你握得太紧了。”
  “也许有人说过,”乔天涯说,“但我都不记得了。”
  “你忘得很快,”姚温玉手背逐渐也热了起来,“这是好习惯。”
  乔天涯回看姚温玉,在这短暂的对视里,忽然探过身,隔着小案,吻到姚温玉的唇。庭院里的叶簌簌地掉下来,落在乔天涯的背部,他抬手固定住姚温玉的下巴。
  药味是苦的,姚温玉也是苦的。
  这份苦蹿在唇舌间,化到胸腔里,变作了锥痛。乔天涯觉得痛,也觉得姚温玉痛。他在吻里抚摸着姚温玉的面颊,就像从来没有碰过元琢,要在此刻弥补自己。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乔天涯停下来,跟姚温玉鼻梁相碰。
  “你撒谎,”姚温玉苍白的脸上笑了笑,“我是你第一个学生。”
  乔天涯也笑了。
  “乔天涯,”姚温玉抬指碰到乔天涯的眼睛,“人生不求大功德,平安顺遂富贵乐。我祝你功成身退,长命百岁。”
  乔天涯神色不变,眼眶却红了,他说:“怎么不祝我觅得良缘,子孙满堂。”
  姚温玉不想说。
  “你也撒谎,”乔天涯说,“你早就会这首曲子了。”
  “元琢今生赴你三月约,”姚温玉收回手,“无憾了。”
  风拂动他们俩人的袖袍,明明挨得这般近,却又离得那样远。
  作者有话要说:  ①②:选自《资治通鉴》
  ③:选自孟浩然·《宿业师山房待丁大不至》
 
 
第269章 病变
  朝廷下的禁令也挡不住阒都的闲言蜚语甚嚣尘上, 街坊巷道, 楚馆茶楼,所有人都在讨论女帝身世。城门封锁, 可是流言仍旧传到了八城, 正在弥漫向厥西。
  “尽快让都军封门, ”明理堂议事时,孔湫道, “消息不能乱传!太学闹得不成样子, 都军也得去管。成碧是老臣,知道分寸。”
  邵成碧跪在御案前, 他新着的官袍合身, 就是头发白透了, 看着不像武将。他声音很哑,说:“学生闹事不是头一回,轻重不好把握,就怕兵到了跟前, 反倒火上浇油。”
  “那也得管, ”岑愈站起来, 他是言官,自然明白利害,“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李剑霆昨夜没睡,坐在御案后边喝酽茶,几口喝完了, 道:“朕问心无愧,但是此次流言起的蹊跷,那张纸究竟是谁写的,刑部到现在也没有头绪吗?”
  “四处都在誊抄,”孔湫说,“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字迹是无处可查,”薛修卓看向岑愈,“但是岑大人再仔细看看这篇文章。”
  岑愈昨夜看到纸张就五内如焚,哪有时间仔细看,此刻听薛修卓这么说,把文章又接到手中看了。他看了半晌,忽然站起身,端着文章走了几步,道:“几年前让阒都纸贵的文章是《茶石喟叹》,我看这篇文章和《茶石喟叹》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孔湫隐约记起这么个人,犹疑道:“是不是那个……”
  “‘利笔’高神威,”岑愈转回身,“是高仲雄啊!”
  高仲雄眼高手低,在阒都当韩靳的幕僚,结果搞得八大营被萧驰野遛着打。当时韩丞要办他,他在丹城苟且性命,谁能想到最终会投靠沈泽川!
  “当务之急,不仅要扼制流言,还要尽快说服大帅出兵。”孔湫说,“沈泽川坐拥中博十二万守备军,论兵力,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硬拼。”
  “朕已发诏给启东,”李剑霆道,“要东烈王出兵跨过天妃阙,直击灯州。”
  中博无援兵,沈泽川调遣敦州守备军到茨州,又留下锦衣骑驻守端州,樊、灯两州难免空虚。
  “先不必慌张,”陈珍说,“中博守备军也是新建的,沈泽川如今能拿出来的只有敦、茨两州守备军,他连茶州守备军都不敢轻易调动。成碧,四万都军听你调遣,我们与沈泽川实际上是旗鼓相当!”
  “朕担忧沈泽川还有后招,”李剑霆起身来扶邵成碧,“如今朕只能把阒都托付于邵总督。”
  “老臣自当粉身碎骨以报圣恩,”邵成碧跛着腿,“事不宜迟,老臣今夜就策马出都,赶赴丹城,但临行前,老臣有一事相求。”
  李剑霆看着邵成碧苍老的面容,不知为何,忽然心潮起伏,她扶着邵成碧,一时情动,道:“此战凶险,不论成败,只要朕还在,必定会替总督沉冤昭雪。”
  “老臣老了,还能为国尽瘁,便已经是圣上宠眷,其他的,能则成,不能也罢了。”邵成碧神色庄重,“老臣请求打开春泉营的军备库。”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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